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姜舒衍x沈宗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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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府。
“昨日姜校尉已经回朝，圣上召见了他，还难得让他和端王一起在宫中留宿。”娴娴端着托盘快步走进来，“今日他也该回来了。”
“果真么？”姜舒衍惊喜得站了起来，“小叔在潼关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回来，想来是能过段时间的平稳日子了。”
“是呢。”娴娴点头，“昨日老爷还说，希望他就在燕京里留下，训练禁军也好、去宫里头也好，总比在潼关风吹日晒的要强。”
“不过小叔之前也是为了守卫大佑。他和尚校尉二人，一直跟着端王出生入死，让人敬佩。”姜舒衍分析着，“只是苦了小婶，自嫁入姜家之后，一直很是辛苦。”
姜舒衍父亲有几位兄弟，不过这位小叔并非她亲小叔，而是她二爷爷的儿子。
二爷爷去得早，小叔就养在了她爷爷这里。
后来，这位小叔就跟着那位端王去军中磨炼了，还成了端王的左膀右臂。
前几年娶了亲，娶的正是尚校尉的女儿，成亲没多久，潼关又有战事，他也得去驻守潼关。
如今潼关大捷，西戎又答应再也不挑起战事，实在令人振奋。
她一直对这位小叔崇拜得紧，京中无人不知的姜沉校尉，名声仅仅低于端王。
想到这儿，她就对娴娴笑道，“咱们这姜家，全是托了小叔的福，在燕京里名声这么响。若是小叔这次回来，抓紧时间给我生个小侄子，把姜府的荣耀传下去才好。”
“说到这个，”娴娴想起，“昨日我路过前面，听见夫人和老爷说起你的婚事。”
“婚事？”姜舒衍一惊。
娴娴捂嘴笑，“他们正在一家一家比对京中好男儿呢，说起来小姐你年纪也到了，也该考虑婚事啦！”
“你这丫头！”姜舒衍作势要拍她，“你可别是自己思春了，我看我要早早把你嫁出去才好。”
“我只想一辈子陪着小姐呢。”娴娴做乖巧状靠在她身边。
“罢了罢了。”姜舒衍挥手，“我自己的事情还没着落，也没法给你操劳。”
“过两日，圣上便会宫里头设宴。”娴娴说道，“到时小姐你会跟着老爷进宫，不妨在宫里……嘿嘿。”
端王打了胜仗回来，是大喜事一桩，圣上将在宫里头设宴。
到时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进宫，像姜舒衍这样的嫡女也可以跟着父亲进宫。
更何况，她原本就是姜沉的侄女，因着这个原因也能去参加。
“小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娴娴好奇。
“我喜欢的男子啊……”姜舒衍想了想，“他必定要有能吸引我之处，须得让我对他放心。不过咱们说这么多也未必有用，婚姻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尤其像是这种圣上器重的家里的小姐，很多时候，婚事也是联系两家的纽带罢了。
“之前便有位嫡小姐嫁了端王。”娴娴细数着，“小姐若能嫁到皇家也不错，只是豫王、睿王都有正王妃了，只剩一位宁王只有侧妃，尚未娶妻。”
姜舒衍摇摇头，“我并不想和皇家的人牵扯联系。何况，听闻宁王很宠他的侧妃，也无娶正妃的打算。我想嫁的人，他心里只能有我一人，我不愿和别的女子分享我的夫君。”
燕京中亦有许多贵人家里头是一夫一妻的，那也是她向往的。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由得她做主呢？
*
五月二十八，圣上在宫中设宴。
姜舒衍也跟了父亲进宫参加。
女眷们都坐在一边，对面才是朝臣们和那些年轻的公子。
姜舒衍身边坐的是宋家大小姐，两人从前在诗会上认识，偶尔也约着逛铺子，相交亲密。
