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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土匪下山 ...

  •   将军出征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一个怀孕的女子。

      拎到我跟前,逼着我对人姑娘负责。

      我不用看那姑娘长啥样,也知道丫在碰瓷。我不可能搞大人肚子,定是将军自己造的孽想让我背锅。我不背,我很气愤。

      兄弟归兄弟,硬往我头上栽草这种事还是没得商量。

      没得商量!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燕小九,是太行山中的山大王,观音寨中的大当家。将军说要和我们借个道,就顺便把我们寨子端了。

      偌大的祖产一夜之间在我手中败了个干净,我当然要做做负责的样子,跟寨中老幼洒泪道了个别,带着我爹传给我的霸王枪,下山向将军讨债去了。

      但其实,寨子端了就端了吧,我并不多在乎。这几年年景不好,连打到的兔子都精瘦精瘦的,又老打仗,山下蹲几天都蹲不到一只肥羊。

      好不容易蹲到一只,山脚下开客栈的老王还没来得及上来报信,寨子就没了。

      我背着我的霸王枪,孤独地踏上了报仇的旅程。我觉得那一天的风很萧瑟、云很苍凉,它们在向我这位孤独的行者致敬。

      我在太行山北面的坝子坡追上了将军。

      望着那明晃晃铺满整个山坡的银色重甲,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吧。

      我对宿命一向满怀敬意,对这满山的士兵更是,于是,我哆嗦了一下。

      “谁,谁在那里!”

      我想,一定是我的霸王枪杀气太重,使我露了行迹。

      该来的一定会来。我选择了直面命运。从藏匿之处走出来。风,掀起我的衣袂。我,是那么的孤独。

      “军爷,小的只是路过此地……”

      那士兵不听我废话,一枪挑了过来。无奈,我只得举枪应对。我只和将军有仇,并不想滥杀无辜,但……

      ……我被一脚踹翻在地,呛了满脸尘土,那一刻,我听到了英雄落魄的悲怆号角。

      将军回营了。

      “禀报将军,这小贼在附近鬼鬼祟祟!”

      我听见将军的脚步声停在我一丈之外:“无敌霸王枪?观音寨的燕小九?”

      对,我爹给我的霸王枪就叫这个羞耻的名字,我爹觉得行走江湖,功夫霸不霸气不重要,名字一定要霸气。

      竟然,被认出来了。

      我燕小九的死活不重要,但观音寨的威名不能堕!

      我从尘土中爬起来:“将军……认错人了吧?”

      将军看着我脏兮兮的脸,轻轻皱了皱眉头:“观音寨燕镇山三十六路霸王枪威震江湖,没想到他儿子燕小九这般脓包?”

      喂,你说谁脓包!

      我挑起长/枪,呀呀大叫直冲过去。将军手中没有兵刃,身形未动,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一推一带,我脚下一飘,脸又着了地。

      我,我脓包。

      “捆了,送我帐子里。”将军道,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又顿了一顿:“给他抹把脸。”

      将军端寨子的时候立了个规矩,不杀老弱妇孺。我爹活着的时候在寨中很有威信,给我留下了很大的一笔精神遗产,寨中父老都很爱护我。将军到寨中的时候没人出卖我大当家的身份。

      将军将寨中人分成两拨,一拨成年男子,一拨妇孺。我原本站在成年男子那一拨,将军走到我跟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指了指另一拨,让我过去。又另点了几个年纪大的,让他们也过去。

      大概他看我细胳膊细腿,和妇孺无异?

      这着实是侮辱人,我堂堂观音寨大当家岂能受这番耻辱?!呔,看我的无敌霸王枪!

      身旁的沈大娘拉了拉我的胳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有理。

      我老实往妇孺群中缩了一缩。

      将军回头向我看了一眼,我觉得他在嘲笑我。但,韩信尚有胯下之辱,我这点,算什么!

      将军将青壮男子那一拨带下了山。我下山之时在山下看到一具熟悉的尸体,一刀断头。其余的人可想而知。那一刻我想,我要报仇。

      我是观音寨的大当家。

      -------------------------

      我被捆在将军帐中,将军一直没有回来。我手脚被缚,无所事事,睡了过去。

      醒来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是羊汤的味道,和观音寨单小厨做的羊汤很像。我循着汤香寻去,看到将军坐在案前,老神在在的看着一本书。

      羊汤搁在一旁,几乎未动,再这么放下去,汤就……凉了。

      我忽然间有了心痛的感觉。这厮,当真是暴殄天物!

