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大佬在古代》老衲不懂爱

24、第 24 章

　　牛阿蒙今年十八岁，几年前北羌人从秦川关攻入打谷，守将直接弃城而逃，他的父母也在那一场灾难中丧生。后来他变卖了家里唯一的一亩薄田给父母办了丧事，就过着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像他这样因为一场兵灾家破人亡的很多，这个冬天他靠着乞讨勉强活了下来，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下去，他会在哪一天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某个角落里。

　　也许活不下去了，他也会像那些走投无路的人一样遁入秦川当个野人。可听别人说，山里的环境十分恶劣，同一批进去的人能在一个月内死一大半。就算勉强适应了山里的生活，最长能在山里也活不过五年。

　　戚家张贴告示的时候他正在沿着街头乞讨，春天来了，有些贵妇人或小姐会出门踏春，碰到一个心善的，也许会给他一点施舍。

　　听到戚家要招大量短工的时候，吴阿蒙唯一的想法是这个春天也许不用饿死了。至于娶戚家的姑娘，他是没那个指望的。戚家现在日子好过，还做了那么大的生意，就算给全族姑娘招赘，也不会招他这样的乞丐。

　　已经给戚家干了十来天活，这十天，他们的工钱不但日结，还管一顿饱饭。吴阿蒙本就长得高壮，现在补充了营养，再也没有晃晃荡荡的竹竿子既视感。眉眼英挺，身形高大。

　　和他一同干活的同村大叔说：“阿蒙，你要不去试试能不能娶到戚家姑娘，你看他们那房子，那吃食，还和城里做着大生意，你要是能娶到戚家姑娘，可就掉进福窝了。”

　　吴阿蒙自嘲的笑笑：“就算人家戚家姑娘要找夫郎，肯定也要找那门当户对的，我这样什么都没有的怎么可能被看上。”

　　“你傻啊，他们戚家姑娘找未婚夫婿和招赘差不多，但凡家里能过得下去的，谁家会把自己的儿子送到戚家来啊，你等着吧，想娶戚家姑娘的多半都是像你这种家无恒产的。再说你长得挺俊，哪个姑娘不爱俏，你要是去了，肯定有戚家姑娘看上你。我就是年岁大了，要不然我也非得去试试不可。”在温饱面前，面子算个屁啊。

　　吴阿蒙低下头干活，心里却翻江倒海。

　　到了戚家举办的的相亲会这天，吴阿蒙早早起了床，他将自己的工钱花了几文，找一个婶子给他浆洗后又用碎布缝的整整齐齐。

　　戚家的相亲宴在戚家的校场上举办，那里摆了一长串的桌子，上面摆了一些花朵，谁要是看中意了，就直接将花朵递给对方，如果对方也恰好回了，那么这一对算是凑齐了。

　　戚文站在自己的屋子从窗户往下看，校场上有好几百人，都是少年少女。相比外面那些人的矜持，戚家的姑娘小伙就要直接很多。

　　外面的姑娘进来的时候全部带着藩篱，戚家小伙子们首先出手，觉得第一眼看得过眼，就会征求对方同意后掀开藩篱瞧清楚对方的模样。

　　戚文的阿哥戚武也参加了这场相亲宴，他站在桌子后面有些不知所措，局促的挠着自己后脑勺。

　　对面一个姑娘似乎被他吸引了，走上前和他说了点儿什么，引得戚武面色爆红，随即那个姑娘将花递给了他。戚武磨蹭一会儿，拿起自己桌子上的花也递给了对方。

　　戚月站在戚文旁边哼一声：“蠢死了，那女人明摆着就是冲着阿哥去的。她肯定是一早就打听好了戚家的情况，这才冲着阿哥去，姐，这样的女人武哥不能娶。”

