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娇妻【星际】》一方土石

4、钩子

　　楚辞乖乖跟着名唤梅里亚的女性Omega军官进入军部拘留处，纯良，无害，像个平平无奇的无辜市民，十分镇定地进行针对他的三道检查。

　　联邦早就摒弃了手搜这种远古又涉嫌侵犯人权的搜查方式。现行的例行检查通过不同的设备搜查三个方向：是否持有冷兵器；是否持有热兵器；以及精神力的指数。

　　楚辞做第一道检查时，梅里亚扫过他显得过分柔软没有一丝老茧的手。
　　她先是自信满满：我们上将不可能出错。

　　楚辞进行第二道检查时，梅里亚扫过他看上去柔韧有余，强壮不足的身材。
　　她变得略显犹豫：他的武器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隐藏技巧。

　　等到两道检查都过了，梅里亚目瞪口呆，尴尬不已。她按照规定给楚辞解了镣铐，并询问他是否同意做第三道精神力检查。

　　楚辞双手自由，第一件事就是把艾德蒙披在他身上的外套脱了，摇了摇头。

　　针对精神力的检测和前两道不一样。众所周知，它不能违背公民的意志被强行进行，它的测试结果甚至是要求保密的。

　　因为所谓精神力，是一个百分指数。代表这个人感知周围、学习工作、精神攻击甚至是匹配机甲并驾驶其作战的能力。它的数值高低几乎等同于不同个体成就天花板之间的差异，历来是敏感话题。

　　它甚至与参军、择业、犯罪率甚至是婚配都有着若有似无的关联。

　　譬如精神力超过70%才能连接驱动战舰机甲等武器，数值越高能操纵的机甲等级越高。即反之则不行。因此，70%也是军部征招士兵的及格线。

　　譬如有研究表明，精神力超过80%的人群相较于低指数的人，犯罪的概率呈指数式上升。测试结果不被保密时，大批高精神力的人在学生时代遭受过校园暴力与排挤。

　　譬如因为精神力的主要影响因素是遗传。过去长达几百年间，精神力的数值甚至影响了婚恋自由。帝国时期就曾公布过法律，精神力超过90%的人只能与卡洛斯家族婚配，不得与平民结婚。名噪一时的末代皇后楚怜，便是这条恶法最著名的受害者。

　　联邦成立后，艾德蒙上将力排众议推广了精神力自由法案，包括了：测试的自由，不测试的自由。公开的自由，不公开的自由。

　　楚辞单手夹着军装外套，看梅里亚没有来接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在军部把嫌弃艾德蒙的意味表露得太明显。只能将就着夹着外套洗手，尤其重点洗被抓握过的手腕，以及闻嗅过的指尖。

　　梅里亚看出了他的不自在，心里嘎嘎笑成鸭子，恨不得拍下来。但她当务之急还是劝说他：“你再考虑一下测一下你的精神力嘛。只要你测出来低于70%，就能彻底解除你持械的嫌疑了。不做反而显得你心虚，可疑。”

　　沁凉的水珠滑过楚辞的指尖，他反复揉搓手指，只觉得艾德蒙的味道始终萦绕着他：“我通过了前两道检测。不做这个，你们也没有资格继续拘留我，不是么？”

　　梅里亚：刚才解镣铐太及时，被他看出来，真是大意了。
　　她继续争取：“Omega精神力超过70%的概率不超过5%。做一下就当帮姐姐给上将走个流程，留个交代么。”

　　楚辞甩甩水珠，懊恼地发现陌生alpha的气味还是挥之不去，这让他不能淡定：“精神自由法案不是你们上校亲自推行的么，十九年来多少人从中受益。”

　　他明媚若春花的眸子扫过身边的Omega，面容看上去毫无攻击性：“好比姐姐你，能进入军部，精神力一定超过70%了。身为Omega中顶尖的5%。你有想过要是没有这个自由法案，你现在可能不是军官，不得自由。而是众多沙文A的性凝视对象，无数小有权势的家庭梦想的胎器。”

　　他语速缓慢，却充满力度：“你身为军部的人，上将的亲信，法案的既得利益者。不是更应该率先垂范维护法案的权威，怎么能反其道而行呢？”

　　梅里亚一把子哽住，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的人。只觉得这家伙面上像个象牙塔里的学生崽，一脸傻白甜很好骗的样子。真正接触起来，却比那些心怀鬼胎的议员们还要难缠。

　　楚辞摊摊手，一副胜利者姿态，迫不及待要离开军部：“姐姐，我可以走了吗？”

