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温熹

20、第二十章

　　这段时间以来，夏哲偶尔会打电话过来，并不频繁。每次通话的时间也不长，聊的内容更是简单。多数时候是夏哲在说——和以前相反，以前多是她在说。

　　叶之秋有时候会想，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呢？真的是夏哲说的他追她，而她被他追的关系吗？

　　后来忙起来了，这些情绪也就抛到了脑后，根本没空想。

　　她看了眼手机上跳动的手机号——她一直没把夏哲的手机存下来，但却已经记在了脑子里。

　　“喂。”她接起了电话。

　　“之之，”夏哲的声音听起来低沉柔和，“晚上好。”

　　夏哲一般都是晚上打来的电话，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现在都会加一句“晚上好”。

　　叶之秋也如往常一般应着：“晚上好。”

　　接着夏哲也如同往常一般问她吃饭了吗，吃了什么，有没有出去散步，现在在做什么，最近再写什么之类的——如果这个人不是夏哲，如果他不是有那么一张脸，如果她内心不是毫无波澜，叶之秋心想，她勉强回答完一次后可能就直接拉黑了。

　　她就曾经这么拉黑了一个相亲对象。

　　离婚两年多来，她不是没碰到过别的男人，不是没相过亲，但这些所有人的影响力加起来，都不如夏哲一个人带给她的感觉来得大。

　　她有时候自暴自弃地想，只要夏哲多主动一点，她可能就要缴械投降了。

　　聊完了这些惯例话题，夏哲主动说起了《白面神捕》剧组最近的风波，问她要不要帮忙。

　　叶之秋不奇怪他会知道这些，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反而问道：“你免费帮？”

　　夏哲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手机里传来，像是过了电，碰触手机的那只耳朵酥麻酥麻的。叶之秋感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动了两下，很明显。

　　一时间，无人说话。

　　“不免费。”夏哲说，“以身相许好不好？”

　　叶之秋冷静地问：“谁以身相许？”

　　夏哲说：“我。”

　　后来这电话怎么挂的叶之秋也记不清了，她就记得那天自己砰砰乱跳的心，以及微微发烫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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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叶之秋和姜君引出现在了《白面神捕》的剧组。

　　叶之秋看了眼只有一格信号的手机，心说，这地方信号果然很差。

　　她们到的时候季少轩没有戏份，是亲自过来接的。

　　一上车姜君引就迫不及待地问：“少轩哥哥，李心缘还要出演吗？”

　　助理开车，季少轩握住姜君引的手，说：“听说已经过来了。”

　　姜君引“啊”了一声，脸上写着不高兴：“我还以为她不会来了呢。”一切想和她少轩哥哥演吻戏的都是敌人！

　　已近晚上，季少轩带她们安顿好后，就直接带她们去吃饭了。

　　第二天，叶之秋起了个大早，去了片场。

　　“小桃，来了啊。”导演跟她打招呼，指着旁边一位十分年轻的演员说，“正好，小张同学一场戏昨天NG了十几次，情感状态始终不对，今天重新拍，你给他讲讲。”

　　张恒溢是个新人演员，今年只有19岁，还是艺校的学生。即使穿得一身邋遢，脸上被化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也能看出他唇红齿白，面容清秀。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下脑袋，说：“麻烦桃老师了。”

　　叶之秋虽不是原著，但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作者和编剧，自然是比平常人更为了解人物的性格和形象，对于人物的情感流露把握得也更为精准。

　　她接过张恒溢递过来的剧本，看到上面圈出来的一段。看完后，她又翻了翻前后故事，确定和她记忆中的一样，然后就和张恒溢讲解了起来。

　　讲了不到一会儿，姜君引和安琪也过来了。

　　“我好像明白一点了，我再自己研究研究。”张恒溢小心翼翼地往导演的方向瞥了一眼，说，“今天再过不了，我真的怕金导劈了我，他昨天好生气的。”

　　“桃老师，不错啊！”安琪拍了拍她的肩。

　　叶之秋只顾着给张恒溢讲戏，没注意到别的，见只有安琪一人，就问：“君引去少轩那了？”

　　安琪：“可不是嘛，少轩在化妆呢。”

　　张恒溢自己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就提出再拍一次。

　　叶之秋和安琪都走到拍摄屏幕前，看他演戏。

　　“过！”金导总算露出笑容。他回过头，对叶之秋道：“果然经过你的讲解就是不一样啊。”

　　这一条昨天连续NG十几次，如今总算是过了。那演员张恒溢也是一脸兴奋，快速跑到叶之秋面前，感激地道：“桃老师，谢谢您。”

　　“不客气的。”叶之秋微笑道。

　　正在这时，有不小的动静从不远处传来。
　　几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向这边走来。

　　她戴着墨镜，白衣白裤，脚踩一双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扭着腰。一旁是一个普通打扮的助理样女孩，撑着一把伞，遮在女子头上。

　　“是李心缘啊！”

　　“她今天气场怎么感觉这么强？”

　　众人窃窃私语。有工作人员忙迎了上去，哈着腰把她带到了导演面前。

　　李心缘是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来的，此次她带资进组，砸了不少钱才使得自己和季少轩能在戏里演暧昧。她想，有了第一次，肯定还会有无数次，这次能抱一会儿，下次肯定能亲上，季少轩只能是她的。

　　“金导。”李心缘已走到导演面前。她摘下墨镜，嘴角上扬，朝金导打了个招呼，语气柔得跟那天在芝西蛋糕店的判若俩人。

　　金导淡淡地点了下头，道：“怎么今天就过来了？”

　　李心缘谦虚一笑，道：“这不是提早过来学习学习嘛。”

　　金导又点了下头，把在场的其他人介绍了一遍，又把李心缘将要饰演的角色说了一下。

　　听导演说到“老板娘”时，李心缘眉头一皱，软软地反驳：“金导，不是说我要演舞者吗？”

　　金导：“本剧最大的投资人要求按照原剧本来演。李小姐，演好老板娘的角色，没问题吧？”

　　金导一向要求严格，很有原则，去别的剧组带资进组她能直接弄个女主角玩玩，但金导这很难，况且别的剧组也没有季少轩。而且她不笨，从金导这话中听出来了，如果她不想演，没问题，直接换别人。

　　李心缘差点就控制不住爆发，忍了好一会儿才皮笑肉不笑地问：“金导，哪位大老板投资的啊？”

　　“夏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