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我反攻了渣攻》十七汀

20、20

　　时间一晃两日，黎辞故在没有樊野棠得这几日里过得格外舒心，可另一头的另一个人明显不太好过。

　　樊野棠低咒着挂断了始终拨不通的电话，而后又拨向另一通，“查到了吗？人在荷兰的哪个位置？”

　　“抱歉樊少，现在只能确定黎先生在荷兰，具体位置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用一切方法，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快！尽快！！”樊野棠很少在外人面前发怒，可最近就连他那几个有事没事总爱往他跟前露脸的秘书，都开始刻意减少和他接触的机会。

　　樊野棠心中一股子邪火越燃越旺，他真想现在就冲去荷兰将黎辞故抓回国狠狠揍一顿，但是一想到前些日子那个人病怏怏的模样，他又开始觉得还是单纯动动口算了……

　　他最近聚会也没心思去，家宴也没心思参加，憋着气赛了几把车，差点连车带人翻出赛道。

　　周围陪同的几个公子哥惊出了一身冷汗，樊家小少爷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一行人没一个能跑掉。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有人私底下悄悄联系了樊清寒。

　　樊清寒人如其名，整个人冷漠的像一尊冰雕，他直接让人提前设路障截住了樊野棠的车，将他一把从赛车上扯了下来。

　　“这种东西是能在情绪失控的时候玩的吗？你从小学到的东西都到狗肚子里去了？！”

　　樊野棠用舌头顶了顶右腮，毫不在意地冷哼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情绪失控了？”

　　“两只！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现在情绪上头根本控制不住你自己，跟我回家！”

　　“不去！”樊野棠皱着眉偏过头去，敲开烟盒点了支烟，“你来找我干嘛？说完正事赶紧走。”

　　“你最近在公司频繁失控暴怒也就算了，你有这个资本。但你现在是在赛道玩命！不然我哪来那个闲工夫管你！”

　　樊野棠一脸郁郁的偏着头，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一副充耳不闻的神色。

　　“黎辞故呢？他不管你？”樊清寒很少管束自己这个弟弟，见他一脸不配合也拿他没办法，四下环顾了一圈，却没在他弟弟身边找到那个预想中的人。

　　“操，别跟我提他！”

　　“你们分手了？”樊清寒随口一问却是一击即中，直接踩中樊野棠的痛脚。

　　“没有！没有！！没有！！！”樊野棠气到要爆炸，“妈的一个大男人，觉得自己委屈为什么不当面解决，居然跟我玩失踪，等我找到他，我一定弄死他！”

　　樊清寒懒得管他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儿，今天能来完全是觉得樊野棠的行为已经失去了理智，现在找到了人也不想再干涉别的，直言道：“你的事情你有分寸就行，玩命的事儿别干了，今天先跟我回家。你这几天在公司的表现爸很不满，你至少得回去给他一个交代吧。”

　　“我之前花我自己的钱，给我自己的公司打工，我干的好好的，他非要请我回公司帮他做事。现在又让我给交代，给什么交代？”樊野棠嘴里叼着烟，一脸无所谓。

　　看见他这个样子，樊清寒难得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他：“野棠，你没必要跟家里赌气，樊家不欠你什么，你所有的尊荣、地位都是樊家给你的。你已经从樊家得到了旁人难以企及的高度，为什么又会因为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事情和家里赌气？他们之间的纠纷，和你有什么关系？如果是因为那些私生子，你知道的，他们根本不会影响到我和你的地位。”

　　“呵。”樊野棠轻嗤一声，吊儿郎当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一开口全是嘲讽：“樊家给的？我当初离开樊家我可没拿他一分钱。”

　　“还有，我可没有和家里赌气，我早都不在乎这些烂事儿了。他们俩各自有多少情人的确不关我的事，再者，私生子而已，被哥哥你打压的死死的，又能蹦跶出什么花来？我懒得在意这些，我不愿意回去只是觉得没必要。”

　　他吸口烟，微微侧头吐出烟雾，漫不经心道：“我自己有公司，虽然不比樊氏根深叶茂，但也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当初是他跟我放狠话说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就不会再管我的事，我做到了。现在樊家内部狗咬狗斗成一团，他又想拉我去坐镇。”樊野棠冷笑一声，道：“我不白帮他，我只拿我该拿的，但我没义务向他汇报任何东西！”

　　樊清寒与他对视，二人对峙半晌，最终樊清寒还是妥协了。

　　他作为樊家长子，从出生就被寄予厚望，几乎是被樊父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养长大的。而那个身份尊贵，却整日只知道捻酸吃醋买珠宝的母亲，的确没给过他多少母爱，所以在父母那场硝烟弥漫的战争中，他始终倾向于自己的父亲。

