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网都在搜她的黑料[穿书]》乐木敏

8、08

　　掐着手指头数日子，十五号那天，等周弘巡去上班，陈程橙抱着安安赶紧出门，先把安安送去爸妈家，她又打车去了工作室。
　　比预约的时间早到了二十分钟，陈程橙打电话给鹩哥，“鹩哥你好，我已经到了，请问入口在哪里呢？”
　　鹩哥说，“有个暗门，你摁门铃，我给你开门。”
　　“哦。”陈程橙摸了两遍墙壁，才找到了那个和墙壁颜色几乎混为一体的按钮。

　　鹩哥个子不高，一米七左右，大背头紧身裤，上衣是件黑色的长袖，脖子上挂了几串挂链，看着浮夸得很。
　　“你就是白婧介绍的？”鹩哥问。
　　陈程橙点头，“是，她说给你打过电话。”
　　“我们不愿意用生人，可白婧报你的尺码刚好合适，又说你做过这个，就让你过来试试。”鹩哥把她上下打量了一圈，“规矩知道吗？”
　　陈程橙迷茫地摇头，“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否全面，麻烦您再说明一下。”
　　“这里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能外传，更不能说是从这里传出去的，懂了吗？”
　　“懂了。”不就是试穿衣服吗？怎么整的像是要接头一样神秘。

　　“跟我进来吧。”鹩哥领着陈程橙往里面走，这是上下两层的复式，装修风格是工业风，空旷简单，楼下堆了不少货物，停着一辆明亮黄色的跑车，上面落了一层灰。往上走了十几节陡峭的台阶，才到了上面一层。
　　二楼，比一楼好不到哪里去，唯一不同的是有许多面镜子，许多个房间，及许多用黑色布料做成的鸟笼式的布帘，隔起来的应该就是试衣间了。
　　“人到了，把衣服给她，让她进去试。”鹩哥对一位女孩说。
　　女孩问，“哪一件？还是全部试？”
　　“说比较中意哪一件了吗？”鹩哥问。
　　女孩叫童童，她摇头，“没有，现在各家都没有爆出来穿什么，说三件全部带去现场。万一有撞衫的，临时换其他的。”
　　“那就让她全部试一遍。”
　　“好的。”童童娇小，裙摆太长，她抱一半拖一半，“你好，请跟我来这边试。”

　　第一件，是布满亮片的深V长裙，衣袖用镂空的薄纱，分布着星星。
　　“把灯打开，看看效果。”鹩哥吩咐。
　　童童和另外一个女孩把窗帘拉上，又打开了灯。
　　不是家用的白光灯，而是汽车的那种大灯，突然刺眼的光线，让陈程橙抬手挡住眼睛。
　　“身高差不多，裙子的长度就是差不多。”鹩哥揪着衣袖，“她的手臂偏长，客人的手臂没这么长，袖子改短一点。换下一件。”

　　第二件，是件酒红色的鱼尾裙，抹胸的造型，凶那里是波浪的不规则起伏，腰部紧紧地勒出婀娜的腰线。
　　“转过去看一下。”鹩哥要求。
　　陈程橙像个没有感情的衣架，转过去。
　　鹩哥说，“腰这么再收紧两公分。”
　　“她和客人的尺码差不多，两分会不会太紧了。”童童迟疑。
　　鹩哥说，“她只是像客人的人，听说客人很重视这次的晚会，正在节食，现场直播，女明星的裙子腰粗了两公分，松松垮垮的像什么话。”
　　“我记录下来。”童童说。

　　第三件，穿法复杂一些，不能像前两件那样穿内衣，贴了凶贴，后背是整个的镂空，只有两根从肩膀上穿过来的带子，简单打结自然垂下来，随着每步都摇曳生姿。
　　童童进试衣间，帮陈程橙换衣服。
　　“是给女明星试衣服？”陈程橙见这女孩年龄不大，应该比较好相处一些。
　　童童点头，“大腕，各个都想着艳压全场。明明已经是偏小的尺码，偏要往小改几公分，就为了看起来绷得紧显瘦。”
　　陈程橙记得鹩哥的叮嘱，知道有些话是不该问的，她说，“女明星也不容易，就为了在镜头前美那么几秒钟。”
　　“可不是，有些夸张的，活动前两天就开始禁食。”童童感叹，“不过，她们赚得也多，前呼后拥的，她们只用坐着或站着，只用享受别人的服务就行，所以吃这点苦头也是能接受的。”
　　“她们赚很多？”陈程橙现在听到钱，耳朵就格外好使。
　　童童理所应当地点头，“肯定比我们赚得多啊，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里面挤呢。电视剧一集动辄就是几十万，电影更别说……”

　　“我试衣服，能给多少？”
　　童童说，“两三千吧，今天要改的多，你估计得晚点走，改好了要再试一下，鹩哥可能会给得再多一点。”
　　“没事儿，我没急事儿。”陈程橙摁灭了已经响了几次的手机，均是陈妈打来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无非是安安饿了，安安想她了。
　　想要做出来些成果，总要有些牺牲，首先要牺牲的就是安安的口粮。
　　他已经是一个即将一岁的大孩子了，该乖乖喝奶粉和吃辅食的，如果陈程橙在旁边，他挤着脑袋要吃这口已经不足以吃饱的口粮。

