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来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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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西伯利亚的寒风经由阿尔泰山豁口抵达北疆时，姗姗来迟的俄罗斯使团终于出现在了乌鲁木齐城门箭楼的视线范围内。已是遍地寒霜的初冬时节，乌鲁木齐城内外依旧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来自天南海北说着各色语言、肤色各异的商贾走卒在此汇通有无，自是十分热闹。这里已经完全看不出战争的痕迹，俨然一派繁荣景象。
战后的乌鲁木齐城货物吞吐量已经超越了敦煌古镇，迅速的成为了西北第一大商贸集散中心。为此，灵儿否决了图赛等人关于北疆进入“一级战备”的提议，根据国安部和钱府商会收集的情报，她同意参谋部得出的俄国太子阿列克谢在未登基前极难在东西两线同时开战的结论。所以，在整个“北疆”军政事务暂时被陆军第一军“军管”的同时，防务采取了外松内紧的策略。
早在俄国使团踏入清廷领土时，戍守各军事要塞的新军就已经枕戈以待。当然俄国使团一路行来，看不到任何军事部署，官道上只有络绎不绝的商队。此番被太子阿列克谢派遣为全权大使的乃是他的生母——废皇后欧多西娅•费奥多罗夫娜•洛普金娜最信任的人——雅科夫•伊格纳季耶维奇——阿列克谢曾经的忏悔神甫、“太子帮”的首脑、刚刚被阿列克谢敕封为大公、现在俄国最有话语权的人物。
这里不得不说明，废皇后欧多西娅•费奥多罗夫娜•洛普金娜，虽然是彼得的发妻，却与彼得没有任何感情，是位头发长、见识短眼光狭小只知道诵经祈祷的寻常妇人。话不投机，加上连绵不绝的西部战事，彼得在掌权后的几年几乎很少过问皇后，正因为此，彼得与阿列克谢之间的父子关系也十分淡漠。
在对待儿子的教育问题上，彼得显然不如康熙用心。野心巨大的彼得一心要为俄国打开出海口、创建新式海军，却鲜少过问阿列克谢的教育问题。以至于阿列克谢周围，全部都是神甫、弄臣、僧侣、侏儒、拨弄是非的政客以及与彼得政见相反的旧贵族，在这些人的熏陶下，阿列克谢走上了与彼得背道而驰的一条路。
原本的历史中，在战胜瑞典夺得出海口后，彼得回过头来，赶在阿列克谢的“太子帮”壮大前就迅速的以严厉的手段处置了他的不肖之子和“太子帮”一伙：皇太子阿列克塞死刑，核心人物处以磔刑，其余按罪行分别判处死刑、监禁等。然而，蝴蝶振翅间，历史的走向早已完全改变。
如果，如果知道会有今天，彼得或许会成为一个负责任的父亲。至少，阿列克谢不至于让一位毫无外交经验的神甫充当全权谈判大使，反而将他曾经的挂名老师、俄国外务大臣居森男爵囚禁。行宫东苑花厅，灵儿将俄国使团的文书扔在黄花梨镂空刻花书案上，一时失神。
事实证明，这位“太子帮”的首脑，掌控着太子阿列克谢的神甫雅科夫绝非灵儿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
在离开克里姆林宫时，雅科夫就立刻派出副使戈洛文——《中俄尼布楚条约》俄方全权大使，带着阿列克谢的国书谕令自东线快马赶赴京师，名为递交国书，实为打探清廷虚实而联络戈洛文曾经的旧识——当年尼布楚条约时相识的一干清廷大员。
然而，戈洛文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内大臣索额图已经故去、佟国纲不再掌权、上书阿尔尼致仕，只剩下曾经的左都御史马齐和理藩院侍郎温达尚在朝中。这二人虽都是内阁大臣，可却完全不知此番谈判的具体细节。温达圆滑，连府里的大门都没让戈洛文进。倒是马齐，被戈洛文几句马屁拍的舒服，二人还小酌了几杯，戈洛文此时才知清廷内政早已天翻地覆，掌权的人压根不在京师。
就在侦知一处将戈洛文的行踪飞鹰传书到乌鲁木齐行宫时，收到戈洛文情报的雅科夫在下榻的外使驿馆正式向清廷外务部提出照会，请求确定会谈时间。
十月二十日，也就是俄国使团抵达后的第三天，雅科夫一行人在清廷外务官员的引导下，进入了一座他们毕生也未曾见过的华美庄园——乌鲁木齐行宫。
雅科夫终于见到了清廷的谈判代表，两位年轻文臣和一位武将装扮的女子。根据戈洛文送来的情报，他清楚中间的那位瘦弱女子应该就是清廷如今最有权势的嘉兰公主，但他仍然无法相信自己眼见的一切，清朝皇帝竟然会让这样乳臭未干的三个年轻人来进行国事谈判！耻辱感油然而生。