“我听说今日要来一位不同寻常的人呢。”宋宁在扇子后面和她小声说着话。
“有什么样的人能被你宋大小姐称一句不寻常？”姜舒衍玩笑，“我倒是好奇了呢。”
“我也是听我阿爹说的。”宋宁继续和她咬耳朵，“是皇后娘娘引荐给圣上的人，前些日子才入朝中。是沈家的人！”
“沈家？”姜舒衍重复了一下。
如今的继后姓沈，她引荐的人也姓沈，看来是她的亲戚了。
只是……
当年沈相造反，圣上将沈家的人都处决了；沈皇后，也是当时的沈贵妃，从一进宫就投靠了元皇后，又站出来大义灭亲，圣上才留下了她。
后来元皇后临去世前，希望圣上立沈贵妃为后；圣上又见她一人，无需再顾忌家族势力，于是立了沈氏为继后。
可如今沈皇后忽然要引荐位沈家的人？
正在思忖间，帝后二人已经到了。
众人齐齐跪下俯身行礼。
“免了吧。”圣上抬手，“今日是庆祝潼关大捷，亦算是为端王等人接风洗尘，大家只当是家宴便好。”
众人陆陆续续道谢。
“此次潼关大捷，朕听闻尚校尉和姜校尉二人也功不可没，该赏。”圣上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愉悦，“不如就封尚、姜两位校尉为将军，以示嘉奖。”
两人连忙出来谢恩。
“只是封个将军怎么够？”开口的是端王，他是圣上最亲的兄弟，如今看着他的两位左膀右臂，又对圣上说，“皇兄您总得重重赏赐他们吧？”
姜沉道，“这是末将该尽的责任，本不是为了封赏或金银珠宝才战。”
“好啊。”圣上抚掌大笑，“那你可有什么愿望？或是想要的东西？你只管提，朕一定为你办到。”
“末将的确有一事想求圣上。”姜沉低头，“末将想求个恩典。”
“何恩典？”圣上颇感兴趣。
“末将如今娶了妻还未有孩子，但姜府有一位适婚的姑娘，末将想请圣上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姜沉说了自己所求。
姜舒衍一愣，姜府适婚的姑娘，那便只有她了。她的堂姐都嫁人了，只有她尚未婚配。
心里又有些感动，她的小叔在立了那么大的功之后，却还想着她的事情。
圣上欣然允诺，“这有何难？朕最爱做这种赐人姻缘的好事了。朕这里，正好有个合适的人选。”
圣上紧接着就说，“这位公子正是皇后的远房亲戚，青年才俊，前些日子才来了燕京，如今也在朝里任职。不如趁此机会，朕给他们二人赐婚如何？”
姜舒衍猛然抬头，不是吧？这么快的吗？
姜沉也没料到这么快，语塞了一下，“这……只怕姜府高攀不起。”
姜府之前都是做文官的，到了他这里，对读书不感兴趣，这才跟了端王历练；可沈皇后的亲戚，只怕是他们攀不上的。
何况他心里总担心圣上对沈家的人都不喜欢，将来一个触怒圣上就不好了。
“爱卿不必妄自菲薄，朕认为这两人就配极了。”
圣上也是睁着眼瞎指婚，他都未来得及见一见两人站在一起的模样，也不知道下面那些女眷里哪个是姜舒衍，便说出这种配极了的话。不过是顺水给皇后的人情罢了。
圣上哪里由得下面人的迟疑，直接示意拟旨。
“便赐姜二姑娘与沈家大公子为夫妇。”圣上金口玉言。
突如其来的婚事，让姜舒衍有些神游。
宋宁拉了拉她，小声宽慰，“既是皇后娘娘的亲戚，想必不会差的；虽说之前的沈家犯了错，但说句大逆不道的实话，那时候的几位沈家公子也都是一表人才的。”
“我只是觉得太突然，还未做好准备。”姜舒衍实诚，“也不知这位沈公子长得怎样、品行怎样。”
她前几日和娴娴说了那么多她的幻想、她预想的标准，如今全用不上了。
圣上一纸赐婚，就把她的事情给定了。
“不过，那位沈公子不是被皇后引荐的么？怎么没有出席宴会？”宋宁疑惑。
“不知道不知道。”姜舒衍叹息，“待在这里面头昏，我出去转转。”
*
宫宴过半，天色已晚。
有不少出来“透气”的小姐们，多是带着丫头往小花园去转一转。这宫里太大，乱走了冲撞到了什么贵人就不好了。
“小姐是因为赐婚不高兴么？”娴娴没心没肺地冒出来一句。
吓得姜舒衍立马去捂她的嘴，警告她，“在外面可不能乱说话，圣上赐婚是喜事一桩，我激动还来不及。.”