　　戚文无所谓，凡是能进入这里的都经过少年队的仔细探查，背景没问题，有些小心思还不被她放在心上。只要戚武是真心喜欢，她愿意成全戚武。

　　对于戚家的众多女孩子，戚文也让他们和少年队的一样上课，领头的就是戚辰七，戚辰七自从知道不能嫁给戚辰三以后，很是怏怏不乐了一段时间。她在众多戚家女子中算是聪慧的，戚文便让她领导戚家的少女队。教学训练都一样，只是在体力训练上减轻了力度。到现在，她已经完全放下了那些小女儿心思，甚至在训练中考核中带着少女队不断地和戚辰三较量。

　　戚月身为少女队的副队长，对戚辰七这个领队很不满意，两人颇有些针尖对麦芒。戚文本以为以戚月的性格会受不了苦，训练不了几天就会闹着退出。哪想戚月不但忍了下来，进步还非常大，她身手及其灵活，箭弩在她手里仿佛自带校准器，指哪儿打哪儿。在检测中，她甚至打败了好多少年队的人。论身手，她在少女队中最拔尖。这也是她一直不服七辰七当队长的原因。

　　戚文之前对戚月一直是放养状态，就算戚月性子阴晴不定她也只当看不见。但戚月进入少女队开始发光发热后，戚文就改变了对她的看法。

　　没有无用的人，只看能不能放对地方。

　　所以对进入戚家报了一些小心思的人，戚文相当宽容。进来的人越聪明，以后就越会成为她的助力。

　　“姐，下次也办这样的相亲宴吗，我也要参加。”，戚月看着下面热热闹闹的，有些向往的说道。

　　“你不是想嫁给外面的贵公子吗？”戚文奇怪的问戚月。

　　戚月哼一声：“我现在这么厉害，谁能娶我进门让我做小媳妇，我要招赘，让我男人听我的。”

　　戚文笑笑，戚月肯主动留在戚家，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下面的相亲宴还在继续，吴阿蒙紧紧攥着自己的花，不断地打量戚家姑娘。这些女孩子没有外面那些女子的文雅娴静，但却很活泼，胆子大得很，他另一只手里已经接到了来自三位戚家姑娘的花。

　　最终吴阿蒙选择一个年岁和他差不多大，面容清秀的戚家小姑娘。

　　那小姑娘哈一声，很是得意的将手里的花展示给另外几位也给吴阿蒙递了花的戚家姑娘看。

　　吴阿蒙很不好意思，他根本没想到竟然不止一人选择他。这样相当于回绝了另外两位姑娘，落了她们的面子，担心她们会哭。

　　谁知那两位姑娘一看，只撅了撅嘴，冲得到他花的那位姑娘扬了扬拳头，接着就喜喜哈哈去找其他对象了。

　　吴阿蒙：“.....”,这些姑娘真不是一般人啊。

　　“喂，你叫什么名字？”戚辰四将五阿蒙上下打量一番，对他壮硕的身体十分满意。

　　她是戚字辈中最大的姑娘，如果不是因为族长不允许族内通婚，她的孩子说不定都能走了。

　　吴阿蒙面对戚辰四近乎□□的眼神反倒显得有些扭捏：“我叫吴阿蒙。”

　　“吴阿蒙，非吴下阿蒙？你爹娘对你期望还挺大。”

　　吴阿蒙没念过书，不识字，自然也不知道这些典故，摇着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戚辰四点了点头，“无所谓，我知道什么意思就行了。”男人嘛，能帮着生孩子就行，要懂那么多干嘛，戚辰四给了自己非常明确的定位。吴阿蒙样貌还不错，体格也好，和她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还得了一个壮劳力,这笔生意...这桩婚事不亏。

　　戚辰四咳了咳，她也是戚文的亲传学生，脑子十分灵活，现在主要负责和县城里的山货交易，生意做的多了，习惯性就开始计算。

　　“我叫戚辰四，你以后叫我四娘吧。我是我们族长的亲传弟子，专门负责和县城的交易，以后你乖乖听我的话就好。明天就搬进来吧，我们的新房已经准备好了，作为族长学生，有一栋属于自己的小楼。”

