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破产渣攻后我手撕锦鲤[穿书]》区区某某

30、拔舌

　　俞问凭压根不理会林涵凄厉的尖叫声，反正城隍爷已经任劳任怨拿着城隍印干起了维持结界的活。因此，就算林涵喊破了喉咙，此刻声音一点也都传不到隔壁病房。

　　鬼差沐浴着城隍印的光辉，吓得鬼影都维持不住了。若是旁人瞧着，就好像一缕轻飘飘的烟雾一般，风一吹，就能魂飞湮灭，化为虚无。因此，鬼差大人满脑子都只剩下跪地求饶：“俞上仙，福明灵王，求您二位饶命啊。我若是……”若是知道这长眠的冥府高官，甚至陨落的天庭都还有神仙存在，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勾结人族，肆意而为。

　　哪怕话没有说完，但是未尽之意，知道玄门现状的众人都听得出来。

　　郁磊瞧着，忽然间觉得自己胸口像是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憋得难受，恍若鱼刺在喉。不疼，却莫名的折磨人，以致于生不如死。

　　猝不及防的情绪流露全身，郁磊眉头拧紧，逼着自己全神贯注集中到案情上。

　　与此同时看着素日趾高气扬的鬼差大人此刻卑微的，好像蝼蚁一般，对着俞问凭摇尾乞怜的，敬仪师徒两满眼都是错愕，久久不能回神。但活了那么长时间，敬仪道长还是迅速回过神来，想也不想跟着噗通一声，直接朝着俞问凭叩首磕头：“还请您饶命啊，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交代，我坦白，我之所以口口声声污蔑您是邪祟，都是因为拿了薄嘉禾经纪人的好处，他们让我想尽办法给您泼一些脏水。毕竟您先前也太过狂傲自大了，还自己留下了把柄，说不道歉都要被拔舌，正好可以被他们利用。”

　　毫不犹豫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出来，敬仪道长扬着一张被岁月磨砺的菊花脸盘，谄媚无比的看向俞问凭，“您……您若是要让我出面指证，我也愿意当污点证人。”

　　“我国现行的律法没有污点证人这个词。”俞问凭不想在审讯两个道士上浪费时间，不容置喙的道了一句：“你们要是能把自己干的事情吐出来，我倒是可以让你们下辈子当个老鼠，否则灰飞烟灭吧。”

　　边说这话，俞问凭缓缓看了眼鬼差，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一样，“借寿的事情都干，挺厉害的？不愧是娶三妻四妾的鬼差大人。”

　　鬼差大人只觉得自己被阎王爷下令放进了油锅里煎炸，都疼懵逼了。一反应过来，鬼差就发现自己周边萦绕着城隍法印的威压。这些威压，就好像古时的钉板一样，钢钉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根根尖细，能够刺破皮肤，甚至穿透整个身躯。让他疼得浑身都血淋漓的，却喊不出一个字来。

　　这个真相自然没有人看得见，敬仪师徒两只瞧着原本青烟凝聚的身影，就被俞问凭这么轻轻一挥手，仿若驱赶什么灰尘一般，轻轻一弹开。然后往日里高高在上的鬼差大人就在他们眼前消失的彻彻底底。

　　看见这在自己眼前消失的一幕，敬仪道长猝不及防的脑海浮现出无数画面，那些自己辉煌的业绩，那些换成房子汽车金银珠宝的事情，一股脑儿的蹿了出来。

　　太多的事情，此刻回想起来令人后怕不已，敬仪道长再回想俞问凭拿律法当武器为自己洗刷冤屈的事情，当即被吓得眼前一黑，彻彻底底昏死了过去。

　　听得身旁“噗通”一声，似重物落地的声响，小道士回眸看着自己向来泰山崩于面前不改色的师父竟然活生生吓昏了过去，刹那间便察觉出自己浑身上下流传着一股寒意，让他猝不及防的想起自己先前形容不出，只觉得看戏的眼神，现如今有了更加贴切的形容——好像在死人的眼神。

　　小道士想着，浑身僵硬。

　　瞥了眼恍若石雕的两个人，俞问凭低声叮嘱了盛毅一句：“这两可干了不少丧尽天良的，比资料里还严重多了。你和城隍事后好好盘问。”

