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同归》指尖繁华

3、一月之期

　　穆烨面无表情的看着沈临清痛苦的样子，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沈临清身体又冷又痛，勉强支撑着身体去了几次茅房，一直到后半夜，身体才勉强稳定下来，虚弱的睡着了，睡着后才能勉强忽略身体的难受。

　　穆烨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人，手搭上了沈临清的脉搏上，脉象沉迟，也难怪，用了苦寒至极的药味，难免会影响这人的体质。驱虫药虽然不能完全杀死蛊虫，但也祛除了大部分的虫体和其活性，不至于七日一发作。在此期间，他就有时间带着沈临清回苍山问问穆老头下一步如何做。
　　第二日日头大起，沈临清才醒来，脑袋恍惚，竟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环顾四周无人，沈临清惊慌的坐起来，门“吱”的一声打开，看到从门口进来的穆烨，沈临清才不自觉卸了口气。

　　穆烨让小二给沈临清弄了一碗小米粥，等他喝完收拾好，才上前抓住了沈临清的手腕，放出一丝内力，细细的感受沈临清经脉的状况。目前情况和他预料的无差，他试验的也算没出差错。等穆烨放下手，无意的瞥了一眼他身前的沈临清，愣了一下，只见沈临清低垂着眉目，呼吸轻微，竟有种他形容不来的神情。

　　穆烨顿了一下，放开了手，“既然吃完了，就收拾一下东西，我们一会出发。”他当初为了追捕欧阳逸，跑了两个城镇，现在回去不是一个人，无法用轻功赶路，还真是磨蹭，也不知道几日能回到苍山。

　　照例给沈临清叫了马车，他平时出门为了轻简行李只拿少许必要的东西，这次既然有了马车，穆烨就干脆吃的喝的用具都备齐放马车上。沈临清体质废又不会办事，安排他处理事笨手笨脚的，看的穆烨急躁，还不如他三两下办完。只是，穆烨皱皱眉，他事必躬亲，怎么看起来反而他像小厮了？

　　马车缓慢，白天也没走多远的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露宿在野外，穆烨见怪不怪。生好了火堆，拿出马车上买的干粮，沈临清就挨着他坐下了。
　　穆烨疑惑的看了身旁的沈临清一眼，看了看两人挨着的肩膀处，这么大空地，这还是第一个胆子这么大敢离他这么近的人。虽然一直瞧不上沈临清这么废物，不过胆子这么大，倒是让穆烨高看了他一眼。
　　“呀！”
　　穆烨胳膊被抓住了，抓他胳膊那人还在紧张兮兮的扭头看着不远处的灌木丛，“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只是一些夜间的蛇虫类弄出的叶子“沙沙”声，穆烨咬牙“嘶”了一下，“你晚上没在林子里待过吗？”大男人还怕这些，真不怕别人笑掉大牙。
　　“待过几次，一圈都是人，没有这么黑。”
　　穆烨懒得理他。四周寂静，偶尔有火柴燃烧的轻微爆鸣声，应和着各种风吹树叶和虫鸣。穆烨肩膀那里一沉，侧头一看，沈临清睡倒他肩膀上，倒是舒适。
　　沈临清到底是胆大还是胆小？

　　穆烨并不清楚被抑制之后的蛊毒几日发作，每晚把脉探查，脉象都很平和。
　　之后穆烨很少选择风餐露宿，宁愿慢一点，也不多赶路以免天黑到不了下个镇子。
　　直到一月之后，蛊虫才有活跃的迹象。本来七日一发作，用药之后抑制到一月发作，也算他没有白费功夫。穆烨难得的有点高兴。
　　为了应付沈临清蛊毒发作，到了客栈之后就没在赶路，白天好好的修整了一番，临近傍晚吃过晚饭，穆烨特意吩咐沈临清去沐浴。
　　沈临清：！？

　　穆烨出门办了一些事，以防万一就准备了药材和金针，等回来时，就见沈临清已经沐浴好了，穿着白色的中衣坐在卧榻上，一见他回来，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神情看起来很是紧张无措。穆烨着实被惊了一下，顿了一下说道：“脱衣服，趴床上。”
　　沈临清愿意睡卧榻都不去另一间房睡，所以一路上住客栈都是一间房。只是接下来要做的事，卧榻太小太低不方便，穆烨也不介意一个小厮睡他的床，还是在床上做起来顺手。等穆烨洗好手擦干回头走向床铺，脚步迟疑了一瞬，只见沈临清脸埋在手肘间，头发披在背后隐隐绰绰遮挡了背部。

