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引路人》望月寒绯

17、第 17 章

　　她下一秒冷了声音。“您这是不想让我已经离开人世的父母平平静静的离开，你们是来闹灵堂的吧？”她前倾身体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作为一个人，竟然连逝者最后的安宁都要破坏，叔叔，您干的可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啊。您是我父亲的合伙人，也就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同事，那么我只想问一句——我父亲究竟对您做过了什么惹得您那么恨他，恨到在他过世的葬礼上带人过来闹灵堂？恨到连他最后的平静都要破坏？”

　　她指着被鲜花围绕的父母的遗体。“今天我父亲和母亲都在这里，您不如现在就把话说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让您如此恨他！”

　　小孩子原本感情就丰富，虽然她已经努力压下了声音里的怒气没有当场蹦起来跟他理论，但是她的一席话竟然有理有据，惹的旁边人都指指点点。

　　男人没想到会有一天被一个六岁的小女孩驳斥的脸色发青。他严肃了脸色反驳。“这话是怎么说的，他们是你的至亲，自然应该在通夜的时候来祭拜。这是规矩。”

　　“所以我违反了这个规矩，会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吗？”

　　警察哪儿管这闲事！

　　“警察不会抓你，但是——”

　　“警察叔叔既然不会抓我，那我就没有违反法律，我做的就是法律允许的事情，为什么我不能做法律允许范围之内的事？”

　　“这是道德，这是孝道！”男人放大了声音。“来拜祭的是他的兄弟，是他的父亲，你难道要让自己的亲兄弟见不到对方的最后一面，你难道要让一个父亲连祭拜自己儿子的资格都要剥夺吗？他们是你的长辈，你难道连长辈也不尊敬吗？”

　　屋子里一片寂静。

　　手冢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说话。

　　她做了个深呼吸。“值得我尊敬的长辈，我必会以大礼待之，但是不值得我尊敬的长辈——我没有必要给为老不尊的人这个面子。他们不配。父亲和母亲必然是在天有灵的，他们如果怪我了会告诉我的，但是在我坐下这个决定的时候没有怪我，那就是赞同了的！”

　　流抬起头理直气壮的反问。“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您既然指责我不孝顺长辈，那请问您为什么不去了解为什么我这么做的原因？为什么我对邻居的叔叔阿姨，母亲的同事好友都以大礼相待，却不去孝顺与我有血缘关系的长辈？我若真的是不孝无礼之人，为什么偏偏对外人好，而对至亲不好？难道我不知道至亲要比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靠得住吗？”

　　男人被她怼的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她则乘胜追击。“我相信您知道，您不会不知道。作为一个律师，探寻本质，抽丝剥茧，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让坏人得以受到惩罚，让好人得以受到保护是您的职责。您必定之前已经了解了情况的。我不相信您一无所知，如果您真的一无所知发表这些言论，那您是蠢，如果您心知肚明依然发表这些言论，那就是坏！您是蠢，还是坏呢？”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您必然不是蠢的，您既然是我父亲的合伙人，父亲必定不会寻找一位没有能力的人当合伙人，您必定心知肚明，所以您是故意的。您口口声声说我是樱川家的人，应该被樱川家的人收养，可是叔叔，我现在的抚养权还没确定呢，父亲为了保护我给我留下了遗书。他们应该没有告诉你吧？其实我真的想知道，他们到底给了您多少钱让您把与父亲的同事之情一刀两断，让您来当这次的说客呀？”

　　男人脸上青青白白。“这是法律规定，就算是夏生也不能改变！”

　　“父亲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当然无法改变法律。但是他知道，如果他离开了人世，我必然会被人欺负到头上，因为你们的缘故，让我父亲临终都担心着我，连眼睛都闭不上！我恨你们！你们死后会下地狱的！”

　　眼泪又溢了出来，砸在地板上，她胸口上下不断的起伏。心脏狂跳不止。原本尚未养好的身体又开始出现的不舒服。手冢国光拿来了水为她补充水分。哄着她想让他平静下来。

　　他在旁边听的无比揪心。但是苦于嘴笨不会说话，也辩不过对方一个职业律师，他恨不得瞬间长大把这些人全给丢出去。

　　妃英理在旁边没能插得上话，她没想到一个六岁的孩子思路竟然如此清晰，反驳的时候有理有据，她的年龄不可能接受过相关的训练，难不成是天生？

　　那样的话，还真的是一位律师的好苗子。

　　工藤新一也没有想到她虽然年仅六岁但是思维却如此清晰。

　　看着她说不下去了，妃英理这才从人群中走出来。“森野君，看来你也是堕落了。”

