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荒诞幕剧（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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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很奇怪，演出时的我好像不是我了。我控制不了自己，身体违背我的意志做着剧本上的动作，说着剧本上的话。我的意识仿佛被囚禁，就算努力对抗，也只能做出一些小幅度的动作，眼睁睁看着我的身体自主行动。怎么会这样，好恐怖……”
“我看到了湖面，一望无际的黑色的湖，有巨大的东西在湖面下游动……”
“为什么没有人相信我？这里在死人啊！”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
时缄听过灰姑娘说这些话，在她的短视频里，她一遍又一遍诉说着这些颠三倒四的呓语。
“别急，我会替你完成心愿。”时缄低声说，不知幻境能不能将他的保证传递给亡魂。
最后一个视频里，死亡告知之后，灰姑娘的话让时缄记忆犹新。
“我没有疯，我要救所有人。”
那么时缄就帮她救所有人。
虽然下坠让时缄难以保持平衡，但他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终于搞定了电线。
电磁铁通电，科学退魔！
幻象在转瞬间消逝，时缄先是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朦胧的尖叫，紧接着他身下一疼，狠狠摔在地上，又听到屁股下边传来一声响亮的哀嚎。
时缄环顾四周，发现他掉回了原地，欢宴大厅的台阶上。
他的屁股下面，先他一步掉进井里的超人姐成了他的肉垫。
时缄弹射起身，非常不好意思的拉起超人姐，向她解释情况。
超人姐首次经历这种事情，还懵着，看时缄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名救世主，搞得时缄都不好意思了。
时缄礼貌微笑，扶超人姐走上台阶，忽而神色一凛。
他听见了水声。
不是下水管道排水的淅沥声，而是更加澎湃的、浩瀚的潮涌。
是千万年里海潮亘古拍打着沙滩，应和着水中古老生物的呼吸起伏。
时缄拔腿朝大厅二楼的阳台跑去，他跑的很急，甚至有些跌跌撞撞。
踏上阳台的刹那，时缄放慢了脚步。
瑰丽的奇景在他眼前展开。
时缄分明记得，他第一次从欢宴大厅的落地窗向外看时，见到的是宽广的道路，道路对面的中央公园，和天际线上海市蜃楼一般的高楼大厦。
现在这些景色都不复存在，剧院外，一望无际的湖水平静无波，泛着不祥的黑色，透过水面上空缥缈的烟雾，依稀可见湖对面一座高耸的黑色城池。
湖中传来水声，一个巨大的黑影略过，有什么东西在水面下游移。
时缄抬头望天，满目都是浪漫但诡异的天象。
天空是黯淡朦胧的粉色，高悬着两颗黑色的太阳。
弹幕惊叹不已。
“前有绝景。”
“接下来，截图很有用。”
“湖下面游过了什么东西？我好像看到了巨大的触手。”
“啧啧，这么美的地方，谁能想到住着一个触手怪啊！”
“那么问题来了，住这儿的是哪位触手怪？”
“首先排除克苏鲁，我们克总还在拉莱耶当死宅，而且祂审美品味很烂。”
“不要乱说，克总的品味哪里烂了？人家的捏脸水平好的不得了，混血深潜者在血脉觉醒之前，全是大帅哥大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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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姐也跟了过来，目光触及四周的景色，情不自禁的连退数步，“这是什么？我们在哪里？黑色的湖……是尔筠在视频里说过的黑湖？”
短暂的震惊过后，时缄平静下来，先看看身后无比正常的欢宴大厅，再眺望湖对面迷蒙的高塔与城楼。
他想他知道对面那座城池是什么了，是入侵剧院的古堡。
时空的扭曲越发剧烈，他站在自己的世界中，看到的却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时空折叠的程度越来越深，连接他们所在的世界与另一个时空的通道也越来越稳定。危机感袭上时缄心头，电磁波动已经不能彻底打断虫洞的连接，这座剧院正在被异时空逐步吞没。
接下来，他该如何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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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老板办公室。
秦书药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屏幕，不能怪她太八卦，她正在看的东西实在是很有意思。
谁不喜欢吃瓜呢？
吃的还是渣男瓜。
秦书药翻阅老板的聊天记录，发现他和剧团里几乎所有的女性演员有过□□关系。
其中对老板用情最深的，是后妈的演员。
她和老板年少相识，考进了同一所大学的不同专业，毕业后又陪着老板创业，相伴走过十多年，如今却被老板弃若敝屣。