　　至于这个继承了外祖母罕见的瞳色，且小他六七岁的弟弟，樊清寒甚至没印象他是如何长大的。

　　只知道那个小小的孩子不知何时长出了强健的体魄和锋利的獠牙，却始终仇视着樊家，冰冷又抗拒的看着樊家的每一个人。

　　所有人都没办法再去亲近这个不知何时将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任何人靠近的孩子。

　　樊清寒无比清楚的知道，如果樊野棠愿意，那么他们是亲密的兄弟；如果樊野棠不愿意，那么他根本没有资格去管束这个与他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弟弟。

　　一旁的富二代们不敢围观樊氏两兄弟的争执，早早就散了场。

　　樊野棠自觉无趣，熄了烟，冷声道：“不劳您大驾了，我回我自己家。”

　　说罢，他也不再理会樊清寒，开车直奔黎辞故的那间房子。

　　黎辞故小区停车场的那个车位是专门给樊野棠买的，他自己即不买车，也不开车。远的地方搭地铁，近一点的就自己骑单车，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黎辞故活得简单的像个异类。

　　樊野棠“啪”的一声按开灯光，意料之中的一片寂静，却让他忽然间生出了几分失落。

　　自从十六岁有黎辞故陪在他身边，他几乎没有过孤身一人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孤独的感觉。

　　可今天在这间熟悉的小公寓里，只是因为少了那个人，就让他觉得这屋子空旷的可怕。

　　明明他们两个人住在里面的时候，他总是抱怨这间屋子太小，抱怨设施不方便，抱怨每次停车都遇见的一群总是围着他的车拍照的傻/逼。

　　他自己名下的顶层豪华大平层多的是，风景秀丽距离又不远的别墅也不缺，可他还是一边抱怨，一边心满意足的窝在这间永远温暖，永远亮着灯的小房子里。

　　明知道那人远在荷兰，又关了机，可在这个时候他却分外想念黎辞故的声音，想听那个人跟他说句话。

　　如果……如果这次他回了我的消息的话，那我就不生他的气了。

　　甚至如果他秒回我，并且态度诚恳，也许我还愿意给他道个歉。

　　樊野棠心里嘀咕了两句，可是发出去的消息却还是石沉大海。

　　他等了十分钟，又压下火气劝自己：“算了，也许他在忙呢？我应该先去洗个澡，再给他半个小时……”

　　说是半个小时，十几分钟之后樊野棠就急不可耐的出来了，眼眶红红的，那是冲水的时候不小心把泡沫弄到了眼睛里。

　　可等他打开手机发现还是毫无回信之后，他立马怒了。

　　他四下一看，就想逮个东西砸了泄火。

　　可这一眼看去，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间房子里好像少了很多东西，他说不出少了什么，只觉得比之前空旷了太多，有的家具甚至盖上了白布，就像是……主人再也不打算回来了一样。

　　樊野棠的心忽然跳得很快，他有些惊慌地四下打量了一圈，心底忽然冒上来一个有些荒谬的猜测：黎辞故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他惊疑不定地冲进卧室，猛地拉开一旁书桌的抽屉，却发现一些重要的资料和银行卡都还在原地好端端的呆着。

　　他不自觉长舒一口气。

　　不，不会的，樊野棠很快又否定了这个不可能的假设。

　　就算黎辞故在这里没有工作，也没有亲人，就只剩下一栋孤零零的房子，可是只要他樊野棠在这里，黎辞故无论走多远都会回来。

　　六年的专宠和偏爱让他笃定这个事实。

　　他想过有一天当自己腻了或者有了更贴心的人的时候，该如何与黎辞故告别，甚至想过如果对方不离开他他要用多少代价来说服他心甘情愿的放手，可他却从来没想过黎辞故会有主动离开他的一天。

　　樊野棠在屋子里呆了一会，越来越觉得那些白布碍眼，他上前一步将那些布全部掀开扔到一旁。

　　等露出那些熟悉的家具时他才觉得这屋子看起来顺眼了两分，然后他去到卧室掀开床罩把自己摔向床里，开始闷闷不乐地看手机。

　　只是时不时就要转到聊天界面看看有没有新消息。

　　可无论他往讯息界面转几回，消息的最后一条还是他刚才发的那句：“你他妈找死啊？”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句话好像不太好听，可是这句已经撤不回了，他也拉不下面子说好话，翻来覆去间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抱着被子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