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二回代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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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最怕朋友突然的关心，
最怕自己得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楚瑾年借着小黑洞目睹大厅内发生的事情，恨不得关门放老虎把赵大虎咬了。见过虎头虎脑的，没见过这么虎的！
看着大厅内此刻威猛霸道之气外泄，让人已经无法再忽视的一军统帅，楚国栋沉默了一瞬，回眸飞快瞥了眼气鼓腮帮子的闺……儿子，猛得双手一用力。
听得掌心内传来咔嚓声，楚国栋垂首瞥了眼小木剑，慢条斯理的把被自己捏成木屑的小木剑“残骸”放在桌案上，转身拍了一下商祺的肩膀，示意人勇敢的出面，解决大厅里的烂摊子。
商祺：“…………”
商祺硬着头皮，几乎是一步一挪的往外走。迎着厅内众人热情的视线，商祺淡然开口：“打架斗殴，带兵马入府邸，诸位都是人才。本将军是佩服得紧！但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此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知道商祺在偏帮赵大虎了。这带兵直接私闯王府，竟然跟为郡主刺杀奸佞这件事等同起来。
努力一本正经的瞎编着，商祺眼角余光瞄了眼被赵大虎当做宝贝的剑，瞳孔猛得一缩，下一瞬间便觉得自己嘴巴都有些苦涩，只能竭尽全力的维持吐字清晰：“大家都是性情中人，本将军可以理解。可说一千道一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接下来还望诸位按着约定好的规矩办事。”
说得义正言辞，商祺心理却不自禁替自家世子爷捏一把冷汗。
从某种角度来说，世子爷也真是个招蜂引蝶的风流公子哥。赠剑赠剑的，赠出个烫手山芋来吧？
很明显，赵大虎的眼神是带着些灼热的，带着男人都看得懂的情谊。
不是婚托的架势。
注意到商祺的眼神，赵大虎握紧了宝剑，矜持的昂首挺胸，等待娘家人的审查。
商祺：“…………”
商祺维持住一个公平公正的娘家人应有风范，视线一一看着在场的其他人，扬声道：“郡主殿下已动身去了军营。”
边说，商祺眼角余光斜睨了眼庞丞相，就差指名道姓说被人气狠了，继续道：“根据诸位所求，王爷仔细想了想，便决定延长三天时间。因此第三关给诸位六天的筹备时间。六天后，由玄武王结合诸位的表现，敲定东床快婿。”
听到这话，众人的脸色才堪堪回转了些。
茜寒李使臣眼眸幽幽的横扫了眼态度骤变的庞丞相，开口不急不缓问：“若是知道黄精灵的事情呢？”
“那就三局两胜，由此抉出郡马爷！”
“那就六天后见。”狄国三皇子闻言，率先一抱拳，就转身离开。
“怎么走那么快，不在意鞋码？”庞丞相见状，故作好奇的喃喃出了声音。
“真蠢，去郡主先前常去的成衣店或者抓个丫鬟问问不就知道了？”赵大虎鄙夷了眼庞丞相，还斜睨了眼罗鸣。
亏他把罗鸣派过来呢！
还千叮咛万嘱咐！
结果呢？
罗鸣现在有点不太想理会忽然从天而降的赵大虎，猛得一拍额头，急急忙忙朝商副帅一抱拳，道：“说起来也是僭越，但还望将军上心。据闻郡主殿下在军中任职。那这些资料，军需官手中也会有些记录。”
——他们好几个臭皮匠坐一起想了大半夜，才敲定的“钓鱼执法”，顺带试探会不会有暗探上钩。
商祺跟着表情凝重。
庞丞相抱紧了凳面，眼角余光飞快的扫过屋内其他人，竭尽全力的将在场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只收到第三关考核内容，完全不知道详细情节的赵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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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戏精一台戏，硬生生的“无视”了乱入的赵大虎一行人，强行按着剧本走了下来。商祺面无表情，堪称毫不留情的将所有人送走，还决然无比的关上了王府大门。
