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神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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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兹密，这个女孩是昨天那个吗？”
比泰多王后坐在上首的坐塌上，微微侧着身子，问旁边的伊兹密。
“母后，她确实是尼罗河女儿。”伊兹密的语气很肯定，虽然他的表情也有些怪异。
王后微眯起眼，细细地又把阿九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可是我怎么觉得她跟昨天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大概是，她昨天太累了吧。”
米拉从旁边走过来，捧着点心，娇羞地垂着脸，“王子，请用点心。”
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伊兹密脸上挂着微笑，转头接过盘子，“谢谢。”
少女脸上的红晕蹭地就漫上了耳尖，精致的卷发掩盖下更显得娇俏可人，抓着衣襟小步跑到比泰多王妃身边去了。
可惜伊兹密却没有将视线过多停留在她身上，放下盘子又继续观察站在下面的阿九。
穿戴整齐的阿九端正地站在大殿中，身上还是离开埃及时候那套长裙。虽然比泰多的气候和埃及差距很大，但是靠着梯娜这个天然暖炉，倒也不会冻着。
只是一路走来，她的一袭长纱在周围人厚重防风的衣服衬托下，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且她刚刚走过来的时候，步伐极慢，一步一步踱得从容不迫，一点都不像平时的蹦蹦跳跳。反而有一种……淡然的感觉。
这让旁边那些在海上从她折腾的手中逃命下来的侍卫们都跟吞了个苍蝇似的。
在国王王后和诸多比泰多大臣的注视下，阿九看上去非常镇定，她双手交握在身前，微抬着下巴，眼睛明亮地看着前方，嘴角竟然还带着一抹矜持的笑。
从穿越过来开始，阿九就一直是撒泼打滚的状态，想嚎就嚎，想跳就跳，洒脱自由得仿佛没有任何人任何规则可以束缚得住。今天突然这样端庄让见过她以前行为举止的人都大为惊奇，连跟在身后的梯娜都瞪大了眼睛。
而伊兹密，从埃及街头到皇宫，再到地中海，早就被她闹得头疼，现在看见不吵不闹的阿九，眼里也不由带上几分惊奇。
这还是昨天那个爬不动楼梯趴倒在软榻上的人？
也只有比泰多王和王后会相信，这个金发女孩真的只是洗去旅途的疲累，才显得比昨天不同吧。
“昨天那样都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今天这转变还真是有趣……”比泰多王摩挲着自己的络腮胡子，眼睛一直盯着那头金发看，嘴里的话确是对着伊兹密说，“曼菲士很重视她？”
“是的，父王。”伊兹密应着，“曼菲士对她像对自己手中的宝石一样，片刻都不离开。”
比泰多王一想起埃及会出现的情况，脸上浮出满意的笑容，“曼菲士，现在一定怒得发狂吧。”
王后的眼神却变了，一下子狠厉起来，“这么说来，她就是米达文的情敌？！”
“听说你是尼罗河畔出生的奇怪舞娘，专门勾引男人。”
话语里带着丝咬牙切齿，跟讨伐狐狸精似地，只恨不得插上个替天行道的旗帜，“一定是她勾引曼菲士，让米达文失宠，才会被困在埃及！”
……舞女？
阿九默默地在心里竖中指，我今天装这么淑女你还能把这名头往我头上套？
还没等她反驳，梯娜的大嗓门已经吼出去了，“凯罗尔才不是舞女！她是我们尼罗河神的女儿！”
宫殿里虽然挤满了人，但一直在偷偷观察阿九，即使有交流也是窃窃私语，整个宫殿气氛严肃紧张，所以安静得很。梯娜这声音砸下去，雷霆一般，王后猛地被吓了一跳。
“这个侍女怎么这么无礼！果然，主人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侍女都没规矩！”
伊兹密赶忙安抚自己的母亲，“母后，她确实不是舞女，传闻她是埃及之母尼罗河派来的神女。”
王后却依旧含恨地盯着阿九，“伊兹密，你真相信她救过米达文吗？也许就是她和埃及王联手欺负我的米达文！我可怜的女儿，她掉过河，她被关过地牢，她一定还受过其他的折磨……”
说着说着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外流，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了，“我要她也付出代价，我的米达文是公主啊，她从没受过这样的罪！伊兹密，一定要让她也试试米达文受的苦！”