      将军意识到我醒了,看向我,见我眼神直勾勾盯着桌上那碗汤,端起来,呷了一口,发出西里呼噜的声音。

      这厮,当真是粗鲁!

      我不忍再看,转过脸去,腹中空空如也,非常适时的,发出了一个声音。

      将军十分狠毒,端着那碗羊汤,缓步走到我跟前,唇边挂着笑:“想喝吗?想喝就告诉本将。”

      士可杀,不可辱。

      “……想。”我意思性地犹豫了一下,开了口。不吃饱了怎有力气报仇。

      将军却只是无耻地将羊汤在我鼻尖晃了一晃,又端回自己跟前:“想喝汤,就回答本将几个问题。”

      狗贼!

      “将军请问。”

      “你是来找本将报仇的?”

      我想了想,他既已识破我燕小九的身份,那我的意图定然是昭然若揭。但……

      若是说破了我的目的,那他……汤还给我喝吗?

      将军像是猜中了我心中所想:“说实话,就给你羊汤喝。”

      我点了点头。

      将军轻轻一嗤:“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学人出来报仇?”

      其实,说出来他恐怕不信,在我下山之前,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功夫是三脚猫。我爹去的早,三十六路霸王枪还没来得及教给我,我自己琢磨了几招,与寨中兄弟比试他们都说是“有老寨主风度”,“青出于蓝”。

      我还能怎么着,当然是选择相信啦。

      三脚猫怎么了,三脚猫就不能有追求了?

      小爷那是因为之前生活太过安逸疏懒了!待小爷再悟几路霸王枪出来,拆了你这中军帐,叫人做……做两碗这样的羊肉汤来羞辱你!

      但好汉不吃眼前的嘴炮亏,我选择显得有城府一点,闭嘴。

      大概是饿的有些发昏,我觉得羊汤的碗在我面前一下子飘过来,一下子飘过去,好像在说:“来啊,来抓我啊,咯咯,来抓我呀~~~”

      眼不见为净,我又闭上了眼。

      将军显然觉得没刺激到我不够有成就感,沉默了一会,忽然抬手拍了拍我脸颊,伴着一声轻笑:“土匪窝里都能养这么白嫩,挺难得啊。”

      诶我跟你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啊!

      不对慢着,这话怎么似乎仿佛好像有些耳熟啊。

      小爷是不是什么时候这样调戏过寨子里的小俘虏?

      这世上当真有现世报?

      我脑中快速过了一遍自己干过的缺德事……

      将军将手中汤碗一放,半蹲到我跟前。

      我正在回忆中,猛不丁看到这么一张刀削斧刻的冷峻的脸,吓地一嗓子哀嚎。

      爹啊,玉皇大帝派人来跟我收债了,你在天上不帮帮你家小宝贝吗?!

      “嚎什么嚎!不是要喝汤吗,本将给你解开绳子。”

      “嗯?……哦。”

      喝完羊汤,感觉四肢百骸立刻就充满了力量——来人啊,拿本座的霸王枪来!

      抬头看看将军——嗯,还是算了。

      将军坐在案前,还在看他那本书。我正琢磨着这报仇的账该怎么算——他杀我寨众毁我寨子,我却连他一根汗毛都没碰着,讲道理,是我吃亏。

      但眼下他强我弱,跟强权讲道理,是找死。

      我不想死,我还想留着青山烧柴火。

      正这么乱七八糟想着,将军忽然开了口:“本将不跟功夫稀烂的人打。你要报仇,本将给你个机会,你可以在本将麾下做个小兵,本将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内,你能杀了本将,那是你能耐,杀不了,你从哪来还回哪去,但观音寨日后不得再立山头,否则本将必斩草除根!”

      咦?

      这怎么看起来似乎仿佛好像是……挺讲道理的啊!

      -----------------------------

      将军将我交给他手下,就是那个在辕门外一枪将我挑了个马趴的手下,他姓马,叫马德。这当真是个气势恢宏的名字,我燕小九,自愧不如。

      我叫燕小九,并不是因为我在家行九。我爹就我这一个种,但他怕我出去被人欺负,就给我起了这么个名,显得我们家人丁兴旺,我背后有人。

      而九是一到十中最大的,我爹这么个连枪都要起名为无敌的人,理所当然挑了个最大的。

      我问我爹为什么不给我起名叫十八或十九,那显然是个更加旺的名字。

      我爹似乎没考虑那么多,愣了一下,完了为了维护他长者的尊严,还气急败坏地打了我一下:“嘿,小兔崽子,小小年纪这么贪心!我叫你这么贪心!”