　　梅里亚都怀疑给他长对翅膀他能当场飞出去，只能给他家上将汇报：被检测人无任何持械特征。
　　而后三下五除二替他申请赔偿金，领人出去。

　　楚辞东张西望，心下犹豫把军装外套“无意间”丢哪个角落比较好。瞄到方圆百米能搁东西的只有一个垃圾箱时，他心中两个小人疯狂打架。

　　——扔啊，瘟神的外套配垃圾箱正好。
　　——低调点吧你，还要找机会捞皮埃尔那傻大个呢。

　　只是还没走出检测室，迎门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军官叫住梅里亚：“你们上将今晚在家吗？我们那边的老先生们今晚想去他那边把‘猫’接回来。给他传讯他也没回，闹着让我来找他。”

　　楚辞的脚步瞬间停住，手上要扔的动作止在半道，两个小人齐刷刷屏息凝神支起耳朵。

　　梅里亚露出为难的表情：“星盗的事越闹这么大，许多藏品都下落不明。何况军团目前都没有破解星盗们闯入和逃逸的方法。我看上将今晚他是要守着星盗头子过，不太可能回家。”
　　她说着吐槽道：“他本来也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屋里都没个人，回去干啥。”

　　军官不敢苟同：“那些藏品加起来都不如‘猫’重要。这种关头他先紧着审问星盗，是想让所里那帮老头子都发疯吗？”

　　他一看就是急匆匆赶过来的，鼻尖上还冒着汗珠：“他们本来是在帝都大学做讲座呢，一听说星盗是来抢‘猫’的。当场就抛下几万学生赶回来，现在整个大学城都在猜他们匆匆离席的原因。”

　　他说着比划了一个天罗地网的手势：“现在这帮老头子上到一百八十岁，下到七八十岁，全在上将家附近溜达守着。上将不把‘猫’移交给他们保管，他们不会走的。你让上将自己看着办吧。”

　　楚辞听得脚下生根，两个小人抱团尖叫：是我想的没错吧？皮埃尔和monster都在艾德蒙这老贼手里没错吧？

　　怎么捞回来？
　　怎么才能从这老贼手里把他两捞回来？

　　头脑风暴间，空气里野玫瑰香味的信息素变得浓了些。呶呶不休的军官鼻尖动动，看到了角落里的楚辞，和他手腕上的军装外套。星月标记镌刻在上，闪着暗光。

　　军官的视线外套移到楚辞脸上，嘴巴张大了：“啊。”
　　他磕巴了：“这，这么正？还浑身都是艾德蒙的味道。是他的Omega？”
　　他嫉妒了：“虽然我老是说，是时候把他那桩早就该入土的包办婚姻抛一边及时行乐了。但他他他他，他下手也太快准狠了点。”
　　他疯狂了，说话间甚至围着楚辞转了一圈，开始开屏：“弟弟你多大，你成年了吗？我跟你说男人四十豆腐渣，你该睁眼看看更年轻的alpha。”

　　楚辞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若有所思地反问：“包办婚姻？”

　　军官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当场就开始挥铁锹挖墙脚：“弟弟，艾德蒙没敢告诉你吧，他有老婆的！”
　　他神神秘秘伏在楚辞耳边：“艾德蒙在没比你大几岁的时候，就有婚约在身了。对方就是楚怜皇后当时还在腹中的孩子，卡洛斯家族的遗腹子。如果那孩子平安出生长大了的话，大约就和你……”
　　他说着很心机地伸手，绅士做帮拿外套状。

　　楚辞却后退一步，没有把早想丢进垃圾桶的外套递给他：“我知道……大约就和我差不多大。”

　　“原来他没瞒你啊。”军官干咳两声，换角度舞铁锹，“按照上将的性子，这未婚妻但凡要是活着出现了，他一定会履行约定，领回家中，当年完婚。以楚怜皇后的资质，八成生了个精神力指数爆表的O。他们三年抱两不是梦啊，般配。上将年轻时还遥想过他两的孩子有一个要保留楚姓。”

　　军官持续伸手，想让楚辞撒开情敌的衣服，茶里茶气道：“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家在哪儿啊？艾德蒙平常很忙你要体谅他，不知我有荣幸送你回家不？”

　　楚辞眼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垃圾桶和军官，他脑中只抓取了一个关键词组：领回家中。
　　是指藏了monster的家吗？

　　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因为他的思绪翻涌更浓重了。他仿佛狠下了什么什么决定一般把军装牢牢抓在手里，扭头对梅里亚道：“我叫楚辞。”
　　紧接着他又说：“其实我从小就很崇拜上将。姐姐你能帮我给上将带几句话，不，能帮我给他留个小视频吗？”

　　梅里亚望着他突然变得亮晶晶颇似小狗眼的双眸，心中疑窦丛生。但是对着他的脸说不出拒绝的话，没反应过来就答应了：“好，好啊。”

　　要不要这么善变啊现在的男O？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刚刚不仅火烧屁股一样着急走，还想把我们上将的外套随手搭垃圾桶上呢！
　　怎么装起乖来这么熟练啊，刚刚就自由法案灵魂拷问三连的凶家伙是被你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