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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NO.2 ...

  •   薛如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梦里的她做了一个梦。

      这么说似乎有些绕口,可实事就是梦里的她梦见了一个也叫薛如月的十六岁少女凄惨而又短暂的一生。

      而直到一早醒来,丫头小满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进了门,薛如月这才如醍醐灌顶——我这似乎不是做梦,而是切切实实的穿越了?

      想明白这一点的薛如月不禁流下了潺潺的泪水。

      不是被碗里的药汁子苦哭的,而是因为这薛如月的本体,委实太凄惨了些。

      薛如月,今年一十有六,和现代的薛如月同名同姓,林妹妹系才女。其父亲乃当地最大的乡绅,说白了,就是个地主老财,靠祖上留下的功勋,在朝廷领了个不入品的挂名闲职。其母曾也是名噪一时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来得。

      早些年薛父和薛母也曾琴瑟和鸣,薛父虽无大才但胜在忠厚老实,薛母温柔贤淑又生了花儿般的娇容。偏偏天不遂人愿,谁曾想薛母在生产薛如月时难产,一命呜呼了去,而薛父悲痛过后也于一年后续弦再娶,便是薛如月如今的继母柳氏。

      说起这柳氏,那就有些意思了。

      从原本薛如月的记忆来看,自己的继母同郑玉衍的大伯母,竟是同族的表姐妹。不过薛继母乃分支的庶女,郑伯母乃嫡系的嫡女。

      倒是也不耽误这俩尖酸刻薄的一丘之貉,一个被舆论逼着给侄子说媳妇,一个急着给继女找夫君,相距千里的二人在信中一拍即合,压着两个小辈儿的头成了亲,彩礼嫁妆什么的更是能省就省。

      想到这个薛如月便不由一阵长叹,别说自己亲身母亲留下的嫁妆了,便是此时堆在墙角处的几个木箱子,也是空空如也,除了大婚当天的那身行头还能说道一二,箱笼里竟找不出还有旁的值钱的东西。

      “哎!”薛如月撂下木箱的盖子一阵叹气,想想昨儿个晚上郑玉衍说的要合离的话,不由一个头两个大。

      就目前自己这经济状况,真合离了,估计要去吃土!

      “不行,我得想个好法子!”薛如月说着,掀起身上的薄被便要下地,想了想又撂了下来,“立春,你去前面找个人问一下,看看……夫君有没有时间,若有,叫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是。”

      看着立春转身而去的背影,薛如月轻轻咬了咬下唇。她觉得自己的首要问题不是合不合离,而是原主身边埋伏的各路妖魔鬼怪。

      单说这大丫头立春,今年正是及笄的年岁,生的虽不算顶好,也称得上清秀,兼之腰细臀肥,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很是有些妖里妖气的感觉。

      至于这立春是不是给郑玉衍备下的妾室,薛如月懒得去管,可立春吃里扒外和继母柳氏互通有无,却已经是石锤了的事情。

      倒还有另一个陪嫁来的丫头,叫小满的。虽身家清白,可今年却只有一十二岁,正是贪吃贪玩的时候,也难当大任。

      薛如月自问以后是要干些大事儿的,有人总拖后腿可不好。正盘算着,往前院去的立春一步三扭的便走了回来,“夫人,姑爷来了。”

      “哎。”薛如月应声,眼看着郑玉衍踱步走了进门,转了转眼珠,扭头道:“立春,你去厨房做个酒酿圆子来,一会儿端给……夫君吃。”

      “是!”一时闻听此言,大丫头立春不由喜形于色,顾不得薛如月吩咐自己做事的不痛快,赶紧扭着丰硕的屁、股,往厨房去了。

      薛如月才不管立春到底如何在心内欢呼雀跃,作为一个看过原著的‘过来人’,薛如月很清楚郑玉衍未来每一步的故事走向。

      这是个当得坐怀不乱的男子,只可惜不是她的。

      “你叫我来,是有何事?”就在薛如月发散思维去了天际之时,丢下公事急火火赶了来的郑玉衍皱眉开口,“是身体还有何不适?”

      “哈?我没事……不是,我身子好好地,但是我有事找你!”

      薛如月回神,眼见郑玉衍的一双星眸又危险的眯了起来,赶紧重新组织了下语言,道:“你昨儿个说要同我合离,我想了想,觉得应该再商量商量。”

      “嗯?”郑玉衍一愣,显然也是没料到自家便宜娘子竟是为了这事儿,“那你想如何?”

