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鲨东西》腹鸡

8、part8

　　胡齐的课本该就是一周一节，但是自打两周前胡齐罚了白佑一作业之后，他就再也没来上过课，都是由助教临时补上的。
　　白佑一做了胡齐两年半的学生，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发生。助教说胡老师有事无法上课，大家都不以为然，觉得教授有个什么大事儿也很正常。
　　可这已经到了第四个星期。
　　白佑一酝酿了足足两个礼拜，在“先下手为强”和“诚恳一点”之间来回徘徊了很久。
　　但这也些所有的假设放在没有乙方的故事里，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今天还是我给大家上课哈，都把手机放下去，别以为胡老师不在你们就可以欺负我。”
　　助教学着胡齐上课的模样，拿着一厚摞资料在讲桌上磕了磕。其实她根本用不着，胡齐早就给她准备好了上课要用的PPT。
　　助教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硕士毕业之后就一直留在了本校，跟了胡齐有五六年。经常帮学生打圆场，和同学相处融洽，胡齐唱黑脸的时候，她就开始唱红脸。以此留下了不错的口风。平时和她关系处的不错的，平时也都是“姐”“姐”的叫着。
　　大家都乖乖的把手机收好，就算胡齐不在，他们也都习惯性的去尊重胡齐以及胡齐身边的人。
　　余树晓冲着助教摆了摆手：“姐，胡老师还在外面办事儿吗？”
　　“对，具体什么时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给我留下的资料倒是挺多的，估计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啊？”余树晓发出了惋惜的声音。
　　助教开玩笑的说：“啊什么啊，就这么不希望我给你上课啊？”
　　“没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余树晓赶紧摆了摆手，“你讲的可好啦！继续继续！”
　　余树晓在助教眼里早就是一个油嘴滑舌的调皮鬼，所以她也没当回事，打开了PPT继续完成自己的进度。
　　“切，胡齐能有啥事儿，他要真有事儿还能晚上喝了酒调戏良家妇男？你说是不是....”余树晓小声嘀咕着，扭头看了看白佑一，发现白佑一现在正拖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对劲啊，他上课可是从来不走神的。余树晓心想。
　　“你怎么回事？”余树晓戳了戳白佑一的胳膊。
　　“啊？”
　　白佑一回过神，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余树晓心里有些犯嘀咕；
　　“你魂不守舍两个星期了，一到这节课你就开始走神。”
　　“没有吧，我刚刚只是在想些事情。”
　　“还想那天晚上的事儿呢？”
　　“废话。”白佑一叹了口气，“这事儿莫名其妙的发生在你身上，你能不去想吗？”
　　听到这，余树晓突然两眼放光。
　　“你不会真的爱上了吧？我觉得胡齐挺帅的，还听说巨有钱，门当户对，从了他你也不吃亏。”
　　白佑一照着余树晓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你他妈说什么呢你，我看你倒是挺兴奋的，你快去和人家在一起吧。”
　　说到底，白佑一清楚自己没有对胡齐有任何关于情爱的想法。都是成年人，胡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看着就难找对象的人被家人逼成那晚那样，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自己有仔细回想过自己和胡齐的接触，除了上课，真的没有太多的交情，要非得说胡齐喜欢自己，日久生情吗？
　　咦。
　　想到这，白佑一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现在最让他头疼的事情就是，胡齐是怎么知道他的小名的。
　　难不成他那事儿多的老妈子有私下联系过胡齐吗？
　　白佑一又开始扣下巴了。
　　也不应该啊，自己的工作也找好了，也跟她汇报了，研究生也可以顺利毕业，也没什么理由要去找胡齐了啊？
　　哎头疼头疼。
　　“树晓。”白佑一踢了踢余树晓的小腿。
　　“有屁快放。”
　　“咱们今天中午去我姐那吧？”
　　“今天中午？！”余树晓眼睛放大了“要，要不今天晚上吧，我下午洗个澡打扮打扮啥的。”
　　白佑一似乎早就预测到了这个答案，不紧不慢的说：“恩，那我中午先去，下午你收拾好了直接来找我。”
　　“好好好好好。”余树晓连忙点头答应，脸上笑的和一朵花一样，恨不得把最后几颗牙也露出来给白佑一看看。
　　...