　　盛毅闻言当即表情凝重，跟同事一起把两人给拖出去。

　　林大伟听得关门的“枝哑”声，双眸呆呆的看向俞问凭。瞧着人众星拱月的，好像天仙下凡一般，回想着人就这么轻飘飘的让人，甚至让鬼消失，林大伟又一次毫不犹豫双膝跪地。

　　这一回，俞问凭眼疾手快，直接拿着筷子朝林大伟的膝盖下一扔，挡住对方朝他磕头的行动，冷漠无比的开口：“你的女儿是女儿，王菲菲就不是别人家的女儿了吗？若不是你自己睁眼瞎，你自己怯弱不敢面对，你女儿也不会有今日之劫。”

　　这话直白又犀利，像是手术刀一样直接插入了林大伟的心脏中，刺激得人连脖颈都青了起来，豁然一下子就站直了身，双眸剐向俞问凭。

　　所有人一瞧林大伟的举动，瞧着人就连血管都狰狞凸显，清晰可见，无声的诉说着身为一个慈父乍然听到这声呵斥的滔天怒火。当即互相对视了一眼，悄然做好准备。毕竟这位慈父可仗着父亲的身份，大吵大闹，甚至还袭、警、过了。

　　无声的对峙，带着硝烟味弥漫开来。

　　林涵虽然依旧抑制不住浑身的疼痛，可双眸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林大伟身上，不禁眉头一挑，带着些得意——只要爸爸在，反正她就不会受伤害的。

　　感慨着，林涵一个转身，看着近在迟尺的王菲菲，又吓得一个哆嗦，继续痛苦的呜咽着，希冀用声音吸引所有人的主意，让王菲菲这个恶鬼无法下手。

　　与此同时，郁磊看着冥顽不灵，似乎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律法的林大伟，回想着自己拿到的成绩单，火气不自禁就刺啦蹿了出来：“溺子如杀子，这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能说什么慈父呢？富养不是把人宠的自私自利。看看李旻就算再怎么成绩不合格，可也没有像你的女儿这般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甚至还丧尽病狂，算计着自己的同学和朋友，把才智用在了歪门邪道上。他为人起码还是讲义气，知道大是大非的。”

　　冷不丁被cue的李旻：“？？？”

　　俞问凭闻言没忍住附和一句：“讲义气有担当的。先前我让他们当乳猪被烤，李旻就算怂还是护在小弟跟前的。”

　　再一次被cue的李旻：“？？？”

　　原以为只是一次案例教学而已，李旻扬着笑脸，表示自己接受了亲舅舅以及老大的赞誉。等后来回想起今日，李旻后知后觉才明白过来，自己舅舅以及舅妈的三观是从——损李旻开始发展起来的。在小孩子的教育观念上能够达成一致，哪怕两个是gay，其他三观，合得来也很快。

　　现如今，李旻乖巧当着工具崽。

　　“你们懂什么？”林大伟听到这话，仿若绷断了的强弩之末，没了理智，只剩下失控的愤怒，心里话恍若开闸的洪水，哗啦啦的就从嘴里往外冲：“你们高高在上的懂什么？李旻有钱，你俞问凭也有钱，你们请多少家教多少育儿师，都可以！可是我们穷啊，我要忙着赚钱养家，我都没有教过涵涵什么，是她自己辛辛苦苦的自学成材！”

　　林涵听得耳畔声声悲戚的话语，咬牙忍住浑身的疼痛，看向自己不知何时头发都有些花白的爸爸，热泪不自禁滚落，使劲的张着唇畔，张张合合的，像是要喊一声爸爸。

　　见状，俞问凭一个眼神示意，城隍爷立马就把抖成筛糠的鬼差大人放了出来。一顿操作猛如虎——把林涵的魂魄勾了出来，按着俞问凭先前的吩咐行事，帮人换上了舌头。甚至城隍还十分细心，帮在场其他人都开了天眼，力求让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林涵疼懵过后，舌尖动了动，即便有些大舌头，可到底能够让她痛痛快快表达自己的情感。当即恍若幼年一般，张开双臂抱着自己的爸爸，委屈无比的喊了一声：“爸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也跟着被骂了。”