“真的吗……”娴娴有些不相信的样子。
“自然是真的。”姜舒衍一脸认真，“我此刻心里欢喜得紧，圣上将我赐给沈家公子，我做梦也要笑醒了。”
“果真么。”这会儿响起的是一道男声。
听上去是好听的声音，有些低低的，让人心里不自觉就软了下来。
可姜舒衍却十分警惕，问道，“谁在那？”
来人自树影后走出。
他一身玄色长衫，一手执着扇子，另一手背在身后。
身姿挺拔，剑眉星目。
姜舒衍脑子里忽然想起刚才宋宁说的那个词，一表人才。
只是她顾着礼数，以扇子遮脸，侧过身去，“我与丫头玩笑，公子切勿放在心上。”
“可我当真了。”那人开口。
姜舒衍：“？？？”
“我是你未来的夫君。”那人又继续。
姜舒衍：“……”
“我也欢喜得紧。”沈宗遥笑得好看，“昨夜我观天象，天象说我今日有好事。果然如此。”
姜舒衍觉得这人说话有些不正经。
心里默默嘀咕，别是什么风流公子吧。
那一句“我是你未来夫君”这种搭讪手段，也太老套了吧？！她看的那些话本里，登徒子才会说这样的话。
于是带着丫头赶紧跑了。
（二）
回去之后，宫宴还没散。
“你脸色怎么不好？”宋宁有些担心。
“碰见了一个登徒子。”姜舒衍闷闷，“还好我赶紧溜回来了。”
“这宫里也有如此大胆之人么？”宋宁震惊，“一会儿咱们早些回去吧，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坐马车走？”
“好啊。”姜舒衍应下。
不一会儿，出去了一趟的皇后娘娘进来了，对着圣上说，“圣上，沈宗遥来了。圣上今日可要见他一面？”
圣上今日心情好，当下挥手，“见、见！朕刚刚还给他赐了婚，他该来谢恩的。”
宋宁推推姜舒衍，小声，“诶？你可以提前看看你未来夫君了？”
姜舒衍有些羞恼，示意她别乱说话。
小内监传了话，殿外走进一位公子。
“微臣见过圣上。”
他刚在朝中任了个职，虽说是托的皇后娘娘的关系，但他能力的确也很强，很受圣上器重。
今日便是去为圣上出宫办事去了，错过了宫宴的前半段。
这一回来，身边人就告诉他，圣上给他赐了婚，说是姜家的小女儿。
姜舒衍听见动静，也望过去。
这不是……她刚刚在小花园碰见的登徒子、啊不是，青年公子么。
她脸上开始火烧，她当着她的面说了些胡话，说自己心里对于婚事欢喜得紧……
更要命的是，他说他是她未来夫君，她还以为这是在调戏她，差点开口骂他了。
结果，还真是她未来夫君……
“还真的挺不错的诶……”耳边传来宋宁的念叨，“这相貌，放在燕京里也是数一数二了，真的，阿衍，就这张脸，我觉得就十分值得嫁！”
姜舒衍：“……”
行完礼的那人起身，往这里望了一眼。
人群中，他准确地找到了姜舒衍所在的位置，对她微微一挑眉。
*
圣上赐婚，姜府极为重视。连忙开始忙碌起来。
听闻日子也是钦天监选的，选了下月千载难逢的好日子。
这么一看，时间就有些紧了。
好在姜夫人这两年一直在琢磨着姜舒衍的婚事，也给她陆陆续续打了不少首饰，如今再抓紧备齐嫁妆就好。
整个府里忙得人仰马翻，姜舒衍却是最清闲的一个了。
很快就是婚期。
一大早就有全福姑姑来给姜舒衍梳头，又有众多丫头姑姑围着她给她上妆。
成亲用的礼服是皇后派人送来的，说是时间紧凑，就由她来准备了。
一层又一层的婚服披上，又戴上有些重的发饰，盖上红布，姜舒衍都觉得有些头晕了。
她母亲没有儿子，所以请了堂弟背她出门。
到沈家的路十分快，不一会儿便有媒婆说着到了，扶了她下车后把红绸塞进她手里。
绣球的那一端被人牵住。
姜舒衍心里知道那便是她未来的夫君了。
沈宗遥在燕京只有皇后一个亲戚，所以帝后也出席了婚宴。
各种仪式忽然变得格外繁琐，好不容易都行完了，姜舒衍忽然双脚离地，紧接着就听到周围有笑声。
原来是沈宗遥把她拦腰抱了起来，她下意识就勾住沈宗遥的脖子。
沈宗遥低低笑了声，一路将她抱回去，在她耳边说了句，“你先歇会儿，前面有我应付。”