　　吴阿蒙听得一脸懵，他还没搞清楚什么叫以后都乖乖的听戚辰四的话，就被她后面雷厉风行的话震住了。

　　“明天？这么...这么快？”

　　“这是自然，我们很忙的，没空准备那些繁文缛节，你们进了戚家的门，就是戚家的人，以后要听安排。明天你们进来后，族长会在食堂安排一场迎新宴，这样就算是成婚了。”戚辰四拍了拍手，一副安排得十分妥当的样子。

　　“可是...可是进来之前并不是这样说的，我们虽然娶了你们，却并不是嫁到...入赘到戚家。”吴阿蒙感觉上了贼船。

　　戚辰四哼哼一声：“族长是这样说，但我不可以重新定规矩吗，你要是不愿意，这门婚事马上就可以不作数。”

　　吴阿蒙想到他干活的时候戚家提供的充足的大馒头和炒肉，咬了咬牙，“好，我答应。”只是对不起爹娘了，他亲自把自己嫁给了戚家姑娘。如果爹娘在天有灵，想必也会原谅他为了活下去而做出的不得已选择吧。

　　第二天吴阿蒙带着自己茅草棚里仅剩的一块破被子穿过戚家新城城墙，他看见戚辰四领着一群姑娘正站在城门口。

　　戚辰四拍拍手：“好了，你们的男人来了，各自领回去吧，别忘了等会儿的迎新宴。利索点儿收拾，完了还要继续开荒呢。”

　　众人应一声，各自找到自己的新婚丈夫，带着他们往新房走。

　　吴阿蒙走在平整的青色凝土路上，脚下又有一点软软感觉，他生怕自己一脚给这条路踩个坑。

　　戚辰四看出他的窘境，颇有些细心的解释：“别怕，这路踩不坏的，别看它软，其实承重力很强。”

　　吴阿蒙听不懂戚辰四说的话，这让他更加忐忑了。

　　一路走到新房门口，戚辰四指着面前崭新的二层小楼说道：“呐，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新房，只有我们两个人住。”

　　踏进新房，吴阿蒙顿觉自己踩在地上的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里面实在太干净了，各种木制藤编的家具看着很朴素，但就是感觉很温馨豪华。

　　“外面有自动水龙头，进屋之前可以先把脚冲干净再进来。”戚辰四指了指外面一个竹制的水管。

　　吴阿蒙一直处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中，以后他就要住在这里了吗，以后他再也不用忍饥挨饿，担心自己随便饿死在哪个角落里了吗？

　　他吞了吞口水，迫切的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戚辰四进屋后没忘记观察吴阿蒙，少年队调查的资料中显示，这个吴阿蒙没有问题，甚至还有些迂腐的善良。去年冬天他好不容易要到了半个馒头，却看见旁边奄奄一息的小乞儿后，直接将馒头给了对方。

　　对戚辰四来说，这样的丈夫就够了。

　　就算吴阿蒙以后在戚家呆久了，生出了野心，她相信自己也有办法压制。族中那个说过，如果她的学生连一个男人或者女人的心都不能弄到手且不能压制，那就太丢她的脸了。

　　戚辰四深以为然。

　　迎新宴准备的十分丰盛，这次戚家适龄的姑娘少年一共结成了五十多对，戚武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给他花的姑娘。

　　戚文看过这姑娘的资料，叫齐思圆。父亲算是小地主，有六十多亩地，家住秦川县。只是母亲早逝，父亲偏心，在家里日子过得非常艰难。她的婚事掌握在后母手里，选的都是一些看不过眼的歪瓜裂枣。

　　戚家要和外面的人结亲的消息放出去，戚家从去年开始一桩桩事件都在县城传的沸沸扬扬。她一听，立刻上了心，默默将戚家和县城做的生意交易量算了一遍，立刻开始千方百计打听到了戚家的消息，知道戚家是戚文做主，而戚武是她的嫡亲哥哥。