雅科夫的助手洛吉诺夫——曾经全程参与了《中俄尼布楚条约》签订早已念过半百的书吏、过去十年俄国东方事务的外务大臣，眼尖的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位故人，“尊敬的伊桑阿大人，我就猜到会是你来主持谈判的，请给我介绍一下您的助手吧！”
伊桑阿站在八阿哥胤襈的身后，闻言很是尴尬，作为外务部员外郎、前理藩院大臣，他曾经是长期和洛吉诺夫打交道的人，外交场合的经验比胤襈要丰富的多。虽然他内心并不赞同康熙的安排，担心灵儿他们三人不懂外事谈判，可尊卑有序，尤其是今天这种外交场合，他当即很是郑重的指着站在最前面的灵儿道，“这位是我国全权代理大臣抚远大将军嘉兰公主，这两位是廉亲王、义亲王，乃是此次的谈判的副使。我是廉亲王的助手！”
洛吉诺夫闻言一愣，眉毛胡子高高的挑起，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两男一女，他离开东方才不到五年，这五年清廷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在懵懂，却见中间的女子温文尔雅地微笑着向雅科夫伸出手来，和洛吉诺夫见惯了的拱手礼节不同，竞是要行握手礼。这让洛吉诺夫很是惊奇，他马上就判断出来，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子，很可能熟知西方的礼节，这位俄罗斯旧贵族又惊又喜。文明人之间，就很好交流了。
为了不重蹈当年六国来朝时的覆辙，灵儿此番选择了武将装扮，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礼节上也选择了各国通行的握手礼，会谈的地点则是康熙帝的办公大厅——皓月晴雪殿。
宾主左右坐定，雅科夫悬着的心慢慢开始松弛。舒适优渥的驿馆、庄严豪华的会谈地点、精致的茶点、清廷大臣们礼貌的态度，这一切让原本担心清廷会以战胜国的高姿态凌辱他们的俄国使团成员稍稍放下了心。洛吉诺夫心底甚至有些看不起坐在对面的清廷使臣，“他们一如往昔，还是那么的骄狂自大，只要给他们名誉上的让步，实质就可以侵占更多。”
然而没有等雅科夫拿出克里姆林宫的一帮谋臣敲定好的条约范本，清廷的正使，那位被精致铠甲包裹的柔弱女子就开门见山的提出了清廷的条件。没听完通译译完全部，洛吉诺夫就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他眼睁睁的盯着那位一直面带微笑、年龄与自己最小的女儿相仿的年轻女子，嘴里呢喃道，“上帝！这简直是个疯子！”
“此次战争中，贵国先资助准噶尔反叛者在先、后派兵入侵我国疆域，造成我国北疆数万百姓流离失所、丧命者更是不计其数。这里有你方派遣军队的详细数目、行军路线，有我国军队收缴的贵国枪支以及贵国沙皇彼得亲笔书就得委任状为证。
依据国际惯例，战败方必须对胜方进行赔偿，同时，作为挑起战争、资助他国反叛者的警戒，必须要割让相当量的土地。我国康熙皇帝仁慈，不忍兵戈相向，又念及与贵国沙皇彼得的旧日情谊，这战争的赔款嘛，本来是应该要一亿两白银的，可是看在彼得沙皇的面子上，就以八千万两白银为数吧！至于割让土地，则以京师和莫斯科的中间线为准，准确起见就叶尼塞河以东吧！”
雅科夫死死地盯着灵儿，脑子里面乱糟糟的嗡嗡作响，他碰到了这个神经病一样的清朝全权大臣，已经是感觉到自己到了莫斯科疯人院了，哪里会去听身边其他人在说什么。但是，身边的人谁也没有说话，无论是清方还是俄方，都被灵儿的狮子大张口给吓住了。胤襈故作淡定的望向胤禟，目光探询道，“不是说几十个台湾大的地盘吗？叶尼塞河以东那可是几百个台湾！”
胤禟只是笑，他无法向胤襈解释，所谓商家诡道即是如此，双方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只不过，灵儿这价要的连他都觉得忒狠了些！
果然，雅科夫立马肃穆的回应道，“公主大人，即使是你们抓住了整个沙皇家族的全部成员，这种要求也是不可能实现的！”雅科夫看着一本正经的清廷官员，颇为愤怒，他已经不再相信清廷的友善，这友善底下是嗜血的魔鬼。
“呵呵！雅科夫大公，中国有一句俗话，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之间相隔何止万里，能够坐到一起，就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之所以说是难得，就是因为贵国的彼得沙皇，已经答应了我们大部分的利益，不过，彼得陛下有个前提条件，就是要我们派兵帮他剿灭莫斯科城的叛党，让他好重回克里姆林宫！虽然彼得沙皇和我国康熙皇帝十分交好，可我国觉得派兵长途奔袭代价很大，这才和你来谈谈。”
