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客户就是能为所欲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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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了君玉，叶柔又眯起来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床头响起乱七八糟的声音。
“磨剪哎子来~锵菜刀！”
“哎糖瓜糖瓜嘞~”
“酱豆腐，臭豆腐。韭菜花，酱黄瓜……”
“小枣儿的豌豆黄儿来，大块儿的唉。”
“冰激凌来雪花酪,好吃多给就拉拉主道!叫你尝来你就尝,白糖桂花就往里边攘！”
“……”
“……”
“君玉！！！”叶柔几乎要咆哮，喊到一半呛了口风，咳嗽了起来。“大…咳早上…咳的，你放的是什么啊！”
“老北京的叫卖声，是不是很有归属感。”君玉换回声音，柔声道。
叶柔很生气，咬牙道：“我知道是叫卖声！你给我放这个干什么！而且，我老家不是北京的。”
君玉笑了几声，道：“到七点了，不敢不叫醒你。我想着你听到叫卖就会想起麻球豆汁儿油条驴打滚，很快就会醒。果不其然。”
叶柔没出息的咽了口唾沫，边起床边道：“那叫豆汁儿（儿化音），不是豆—汁—儿—”
“再说了，我是被吵醒的。”又咽了口唾沫。
“你说是就是。”君玉道。
收拾好自己，叶柔检查了一下包里的优盘，跟君玉说了声“再见”，去上班了。
公司楼下的便利店买了豆浆和面包做早餐，已经快成习惯。
在格子间坐下，叶柔打开电脑，刚把优盘拿出来，就看经理过来了，对她道：“叶柔，到小会议室来一下。”
叶柔点头，应该是有什么新任务吧。手中握的优盘顺手放进了兜里，跟着经理进了小会议室。
进了门，才发现经理不像刚才那样和颜悦色，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经理孟楷是个三十五六岁的人，已经有了谢顶的趋势。叶柔跟他的关系属于不咸不淡的那种，平时并不怎么熟。
此时孟楷板起脸来，却极有威严：“荣华的案子你是不是做不了？这都拖拖拉拉了快一个月了还能不能交？”
“我…”叶柔突然不知如何回答，以前也不是没做过长时间的案子，怎么突然催起来了。
“今天荣华的张经理问到我，上一次对稿都过去五天了，周六给了意见你到现在还没把修改的发过去，要拖到什么时候？”
张经理？可她一直在跟李小姐沟通的啊。她也没说要周日给她的啊。
“行了，这案子你别跟了，都改了多少遍了还一直被这挑那挑的，也不知道做的什么。交给方娜娜做吧。”
“李小姐没说昨天一定要稿。”叶柔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那你等着什么时候发？今天？拖到现在你手里有稿子发出去吗？今天做不出来你拿什么顶？”
叶柔把手伸进了口袋，想拿出来，然而对上孟楷的目光，又不想拿了。
李小姐为什么不替自己说句话，为什么张经理突然接手了工作，而不问问她之前工作是怎么交接的呢？
叶柔很委屈，然而什么都不想说，孟楷又道：“去吧。把资料给方娜娜。”
叶柔憋着一口气，缓缓走出小会议室，把之前用到的材料放进一个文件夹，给方娜娜传了过去，纸质的文件也一起给她送了过去。
方娜娜是四部里最好的设计师，看了一眼她递过来的东西，指了指自己的文具架。叶柔放了上去，回了办公桌。
“正好不做这么难缠的客户，我还不用跟他们生气了。”叶柔赌气的在心里想。
拿出口袋里的优盘，把昨天做好的稿子拖进了回收站。
君玉搜集的文件夹还静静的躺在优盘里，叶柔又再次忍不住点开，一张张照片按照顺序排在一起，由繁入简由简入繁，在尽头的繁简化成一张简单的七巧板，而简单的线条与几何又构成了繁复的建筑榫桙图。
叶柔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把文件从回收站复原，拖拽回优盘，同照片放在一起，弹出优盘。
还有很多其他工作要做，叶柔把精力放在别的地方，她还有很多稿子没做。
昨天发出的稿子一个个回了消息，大部分都通过了，只有几个要求小幅度的改动。
看吧，还是有很多机会的，不伺候他们一家。叶柔安慰自己。
然而越做又越后悔，其他稿子全都发了，为什么偏偏没发荣华的？即使她没要求，为什么自己非要拖到周一？
叶柔脑子乱乱的，恨不能使劲捶一把键盘。
然后，她鬼使神差的伸出拳头，“哐”的一声，键盘的哭声在办公室响起。