　　第三件改动最小，把线头拆掉、带子再次加固。
　　童童又帮陈程橙换衣服，“你身材真好，穿上这三件衣服，一点不输给女明星们。”
　　“真的？”陈程橙心里有簇小火苗。
　　童童认真地点头，“对啊，只当试衣模特有点浪费了，你长得也漂亮，没想过做艺人吗？完全可以走到台前的。”
　　“做艺人有什么条件要求？”陈程橙把艺人当成一种职业，既然是职业，就会有入门的门槛。
　　“好像没有。”童童转着眼睛，想了会儿，“长得漂亮就是敲门砖。”
　　“我长得算漂亮吗？”
　　“当然啊。”童童帮她换回第二套，“这件需要你穿着，我们好准确修改不合适的地方。”

　　这天，陈程橙在工作室里呆到晚上九点多，衣服穿了脱，脱了穿，反复了十几次，她没一句抱怨，穿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被人指挥着在铁皮的地上走来走去。
　　旋转，再旋转，针和剪刀直接在她身上缝缝补补，这个过程她是不能坐着，完全需要保持着直立板正的站姿。
　　鹩哥挺大方，给了双倍的钱，他划拉着手机，“这是你手机号码？我存一下，以后有活儿了你再过来。”
　　“好的。”陈程橙换上自己的衣服，下了台阶，走出了铁皮房。
　　站在已经亮着路灯的马路上，她有片刻的恍惚，像是从梦境回到了现实。
　　那些漂亮的衣服不属于她，那些围绕着她的人不属于她，热烈的掌声不属于她，耀眼的灯光不属于她。
　　按时回家，喂养孩子，才是属于她。
　　陈程橙，那样光鲜亮丽的生活，你想尝试一下吗？

　　陈程橙回到陈家，没上楼就听到了安安的嚎叫声，哭得像是被亲妈遗弃的可怜娃，这个孩子成了她成功路上最大的牵绊。
　　算了，谁让这是她儿子呢。
　　见陈程橙进门了，安安哭哭啼啼地让陈程橙抱他，委屈巴巴吐字更加清晰，“妈，妈。”
　　“你去哪儿了，回来这么晚，电话也不接。”陈妈说落她，“安安饿了，奶粉也不肯吃，你快让他吃点，饿得直哭呢。”
　　陈程橙捏了捏两边，寻着最难受的那边，背过身子让安安吃。这个动作，她每天要上演几遍，熟能生巧就不觉得排斥和尴尬了。

　　试衣模特这活儿能做，没啥太大技术含量，就是靠自身条件吃饭，缺点就是不稳定，十天半个月才有这么一宗。童童说她可以试试去当艺人，这个倒是给她提供了另外一条就业门路，要不改天问问白婧，看看她有没有这方面认识的人，先打听打听。
　　“是不是可以给他断了？”陈程橙又被安安咬疼了。
　　陈妈说，“过了一岁吧，刚好天凉快了，断了对你对孩子都好。”
　　陈程橙没经验，就以为断/奶是必须要够一岁的，就像坐月子就是要整一个月。

　　晚饭是在陈家吃的，回到住处已经将近十一点，安安在她怀里睡得像只小猪。
　　周弘巡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的，在客厅里看比赛。
　　“你怎么把车停在楼下了？还要出去？”以往周弘巡会把车停到地下去，楼栋前的停车位只是临时停车用。
　　“那不是我的车。”周弘巡的声音被掩盖在电视机的声音里。
　　陈程橙换了鞋，抱着安安过来，“黑色的车子，不是你的是谁的？”这栋楼入住的户数不多，姓周的占了一半多。
　　“我哥。”周弘巡的声音更奇怪了，“他过来拿东西，你没碰到他？”
　　“没有。”陈程橙把安安送去卧室，她又出来，“我和他又不熟。”
　　屋里说着话，餐厅那边的玻璃上亮起灯光，楼下有车子启动的声音，又远去。

　　周弘巡把电视机声音调小，“你最近很忙？”
　　“嗯。”陈程橙想过是不是该把找工作的事情和周弘巡打声招呼，毕竟她现在住在他家里，就算合租的也该和室友说一声吧。
　　“忙什么？”周弘巡转着手里的遥控器。
　　“忙，该忙的事情。”陈程橙很不爽周弘巡用这种审问的强调和她说话，怎么，又要冷落她吗？可她现在已经不是陈程橙了，她不会在乎周弘巡的语气，不会反省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了，她不再软怂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周弘巡一条腿压在沙发上，他低垂着视线，沉思了半分钟后，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你不想让我知道什么？”隔着五六米的距离，陈程橙反问。
　　“没什么。”
　　呵，这段婚姻实在让人窒息。
　　离，必须离。
　　就算周弘巡长了张和男神相似的脸，陈程橙也维持不下去了，谁能忍受得了丈夫和脑袋里的假想敌斗来斗去的。

　　弱弱的问：这文，我是不是又写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