被请出来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视线扫了眼黑衣铠甲的黑虎军，各有思量。
赵大虎被罗鸣恭恭敬敬的请回礼宾院。
面无表情，就差一哭二闹让人好好休息后，翌日才敢带着赵大虎悄然前往秘密基地——地窖。
地窖通道，重兵把守。
一跨入最重要的小屋，罗鸣抬眸一扫就只见代表玄武军前来会谈的商祺和楚瑾年。
赵大虎敛声屏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坐在虎皮交椅上，神情懒懒洋洋的楚瑾年。虽然楚瑾年一身男装，却也是宽袖大袍，将人身形突显的愈发消瘦，无声诉说身体的孱弱。都不用嗅一嗅，多少日日夜夜的想念，让他完完全全能够笃定，眼前之人便是他心心念念的皇后。
刹那间昼夜不眠，疾驰而来，甚至打了上千万的腹稿，此刻还是化作了一声简简单单的话语：“你……你……你瘦了。”
结结巴巴的，还带着激动颤音的话语响彻在静寂的地窖内，一时间还余音袅袅，仿若能够绕梁三日一般，久久不曾消散。
商祺错愕了一瞬，但还是依旧端茶倒水，尽一个东道主的本份。
楚瑾年正把玩小刀，打算狠狠逼问莫名其妙跑出来的赵大虎，忽然间听到这熟悉接地气的话，一愣，抬眸定睛看向赵大虎，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愕然。
一晃都快两年了。
这时间不算太短，但也不算太长。
可是赵大虎却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有了巨大的变化。从前纵然是装成锦衣卫装成马奴，憨厚老实的模样。可说到底，也的的确确像是影子一样，在极力缩小自己的身形，不想要旁人注意到。
否则就算楚瑾年看走眼了，可楚瑾年他爹，楚瑾年身旁那么多战场厮杀活下来的将领们不会看走眼。更别提当时，北疆的将领们都处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中。在这样全神贯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赵大虎但凡手上沾点血，都能被他们闻出来。
赵大虎身上的血、性，是从人提及去西北战场时候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
但现在，赵大虎像是被战场锻造出来的王者之剑一般，浑身上下都在诠释什么叫铁骨铮铮，眉眼间带着坚毅果决。
可问题又来了，怎么一个果敢刚强的人，怎么又结巴起来。
仿若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上花轿一般。
“赵大虎，赵统帅，一别多日，你可真狂狷邪魅拽的。”楚瑾年捏着自己的虎皮交椅扶手，让自己不去回想昨日差点能够到手的小钱钱，缓缓吁口气，道：“既然见面你还关心我健康，那咱们呢此刻还能推心置腹的说一句话，否则我们都是争霸天下的人，要交流就得拿出利益，等价交换。”
说罢，楚瑾年傲然挺直了腰板，正襟危坐，双眸微微一眯，端出了玄武世子的架势，居高临下睥睨着赵大虎。
看着楚瑾年硬是逼着自己昂首挺胸，神色肃穆，赵大虎没有任何被冒犯的不虞，反而只觉自己心中溢出了难以言说的疼痛，一时间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当年，只能看着楚瑾年被泼冷水，当众受、辱，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楚瑾年自己一步步的走出困境。
所幸，现如今他终于能够站在楚瑾年身旁，能够腰板挺直，郑重说一句：“没事，有我在了，你放心。”
感慨着，赵大虎握紧了拳头，还毕恭毕敬朝楚瑾年一行礼，沉声道：“世子爷，本帅既然亲自前来，自然是带着令您，乃至令整个玄武都能解困的诚意来。”
楚瑾年瞧着人竟然弯腰老老实实的行礼，神色间没有任何不虞，好像压根还是当初那个憨厚老实状的小锦衣卫，眉头紧紧一簇，遮掩住眼里的困惑。
起身，楚瑾年也礼仪周全，弯腰还礼，“赵统帅您客气了，先前有冒犯之处，还望海涵。您请座。”
赵大虎看着站直身后，身形瞧着愈发淡薄，比第一次初见还瘦弱几分的楚瑾年，眼里的疼惜都不带掩饰的，急急忙忙开口：“世子爷，你我都是故交，完全不用讲究这些虚礼。你还病着，好好坐下休息。”