　　林大伟抬手抱了好几次，发现自己都能穿梭过女儿的魂，当即也就冷静了下来。就算无法把女儿涌入怀中，林大伟听得如此懊悔的话语，心疼不已。刚想宽慰几句，林大伟转眸间瞧着人哪怕是魂魄状态，舌头也是往外吐着，一点也没有之前那般面貌俊美，心疼的豆大的眼泪都嘀嗒嘀嗒落下，哽咽着开口：“咱们一起求求俞问凭，他看起来很厉害！到时候让他给你换一副正常的舌头。乖，听爸爸一句话，明星不重要，咱们自己的身体才重要啊。”

　　说着，林大伟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力的眼神给林涵施压。

　　他在社会上混的，一事无成，才知道学习，以及长得好的重要性。毕竟，娱乐圈就是看脸的。

　　林涵闻言双眸闪过一道不忿，但一抬眸就瞧着自己老爸的双眸倒影着自己现如今的鬼样子，活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气得眼角带着阴鸷，恨不得去手撕俞问凭。

　　可也怕被其他人看出来自己的所思所想，也害怕自己就一辈子顶着这丑陋的模样，林涵咬着唇畔，拼命告诫自己要忍耐。垂首遮掩住自己的眼神，林涵话语透着乖巧：“好！爸爸我都听您的，都是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闻言，林大伟缓缓吁口气。

　　只要他的乖女儿不闹，其他事情都好办。俞问凭不顾忌舆论压力，俞家总要顾忌的。让俞董薄嘉禾这些人，还有警察朝俞问凭施压就好了，然后他再求，磕头跪地求都可以。哪怕俞问凭这颗心铁打的，总能被情势所迫。

　　被惦记的俞问凭：“…………”

　　俞问凭还没来得及开口，瞧着这父女两感人肺腑，温情脉脉的画面，王菲菲被刺激的双眸猩红，眼里渗出了血色，死死的瞪着林涵，便使劲的挣扎着，想要冲破束缚自己的屏障，“你们不觉得可笑吗？林涵，你知道错什么了？你们穷你们就觉得自己有道理了吗？我奶奶呢！我和我奶奶相依为命又算什么？！给自己找借口就找这么不要脸的吗？恶心！”

　　听得背后突兀响起凄厉的尖叫与喝骂声，尤其是笑声诡异恐怖，尾音飘荡在偌大的病房里，久久不曾散去。

　　林涵如遭雷劈，浑身僵硬。但沉默不过一瞬，林涵看着自己丑陋的舌头，一张口便是“嗬嗬”刺耳的声音，当即火冒三丈，反过来看向王菲菲，“是你做法是不是？！你明明就是自杀的，你有什么资格来害我？！是你自己无能懦夫，怎么就怪我身上了？我有对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

　　听得这三连的质问之音，王菲菲原本狰狞的面色倏忽间温柔了些，带血的双眸死死的盯着在她眼前的林涵，微微一笑，笑声温柔，刹那间便减退了些戾气，轻描淡写的回怼道：“我既然选择了要报复你，我若是没有调查清楚，怎么次次当第一呢？！而你却连前十都没有呢？”

　　掷地有声的话响彻在病房内，带着这个年岁学生鬼特有的傲气——比学习成绩，俞问凭缓缓抬眸看了一眼王菲菲。

　　此刻的王菲菲，没有照片上的眉目温柔，双眸熠熠生辉，是清纯善良的校园女神，反而隐隐有成恶鬼之王的征兆——双眸不断的往外溢血，有成血珠之像。血色，代表着杀戮。

　　当然林涵也好不到哪里去，呲牙裂目的，恨不得都要去把王菲菲生吞活剥。

　　“你为什么要跳级？明明我们不同年级的，压根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就算你是校园女神，我也忍了。”林涵死死剐着王菲菲，眼底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怨恨之色：“凭什么你处处要压我一头？！还清高自傲，独来独往当着白、莲、婊，都有人追捧你？而我呢，得费尽心机寻找这共同话题，一起聊着明星杂志小说，才有朋友？”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在场的大人们互相你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茫然。发现自己似乎理解不了两个小女孩之间攀比，确切说林涵单方面仇视王菲菲的原因。