雅科夫闻言不怒反笑，只是笑容有些阴冷，“彼得沙皇陛下就算是真的在你们的手中，他也不会提出这样一个馊主意的。就凭贵国的军事实力，想要长途攻击我们伏尔加河以东区域，简直就是做梦。”
灵儿似乎被雅科夫的言语激怒，霍然站起身来，冷冷道，“想要知道他究竞在不在我们的手中，我可以给你看他的火漆金印，也可以让你见见他本人。既然贵国太子没有诚意，本国不排除和沙皇陛下的折中方案，那可是一个典型的双赢局面。贵使连贵国现在的处境都还看不清楚，我觉得我们没有多少可以谈下去的必要了。雅科夫先生，明日我就要返回北京了，你请自便吧！当然，为了贵国那些战死在异国他乡的士兵，我劝你离开前先好好审视一下贵我两国的军事实力，免得再有无辜的士兵来我国送命。”
洛吉诺夫冷眼看着二人的对话，心底冷笑，这位清廷的公主的确是位谈判高手，显然抓住了我国想赶紧谈判解决问题的心态，只是未免太过稚嫩了些，这招欲擒故纵用的太过急躁。
得到雅科夫的示意，洛吉诺夫起身，向灵儿行了个标注的拱手礼，“那么还请大人转告贵国的皇帝陛下，割让我国将近五分之三的土地，这实在是缺乏诚意，阿列克谢太子虽然年轻，却也不会任人宰割，定会与贵国做一个一雪前耻的了断的！”
灵儿也是拱手一礼，脸上兀自挂着温婉贤良的笑容道，“我一定会转告的，不过也请你转告贵国太子，彼得陛下回国之后，要是逼得他实在无处可逃，也千万不要逃往东方，我国康熙皇帝与彼得陛下感情甚好，保不齐会忍不住替彼得陛下教训太子这个不孝子！”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洛吉诺夫知道肯定是在讹诈和打击，可雅科夫仍然是下意识地问道，“你，你们要放彼得回国？”
“对于一个要长期啃面包吃黄油的贵宾，我国的宫廷御厨很是担心做不出那种故土的味道，只好把这位雄才大略的陛下，用一千万两白银礼再由我国军队护送回国，难道还把他留在我国不成？”
胤禟接过话头笑着言道，说完挥挥手，与灵儿转身就走，留下雅科夫一干人发愣。
一步，两步……十步……十五步。
作为常年与商贾、帮会打交道的胤禟而言，在谈判时他比灵儿更诡计多端，就好比现在，他故意说出了这样一个强烈反差的事情，就是在等待雅科夫等人的好奇心战胜理智。
“亲王大人，贵国为何反而要送一千万两银子给沙皇陛下？”
胤禟见成功地把雅科夫的心给钓上了，根本就不去回答他的问题，继续保持着神秘和气势上的压迫，却瞅准这个时机来正式询问他的来意和底线。阿列克谢还没有完全掌握好国内的政权，彼得大帝也还没有身死，有这两个致命之处，他们可以肯定俄罗斯会愿意接受一些屈辱，至于愿意接受到怎么样的屈辱程度，现在就要先探个底了。
灵儿很好的配合着胤禟，依旧面色冰冷，却是停住了脚步，回身对雅科夫道，“雅科夫先生，我明日即将陪同彼得陛下回京，我一定会将您刚刚的战争宣言转述我国康熙皇帝，您还有什么要让我代为转达的？”
雅科夫此时才意识到，面前这位年轻的女子远远不是表面的笑容那么温婉贤良，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保守摧残的同时，他开始后悔刚刚把话说的太死，毕竟，现在的俄国根本无法承受在东线与中国发动全面战争的巨大负担。况且，雅科夫开始介意刚刚对方提到的双方的军事实力，或许，他应该了解更多。
一念至此，雅科夫表情变得柔和了，“公主大人，就像你先前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大家已经坐在了这里，请您让我将我国太子的意思转达完整，我也好回去复命。”
故意冷了二十几秒，灵儿才回身坐下，抬手示意雅科夫，“请！”这样的举止在外交场合是多大的耻辱，可雅科夫却只能哑忍，他沉声道，“根据我国太子的旨意，首先要声明的是，沙基耶夫斯基和吉列科夫率军队进入准噶尔纯属个人行为，我国深表遗憾……”
“红叶！”灵儿冷不丁的出声打断了通译的连贯的语句，凤眼斜挑横眉冷对着俄国使团众人，不温不火的对红叶吩咐道，“你即刻派人去趟外使驿馆，把俄国使团的随行人员暴打一顿！记住，这只是你的个人行为，与我国无关，到时候人家追问起来，我们也会深表遗憾的！”
“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快去通知他们，快点到我这里来，看来没有我的保护，你们都是受不到豁免权的。”雅科夫闻言又惊又怒，转头吩咐手底下的人。倒是洛吉诺夫经验老到，温声道，“公主大人，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虽然是个别将领的个人行为，但是我国愿意从两国邦交友好出发，对贵方做出一些赔偿。”