      我其实一点都不贪心。我从不奢望有很多个兄弟姐妹,那样寨中老幼就不把我当宝贝疙瘩了。

      我只希望我爹能活过来。

      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好吃懒做、摸鱼放羊,不必背负这么重的恩怨情仇了。

      我被马德打得吃了一嘴巴土,全身上下每个骨头都在比赛谁散的更快的时候,开小差的想。

      爹,你看天边那朵云,像不像被我追着满寨子跑拿火把燎尾巴的山鸡。

      马德不知是天生心狠手辣,还是被将军专门耳提面命过,对我下手格外狠。

      有一次给我磕到石头上,磕了满嘴巴血,脸都破了相。我觉得受了羞辱,江湖规矩,打人不打脸。

      那天我晚饭都没有吃,一个人躲到附近的小树林里,偷偷……

      你以为我会说偷偷练功对吗?我又不是考功名的那群酸秀才,练功为什么要偷偷的。

      ……我偷偷哭了。

      我第一次离家,就背负这么重的担子;我被人打了,还打了脸。我委屈,我气愤,更重要的是,我绝望。

      将军说给我三年时间好好练功夫来挑战他,但他没有告诉我,他的功夫也会长。

      两个月前我觉得自己小有所成,信心满满地去挑战他。他仍然是一招,就将我挑翻在地。

      相比起他的进益,我的一点长进,简直不堪一提。

      这么下去我只能灰溜溜回去解散山寨。寨子里都是些老弱,解散了,她们去哪?

      他们的男人都送在寨子里了,我却没本事为他们报仇。

      这么想着,我哭的更绝望了。

      爹,爹啊——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难道这军中还有其他新兵蛋子和我有一样的爱好?

      我悄悄躲到树后,想看看情况。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轩昂身影披着月色徐徐走来。

      “哭那么响,野兽都被你吓跑了,还躲什么躲!”将军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他口气中带笑,我很肯定,他在嘲笑我。

      这是我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最不想看到的人。

      我在树后缩成了一只鹌鹑,拒绝接受他当面的羞辱。天道好轮回,做人不要赶尽杀绝。将军,我劝你善良。

      可若是真的天道好轮回的话,为什么还不降一道天雷劈死他。

      传说人在无力的时候,最喜欢寄希望于一些怪力乱神。我,一个进了庙连个揖都不作的人,现在竟然开始求助鬼神。

      世道,使我沦落至此。

      将军见我半天不动,并未动用武力将我从树后拉出来。沉默了一会,自从身后取出一个油纸包:“原来没人啊。那这镇上李老头家的烧鸡,只能我独享了。”

      “有人,有人!”我立刻从树后跳出来。

      李老头家的烧鸡,需起大早排队,还不知道能不能排上一只。

      大丈夫能屈能伸,美味当前,那丁点儿羞辱算什么。韩信,尚有胯下之辱!

      将军并未追究我刚才为什么不吭声,寻了块空地,一指:“坐。”将油纸包打开,撕了一条鸡腿给我。

      “哭什么?马德把你打疼了?”

      我正在大快朵颐,没空跟他分辨,只是言简意赅道:“他打我脸。”

      “打你脸?”

      “对,江湖规矩,打人不打脸。”

      “江湖规矩?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条,哪儿的江湖?”

      我正嚼着鸡肉,含混应答:“我不知道,我爹说的。观音寨中弟兄们练手,从来不打脸。”

      将军听笑了:“你爹那是看你细皮嫩肉,怕给你打花了。那不是江湖规矩,那是你爹定的规矩。”

      我三观遭遇出生以来最重大的危机,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苟延残喘着最后一丝骄傲从鼻孔哼出一口气——打都让你们打了,还说这种风凉话。

      “你爹太惯着你了,才惯出你这三脚猫功夫和窜天猴似的脾气。”

      窜天猴似的脾气——嘿,你骂谁能上天呢!

      “我要是你,我就卧薪尝胆,练好了功夫再下山报仇。”将军道。

      那也得我知道我功夫稀烂才行啊!你信不信,在观音寨中卧薪尝胆,就是练上三十年,我还是一样的稀烂。

      因为观音寨中不止我爹惯我,寨中老小都惯着我。

      蹲马步蹲一刻钟沈大娘就心疼的不行:“哎呦,可怜见的,你看这汗流的。哎呦呦,这没娘的孩子真可怜,都没人真心疼!”