这边正又哭又闹的时候，比泰多王却起身慢慢走了下去，“外表虽然看不出来……哼！是用什么手段勾引男人的？”
嘴角却勾了起来，配着那满脸胡子和猥琐的眼神，看了都让人倒胃口，“跳一支舞吧。”
阿九平视前方，彷佛看不见越来越近的比泰多王，微微一笑。
这身皮囊本来就不平凡，一旦收起了平常的流里流气，便能显出原身凯罗尔的美貌来。
比泰多王的手都伸了过去，“珍奇的金色头发，白雪般的皮肤，叫什么名字？”
阿九却收起唇角的笑，突然变脸，“大胆！我是尼罗河神的女儿，你小小一个人界国王也敢亵渎？梯娜！”
梯娜立马上前，高大的身躯就挡在比泰多王面前。
坐在上面正安慰王后的伊兹密刚刚听见自己父王的话已经收起了笑容，看了过来。
本来以为会看见阿九又蹦又跳扇自己父王一巴掌或者踩脚，或者破口大骂，毕竟这确实是她干得出来的。可是情况却出乎意料。
她竟然能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只见阿九让梯娜拦住比泰多王后，挪步从梯娜身后走出，高高地昂起头。
“比泰多王，王后，伊兹密王子。很感谢你们这次的邀请，让我从埃及来到这里。”声音清冽婉转，完全不同于以前的哀嚎吵闹，让伊兹密凝住心神注意起她的一举一动。
“我不知道王后是从哪里听来的关于舞女的谣言，不过我也不想去关心。毕竟这世上总有些小人因为各种私心而造谣生事，这样的话，我不屑去理会。”
阿九的语气高傲轻狂，眼里满是对周遭一切的鄙睨。
她又向前迈出一步，“谣言算什么，动摇不了我的地位。我，凯罗尔，是埃及之母尼罗河女神哈比的女儿，从千百年前，关于我会出现在尼罗河边的歌谣就一直被埃及人民所传唱。而现在，我确实出现了。
我是神女，是神派到人间的使者，我带着我母亲的祝福而来，我身上有尼罗河神的庇佑。所以我能救下被毒蛇咬伤濒死的埃及王曼菲士，能在被米达文公主推入水中后存活一个月，甚至还将米达文公主也一并救下。如果没有我的话，米达文公主落入正在涨潮的大水中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回到埃及。”
阿九想表现出高贵的气质来，但她并不是天生的贵族，能力实在有限，于是就尽量做出看不起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姿态，倒有了种高人一等的盛气。
伊兹密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在船上的时候，米达文的情况是被阿九随意地讲出的，反而带了不可信的感觉，可是现在连他都想相信阿九救过米达文了。
只是……
伊兹密的眼里闪过利光，这个尼罗河女儿好像没有刚见到时以为的那么没头脑。
阿九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其他人的表情，再接再厉，“现在，我不仅是一个神女，还是比泰多公主米达文的救命恩人，我希望比泰多国上下都能尊重我。”
侧头看向比泰多王，哼笑一声，“也请比泰多王收起你的心思。”
比泰多王听完这句话，一下子恼羞成怒起来，张手就要扑过去抓她，梯娜简直就是人肉盾牌，测出一步就又把他挡住了，肚子一挺，把比泰多王顶开，再用手一推，男子就啊一声踉跄几步摔到地上去了。
“王！”
“陛下！”
身边的几个大臣连忙围了过来，将他扶起来。
比泰多王甩开扶他的手，“大胆侍女！你竟敢……”
王后按耐不住地打断了他。
“你说你救了米达文，没有人可以证明。就算你是河神的女儿又怎样，那也是在埃及，这里可是我比泰多！”
阿九的眼神里带上了怜悯，“就算我母神哈比不是比泰多供奉的神祗，但她的身份也不容质疑，她和你们的依秀达尔女神拥有同等的地位。难道你们也敢对你们依秀达尔女神派到人间的使者不敬吗？！”
这时代的人对神有着坚信不疑的执着，包含着对神秘力量浓厚的崇拜和敬畏。比泰多王后的手微抖了下，“不，我比泰多是依秀达尔女神忠诚的信徒，女神庇佑我比泰多，我们永远侍奉她！”
“既然神会庇佑你们，当然也会关心你们所做的事，知道你们这样对待神女，你认为女神不会心寒吗？！”
“还跟她废话什么！”比泰多王嚷了起来，“给我关进地牢！”
伊兹密已经从上面下来了，阿九这席话是当着众多大臣侍卫说的，总会有人相信，这时候不能贸然把她关起来。
“父王，请等一等，她是我们对付埃及的筹码，要慎重对待。”
“梯娜！”阿九喊了一声，梯娜蹲下来，阿九踩着她的手爬到她肩上坐稳，“走，回房间！”
“好！”
一时间根本没有侍卫反应过来要拦住她们。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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