灵儿没有看洛吉诺夫，而是盯着面沉如水的雅科夫，“既然贵使都知道人不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那么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对于没有丝毫诚意的口舌之争，本帅没有兴趣。等贵国什么时候诚心诚意的承认自己出兵的错误，并且愿意为之承担国际责任时，我们再坐下谈。当然，希望那时候贵国太子还没有被逼退离宫！”
雅科夫毕竟缺乏外事经验，更何况他的身家性命与太子阿列克谢息息相关，此刻早已被灵儿的话刺激的失去了应有的理智，他完全无视洛吉诺夫的眼神，直接将阿列克谢给他的底牌完全抛出，
“太子殿下希望和贵国保持长期的睦邻友好，愿意就这次战争给予贵国五百万两白银的补偿，并归还尼布楚条约中贵国让出的土地。基于这些诚意，俄罗斯帝国期望贵国释放战俘，并将……彼得陛下释放回国。”
“释放回国？”一直默不作声的八阿哥胤襈直视着雅科夫，“不知道贵使所谓的释放回国，是指一个活人，还是一具尸体？！”
窗户纸被捅破后的尴尬浮现在俄国使团众人脸上，洛吉诺夫看着这位年轻的亲王那微微翘起的嘴角和面上挂着的戏谑的表情。他感到一阵屈辱，这样地眼神，让他想起了嫖客看着脱光衣服的妓1女一样的狭玩眼神。
雅科夫此时已无从选择，他迎着这个眼神，“后者，亲王殿下。当然，作为这额外要求的补偿，我们可以放弃贝加尔湖到尼布楚之间地所有争议区域，并割让鄂霍次克港口。包话尼布楚到其直线以东的大量土地。”
然而，雅科夫话音落地，却没有从清廷使团脸上看出满意或者心愿达成的迹象。的确，拿下包括鄂霍次克港口及其所在的东部地区乃是康熙帝定下的谈判计划的最低目标，在谈判的首日会晤中就完成目标，这是清廷外交史上前所未有的战果。可与会前就得到胤禟再三叮咛的清廷使团官员们此刻即便是内心已翻江倒海，面上却都是淡淡的，一个个装聋作哑。
别说没有经验的雅科夫，就是老成世故的洛吉诺夫此刻也才惊觉，他们的底牌与清廷的期望相差太远。或许，先前清廷一开始的要价，根本就没有还钱的余地。
洛吉诺夫不甘心，他满脸堆笑的望着对坐的灵儿，开始用自为可以蛊感众生地温柔语调劝说道，“公主殿下，五十年前。我们俄罗斯花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在冰天雪地的东西伯利亚建筑起了这座港口，现在只要你点点头，就可以坐享其成。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更何况，我们割让的这片土地已经是西伯利亚的六分之一了，你们的皇帝定会大大褒奖你卓越的谈判能力的。何苦要置两国邦交于不顾？”
依旧是无视洛吉诺夫，灵儿霍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雅科夫，“雅科夫先生。作为全权代表大臣，本人十分遗憾地告诉你，本次谈判破裂。来人，送客！”
“你。你这是很无礼的行为……”洛吉诺夫愤怒了，他起身抗议着。
灵儿却一口打断了他的话，“作为我国康熙皇帝的全权代表大臣，我已经把话说的非常明白了！你们何时能够正视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愿意承担国际法上的责任，再来谈！恕不远送。”说罢，灵儿抱拳以礼，一甩袍袖，竟然径自走了。留下一干大眼瞪小眼的俄国使团众人面面相觑。
胤禟笑眯眯的望着面色铁青的雅科夫，貌似突然想起似的，特意用俄语说道，“忘了告诉你们，彼得这次随我们回京，主要是为领我们的一千万两高息贷款。我国康熙陛下将派遣精锐部队护送彼得陛下回国去收服忠于他的部下，和贵国的太子决一死战！
除了八千万两白银之外，领土的交割条件，他己经基本同意了。他说“俄罗斯的未来，在于北欧出海口、南方土耳其里海的亚速。而不是贫瘠的中部以及东方的那些结冰港口”，就冲他这种敢于放弃的雄才大略，我国也定会看好他！哼。一个眼晴盯着西方的君主回国主政，总会好过把眼睛死死盯着我们领土的太子阿列克谢强吧！不送。”
中俄战后第一次地谈判，就在红叶、紫衣将雅科夫等人请出皓月晴雪殿而结束。
注：本章谈判部分借鉴神作《迷失在康熙末年》。。。特此注明
作者有话说第98章 来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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