一等就是好久，姜舒衍觉得头上的发饰实在太重了，只得招手喊娴娴过来帮她先拆掉一部分。
“这不好吧？”娴娴不敢，“盖头是要等姑爷掀的，这会儿我掀了不太好啊。”
“你赶紧帮我拆些发饰下来，然后再盖上不就好了？”姜舒衍小声。
“这不好不好。”娴娴觉得不吉利。
姜舒衍懒得和她说这么多，干脆自己掀了起来，“快帮我……”
话说了一半，沈宗遥就推门进来了。
姜舒衍看到进门的那人，楞了一下，又因为自己的举动感到有些脸热。
“原来夫人已经等不及了。”沈宗遥走来，面上挂着一抹勾人的笑，“早知如此，就算他们拦着我，我也该立刻回到夫人身边。”
“谁是你……”姜舒衍想下意识反驳，忽然又反应过来，如今她的确是嫁给他，算是他夫人了。
“那换个称呼？娘子？”沈宗遥说话间，娴娴已经退了下去。他又追问，“或者，你可有小名和表字。”
“表字昭。”姜舒衍微微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便叫你阿昭可好？”沈宗遥耐心追问。
“嗯。”微不可闻的一声，姜舒衍忽然想起盖头的事情，指了指，“这头上的发冠太重了，我刚刚想摘一些下来，不是为了掀盖头。要不要把娴娴喊进来啊？”
她解释的样子让沈宗遥觉得可爱得不得了，顺势在塌边坐下，“我来吧。”
将盖头拿走，耐心地，一件一件地，替她拆了头上的头饰，放在床头。
喝了合卺酒，再接下来……
察觉到旁边人的身子有些僵硬，沈宗遥调笑，“紧张了？在宫里也没见你这么紧张。”
宫里那会儿也不知道他身份啊……谁知道这么快就成亲了？
沈宗遥宽慰她，“我也有点儿紧张，毕竟我也是头一回。”
“你……也是头一回？”姜舒衍重复。
“自然。”沈宗遥失笑，“什么都是头一回。”
姜舒衍沉默。
“所以……”他顺势拉了她的手，“一会儿还要和夫人一起探索探索。”
仍是不能放松，没法想象从今以后就要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生活了。
“这府里只有我们两人。”沈宗遥忽然开口。
姜舒衍下意识抬头看他，听着他说话。
沈宗遥弯了弯唇角，“过几日，你可以去和管家交接一下，以后便是你管家。”
“怎么忽然说起这个？”姜舒衍有些愣了。
“因为我是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所以将来只有我们两人。”沈宗遥很认真。
“只有我们两人？”姜舒衍有些不确定。
“将来可以算上孩子。”沈宗遥忍了笑意。
姜舒衍：“……”谁问这个了。
“我们之前没有接触过，我若是说和你生死相依，你大概会觉得很奇怪。”沈宗遥解释，“说起来或许你不相信，在宫宴开始之前，我一见你，便在心里记下了你。后来听说圣上赐婚，我心里高兴极了。”
他顿了顿又说，“幸好，圣上将你赐给了我。”
“这……”姜舒衍没料到还有这茬。
沈宗遥执了她的手，“从此以后，我的心里、我的身边也只会有你一人，旁人我绝不多看一眼。左右这府里只有我们俩，我们可以慢慢相处。”
他说得真挚，姜舒衍也有些动容，“好。”
可是……
“为什么？”
她有些不解。
如今的男子，多的是三妻四妾的，可这人如今却和她保证了这么多。
沈宗遥改为和她十指相扣，“见之不忘，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卿。”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姜舒衍x沈宗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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