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纷纷抬头望向她。
有的一脸“吵什么吵，别烦我”的表情，有的事不关己的瞄了一眼就回过头，还有的一脸怜悯，仿佛在说：“又一个小可怜被文案搞疯了。”
方娜娜斜睨了她几秒，起身，抓起文具架上的资料走了过来，重重的扔到她桌面上，砸的更响。她用不大但是恰好能让人听到的声音说道：“荣华的案子不是我要抢的，别在这儿给我甩脸色。自己做吧，我没工夫管这些。”
叶柔脸憋得通红，这话明面上是说给她，其实是说给经理听的。
方娜娜是大老板从别的设计公司高价挖过来的，职位在孟楷之下，但方娜娜发起脾气来，他可不敢管。有传言方娜娜和大老板有些私人结交呢，谁敢惹。
孟楷不敢动方娜娜，那他会修理谁呢？
“叶柔，你给我过来！”孟楷怒气冲冲的进了小会议室。
“自己做不了还不想给别人&#%￥&*%%……”孟楷又开始了，连珠炮一样的训斥，叶柔咬着牙，有些想哭，又不敢让自己哭。
叶柔委屈至极。自始至终她什么也没说，为什么到头来都要怪她。难不成她连露出沮丧都不可以了吗？
也不知训了多久，孟楷终于放过她了。案子还交给方娜娜，由孟楷亲自送过去的。
方娜娜接过的时候还不咸不淡的嘲讽了一句，像一把刀子一样扎在她心上。“浪费时间的事情，我提议你以后少做。”
叶柔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她赶紧拿纸巾吸干，然后闭上眼调整心情。旁边伸来一只手，往她手心里塞了个什么东西。
叶柔轻轻一捏，塑料纸的声音微微响起。是一颗糖。
司小甜最喜欢吃糖了，跟叶柔关系也不错。叶柔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
擦干眼泪，对旁边办公桌的司小甜笑了笑，叶柔重新开始工作。
桌上静静地躺着一张广告纸，叶柔刚才没发现，现在才注意到，应该是方娜娜扔资料时带过来的。
那纸上是一张招聘广告，简单的构图与设计却勾画出极具平衡美的图案，少许文字夹杂其中，寥寥数笔写清了文案。
Rachel.li的工作室在招收新人。叶柔看了一眼广告，又去官网上看了一眼，果然，前天发布的招聘广告，要求应聘者将近期的设计打包连同简历发送到官方邮箱。
方娜娜想跳槽？叶柔想。自己也好想跳，那是Rachel.li的工作室啊，国内顶级的设计工作室，又有谁不想去呢。
叶柔把那张纸折了起来，放进了包里。
下午的时候，消失了一天加一上午的李小姐终于上线了，登录QAQ第一件事，就是给叶柔发了条信息。
“小叶，稿子改好了么？给我发过来吧。”
叶柔气不打一处来，他们一个公司的怎么回事？不是说张经理负责了吗？他们公司上下都不通气的吗？
叶柔淡淡回复道：“你们公司的案子已经交接给方娜娜了。”
“啊？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叶柔心里暗骂。
李小姐很久没再说话，应该是向同事问去了，过来很久才再次复活。
“不好意思啊。我这两天生病，上午也不在。昨天没跟我们经理说清楚。”
叶柔关了对话框，她就知道是这样！生了一会儿闷气，又给她回了个“没事”，再不理她了。
一直到下班，叶柔心情都没缓过来。司小甜看她状态奇差，不太放心，就等她一起走。
司小甜比她早一年到公司，经历的比她多了些，电梯里，司小甜轻声安慰道：“叶子，别太放在心上。方娜娜那人就那样，对我们好脸色都没一个，别管她就是了。”
“我知道。谢谢你小甜。”叶柔道，但是她还是笑不出来。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陈薇薇还没回来，不知是在加班还是在外面玩儿。
君玉听到动静，亮起了顶端的照明灯，叶柔就着灯光开了房间的大灯，君玉就把照明灯关了。
“晚上好，柔柔。”
“晚上好。”叶柔懒懒说了句，就去洗漱了，完了以后换上睡衣，直接躺在被窝里玩儿起手机来。
屏幕上是一家概念工作室的博客，叶柔一张张浏览，也不知看进去了多少。
心里闷的要死，想起君玉，这个自己特意买回来作伴的人工智能，便同他说起话来。
“君玉，你在吗？”
“在的。”
“我今天被骂了，任务也丢了，明明不是我的问题。那个荣华的李小姐交接的时候没说清楚。他们经理就去我上司那里兴师问罪，说我拖稿还把我的案子交给别人了。凭什么？客户就能为所欲为吗？”
“客户有的时候好像就是能为所欲为的。”
叶柔：“......”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客户就是能为所欲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