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一揽芳华》凝滨青鱼

121、义城

　　魏无羡，蓝湛，蓝曦臣三人面色凝重地看着这一切，阿菁的额心穴一团团黑气冒出，瞬间又钻入了苏晓体内。

　　还没坚持一会，苏晓便停了下来，感叹道，她这副身子还是不行，吸了太多怨气，终归是两败俱伤。

　　阴虎符，阴铁，凡是那块阴石上人为四分五裂下来的一块块若是积聚在一起，力量会更加强大，唤回一个人的神志根本不成问题。

　　可魏无羡的那块阴虎符，苏晓并不想拿回。魏无羡有了它，才能让仙门百家忌惮。

　　现今的就是薛洋那块，定要在他炼制成功前，在其余人之前将它拿了过来。

　　苏晓撤回手后，阿菁便立时倒了下来，魏无羡帮着苏晓一起把阿菁扶到了床上。

　　而后几人又坐到了一起讨论起问题来了。

　　蓝曦臣说着，云深前几日发了一起大火，院内关押着的那位音姨不见了。不过，他们闻着从她掉落的香囊中的粉脂味一路寻到这里。

　　　“粉脂味？闻着？”魏无羡不可思议，就连苏晓也是万万不敢相信，单凭一个粉脂味就能闻到这千里来？什么味能经久不减。

　　蓝曦臣说罢从手中幻化出那枚香囊，顿时一阵恶臭袭来，几人连捂着鼻子从座位上一下后退几步。

　　　“这也叫粉脂味？”他用陈情挑着那枚香囊围着桌上转了一圈，每个人都看了看，魏无羡道：“泽芜君，真是多亏你了一路带着这么个东西。”

　　蓝曦臣的脸顿时一僵。

　　“你们就没打开来看看？”

　　蓝湛持着避尘的手捂着鼻子背过身去，“没。”他可是对着这个气味闻了一路，半路还不敢停歇。

　　魏无羡便要拆开来看看，捂着鼻子，后退几步，拿过蓝湛手上的避尘对着那香囊的两条线绳挑了挑，

　　蓝曦臣与蓝湛二人站得远，身子端正，可这眼神却在魏无羡挑开那香囊线绳时紧紧不离。诠释了什么叫又厌恶又想看。

　　就在香囊挑开的那一刻，床上躺着的阿菁忽然一下笔直地挺了起来，魏无羡瞬时吓了一跳，转过身去，挑起的香囊顿时掉在了地上。

　　苏晓也是一惊，看向阿菁，总觉得这时候有什么失去了。

　　蓝湛与蓝曦臣二人倒还好，处变不惊。

　　阿菁双目紧紧盯着那香囊，可从她的眼睛里却什么也看不出来，白瞳，一片白。

　　几人又将目光移向那香囊上，从恶臭味，血腥味散开之后，从里面又跑出来断断续续的几缕，碎碎裂裂的浅蓝色的流光，

　　阿菁流下了两行泪。

　　流光渐渐地汇成一条光河，在房间的上空蜿蜒，像极了满目星河，星光闪闪。

　　“这是神识？”魏无羡第一个发现了。

　　陡然一惊，苏晓的心里因为魏无羡的这句话莫名心痛起来。

　　流光渐渐幻化出一个影像来，一袭白衣，背上一柄霜华，失去了双眼的晓星尘出现在了那条长长的光河里。

　　义城之中，宅院第下，一身白衣的晓星尘亲手刺杀了一身黑衣的宋岚一剑。

　　“薛洋，你欺他眼盲，骗得他好苦？”

　　“他眼盲，他眼盲是因为把眼睛给了谁啊？”

　　“我当初屠你白雪阁就是因为他，你迁怒于他也是情有可原，且正中我下怀。”