　　穆烨觉得沈临清只是看起来乖顺，但行为上有些不配合他，亲自动手把沈临清的头发拨到右侧肩膀上，漏出整个背部。他要顺着背部脊柱上的哑门穴往下依次探入内力，只是，抑制蛊毒只需脱了上衣即可，沈临清却全脱了。穆烨犹豫了一瞬，感觉很奇怪，还是屈尊纡贵的提起床上的被子，盖住沈临清的腰部以下。刚一碰上沈临清的背部，手下的身体就颤动了一下，以防沈临清乱动坏他的事，穆烨用左手按住了沈临清的肩膀，固定住他的身体。

　　总算能好好办正事了，穆烨难得的舒了口气，探上督脉上哑门穴，细细的探入内力，只提供最精细的内力，足以安抚蛊虫不让它们暴动吸噬沈临清的阳气，又不至于太多能让它们修养生息，而且提供完阳热内力后，再游走一遍阴寒内力，最大限度的抑制蛊虫的活性。顺着脊柱一寸一寸的到达命门穴，穆烨收回内力，注视着观察了一会，除了最初的长出的一截红线，这次果然没继续长。
　　“可以起来了。”穆烨起身做到凳子上。
　　“这就够了吗？”
　　“足够了。”穆烨有些自得，论对内力的掌控，恐怕江湖上都找不出能与他媲美的，堪称登峰造极，也就只有他，能游刃有余的处理这种棘手的状况，连他预备的药材和金针都没派上用场。

　　既然现在嗜欢蛊一月一发作，那他每月用内力抑制一次蛊性，足以控制蛊线生长，也不至于损伤他的内力。若是七日一次，他的内力恢复不及时，有可能会有损耗，那时他就要另想他法了，总不能为了一点好奇损伤他的内力。
　　穆烨心里自得，心情好，难得有耐心等沈临清穿上中衣，慢慢得合上衣襟，也不嫌弃他的动作慢，等着他收拾好从他床上下去。只是，沈临清拉上衣服后，顺势往床里一翻，给他留出了空位。

　　穆烨皱眉，这是要占他的床？也不像，外面一大半都是空位，莫非是要和他一起睡？
　　虽说他对礼节不屑一顾，不介意小厮躺过他的床，可他为什么要和一个大男人睡一张床。
　　也许是穆烨无言注视的时间太久了，沈临清思索犹豫了一下，又把刚拉上的衣服褪了下来。
　　穆烨难得的迷茫了一瞬，与坐在床上仰头看着他的沈临清对视，这才发现，沈临清虽说是个男子，皮肤却十分白皙，刚才一心只有蛊毒，如今回顾起来，触摸的手感也是光滑细腻的。在他面前虽然乖顺，动作神情间却不见谄媚，反而矜贵优雅。就连现在坐在他床上脱衣，手指颤抖着紧攥着被子，却奇异的不带一丝风尘气。
　　沈临清，真的是个小倌吗？

　　不知怎么的，看着沈临清的神情，穆烨无法开口命令沈临清下去他的床去睡床榻。总觉得沈临清是个碎玉伪装的华美玉器，他稍微一使劲，就会碎掉。
　　所以，尽管感觉还是很奇怪，穆烨还是脱了外衣，没有让沈临清离开，只是实在忍不了，还是让沈临清穿上了中衣。

　　接下来又是慢悠悠赶路的一个月，眼见着快到了城镇，马车的轮子卡在石头上碰坏了一块，不得不露宿野外。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偏偏一月之期，沈临清要压制蛊毒。
　　火堆旁，车夫在吃干粮。沈临清在烤饼，火光闪烁下，在沈临清身上晕染出暖黄色的光圈，却奇异的有种清冷薄凉之感，不像火光，反倒是像月光。只是下一刻，沈临清拿着拿着饼看向他，嘴唇弯了弯，“这个烤好了，你吃。”
　　穆烨接了过来，很是满意沈临清越发会做小厮的活了。吃好后，穆烨站了起来，提着沈临清的腰寻了一处山洞，把人丢在地上重新生好了火堆。
　　“脱衣服、上半身。”
　　沈临清刚站定，闻言僵了一下，“在这里？”看穆烨不容置疑的表情，复又轻声道：“明晚回客栈里再、再……可以吗？”

　　穆烨不满意沈临清的磨磨蹭蹭，直接抓住沈临清的手腕，随手一拉，就从后面扯开了衣服，露出整个背部。因为是山洞，不像客栈有床可以趴下，就把沈临清背对着自己抵在石头上趴好。
　　沈临清被身前石头凉的瑟缩了一下，却动不了身体，虽说是个山洞，却很浅，一眼就能看到外面隐隐绰绰的枝叶，和满天繁星。夜晚的风吹过，裸露的肌肤处一阵战栗，脊椎处从脖颈往下按压的手却带着热度，逐渐来到了腰间，如此开阔的野外，一股巨大的羞耻扑面而来，沈临清忍不住呜咽出声，身体不自觉细细颤抖着，神情破碎，“不要、不要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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