　　下课铃响之后，余树晓就杀出了教室。
　　“...”
　　白佑一看着连招呼都不打就跑走的余树晓，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喜欢上一个人智商就会下降啊。
　　接着他一个人坐在前往市中心的公交车上，戴上耳机，选择了最后排靠窗的位置。
　　他很享受坐公交吹着风的感觉，在一个至高的角度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每当他看到街上三三两两的情侣，都会油然升起一种特殊的感觉。
　　因为他觉得，这些东西离他太近又太远。
　　近，是因为他永远不缺被人爱着，一时兴起也好，深情款款也罢。有被当众表白，也有被偷塞情书。网络越来越发达，所有人却都开始喜欢隔着一个屏幕表达爱意。
　　远，是因为他慢慢开始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细水长流的爱情。白佑一天生长了一张看似玩世不恭的脸，其实每当面对扑面而来的爱情，他总是觉着，这份爱太过烫手。也不是没有想过图一时新鲜，但最终还是拒绝了所有快餐式的爱情。
　　耍坏归耍坏，他喜欢去逗逗其他女生开心。但他心里清楚对于这些的尺度，把控也心知肚明。永远保持着自己的原则，不逾越任何界限。
　　追他的女生都发现了这些，开始转变成软磨硬泡，但到最后还是以失败而告终。
　　他也不是觉得这些女生不够漂亮不够温柔，只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如果不能给一个好的结局，那最好还是不要开始。
　　他不想辜负任何人对自己的感情。
　　白佑一是一个很随性的人，在余树晓开的那些玩笑里，他有认真的摘出来几句质问自己。
　　我真的是gay吗？
　　他倒也不是嫌弃这个称号，自己对这些也保持中立。是也好，不是也罢，反正都是爱情的一种叫法，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他觉得，都无所谓。两个人宅在一起，不出门正好烧一大锅牛肉，再用砂锅煮一点甜品，一遍看电视一边看着火，放完一集就掀开锅看一眼，尝一尝肉煮烂了没，问自己的爱人一句：“香不香呀？”
　　等煮好了就一人盛一碗，两个人端着碗一边笑一边吃一边看着电视，困了就一起睡会，房间里氤氲着烟火气，油盐酱醋，最像一生一世。
　　如果自己爱上的是女生，那他自己就会做好对方的英雄，保护她的周全，让他的爱人在这场感情里永远幸福。如果自己爱上的是男生，他可以做英雄，也可以做公主。还在期待恰如其分的水到渠成，什么本领也不用展示，什么手段也毋庸施展，不必开口他就对自己说：“你是我的理想型。”
　　至于胡齐，他只是想在他好胜心的作祟下一比高下。想抓住胡齐的把柄，来好好报一下自己之前的仇。
　　“诶你看坐在后面的那个男生，好帅啊！！！”
　　“你不说我都没发现，皮肤看起来真的好好啊！”
　　切。
　　白佑一冷笑了一下。
　　天赋带给他的听力在这个时候再次发挥了用途，不过他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
　　他用手机背部照了照自己。
　　啧，就是很帅嘛，胡齐爱上自己也很正常。
　　到站后，白佑一下了车就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姐，我来你这吃个饭，你在里面不？”
　　“在呢，来吧，我正好让你见个人。”
　　见个人？
　　白佑一停顿了一下。
　　“谁啊？”
　　电话那边的声音明显变远了些：“不好意思哈，稍等一下。”
　　没过一会：“你快来！是个帅哥！我有点怕他，那人太高冷，你姐招架不住了！”
　　听到这，白佑一噗嗤的笑了：“哦呦，X市第一社会姐刘棠果还有怕的人呢？”
　　“你再叫我社会姐我就把你的嘴撕烂了！”
　　电话那头的一阵吼叫差点没把白佑一的耳膜刺穿。
　　“行行行，五分钟，我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