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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番外:夜巴黎的霍水(下) ...


  •   从清晨白昼到日落黄昏,他们来到了黄雀市隔壁的连山市。

      开了一天的车,关泽累了,决定在连山住一晚,明天一早直接出发黄雀。

      霍水当然没有意见。

      于是他们在连山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

      正当霍水以为一切都会按她心中所想一样发展时,却发生了一场天崩地裂的意外。

      那些追杀关泽的人在连山把她和关泽捉走了。

      来的人有十几个,一下子将他们擒住,随后拖拽着上车带走。

      霍水和关泽都被黑罩布套着头,看不见一点东西,手脚都被麻绳捆绑着,动弹不得。

      她不知道自己和关泽被带到了哪里,只知道取下头上的黑罩布时,周围一片空旷,像是一个荒废的仓库,边上站满了黑衣服的男人,个个手里都拿着家伙。

      不远处有一个置物架,上边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霍水心底陡然腾起一股寒气。

      如果这些刑具都用在关泽身上,关泽只怕难逃一死。

      就在这时,他们的老大来了。

      他打量了两眼关泽,然后使了个眼色,边上的打手会意,抄起木捧走过来。

      只见打手用木棒打向关泽的膝盖后关节处,他一下子单膝跪了下来。

      紧接着,几个打手拥了上来对着关泽拳打脚踢。

      关泽被缚着手脚,只能倒在地上被打得隐忍闷哼。

      “不要……”霍水双唇颤抖,不停地摇着头。

      一直打到关泽吐了血才停下手。

      老大扬扬脸,示意人把关泽和霍水身上的绳索解了。

      他看了看霍水,又看向关泽,说:“她是你马子?”

      关泽咬牙道:“你想怎样?”

      他耸肩一笑:“没想怎样,就觉得我手下这些兄弟最近捉你有点辛苦,想让你的马子帮忙泄泄火。”

      闻言,关泽陡然发狠冲上前却被身后的人死死按在地下,扣住脑袋,脸颊直接摩擦着地面。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有种的就冲我来,折磨女人你他妈的算什么男人。”

      “冲你来啊,那也行,那你就和你马子现场来一场吧,我这有摄像机,全程帮你拍下来,到时给你剪辑好发到网上去,让广大男同胞看着你的片子解决生理需求,你可就出名了。”

      一旁的霍水听到这个疯狂的计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个人完全是想玩死关泽。

      一旦那种视频发到了网上,互联网传播开,就算最后放关泽一条生路,他又怎么能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

      关泽愤恨地瞪着他,狠狠道:“没必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完全可以一枪打死我。”

      “不不不……”他笑着摇头,“一枪下去,那也太舒服了,不可以这么做,我觉得你还是先帮我拍一部片子吧,我最近开展了一个新项目,就是拍片子,你和那女的很适合,我想这片子一定很叫座。”

      说着,他语气意味深长:“放心,我会给你们都准备一些好东西,吃了它,你们的片子就要正式开拍了。”

      话声落下,手下拿来了几瓶药,径直往关泽嘴里塞药片,然后灌水。

      关泽呛得整张脸都发红。

      霍水瑟瑟发抖,她想逃,却被几个大汉擒住,然后被扯着头发,被迫仰起头,药片混着水灌了进去。

      “扒光了他们。”

      一声令下,围在边上的人粗暴地将霍水和关泽的衣服裤子扒掉。

      药性起的时候,霍水感觉烈焰灼身,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她都处于意识模糊状态。

      …………

      五六个小时过去后,凌乱的情...事落幕,房间归于寂静。

      天亮的时候,霍水才恢复了一丝的神智。

      她光着身子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躺在床上,房间弥漫着淫...乱过后的气味。

      她忍着下半身的痛疼起了身,穿上衣服。

      关泽还没醒,他全身光着躺在一边。看着眼前的画面,只觉头痛欲裂。

      昨夜的事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但她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

      脖颈间布满了吻痕,胸部发涨红肿,全身上下都酥软无力,尤其是下面,迈腿走路都痛后不行。

      可想而知,昨夜有多激烈。

      所以,她真的和关泽一起被拍了视频?