      “你等一下。”薛如月正想开口,突地想起那句隔墙有耳,蹦跳着下了床,趿着鞋三两步推开了房门和窗子,确认如果有人自己能第一时间看到,这才点点头道:“我家的情况,你已经知道了。你家的情况,我也听下人们说了个七七八八。”

      薛如月说着,小心翼翼的往郑玉衍脸上看了一看,转了转眼珠,继续道:“这位……公子,你愿意同我合离,我是感念你的好处的。但是,我总不能为了自己痛快,反陷公子于不义。你看不如这样,咱们俩暂且把合离的事儿撂一撂,先顺着他们的意思,演一对儿举案齐眉的夫妻,等日后准备万全了,再做旁的打算,岂不美哉。”

      郑玉衍先是被薛如月那一连串的动作弄的一愣,转而又被接下来的这段长篇大论砸了个正着。听懂了薛如月弦外之音的同时,不由嗤笑薛如月明明是怕合离之后没了靠山,偏还说得如此义愤填膺,脸皮之厚也是让他叹为观止。

      不过薛如月说的倒也没错,与其顶着压力写一封合离书,倒不如将计就计。若便宜娘子日后都能如今日般乖巧通透,自己行起事儿来自然便宜。

      只是根据郑玉衍的调查,便宜娘子的性格不该如此活泼朝气。虽说眼见为实,可郑玉衍目前的状况,由不得他不如履薄冰。

      心念电转间,便有了计较,“那你想怎样?”

      薛如月闻言不由在心内一喜,又见郑玉衍脸上的确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大剌剌的开口道:“公子大义。不如这样,咱们起草个君子协定。两年,两年之内咱们不得互相拆台,而且若对方有什么难处,也须得帮上一帮,当然,也要量力而行。公子觉得如何?”

      薛如月转着眼珠,心里的算盘打的噼啪作响。

      按照郑玉衍目前的年龄来算,两年后正好开始正文剧情,到时候薛如月怎么也能在这古代社会站稳脚跟,不图大富大贵,有个立锥之地就好。

      “君子协定?”郑玉衍一愣,再看向薛如月的眼神不免带上几分探究,“这倒新鲜。”他拢了拢腕上的楠木手串,一张俊脸似笑非笑,“那你可愿同我一齐回京里砍头?”

      什么玩意?!薛如月愣怔。砍头?!说好的追妻火葬场呢?!薛如月还等着瞻仰原文女主那据说‘只应天上有’的优美舞姿呢!

      耗费了整整半个月才将整本小说看完,具体情节可能记不太清,但男主郑玉衍笑着活到了最后,薛如月还是记在心里的。

      虽说这小说剧情的确是从原文女主以一曲‘霓裳舞’勇夺京城花魁头名开始的,对于郑玉衍的第一任妻子薛如月,以及郑玉衍曾放过外任的事情都只是一笔带过,可薛如月还是有理由相信,凭借郑玉衍的主角光环必定能逢凶化吉,然后和原文女主上演一出感天动地的凄美爱情故事。

      思及此处的薛如月,自然是点头如捣蒜,再开口时,甚至连语气都低沉了三分。

      “我不懂什么砍头不砍头的,但是如果你我签了文书,那自然要有难同当的。况且我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管以后如何,都是白赚来的。我没什么好怕的。”

      而事实是,除了抱紧男主角的大腿,薛如月也实在没有了别的出路。

      “你倒是个有意思的。”郑玉衍失笑,若这薛如月不是个心有所属的,想来这段姻缘也不会坏到哪儿去。当然,也只是一瞬的想法,郑玉衍很快便收起了自己的念头,“那好,那便劳烦娘子起草文书了。”

      “行,那咱们现在就去你书房里吧。”

      似乎是生怕郑玉衍改了主意,大喜过望的薛如月立时就穿好了鞋子,急哄哄的便要往前院去,谁曾想却被郑玉衍抬手拦了下来。

      “这个不着急。”顶着薛如月疑惑的目光,郑玉衍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且问你,明儿个回门,你又是个什么章程?”

      “回门?”掰着手指头算算,明天好像的确是该回娘家的时候,“回门……还有什么规矩么?”回到古代的薛如月觉得自己像个小傻子。

      “你不知道?”郑玉衍愣住,转念一想,薛如月的继母既然能毫不犹豫的把人推进‘火坑’,自然不会好心的教导继女一些管家的规矩。

      再一看薛如月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只觉自己这次可能做了亏本买卖,当时就没了脾气,“要不这样,我叫我的奶妈来给你掌掌眼?”

      瞌睡了有人递枕头。薛如月正犯愁打发了立春后,手里没人可用,就听说了郑玉衍竟然还有奶妈这种一听就很靠谱的友军,立马点头如捣蒜。

      “行的行的。那一会儿吃过了午饭就让奶妈过来,我正好还有事情要请教她老人家。到了晚上,咱们再一起起草文书,如何?”

      薛如月眨眨眼,只希望时间快点再快点。

      而时间也果然没负她所望,吃过午饭,薛如月先就被一脸菩萨相的奶妈徐氏教育了个头昏脑涨,到了晚上,又因为写字没风骨,还总习惯性的缺笔少划,被郑玉衍鄙视了个彻彻底底。

      等到了就寝时间,等心满意足的薛如月终于捧着一纸文书躺在了床上,几乎没有任何挣扎,瞬间就陷入了甜甜的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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