      我爹一听到这句话,就没法再逼我了。

      我爹落草为寇前走南北生意,累死了我娘,一直对我们娘儿俩心存愧疚。

      我对将军的自以为是一笑置之,夏虫不可语于冰,他这种国之栋梁怎么会懂我这种二世祖的痛。

      我将自己的满腔忧思埋于鸡腿之中,将军又道:“转过脸来我看看,破相了没?”见我不动,直接上手扒拉了一下,我一把打掉他轻薄的手:“痛痛痛痛痛……”

      将军低头轻轻一笑:“堂堂的观音寨大当家,打个架哭成这样,丢人现眼!”

      嘿,菩萨还有三分土性,你别太过分……

      我正要发作,却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丢入我怀中:“拿这个擦擦,以后不留疤。”

      这是……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

      你以为这样就能收服我吗?!

      “真……真的?”

      我有些期待地看向他。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热烈,我看见将军目光往旁边别了别,拍拍衫摆起身:“从明日起,每天的这个时辰到小树林来。”

      “做……做什么?”

      将军没有回答,转身离去,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

      将军用行动告诉了我做什么。第二天,我看在那只烧鸡和药膏的份上,按时赴了约。虽然我们之间有仇,但现在属于休战阶段,我作为堂堂一寨之主、一个领袖,这点理智还是有的。

      何况,这一年以来,我悄悄看了几本兵书,明白这世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利益至上。

      而我此刻的利益是……我的功夫还没到能任我为所欲为的地步,万一我不去……

      他反悔了咋办。

      用通俗点话说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就是去了。

      将军比我早到一会,见了我,二话没说,提起长/枪就向我刺来。我身子一歪,堪堪避过。他第二枪却已接踵而至……

      我左支右绌,在他手下非常狼狈地躲过了五招,终于一个不稳,摔翻在地。

      这算什么,修理我还带这么勤劳的?!夜以继日?

      我这么个菜鸡,值得他们如此?

      “不错,有长进。”将军收枪站直,淡淡说道。

      有长进?对啊,我居然在将军手上苟过了五招?而且是他有兵刃我空手的情况下……

      要是我无敌霸王枪在手,那场面……天啊,我简直都不敢想。

      “力量和反应都快了不少,但下盘功夫,还是不够扎实。”将军沉沉道,将手中的红缨枪丢给我:“来,舞一套完整的枪法给我看。”

      那天晚上以后,我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到小树林。将军说,马德的打法是力量型的,大开大合。我太瘦弱,只能以技巧取胜。从今往后,他来教我技巧。

      我点点头,跟将军说我有三个问题。

      将军那天心情似乎很好,他非常温文尔雅地说:“问。”

      “将军,你这么给我开小灶,军中其他兄弟知道了,不会有意见吗?”

      “会啊。”将军仰躺在树林间,手枕在脑后,月光透过枝杈洒在他脸上,他眉眼精致,像一尊玉雕。风吹叶动,沙沙作响。有一刻,我几乎要忘记了自己的仇恨。

      “那你还开?”

      “本将高兴。”

      ……行吧。

      “那要是他们不爽找我茬呢?”

      “那正好,给你练练手。”

      “……”

      将军沉默了一会,见我耷拉着脑袋,补了一句:“大家都知道,这片树林是本将的地盘,没多少人敢作死进来。”

      “哦……”

      ……你刚刚是不是骂我作死了?!

      “第二个问题呢?”

      “将军,你这么教我功夫,就不怕我学成杀了你?我……是要报仇的。”其实这个问题从功利的角度来说我不该问,我应该趁着他自负的时候稀里糊涂把武功学好了,再伺机而动寻个他放松的时候杀了他。

      将军听了我的问题,轻轻一哂:“下一个。”

      若是曾经的我,听到这声哂笑,一定会手足并用,扑上去咬他。

      但现在的我,经历过生活的痛打,已经能笑看云卷云舒、傻逼装逼了。

      我,已然今非昔比。

      “哦,好的。”我从善如流:“将军,你晚上过来,能……”我有些犹豫要不要问这个问题。毕竟这个问题一出口,我和他的关系可能就回不去了。

      “能什么?”将军问。

      我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能、能给我带点夜宵吗?”

      我知道我在得寸进尺,但是中军帐中伙食不比别处,万一他是个冤大头呢?

      他一点也不像个冤大头。

      但错愕地看了我一眼,他答应了。

      我爹说过,若是你注定要和老虎拼上一架,咬死它或被它咬死,那么在它头上拔根毛这种事,就无可无不可了。

      我爹真有智慧。我要可着劲薅秃了将军这只老虎。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土匪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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