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者齐神在横滨》琼玖谦

19、第 19 章

　　什么叫做他怎么样？这要怎么评价？
　　太宰治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这个算是自己带大的孩子。

　　一如既往地在孩子的脸上看到了倔强的神色。
　　是的，倔强。

　　这孩子是自己在贫民窟捡到的，当初他正在被一群人欺辱，但他丝毫不畏惧，就像是一只恶犬似的，咬着牙死死盯着对手们，肌肉紧绷，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去咬死对方。

　　打听之后，发现这小孩被称为“不吠的狂犬。”
　　是呀，很像。

　　和第一次见面的场面几乎重叠。
　　孩子一声不吭，但满眼都是凶狠和倔强，甚至还有几分不怕死的疯狂。

　　太宰治觉得这孩子的性格和能力都很适合做黑手党，所以便将他待在身边指导他学习异能。
　　不过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自己脱离了黑手党，也就断了和芥川龙之介的直接联系。

　　偶尔几次在任务中碰到。
　　但也都是站在对立面。

　　据说芥川龙之介现在在港口黑手党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与身后的那个女人共同组成了指数首领的游击部队，还拥有直接动用武斗派的权限，是一位因为实力强大而受到下级敬畏的黑手党成员。
　　只是脾气非常暴躁，这几年来在横滨搞出了不少大破坏。
　　其中还牵扯到了不少普通人。

　　太宰治对普通人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也不是很赞同弱者没有生存的权利这句话。
　　他微微蹙眉，张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手突然被齐木楠雄握住。

　　齐木楠雄直视着他的眼睛，又强调似的问了一遍：“你刚才看到他使用异能了，虽然被屏蔽在外围，但处于风暴中心应该看得更为清楚些，你怎么评价？”
　　“单单就实力而言。”

　　如果只说异能使用的话，芥川龙之介确实比先前要熟练很多，应该是努力练习过后的成果。
　　威力巨大，不愧是得到重用的港口黑手党。
　　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当初那只犬就已经成长为猛兽了，
　　进步神速，饶是自己也要另眼相看。

　　刚才他出手前，自己就感受到了强者气息的波动和危险的预测，所以才让齐木楠雄小心的。
　　看着之前总是小尾巴似的跟着自己的芥川龙之介，再看看面前这个已经快要赶超自己的青年，太宰治点头：“是个可造之材。”

　　“哦。”齐木楠雄盯着他看了半晌，“难道你不觉得他厉害吗？”
　　总觉得小楠在引导自己说出他想听的话，太宰治微微一笑：“人外有人，厉害的人千千万万，这种程度也只到不错的程度。”

　　他凑近了齐木楠雄，轻轻咬耳朵：“小楠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

　　齐木楠雄后退一步，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一脸愕然看着他跟太宰治的芥川龙之介，忽然有些不自在。
　　他视线飘忽了一瞬，轻咳两声说道：“你听到了吗？”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齐木楠雄忽然发现芥川龙之介的眼圈有些红，直勾勾盯着太宰治的嘴，似乎还想听到更多，但太宰治心思早已不在这个话题上，而是拽着齐木楠雄就要走：“没什么意思了，我们是先出去还是直接回去了？”
　　这地方，逼仄的很，呆不下去了。

　　齐木楠雄被他拽的一个踉跄，稳住身形，突然开口道：“没有人能够剥夺弱者生存的权利，即便这个世界丑陋凶险，即便他们活着危险重重，还要经受百般折磨，但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就有活下去的权利。”

　　“更何况，弱者并不一定永远都是弱者。”
　　“就算他们一直是，强者所要做的，不是毁灭弱者，而是……保护弱者。”
　　“就像——很多人做的那样。”
　　“人活着也不一定要有意义，只要他不危害别人的意义，只要他愿意那样活，他就可以那样活着。”

　　芥川龙之介身子狠狠抖了一下，眼睫毛剧烈颤动。
　　齐木楠雄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芥川龙之介，出身于贫民窟，在伙伴被杀后被太宰治劝诱加入黑手党。
　　认为太宰治赋予了他生存的意义，而这个意义就是成为黑手党。
　　即便太宰治离开了，但他依旧对其抱有执念，一直想得到对方的认可。

　　因为在他眼中，得到了老师的认可，就意味着自己脱离了弱者的队伍，是有权利继续生存下去的。
　　但太宰治丝毫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完全不懂孩子要夸赞着长大。

　　以前每逢芥川犯错的时候，他都会一一点出来。
　　但对于芥川做得好的地方，他就认为没什么说的必要，也不再提起。
　　搞得芥川这孩子心理都扭曲了。

　　“怎么了？”都走出去很远了，太宰治觉察到齐木楠雄的注意力好像还在刚才那场不算争斗的争斗上，眯着眼睛，“你很在意他吗？”刚才竟然还要自己开口去夸对方。
　　“我觉得他有点可怜。”齐木楠雄看着毫无察觉的太宰治，语气中满满都是同情。

　　想要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人主动夸赞他，真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愿望。
　　不过“不错”两个字，那人好像已经很开心了，内心对于生存还是毁灭的挣扎也小了不少。

　　有那么一瞬间，齐木楠雄甚至以为他要激动的晕过去。
　　但好在他比较内敛，忍住了。

　　虽然一直在生与死的交界挣扎，但芥川龙之介先生倒不是想死，只是觉得自己如果还是弱者的话，应该是没脸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真是一个奇葩的想法。

　　或许——弱者活的比强者时间还久呢。

　　“？”
　　齐木楠雄难得解释：“你不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像是小狗看主人的眼巴巴的眼神吗？”就差摇着尾巴求抚摸了。
　　太宰治微微皱起眉头：“我……不是很喜欢狗，没注意过狗会有什么样的眼神。”

　　默默为芥川龙之介先生鞠了一把辛酸泪，齐木楠雄意味深长看了太宰治一眼，径自向前走了。

　　太宰治愣怔了下，急忙追上去：“到底什么样的眼神啊？”非常好奇。
　　但齐木楠雄语气淡淡：“去找一只仔细观察观察不就好了？”
　　“不！”太宰治一口拒绝，他宁愿不知道！

　　……

　　“今天的事，小楠有些冲动了。”静谧的夜晚，凉风习习，太宰治歪着脑袋，看着昏黄路灯下齐木楠雄的侧脸。
　　夜风吹过他的发丝，淡淡的柔和的光晕给他的脸增加了一副滤镜，莫名让人觉得好看。

　　啧了一声，太宰治收回视线，双手插兜目视前方：“小楠的档案还在建立中，但你今晚展现的异能超过两种，再加上你又是外来人口。”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港口黑手党里的人，没有草包，很快就会发现你的特殊性的。”

　　“我说过，我不会有事的。”即便真的有不少异能者来袭击，他也可以通过改变对方的潜意识，让他们觉得自己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高中生。

　　没看这两天虽然在大肆打听外来异能者，但和自己接触过的那些人中，说出的陌生面孔里根本没有自己。
　　在他们的意识里，自己应该是很早就出现在这里的熟客了。

　　太宰治眯起眼睛，他转头看了齐木楠雄一眼，忽然问道：“小楠，我有时候怀疑你，真的有情绪这种东西吗？性格总是这样淡淡的，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如果没有的话……”又怎么会有吃咖啡布丁时现生动鲜活的小表情，又怎么会有在提到混蛋哥哥时咬牙切齿的又爱又恨，甚至偶尔对着自己也会露出鄙夷和无奈的表情。
　　但为什么还是觉得，齐木楠雄这个人虚无缥缈，似乎看不透抓不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