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是救世主》行清

14、青瓷诞生

　　虫鸣鸟叫，绿意盎然，正是一年夏种好时节。此刻仍是上午日头不大的时候，远处田间有农人们牵引着套上直犁的耕牛犁地，准备夏种。庄子上原本种的是小麦和蔬菜，雒阳城居大不易，精明的大妇会专门买一个郊外庄子种植蔬菜，每日清晨由农人运到自家府上。今年由于阿狸把豆腐的做法传开来，菽豆的种植亩数也增加了一些。

　　阿狸在躺椅上伸了个懒腰，郊外的天气比起雒阳城中确实凉爽了许多，阿狸呆在庄子里都有些乐不思蜀，不想回去城里了。

　　“主子，窑房的匠赤方才送来了今日的烧窑记录报告。”阿狸接过，起身回了屋里查看。显然，这是一份完全按照阿狸起草的实验记录报告模板，由庄子上的烧炭匠赤书写的所谓烧窑实验记录。当然，自从这庄子归属了阿狸，匠赤就再也不是烧炭匠了，他变成了烧瓷匠。

　　咳，说到底，阿狸不想回雒阳城的最大原因，还是当初夸下的海口如今看来没法完成，无颜回去见阿娘。阿狸知道玻璃的烧制配方没错，她也知道烧制玻璃所需要的温度没错，但是她忽略了一个重点，那就是普通木炭和火窑的燃烧温度无法达到足以融化玻璃的温度。这就很尴尬，烧玻璃大业创业未半而中道崩了。

　　阿狸不得不开始先改造窑炉，一般在密闭的窑炉内，再使用风箱，可以使得窑炉的温度达到1000度左右，这已经是可以烧出原始瓷的温度，结构再好一点的窑炉，温度达到1200度，就可以烧出真正的瓷器。然而烧制玻璃，所需的温度是1500度。

　　阿狸首先想到的是古代烧制瓷器的龙窑，这种窑呈长条形，一般常见于江南地区，依山坡所建，由下自上，如龙似蛇，故而得名。阿狸庄子附近刚好有一座小山包，依着小山包建了个20米长不到的龙窑，窑火一开，果然比起之前烧炭用的窑炉要强得多，虽说如此，的然而烧制玻璃还是不够，看来还需要摸索制作耐火砖和结构更加合理的高温炉。

　　既然玻璃一时半刻无法烧制，阿狸又在阿娘他们面前夸下海口，总不能丢了现代人的脸，于是索性另辟蹊径，烧起了炉温所需温度较低一点的瓷器。

　　早在前朝的浙江上虞小仙坛地区，就已经有了能够烧出青瓷的瓷窑，阿狸不知道为何如今青瓷还未传播开来，也许这青瓷只在江南地区流行，而如今江南地区仍盘踞着苟延残喘的吴国，也就难怪在北方见不到青瓷了。

　　要说瓷器，阿狸最喜欢的还是宋代五大窑之首的天青釉瓷，雨过天青明如镜的温润之色，试问有哪个人能够拒绝这空谷幽兰般的隽永之美，也难怪连后世的大宋皇帝都为它着迷。

　　阿狸仔细看了一下今日的窑炉记录，惊喜地发现，经过几次试验，匠赤他们已经从烧出的瓷呈现黄褐色，进步到如今的瓷釉呈现青中泛黄。阿狸放下记录，带着人便往窑房去，她想去看看匠赤他们烧造出来的青瓷。

　　路上遇到在凉亭看书的三哥，自从阿狸提醒过不要在昏暗的地方看书，不容眼睛视力会加深后，褚懿连室内也不待着了，换成了室外的亭阁等处。褚懿一听窑房终于烧出了阿狸要的东西，也放下书，十分感兴趣地一起前往围观。

　　匠赤将一件形制呈现撇口、细颈、垂腹、圈足的瓶子小心翼翼地递给阿狸，“主子，烧的一批瓷胎当中，唯有这件成品瓷器的颜色最为清透。”阿狸仔仔细细地查看这件来之不易的青瓷瓶。该瓶为酒器，非常神似后世宋朝盛行的玉壶春瓶。胎体厚重，釉面上有细密的开片，瓷器表面像覆盖了一层玻璃似的，呈现出琉璃般的通透感，无法用其他形容词来赞美，唯有类冰似玉才能形容出两三分这样的美器。

　　这甚至大大超出了阿狸的期望值。不过一想到匠赤说的，一批上百件瓷胎里，也只烧出了这么一件颜色和形制如此完美的，阿狸也就能理解了，想来这是意外之喜。

　　阿狸大喜，询问过匠赤之后，当即便将参与烧制这件青瓷的匠人的月俸等级提高。“继续试验，等到差不多能稳定生产青瓷后，便烧制一批普通的盛具和酒器出来。”距离阿狸来到庄子上，也快有十天了，公孙氏昨日已经派人来问何时归家，阿狸原本还在烦恼如何回去见阿娘，如今玻璃未烧制成功，但带回一批青瓷做的盛具，想必正在忙着张罗宴会的阿娘会十分惊喜的。至于这件珍品便带回家去收藏好了！

　　青瓷出现了，白瓷还会远吗？还有大名鼎鼎的青花瓷！甚至其他彩釉，不论是釉上彩，还是釉下彩，阿狸都决定可以试试！

　　一旁同样目睹了青瓷之美的褚三郎却想得更多，“如此美器，阿狸打算如何处理？”不可否认的是，任何一个有基本审美的人类，都不能抵抗瓷器的美，而士族尤甚，这或许是源于国人对于玉器的审美追求和君子之德的好尚，而瓷器犹如琉璃般的纯净和玉石般的光滑无暇，恰恰尤其符合君子的气质。

　　褚懿甚至已经能想到，这样的珍品出现在市面上能引起多大的狂热，那些世家大族可都是不缺钱的主！就连褚三郎都能想到的事情，阿狸自然也想到了，她想烧制玻璃的初心本就是为了带着家里人发家致富，如今烧出了青瓷当然也一样。

　　“三哥觉得这青瓷如何？卖得出去吗？”阿狸问道。
　　褚懿无奈地笑道，“何止卖得出去，若是都是如同这件这般的珍品，只需有那么几件，阿狸就能成为全天下最有钱的小女郎了，比褚家还有钱。”

　　阿狸被三哥的话逗笑了，“我想制作一批精品，一部分在自家用，一部分卖出去，三哥觉得如何？”

　　没想到三郎却是摇头，“家用青瓷，太过招摇了。”
　　阿狸觉得自己有点低估青瓷的价值了，褚家好歹家里有好几个朝廷大官，怎么说都是大户人家了，怎么用个瓷器还太奢侈了呢？

　　褚懿见妹妹的表情，便知道对于自家妹妹而言，青瓷再珍贵，恐怕也没有珍贵到哪去。褚懿摇头，想来自家阿狸前世是个用惯了美器珍物，每日饮用琼脂玉露的仙子。最后兄妹俩对于这事没有达成一致，阿狸决定将烧好的这批青瓷拿回家去，让祖父祖母和耶娘来做决定。

　　作者的一些碎碎念：时隔两年回来写文，遇到了好多可爱的老读者，在文下和微博跟我热情地say hi，十分感谢流深、心语、西西、紫藤嫣影、果子、喵儿、花花、44724537、要香菜不要葱花、卤腐竹、B酱、25731208等读者以及微博的小天使！爱你萌！这篇文是一个转型尝试，本来文就不长，我慢慢写吧，大家也随意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