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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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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右站一点。”
“左一点。”
黎柟初乖乖的听她话左移右移,好半晌才呐呐地问她,“你在画我?”
“是啊,没人告诉你,你长得很帅吗?你说你没谈过恋爱我都不相信呢,可你特么还一脸的认真。”
又是要画他,又是赞他,黎柟初瞬间局促起来,甚至走回来说别画他。
“不行,你给我站着,笑个,你笑个。”余姝却铁了心要给黎柟初画一幅画。
黎柟初拗不过余姝,站在她指定的地方,却木了一张帅脸。
“黎楠初,你不会笑了吗?”
“嗯,你要画我,我就笑不出来了。”这心理真矛盾,想她画自己,又怕她画,结果就是他笑不出来。
余姝噗的笑了出来,“你要不要这么实诚。”
好不容易满足余姝要求,走到她身后一看,黎柟初有意见了,“余姝,不是这个楠,是木冉柟。”
原来标注时,余姝把他的名字写错了。
“那扯平了,你先前也把我名字搞错了。”余姝挑挑眉,当即改了过来。
“送你!”她把画抽出来递给黎柟初,他却后退了两步,然后看着她,手收到了身后。
“余姝,这画你留着如何?”
“嫌我画得不好?”余姝又挑高了眉。
“当然不是,画得很好,就是,”黎柟初边说边退,似乎怕余姝一个不爽就把画塞过来。
“就是,我就是想,你留着作纪念,说不定以后不见面了,你还能记得我的样子。”
余姝却回头找手机,“那还不简单,我给你拍几张照片。”
“不了,余姝,我还有事,我得走了,下次再见。”
等余姝拿出手机回头,哪里还有黎柟初的影子。余姝晒笑着收起画纸,“这叫落荒而逃么?”画个画像笑不出来的黎柟初被余姝定性为对镜头过敏人士。
余姝很快换了寝室,大家也都知道岑和与诸梓走到了一起,余姝很快又成了大家争相抢的女神。
唯余姝对这些事一概不上心,依然有空就跑流江大桥边上涂涂画画,而黎柟初总能适时出现。
余姝曾好奇他一个工程师怎如此空闲,他要么说他在休假,要么说已下班。
两人渐渐相熟,无话不说。不过余姝依然没有问他要联系方式,黎柟初也没提过这事。
两人都很佛系。
天气慢慢转凉,余姝怕冷,晚上不大愿意出门了。一次下冷雨,足足下了半个月,天放晴后,余姝发现自己已有二十多天没见黎柟初了,有了一个念头,那种念想慢慢疯长。
她想下次见他一定要问他要电话号码。这样不出门也能跟他叨嗑叨嗑。
趁着阳光还有点温度,余姝出了门,却难得没有背上画板,她只是想去碰碰运气,看还能不能遇着黎柟初。
“黎柟初,你在呢。”余姝很兴奋,跑了过去。
黎柟初一如当初第一次见他时,蹲在桥墩不远,弯着腰,双手把玩着江水。
却没有笑,冷冷清清。
他还是穿着那身白衬衫,在冷风中显得异常单薄,还有,唔,难言的孤寂。
不过在听到余姝的声音时,他脸上就在一瞬间染上了一抹笑容。
他抬头看向只差没扑过来的余姝,“你终于来了。”他说终于。
感觉他等了她很久很久。
他的眼神跟平时不一样,深幽得吓人,余姝不自觉放慢了脚步,轻声问他,“你在等我?”
感觉她像做错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对不起,最近天气太冷了,我都连旷了好几节课呢,所以我并不是有意不出来的。”
此时的余姝穿着厚厚的高领大毛衣,一双手缩在袖子里满脸抱歉的看着黎柟初。
黎柟初哪里敢怪她没出来,再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等他,虽说他真的每天都在等着她。
“傻姑娘。”她一个对不起,黎柟初委屈的心早被填满,他几步来到她的跟前,上下打量她,小脸都冻红了呢。
“下次出来记得戴帽子。”黎柟初伸出手,很想摸摸她的耳朵,却在差点碰上时僵僵地放下了手。
余姝敏感的发现了他的动作,然后自己捂住耳朵,对他笑,“是不是冻红了很丑?”
“一点都不丑。”
“就是委屈你大冷天的出来见我。”
“一点都不委屈。”
两人你一言我一搭的聊着,把这些天的事挑了些说。然后可能不见面的日子隔得有点长,不一会两人就有点相对无言。
“黎柟初,你不冷啊?”余姝终于想起一开始时她要说什么了,她伸手想去探一下黎柟初的手,看看他到底冷不冷,这都入冬了,他还是穿着那单薄的衬衫。
黎柟初躲了开去,不自在地笑笑,“出来得急,忘了加衣服了,别担心,我这天天工地上早练出来一副铜皮铁骨,这点冷还冷不到我。”
“哦,我怕冷,你摸摸我手,都快成冰了。”余姝坐在高台阶上伸出一双手要他碰碰,她是真的怕冷。
要是她也像黎柟初一样只穿件衬衫,怕现在就成了一根冰棒。
黎柟初看了好一会她的手,却没有去碰,只是坐到她对面,沉默着。
“你不开心?”余姝早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心事重重的样子。
“嗯,工地发生了些事。”
“给你讲个故事,想听吗?”他接着问,但又不是真的在询问,而是不停顿地继续说:“关于打生桩的事。”
他只是想说。
好多年前,局里接了个大工程。那时侯桥墩基本已落成,就差两个时出了一点问题,耽误了两天时间。不过大家觉得这问题并不大,或许明天就能解决。
可在第二天时,又出事了。当时有个年轻的工程师去监工桥墩灌浆,去到时恰好见到一位参与造桥的小兵不知怎么滑下了桥柱。年轻的工程师就在旁边,他看见后想也没想就扑了过去,死死抓住小兵的脚裸。
并大声的喊周围人过来帮忙。
大家七手八脚的很快把小兵拉了上来,正当年轻工程师也要站起来时,不知道谁突然踢了旁边的工具,工具一头柄刚好与工程师的脚碰到一起,工程师没站稳当头摔下了桥柱。
年轻工程师只来得及惊呼,就眼一黑失去了知觉。但他感觉得到,随他而来的是大量的速凝水泥,不到几秒时间,他已然淹没在泥浆里。
晚上收工时,那个小兵不顾别人劝阻喝了很多酒,他哭着跟大家说,为什么不让他下去,为什么是年轻工程师。
原来小兵早听人说要打生桩,而他们也有了人选,是他们工地里一个外来工,外来工年纪不大,但有点憨。
他们决定骗这个外来工下去,平时与外来工有接触的小兵得知后做不到。
外来工家里还有一个娘和一个妹妹,都等着他养家糊口呢。小兵很善良,他家兄弟也多,老爹老娘不差他这口饭。
他想着既然这总得有个人下去,那就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