　　攻人先攻心，薛洋的字字句句早已使宋岚方寸大乱，心气受损，加之，薛洋又使用手中阴虎符释放出怨气，团团黑气围攻，宋岚错乱之下中了一击，

　　被怨气攻入身体的一刻，宋岚已然成了傀儡模样，脖颈黑痕可见，

　　就在此时，薛洋的长剑刺了过来，伸入宋岚的喉咙，挑断了他的舌头。

　　没了舌头，就连霜华也分辨不出是人是鬼。

　　“我要杀了你，”宋岚使出长剑拼力刺向薛洋，

　　白衣的晓星尘从门内一跃飞身出来，在霜华的指引下一剑刺入了宋岚的身体里。

　　……

　　流光渐变，又是另一番景象。

　　晓星尘自刎，倒在了薛洋的面前。

　　薛洋：“晓星尘，你想知道我这根手指是怎么断的吗？你还记得我跟你讲过的那个小孩和糖果的故事吗？”

　　“那个小孩实在太想吃那个糖果了，他拼命地追上车，在车前招手，想让他们停下来，可那男人被他哭声吵得心烦，一把夺过车夫手里的鞭子，抽在他的头上，把他抽倒在地，然后，车轮就在他的手上一根一根辗了过去。七岁，一只左手手骨全碎，一根手指被当场辗成了一滩乱泥。”

　　“那个男人就是常萍的父亲。”

　　晓星尘：“常慈安断你一根手指，你就算要报复，你也斩断他一根手指就好了，实在记恨不过，你斩他两根，十根，斩断他一根胳膊，或者你就算断他一条手臂也好，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人全家，难道你的一根手指，要用百余条人命来抵吗？”

　　薛洋：“手指是自己的，命是别人的。”

　　晓星尘道：“那旁人呢，你为什么要屠了白雪阁，要弄瞎子琛的眼睛？”

　　“那你呢，你为什么要碍我的事，为什么要替常家一家杂碎出头，晓星尘，这件事从一开始便是你错了。”

　　“我骗你的你都相信了，我不骗你的你反而不信了呢？”

　　入世未深，在得知是自己亲手杀了那么多人的那一刻，晓星尘自刎在了薛洋的面前。

　　自诩正义，品性高洁之士，总以为做点好人好事就让这世间变得更美好，不懂世，却要入世，天真，白痴，大傻瓜，死在了他面前。

　　流光渐渐散去，影像也跟着消失，这是一个人的神识即将流走的时候。

　　苏晓噙着泪水，从衣间里拿出了一个晶石，向上空扔去。

　　浅蓝色的流光纷纷进入了那晶石中，晓星尘的神魂不会再消失了，他会永远寄存在这晶石之中。

　　晶石吸收完他的神识后，落在了苏晓的手上，苏晓看着这个澄色透明的白水晶里头闪着跳跃的浅蓝之光。

　　这枚晶石是入乱葬岗时她撞入薛氏祠堂偶然拾得的，薛瑶的幻象便是从此晶石中散发出来的。也是自那之后，她才知道这枚晶石可以保存一个人的神识，不灭不陨，永远亮着魂灯。若真是灭了，便是他自己心魂已了，自愿离世。

　　就在此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快开门，开门……”

　　门外聚集了好多人，嘈杂纷扰。

　　屋内的几人均是一惊，才从刚刚的感同深受走了出来，

　　蓝曦臣拉着苏晓的手，蓝湛则是将魏无羡护在了身后，去开门。

　　一窝人冲了进来，说是要赶他们走，原因是那臭气熏天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客栈。

　　被赶出去之前，苏晓准备回房拿些东西，经过时看到的却是满目狼藉，房间一应置品全都打乱，打散。杯子，茶碗碎了，椅子塌了，包袱里的东西撕扯，抓乱满地。

　　这时，身后传来了这一窝人疯了般砸魏无羡房里东西的声音。

　　苏晓惊了，就算要赶他们走也不至于这样吧。

　　客栈里的人将他们轰了出去。

　　出了客栈，几人站在街上，一望过去，发现一切都变了，

　　浓白的雾，破破落落的房屋前插着破败不堪的旗子，那上面的两字“茶铺”已被经久风沙吹得一片惨白。

　　再回过头去，另一边，除了一排长长的草垛，仍旧是破落地长无人住的破茅屋。

　　几人齐齐看向身后，这个刚刚他们走出来的这家客栈转眼却是一个挂着一块烂木头的破牌匾，里面烂着长椅，方桌，积满了尘土，

　　那些客人，跑堂的小二，掌柜，一个都不见。

　　而此时，阿菁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