　　“所以你就要设计害了我奶奶吗？”王菲菲手脚并用，一圈圈捶在了屏障上，像是在捶打林涵一般，“我本来都还没发现，以为只是一个意外。我奶奶跟服务员都是那些吃着人血馒头的营销号干的！可我把所有营销号梳理了一遍，又将其他相同类型的舆论归纳整理，从中发现了蛛丝马迹。顺着调查清楚了真相。若不是我掌控舆论，一步步引导着网友，我奶奶的冤屈又岂会如此之快的逆转？又如何找到围观的八哥的幕后老板是谁？你见过哪一次舆情翻转，是朝营销号的金主攻击的？！”

　　最后一声的反问，王菲菲眉眼间依旧带着些稳坐第一宝座的傲然，轻蔑的瞥了眼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家。

　　俞问凭和李旻这两个吃瓜网友顺着王菲菲的话语一想舆论反转的时间，恨不得给学神献上膝盖。

　　林涵察觉到其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视线，硬是逼着自己冷静，抬眸看向王菲菲，反问的铿锵有力：“你说了这么多，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跟你没有关系？害我奶奶的罪魁祸首，我怎么可能不好好调查？”王菲菲放声大笑，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哀泣，干脆利落道：“我直接黑了他的电脑！然后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故意拉长了调子，王菲菲死死的盯着林涵，“你啊！还有不少同学以及其他学校的？裸、贷、裸、聊，还当福利姬，挺爽的吧？”

　　听到这些词，这些本该被自己隐藏在心底深处，得带上枷锁的词汇，林涵尖叫：“你、放、屁！”

　　“你打胎的钱赚够了吗？”王菲菲不急不缓的补充了一句，“或者，看看你的账号，定时发布消息，这个功能好强大的！定时啊，你猜猜我会定在什么时候？”

　　这一声的提问，带着显而易见的危险之气，不光林涵，便是在场的其他人都听得心中咯噔一声，盛毅一个眼神示意，当即有下属赶紧去联系网警，让人赶紧盯紧了舆情。毕竟这些事情，若是传出去，骇人听闻。

　　无声的压力悄然散开。

　　王菲菲似察觉到众人细微的表情变化，居高临下的逡巡了两眼，看看哪怕碎裂了，但依旧老老实实的诡异屏障，不再理哭嚎的林涵，吓得瑟瑟发抖的林涵，只阴恻恻的盯着俞问凭，牙根紧咬：“放我出去！我要亲眼看着杀死我奶奶的罪魁祸首伏法！”

　　早已收到八哥也断舌了，送进医院抢救的消息，俞问凭自然明白人要去哪里，当即揉揉额头。

　　真的很头疼啊，这年轻人竟然是个动脑子高手，不动手打架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寻求法律帮助？”

　　“未成年。”王菲菲呵呵一笑，言简意赅：“我也没成年。我们两个同归于尽，不好吗？他们害得我奶奶遭受万千唾骂，我自然也要报复回来！”

　　这话杀伐果断，还带着阴狠之气，听得成年人都心神一震。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角度去劝王菲菲。

　　“你告诉我，你从哪里学会的献祭之道。”郁磊沉吟一瞬，开口道：“回答后，我想办法让你见你奶奶。”

　　闻言，俞问凭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猪脑袋，跟着解释道：“这个屏障，不是用来囚、禁你的。当他们断舌而死的时候，你也魂飞魄散。因此，这个屏障，是愿力，能够系住你的魂魄。让你起码在死之前，能够见你奶奶一面。”

　　听得两人接连提及奶奶，尤其是率先开口的男人好像是个局长，这浑身的气势也十分吓人。王菲菲飞快在心理点评着，可转眸间想起自己临死前知道的事情，又觉得不可能。两种疑虑在脑海中天人交战的，最终还是想见奶奶的情绪占据了上风，王菲菲语调都有些迫切，问：“怎么可能？我奶奶明明投胎转世了，还被打入了畜生道，就是被林涵这些畜生害的，网上那些咒骂，也是狗屁的愿力，让她原本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要投身成为畜生！”

　　俞问凭茫然眨眨眼，一抬眸就看着一道黑色利箭恍若流星一般划过苍穹，刺破城隍爷的结界，直挺挺的朝王菲菲前来，一副杀鬼灭口的架势，当即眼疾口快，脱口而出：“外甥似舅！”

　　就在利箭刺破屏障时，屏障上萦绕的四个大字迸发出耀眼至极的帝王紫气，将利箭毫不客气的斩断。

　　咣当一声，利箭跌落在地，碎成两截。

　　看见这一幕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