　　戚武性子有些憨厚，反应比平常人慢一拍，但相貌却很英俊，对这样的成亲对象，齐思圆很满意。后母就像一座无法翻阅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想要彻底脱离，必须要戚家这样的强人。他们连北羌人都敢杀，一个小小的地主怎么会放在眼里。

　　至于选择戚武而不是别的戚家男儿，主要是看中戚武是戚文嫡亲兄长的原因，不管怎样，身份不同，戚文对待戚武肯定会不一样。

　　齐文拿到手的资料已经将齐思圆查的一清二楚。

　　她不但对这样的女子不排斥，相反还有些欣赏，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只要齐思圆不会对戚家生出什么坏心思，戚文便会由得她去。

　　齐思圆嫁进戚家几日后，顿感自己的选择没有错，戚家按功分配月钱，戚武依然在荒地上盖房子，每个月拿到的工钱不少，成亲第二天戚武就交给了齐思圆保管。

　　戚阿娘和戚阿爹还有祖父也没让她守新媳妇的规矩，晨昏定省的第一天，就被戚阿娘叫停了。

　　戚文除了吃饭的时候会被叫回来，其他时间都在外面忙事情。

　　相比莫名其妙对她处处看不顺眼的戚月，齐思圆却更怕戚文，明明比她还小几岁，齐思圆却不敢在她面前生出一点小心思，那双清澈的瞳孔似乎能看到人心底去。

　　齐思圆除了和戚文每日见面后打招呼，轻易不忘她面前凑。倒是和戚阿娘的关系十分要好。她能说会道，哄得戚阿娘恨不得把她当女儿疼。

　　齐思圆不是不感动。她本来只想给自己找一条生路，没想到却误打误撞获得了新生。

　　戚月慢吞吞吃完饭，桌子上只剩他们两个，对着齐思圆扬了扬拳头：“虽然你现在是我大嫂，但你要是敢对我家不利，信不信我揍死你！”

　　齐思圆连忙否认，心底默默将戚月从新家人的名单上划掉。

　　迎新宴后，戚家的开荒工作还在继续，由于请的人多，这次开荒比原先预计的超出了一小半。

　　戚文估摸着改良的种子数量后，开荒才停了下来。

　　和大魏朝这里直接将种子丢进地里不同，戚文让戚家族人首先在玻璃暖房里育好了苗，这才往地里种。

　　种地之前，戚家族人让这些短工挑着一担担黑色的化肥埋进开荒的地里，埋了一晚上，第二天再去翻一遍，就惊讶的发现土地变得十分蓬松。

　　有经验的种田把式立刻知道这种地种出来的庄稼十分容易丰收。他们翻之前是一样，唯一不一样的那些黑色肥料。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关于培育化肥和种子都由族老们商议后，一致决定让核心的戚家族人负责，绝不假手于人。

　　戚文对这些倒是不在意，她甚至有卖改良后的种子想法，毕竟力所能及之内，让其他人都吃饱饭对她并没有什么损失。

　　只是现在她还没有足够的势力保护这些好东西，一旦透露出去，戚家将要面对的敌人就会蜂拥而至，现在的戚家还不足以应对。

　　整整忙碌了近一个半月，戚家的春耕终于完成了。站在新城城墙上，就会看见戚家的地沿着秦河两边一直延伸到大山深处。

　　戚文这次种的多是小麦和大米，刚好在河边，能满足稻米的生长环境。

　　这时，戚辰十五走到城墙上，对戚文低声道：“族长，县城里那些商家有在暗中另外接触秦川里那些悍匪，特别是李家，他们非常积极。”

　　戚文蹙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天前，其中李家和王家已经和秦川里另外两个大匪头接上头了。”

　　戚文点点头，这本就是预料中的事，这门生意以前只是没有人想到，现在戚家和王虎做了一个开头，见利眼开的那些大商家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戚家赚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