      正想着,关泽醒了。

      他茫然地看着霍水,愧疚难当地低下头:“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霍水摇头,声音哑得不行:“没事,我们都是被迫的,这不是我们能控制住的。”

      关泽急忙穿上衣服,说:“不管怎么样,这事我都有责任。”

      “你的意思是要对我负责吗?”霍水问他。

      “我尊重你。”关泽说。

      霍水恍惚了一瞬,没继续这个话题。

      ”我们被拍了视频。”霍水说。

      关泽按着额角,沉闷地说不出话。

      如今身陷囹圄,性命能不能保住还另说,他哪里有心思去想那些片子发出去之后对他的影响。

      …………

      中午的时候,房间进来了人。

      来的是两个大汉,将霍水和关泽带回了仓库。

      他们的老大从容悠闲地坐在一边,看到霍水和关泽,露出了满意的笑。

      他轻抬下巴,手下捧着笔记本电脑过去,在霍水和关泽面前播放视频。

      “我一大早让人剪辑好,来,看看你们的作品,声音放到最大。”

      霍水闭着眼偏过头去,她想抬手捂住耳朵却被人反扣住双手在身后。

      老大啧啧笑道:“小妹妹,捂什么耳朵呀,听听你自己的声音,叫得多动听呀。你现在应该声音哑了吧。”

      霍水羞愧得抬不起头,但事实上,萦绕耳边的呻...吟声就是自己的。

      关泽下巴收紧,目眦尽裂:“你到底想怎样!”

      “我让你们欣赏一下自己的作品呀,我能怎样,你知道吗,你很牛,一夜上连着五次,这片子铁定要火,只是不知道你没了药还能不能一夜五次。”

      关泽咬紧牙关,压着怒意。

      老大看了眼身边的西装男:“片子发出去了吗?”

      西装男:“已经发了,后台已经显示有用户购买观看了。”

      “你看,我没说错吧,一定能火你们这片子。”

      关泽握紧拳头,想动手,却被人踢了一脚膝盖,径直跪了下来,然后被人强行按住。。

      老大上前,掐着关泽的下巴,冷笑间,眼神透着丝丝狠戾。

      “欠我儿子的债,帮我拍片子还了一半,剩下一半,今天该还了。”

      话落,他一抬手,边上的人给他递来了刀子。

      他吹了口气在刀锋上,随即按压着关泽的人将他的手压在地上,

      他们要干嘛?要干嘛?霍水惊惶地看着眼前一切。

      不等她作出任何反应,刀起刀落,小拇指被狠狠切断,鲜血流淌,关泽仰天嘶吼,脖颈间和额头突起青筋。

      ”啊!”霍水嘶声尖叫出来,全身都吓得发软无力,眼泪疯狂涌出来。

      关泽倒在地上痛到全身抽搐,冷汗直下。

      沾了血的刀子被掉在地上,他们的老大起身,悠然地坐到椅子上,居高临下地睨着关泽。

      底下的人再次上前,抄起家伙像砸打沙包袋一样砸到关泽的身上。

      关泽被打得不省人事,他就被拖到水池边,将他的头按到浮着冰块的冰水里,直到他窒息呛水醒了过来,全自肌肉紧绷时才被放开。

      他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息,意识早已模糊。

      那些人没给关泽一丝喘息的机会,上前将他身上的衣服扒掉,径直拿绳子将关泽吊了起来,下边的人拿起鞭子一个劲儿地抽打。

      鞭打出啪啪的声响,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不过几分钟,关泽全身上下已经没一块好肉,全是血淋淋的鞭痕,甚至还能看到伤口翻出来的沾血白肉。

      霍水看得心如刀绞,泪流满面。

      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能为力,绝望感将她紧紧笼统住,让她喘不过气。

      鞭打过后,关泽再次陷入晕迷。

      他被放了下来,一个打手提了一桶高浓度的盐水过来,不由分说就泼到关泽布满血痕的身上。

      撕裂的痛直冲天灵盖,关泽吼得声音嘶哑,眼睛几乎翻了白。

      霍水紧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太血腥,太可怕了。

      安静了一会儿,霍水缓缓睁开眼来。

      她以为结束,却没想到关泽被重新捆绑在椅子上,胶布封住嘴口,手下的人从桶里抓起了一大把粗盐,像是上药一样敷在身上所有伤口上。

      关泽痛得全身肌肉都在颤抖,却又喊不出声,只能默默承受着。

      老大坐在一边,看着这些残酷的画面,姿态永远是气定神闲。

      他说:“大家累了就抽根烟,烟灰缸就在那儿。”

      他抬下巴指了指关泽。

      霍水心一沉,真的要把他弄死吗?