　　森野听到这声儿不敢相信的看着声源，女人声音虽然好听，但是在他听来却像是噩梦。

　　“妃，妃律师……您怎么也在……”

　　法律界，只要上了裁判所，谁不怕被称为不败女王的妃英理？自从她挂牌称为律师以来，以0败诉的天秀成绩成为律师界的顶尖律师。别说自己，就连死去的樱川夏生都没在她手里讨到好。

　　“用自己这几十年来的所学来欺负一个孩子，你不觉得羞耻吗？”

　　孩子？森野就没见过那么精的小孩！别的小孩三两句就打发了，可这女孩子是老天开挂吧！那么能说而且思路如此清晰！

　　“妃律师，这与你无关吧。”

　　“当然与我有关。”她走到流的身边。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头发把她抱了起来。“樱川夏生先生临终前委托我负责这孩子的抚养权和遗产的相关事宜以及这次交通事故的赔偿问题，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联系，没必要欺负一个小孩子。”

　　流还没哭完，整个身体一抽一抽的吸鼻子。手冢递了面巾纸过去。

　　别说森野，同行的两个律师基友一生一起走，谁不变脸谁是狗。

　　“可是这是公诉案件——”

　　“是我负责的，有什么问题吗？”站在墙边的九条玲子出了声。“我虽理解律师为委托人服务，不过这种委托也能接，看来樱川夏生不在了对你们律所的打击不小。”

　　几个人脸更黑了。看着一身黑衣也不忘把秋霜烈日胸针别在身前的年轻女人不约而同喃喃道出她的名字。“九，九条检察官……”

　　看起来只是两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可是只有跟她们站过对场的人才知道他们的恐怖。法律界检察官和律师两方人数众多，甚至男性法律从业者是女性法律从业者的几倍之多，可其中站在顶峰的两人却都是女性，分别就是被称为‘不败女王’的妃英理，被称为‘法律界的麦当娜’的九条玲子。

　　这两人分庭抗礼的每一场案件都能作为教科书式的范本，平时律所里拿她们俩对垒的案件作为学习案件的人众多。甚至有人还能拿来打趣，自然也有人想象一下如果两人联手会如何——只不过想着想着脸就被吓得青黑。

　　这两人得亏是不同阵营的，如果是同一阵营那就完了，结果一准一边倒。可是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两个可怕的女人竟然因为一个六岁的小女孩结成了同盟！

　　“英理阿姨，玲子阿姨。”她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擦了。“对不起让两位费心了……”

　　她还哭着，声音还带着不太清楚的鼻音。九条玲子虽然对外人非常严肃，但是面对着夸奖自己好看的小女孩怎么都是冷不下脸的。她接过妃英理怀里的她。“是个不错的律师苗子，像你父亲。”

　　她不好意思的笑。“我才没有爸爸那么厉害呢……如果我有爸爸那么厉害，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QwQ”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后会比你父亲更厉害的。”说着把她放了下来。

　　樱川家只有樱川夏生成材了，其他都混的不怎么样，看着先前说好站在自己这边的律师竟然不约而同脸色青黑仿佛在忌惮着什么的表情，对站出来的两个女人不屑一顾。“不就是两个外面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这里是我们樱川家！当着老二的牌位面前谁敢放肆！”

　　老人一席话点醒了他的儿子，看着桌边放着的满满一沓装在信封里的钱，他们眼都直了，樱川雄缺钱缺的厉害，看着桌边只有一个年轻的高中女孩子，直接就往桌边走。“这是我们家的钱，怎么能让外人插手！”

　　毛利兰伸手扣住了他的胳膊。“请你住手。”

　　樱川雄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死丫头这是我们家的钱，你给我滚开！”

　　流刚想开口，没想到却被坐在一边的工藤新一拦下了，神秘莫测的甩出了一句话。“兰的话，不会有问题的。”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让流和樱川雄都没想到，毛利兰一个女生单手就把他给制服了，胳膊猛一发力把人直接掼了出去！

　　流直接目瞪狗呆。小少年看着她睁大了圆圆的眼睛檀口微张的惊讶表情，脸上带着笑容。“兰可是空手道经验者，成年人想近她身可没那么容易。”

　　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