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似心动》天气决定心情

6、第六章

　　和赵露露视频完，夏稚拿着干布擦着盘子和碗上的水珠，一没拿稳手滑险些掉落，她心有余悸的接住，幸好没摔。

　　同时给了她警醒，不再想东想西，抓紧时间背单词，预习新课，一整天满满当当的这么过去了，下午五点半，爸妈不出意外的准时回到家。

　　“小稚？”夏延军松松领带，进门就喊着，“在哪儿呢？”

　　“爸，”夏稚从厨房走出来，“我熬的粥快好了。”

　　“老婆快来看看是谁家女儿这么懂事，提前给熬好了粥，可惜今天吃不上，”夏延军戏精附体的扶额，“不过没关系，老爸带你去吃好吃的，先换身衣服。”

　　夏稚状况外的茫然脸，“什么？为什么要去外面吃？”

　　“是啊，早上就说过的。你沈叔叔刚又给我打了两个电话催，叫咱们今天晚上过去他家聚餐。”夏延军说。

　　旁边的林婷已经开始忙前忙后，“得给女儿找身好看衣服，T恤短裤太土不时尚，你昨天的那条白裙子呢？”

　　夏稚听到这个，下意识的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现在不…不能穿，洗了。”

　　林婷翻找衣柜里的动作停下，转头看向阳台上飘动的衣服，“真洗了？穿一天就脏？”

　　“昨天风太大，尘土多。有洁癖…就洗了。”夏稚说完，狠狠咬了下舌尖。

　　林婷揉揉额头，“行吧，”迅速从衣柜里抓出一件浅色碎花连衣裙，“穿这件。”

　　夏稚点头，乖乖换上新衣服。被爸妈欢欢喜喜带出门的时候，还是云里雾里，不知道要接下来拜访的是哪位素未谋面的“叔叔。”

　　在机关大院里向北步行五分钟，来到一栋装修风格严谨的楼前，一梯两户高级公寓式，配备升降电梯。

　　夏延军一家人走进电梯里。
　　夏稚看到老爸按下一个数字2。

　　“爸，2层还需要坐电梯？”夏稚歪头，环视周围的装潢，不太懂这些人的设计脑回路。

　　夏延军回答，“只有电梯，走消防楼梯会绕迷路。”

　　夏稚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到达二楼右拐，夏延军正要上前敲门时，林婷拉了他一下，小声说，“咱们带的礼品是不是有点随意？要不然再去买点？”

　　“咱们都走到人家门口了，算了吧。我和老沈多少年老朋友，不用这么正式拘束。”夏延军摆摆手。

　　“可他毕竟是你上级，再怎么说礼数也得到位…”林婷压低声音说。

　　正在两人争论的时候，面前的门突然打开，“老夏？你们到了，站在这儿干什么快进屋快进屋…”

　　“我们…”林婷本想说什么，门后沈正业的妻子王淑婧也走过来，看见夏稚后，眼前一亮，“哟这就是小夏稚吧，真漂亮，快进来给孩子拿点巧克力糖果吃。”

　　夏稚有些害羞局促的笑笑，悄悄看了眼老妈，询问的目光。之后就被不由分说热情的拽进屋了。

　　客厅内，几个人坐在矮凳上，王淑婧提前准备好一大桌晚餐佳肴，餐桌布置的很有氛围，斟放几杯红酒，每张餐盘上点缀着应景的食物雕花，精致程度和高级感与高档餐厅做出的别无二致。

　　走过场的寒暄过后，餐桌上气氛逐渐放开了。很常见的模式，两个大男人叙旧谈事业谈抱负，偶尔商业互吹。两个妈妈聊聊护肤和生活，少不了互相夸奖赞美。

　　反而是夏稚在那边和谁都插不进嘴，有些无所适从。
　　幸亏她也不需要说太多话，只要扮演安静乖巧懂事的淑女形象就好。

　　林婷和王淑婧的话题聊到孩子相关，王淑婧对夏稚感兴趣，“夏稚多大？上初中？”

　　“18岁，马上开学就是高三。”林婷回答。

　　“是吗？和我家混世魔王同岁？看不出来～长得好乖，”王淑婧感叹着，“真羡慕，看上去就甜甜糯糯的，这辈子都想有个女儿。”

　　林婷恭维着，“儿子更好啊，出门在外顶天立地，做父母的不用为他担心受怕。”

　　“那倒不是，我和老沈天天担惊受怕。”王淑婧撇撇嘴。

　　林婷对这句话感到疑惑，正在组织语言。
　　就听见王淑婧继续说，“从来不担心别人欺负他，就担心他欺负别人。教育根本起不到作用，我们都拿他没办法。”

　　林婷笑笑，“其实青春期小孩子嘛，有点叛逆也属正常。”

　　“唉，你不明白，他是叛逆过头了。”