      如果是这样,还不如直接一枪杀了他。

      那些手下个个抽起了烟,抽到最后,将带火星烟头烫在关泽的伤口上,然后用力碾灭。

      新翻出来的皮肉被烫得发焦糜烂,恶心得有人冲出去呕吐起来。

      一根接着一根的烟头烫下去,直到他身边和身上都落满了烟蒂和烟灰。

      “好了,别弄死他了,我得留着他的命让他尝尝电击的滋味。”

      说完,老大起身离开,那些手下也终于消停了,将关泽松了绑,撕掉他嘴巴上的胶布。

      看到关泽被放倒在地上,霍水放声哭了出来。

      她爬到关泽身边,压抑地呼吸着,张着嘴巴说不出一丝声音。

      眼睛所看到根本不能说是一个人的身体,完全是一团鲜血淋漓的烂肉。

      “关泽……”她轻声唤他。

      他如死寂一般躺着,没有一丝反应。

      霍水低着头,压着声音在哭。

      过了一会儿,关泽的眼皮跳动了几下。

      霍水蓦然抬头,声音颤栗起来:“关泽,关泽……”

      她轻唤他,他艰难地掀起眼皮。

      醒来第一句话,他就说:“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听到这话,霍水哭得难以自抑。

      他自己都被折磨得半死不活,醒来居然第一时间是关心她……

      霍水猛地摇头,泪水簇簇落下:“没有,没有,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很好。”

      关泽长了口气,苍白的嘴唇无力地弯了弯。

      他的声音微不可闻,潺弱如丝:“那就好……那就好……今天的事,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

      霍水咬着下唇:“你别这么说,你一定要没事,我还要和你一起去黄雀市的呢,你不能抛下我一个人。”

      ”好……我一定把你带到黄雀市……”

      关泽的气息越来越弱,说到最后声音越发地小,没一会儿便晕死了过去。

      霍水哭得心口抽痛。

      她哽咽地抱着头,自言自语:“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救你……”

      次日天亮的时候,那些人又来了。

      霍水眼睁睁看着关泽被电击,电到口吐白沫才停下来。

      最后,那个心理变态的老大说拿了好东西来给关泽,还说注射完就两清,放他们走。

      霍水心知那些所谓好东西肯定是一些祸害。

      事实上,霍水没有猜错。

      看着那些针管时,霍水呼吸滞住。

      居然是毒品,他要给关泽注射毒品,毒品过量会致死,即便不过量,一旦有了毒瘾,后面的人生必然生不如死。

      霍水再不能控制自己,她慌神地冲过去苦苦哀求不要这样做。

      甚至还愿意免费给他们拍片子,只求他们不要给关泽注射毒品,但得到的只是无情的漠视。

      霍水喊得撕心裂肺,看着关泽被注射毒品而无能为力。

      ………

      深夜的时候,一辆面包车驶进偏僻的巷道,开门将两个人扔下了车,随后开车离去。

      霍水摔在地上,摸着黑地扶起关泽。

      关泽仅是有一息尚存。

      霍水控制住自己的手忙脚乱:“我带你去医院,去医院就好了,你一定要坚持了。”

      话刚说完,关泽就又倒了下来,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

      被殴打得这么重,内脏估计已经破裂出血。

      霍水满手是血地扶着他靠在自己怀里,眼泪刷刷地下来。”你坚持住,求你了……”

      关泽嘴里不断地吐出鲜血,整张脸白得骇人,眼睛却睁得老大。

      他呼吸很浅,声音也很小:“霍水……”

      “我在……我在的……”她紧紧握住关泽的手,热泪盈眶。

      “我好想去黄雀市呀,好想看看那个城市的样子……”

      “好,好,你伤好了我们一起去。”

      关泽轻轻摇头:“我去不了了,我快死了。”

      ”不会的,你不会死的。”

      他苍凉一笑:“我知道自己的事,我铁定是活不了的了,对不起,我说好要带你去黄雀市的,现在看来,你只能一个人去了。”

      “不!”霍水哽咽,“没有你,我一个人去那里还有什么意义?我之所以要去黄雀市,完全是因为你!”