秦书药看着聊天记录里后妈的声声控诉，为她感到深深的不值得。
通过后妈吵架时说的话、发过来的照片，秦书药看清了老板的前半生。
老板最初的梦想并不是开办剧团，而是当一名剧作家。
这个男人年少时，也曾惊才绝艳，荣耀加身。
学生时代，老板的处女作剧本就拿到了全国性的大奖，他的短篇小说也多次在知名杂志上登载，那个时候的老板光芒万丈，前途无量，让后妈一见倾心。
他们一起创办了戏剧社，便是这个剧团的前身。
在戏剧社里，他们排练老板自己编写的剧目，没有道具就自己做，没有戏服就自己缝，老板甚至学会了打板做样衣，用树脂玻璃钢做试衣人台，成了个手艺出众的裁缝。
可好景不长，故事的结尾是伤仲永。
直到毕业，老板都再也没能写出满意的剧本。
剧本卖不出去，老板的剧作家梦碎，但他不肯放弃，变卖家财创办了这个剧团，招揽演员来表演他自己的剧本。
看到这里时，秦书药脑中闪过一丝疑问。
剧团营业了多久，就亏损了多久，亏到老板本人被高利贷揍成猪头。老板好高骛远，实际上创作水平、经营水平全都不行，可为什么新编版《灰姑娘》突然爆火？
老板一朝开窍了？不可能吧！
秦书药盯着《灰姑娘》宣传单上主创人员的名字沉思片刻，还是不能说服自己。
她倾向于《灰姑娘》的走红不由老板亲自操刀，背后还有故事。
《灰姑娘》这出戏，灰姑娘这个人，都没有秦书药一开始以为的那么简单。
“你在干什么！”
秦书药正托腮浏览着屏幕，突然后颈被狠狠掐住，整个人被从椅子里拔出去，一下子甩到地上。
胸口被人重重踩住，疼得好像肋骨都快断了，秦书药抬眼上看，是老板。
该死的，老板醒了！
“你想干什么？”老板又问了一句。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但他高高举起的手中握着茶几上的摆件，就像刽子手举起断头刀。
疼痛让秦书药的眼前发花，她的思维却异常清醒。
她不想死，必须想出办法。
反杀？不可能，力量差别太大。
呼救？来不及，办公区没有其他人。
胸口的压迫使得秦书药发出痛苦的咳嗽，她艰难的盘算着手里还有什么筹码。
对了，还有……
秦书药猛然大叫：“我要答题，杀害灰姑娘的凶手是老板！”
第二轮演出的倒计时明晃晃挂在她头顶，她看过考试规则，考生可以提前作答，回答完毕后不论正确与否，直接开始第二轮演出。
这个规则的本意是警告考生只有一次答题机会，但秦书药现在顾不得了。
吼完这句话，她闭上眼。
拜托了，奇怪的考试系统，发挥你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规则。
下一秒，胸口的重压撤去了力量。
秦书药长舒一口气。
【考生回答错误】
【第二轮演出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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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缄蓦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他头顶的光幕上，鲜红的文字闪烁。
【距离第二轮演出还剩00：00：00】
什么鬼，不久前他刚撇过一眼倒计时，还剩十几分钟，怎么几句话的功夫就快进到零了？
吐槽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时缄转念一想立刻明白过来，不是快进，是某种力量强制第二轮演出直接进行。
有人答题了。
这场入学考试中，他不是唯一的考生。
时缄弯弯嘴角，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身后传来乐声，时缄转身，看到欢宴大厅的灯全部亮起，不知何时乐队已经就位，演奏起悠扬的旋律。
一直跟在时缄身后的继姐，此刻变得十分陌生。
她的脸上，刚才一连串事件引发的悲伤、担忧、惊惧、警惕，这些属于人类的复杂而鲜活的表情全部被抹去。
她仿佛一个木偶，神色空洞的立在时缄面前。
木偶突然动弹一下，时缄看到继姐冲他扬起一个婊里婊气的笑。
她现在已经完全是“继姐”了。
和灰姑娘在视频中说的一样，一旦演出开始，演员们就变成了只能按剧本行动的提线木偶。
继姐欢笑着往楼梯跑去，她要回到自己应该待的地方，回灰姑娘家去开始她的演出。
鲜红的倒计时跳动几下后消失，在它的原位出现新的考场提醒。
【考生未在规定时间内答题，视为回答错误】
时缄表示很无辜，他是被牵连的QAQ
字符闪烁，新的题目跳出。
【第一大题：生存任务】
【任务3：活着看完第二轮演出】
【第二大题：探索任务】
【任务2：找回灰姑娘的遗骨】
【因考生上一轮答题回答错误，现在开始错误惩罚】
考场外观众的屏幕上画面闪烁，跳出一个道具商城抽卡礼包同款的多面晶体，密大的学生老师们已经很熟悉它了，光辉的偏方三八面体。晶体坠落，在屏幕中翻滚。
过了一会儿，滚动逐渐停止，晶体朝上的一面停留在一个看不出具体模样的图案上。图案翻转，露出背后的文字。
看清文字后，弹幕刷刷而过。
“卧槽太倒霉了吧！”
“完蛋噜。”
“他会死得很惨吧，不要啊。”
作者有话说第9章 荒诞幕剧（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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