“但我们是不是同盟，还得赵统帅您回答几个问题。”听到这话，楚瑾年琢磨一瞬，试探性的直来直往。
“好。”赵大虎毫不犹豫应道。
“第一，您有称帝之心？”
赵大虎毫不犹豫，言语间带着笃定的傲然，开口回答：“自然。”
瞧着发自肺腑，似乎将帝位视为囊中之物的赵大虎，一点都不谦逊的赵大虎，楚瑾年有些纠结——就算不想小说的剧情，赵大虎这嘚瑟的模样，相比谦逊内敛的顾靖，显得略略有些张狂了。可顾靖，有无端的刺杀在前，爹娘对人的好感度很低。至于姐姐，在偷偷把衍圣公装水桶带过来后，就与人没有其他交集了。
男女主没有交集，也没有那惺惺相惜的感情。从“秀脚”一事来看，顾靖还是有点大男人主义，若是单纯联姻的话，可能无法接受楚飒飒统帅一军。
心中拧巴着，楚瑾年目光一眨不眨的看向赵大虎，继续试探性的开口：“第二，倘若玄武赢了，你甘愿为王为侯吗？”
赵大虎闻言身形僵硬了一瞬，抬眸静静的看着楚瑾年。
楚瑾年不躲不闪，任由人打量。
随着两人的静默，屋内的氛围有些僵硬。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作陪的商祺罗鸣等人，觉得地窖内的空气都有些稀薄，让人无法呼吸，甚至都有些窒息时，才听得一声低沉喑哑的声音缓缓响彻在屋内。
“我曾经不太明白为什么叫祖宗家业。”赵大虎难得视线转移，透着狭小的窗户，看向借窗户入内的阳光，回想着往事种种，发自肺腑感慨道：“这几年我倒是逐渐明白了。若是你，能够做到体恤百姓，能够结束着天灾人祸，让百姓休养生息，我自然甘愿对你俯首称臣。”
最后六个字，赵大虎一字一顿，说得格外郑重，视线也缓缓落回到楚瑾年身上，鼻翼使劲动了动，嗅着淡淡的药香，再一次笃定的开口：“说来我能够这番心路变化，也多亏你。我能在此刻冒昧问一句你的真名吗？”
冷不丁的话题如此扭转，楚瑾年下意识有些茫然，“真名？”
“当年杀钦差于城门外的是你，入京的是你，”赵大虎喝口茶润润嗓子，抑住心中噗通噗通直跳的心脏，“我托付红娘的是你。可你一会是世子爷，一会儿又是郡主。因此，我冒昧想要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
“楚瑾年。”楚瑾年侧眸看了眼立在赵大虎身侧的罗鸣，想想不远千里送一线牵相关线索的恩情，开口一字一顿道。
赵大虎看着楚瑾年笑笑，眉眼间神采奕奕的，轻轻喃喃了一下名字，笑着感慨，“是个好名字。
顿了顿，赵大虎朗声道：“不知瑾年还有什么提问？若是公务聊完了，你能带我见一见红娘吗？”
咱们来聊一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话题。
我闲暇时候，可是争分夺秒听士兵们扯家常。
十分会聊天！
“…………”楚瑾年闻言，尴尬的揉揉头，“咳，赵……赵统帅啊，红娘吧这个小名太别致了些，我怕引人狐疑，因此给他取个郎朗上口的小名，唤做四喜，小小名四喜丸子。以及……”
说着，楚瑾年声音都轻了些，小心翼翼：“四喜此刻姓贾。你……你别介意，这也是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
看着楚瑾年怯怯不安的模样，赵大虎都心疼不已，连声道歉：“说起来还是我的不是，都没有问过你便先斩后奏，强行让你收留了孩子。他姓什么都成，若是我们成亲，你不愿生子，那他便是我们的继承人。若是你愿意的话，那我还是有点小私心的。”
话音落下，满屋死寂。
楚瑾年狭长的凤眼都瞪圆了起来，他此刻觉得自己此刻眼睛像铜铃，“我……我们成亲？”
听得耳畔传来不可置信的声音，赵大虎猛得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先前情急之下说出了心中的念想，当即红了红脸，站直身朝楚瑾年一行礼，面色却是决然无比，“虽……虽然冒昧了，可这也的的确确是我最最真挚的想法。”
“我……我……”楚瑾年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这特么什么事啊？！
作者有话说第50章 第二回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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