      “因为我……”

      “是,我喜欢你……”霍水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一路和你走过那么多路,我已经失控地喜欢上了你。”

      关泽呵了口气,扯了个笑:“好巧,我也喜欢你……”

      听到关泽说也喜欢自己,霍水哭得更大声了。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她在心里无声呐喊。

      “霍水,我死了之后,你替我去看看黄雀市,如果,我想葬在黄雀墓场。我妈死的之前,她说想葬在家乡的黄雀墓场,可惜事与愿违,所以,我想帮我妈完成那个心愿。”

      霍水感觉眼泪都要流尽了,不由得仰着头看天。

      夜色沉寂的天空仿佛氤氲着这座城今夜所有的伤悲。

      “我答应你……”

      夜深风起,吹得霍水瑟瑟发抖。

      明明是夏夜,却如凛冬冽风一样,冻人皮骨。

      关泽沉沉地吸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你能不能再给我唱一次《在人间》吗,忽然好想听这首歌。”

      霍水吸着鼻子:“好,我给你唱……”

      她声音带着颤抖,漾着哭腔,一开口尽是哀婉凄然。

      “当某天那些梦啊……溺死在人海里……别难过让他去……这首歌就当是葬礼………”

      她断断续续地唱着,时而抽泣,时而哽咽。

      唱到最后的时候,关泽躺在霍水怀里,在霍水的歌声里咽了气。

      握不住的手垂落在地,霍水紧紧抱着死寂的关泽,仰天嘶喊出声。

      “关泽,你起来,你给我起来,你不是说尊重我的意思吗,我现在要你对我负责,要你娶我为妻,你起来呀,你起来娶我呀……”

      霍水哭到喘不上气,大脑放空地嗡嗡叫。

      这首歌就当是葬礼……现实竟如歌词如出一辙。

      ………

      在失去关泽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霍水都在心里想,是不是自己真的是一个祸水,真的是命硬会克死身边的人?

      当年她父亲死的时候,她就这样质疑过自己。

      现在她爱的人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质疑自己。

      似乎身边人的离去在印证着这个事实。

      关泽死去的那个夏天似乎格外的短暂,仿佛一眨眼就到了黄叶满地的秋日。

      霍水是秋天到的黄雀市。

      走出黄雀火车站,霍水一抬头就看到一群黄雀从头顶飞过,旁边的老树掉光了早子,枝丫上站满了啼啭的黄雀。

      黄雀市秋日总是多雾,游弋天空的黄雀隐没在雾色当中。

      秋冬要来了,黄雀不日便要迁徙飞向温暖的地方过冬。

      没了黄雀,这座城市便如霍水一样,形如坟冢,哀凉无声。

      霍水是带着关泽的骨灰来到的黄雀。

      她依他所言,将他归葬黄雀墓场。

      那之后,霍水留在了这个多雾之地。

      黄雀市是十八线小城市,比不上西江市,工作机会并不多。

      霍水找不到工作,猛然想起曾经的自我调侃。

      找不到工作就去歌舞厅唱歌。

      她就这样误打误撞来到夜巴黎。

      老板红姐很赏识她,让她留了下来。

      登台第一晚,霍水唱的就是《在人间》,得到许多的掌声,很受欢迎,但也有人认出来她。

      那个醉酒的客人说看过霍水演的A...V,还说那个片子他下载了,看了很多遍。

      说看过那个片子的的客人并不在少数,经常以此为开头来对霍水开黄腔。

      霍水却似八风不动,心如死水,掀不起一丝波澜与涟漪。

      她仍旧每日带着笑颜登台演出,享受灯光与舞台。

      在台上的霍水总是会唱了一些老歌。

      红姐问过她,为什么不选一些流行的唱。

      霍水笑着说:“我爱的人,他很喜欢这些歌,我想,如果他还活着,应该很喜欢听我唱这些歌。”

      红姐了然,点了点头:“你会感到遗憾吗?”

      “会呀,他在我们相互爱上对方的时候离开了……我还没有正式成为他的女朋友呢……”

      时至今日,霍水仍无法忘怀。

      她再没有走过从西江到黄雀这段路。

      这段路承载了太多她和关泽的一切,是他们爱情生长与破灭的全过程。

      “会好起来的。”红姐捏了捏霍水的肩膀,“你要知道,我叫红妍,你叫霍水,我们两个是红颜祸水组合,负负得正,我们只会越来越好。”

      红姐的话让霍水笑了出来。

      她们都在人间,还好好地活着。

      既便人间糟糕透顶,但只要一息尚存,输赢永远是乾坤未定。

      …………

  • 作者有话要说:  霍水和关泽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霍水的故事和温黛后半段的故事很像,亡命天涯。
    如果说温黛和陆晋的爱情是细水长流的日常,那么霍水和关泽的爱情就是吊桥效应。
    最后一个番外是交代夜巴黎三个女人的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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