　　一旁的夏稚坐的脊背僵直，咬着下唇，勾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她紧张打量着屋内陈设，确实摆放有一些男生喜欢的篮球和电吉他，其他不好的的倒没看到。

　　又聊了十来分钟，晚餐过半。林婷好奇问了句，“这么晚了，孩子今天不回家吃饭，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不用管他，指不定在哪儿疯玩，没正点。想回来自己就回来了。”王淑婧的语气显然司空见惯。突然她抬起头，声音拔高，“正说你呢，今天到家挺早？”

　　夏稚慢慢挑着一根鱼刺，背对着门口，余光扫到爸妈都抬起头往门那边的方向看。

　　一个男声，不太成熟的声线，夹杂着莫名的冷淡。伴随着甩衣服和脚步的声音，越来越近，“嗯，饿了。”

　　“叔叔阿姨好。”那人很识大体的打了声招呼，不管认不认识，反正叫叔叔阿姨准没错。

　　最后坐在她旁边，直接拿起筷子开吃。

　　“……”夏稚的姿势像被定格住，僵硬的不能转头，身体也一动不敢动。
　　死死盯着自己面前的盘子，脸色发白，抓餐具的手十分用力，几乎要陷进去肉里。

　　这个声音太耳熟，在这之前，她不相信事情会有这么巧。

　　她甚至不敢转头看看去亲自验证，也不愿意去验证。

　　他爸妈和她爸妈居然是好朋友。
　　……

　　还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沈时轩吃了几口，突然侧过脸，靠的很近盯着她看了足足五秒，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夏稚知道他在看她，呼吸都变得很不畅、像被人盯着的笼子中的鸟。

　　“你叫什么？”沈时轩拉出一张方巾，挡在餐位前，“来我家吃饭挺自来熟啊。”

　　夏稚紧紧抿着唇，目不斜视，“不好意思，不认识，不熟。”
　　早知道这种尴尬境地，她打死都不会来。

　　沈时轩似乎是被对方逗笑了，点点头，“行，你等着。”
　　以为换身衣服我就不认识你了？

　　夏稚的指关节泛白，开始沉默。

　　十分钟后，
　　沈时轩吃的差不多，父母那边还在闲聊。他拿出手机摁了两下，之后慢慢收起来，戏谑的说，“你既不吃饭也不说话，装个木偶人留在这儿过年？”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终于抬起眼睛瞪了他一眼，很快躲开目光。

　　“呵，当然跟我有关系。昨天偷拍完照片意犹未尽，今天就找到我家，”沈时轩故意倾身靠近她，低声说，“下一步想做什么？爬床？”

　　“你！”她又羞又恼，声线都发抖，耳根悄然变红，“不要脸！”

　　“彼此彼此，”沈时轩懒懒的调子，直起上身远离她，“下次突然闪现记得通知一声，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夏稚气息很不稳，不管是上次的还是这次的事，都很生气。
　　她腾得站起身，“爸妈叔叔阿姨，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几个大人诧异的抬起头，询问她怎么了，要不要紧。看上去脸色发白，状态确实不太好，

　　她匆匆摆手跑出客厅，消失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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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稚走到小区楼下，不想回家。也不想在心里憋闷着，左思右想，她拿出手机，拨通赵露露的视频电话。

　　“露露，吃饭了吗？”她声音有些沙哑，电话里偏偏信号不好，传来丝丝电流声，断断续续。

　　赵露露，“嘿亲爱的你打得真是时候，正在吃，今天晚上的小龙虾特别好吃。你要尝尝吗？来一口，看是不是隔着屏幕都闻见香味了？”

　　夏稚那头一阵沉默，垂下眼睛。

　　赵露露意识到不太对，有些着急，“夏夏，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跟我说，我听着呢，”

　　“我、”夏稚也不知道该怎么详细叙述，说的语无伦次，“昨天碰到一个人……”她把找茬的起因和被欺负的过程说了一遍。

　　“说我的坏话，胆子不小。”一道幽幽的男声自墙后传来。

　　夏稚愣住，缓缓转回身，手机还在耳朵旁举着。一时心急原本想摁挂断结果切成了语音通话。

　　沈时轩长臂一伸，轻而易举抢过、看见通话界面的备注：亲爱的。

　　“怪不得躲到这么隐秘的墙角打电话。”沈时轩不怀好意的笑，“原来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终于抓到把柄。

　　“靠，你特么是谁啊！离我家夏夏远点。敢欺负她，我就打飞的去北京教训你！”手机里传来赵露露的怒吼。

　　沈时轩听到女声，面色有一瞬的异样，随后不屑的嗤声，摁掉挂断，“你玩的挺大。”

　　他一步步靠近，“说起来，卖惨可不是个好招数。”

　　夏稚警惕的后退，“你偷听别人讲话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行为。”

　　“没错，”沈时轩目光上下扫过她，喉结滚动，“偷拍和撒谎装病确实不光明正大。”

　　夏稚郁结，无力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