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痕（薛晓现代同人）》莲雨月

2、第二章&“平静”

　　第二天早上，薛洋恍恍惚惚醒来，猛然发现自己竟在地上睡了一夜，半边身子都是木的，稍微动一下就是针扎似的又疼又痒的感觉。
　　窗帘没有拉上，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铺在房间里，被满地狼藉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从昨夜景色便可推测出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事实证明，果然如此。阳光盖在身上，尽是温热的感觉。窗外的电线上停驻着几只不知名鸟儿，正好奇地朝屋里望进来。
　　薛洋盯着窗外发呆，静静等待身体的恢复。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酥麻刺痛的感觉终于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全身隐隐的钝痛。他回过神，坐起来低头扫了一圈周围，从凌乱的书堆里抽出一张报纸，小心翼翼地蹲下来再度收集那些细沙和玻璃碎片。
　　许是一夜过去，最初的疯狂已不复存在。这回收集得比起昨天来快了不少，但等他确认所有的都收集完毕，再起身眼前却突然一片黑暗。蹲太久了啊……他定了定神，站稳身子。片刻后，黑色散去。
　　小心地将报纸包好，薛洋又扫了一圈周围，没有要整理的想法，转身径直出了门。
　　沙发上，少女正抱着一个抱枕打瞌睡，听到门开的声音瞬间惊醒，转过头来。
　　薛洋的状态看起来相当糟糕。薛沫还是第二次看到他眼睛红肿的样子——第一次是父母逝世时，办完葬礼的第二天。
　　大概是哭了一整晚吧。薛沫有些不安地默想。虽说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你在这干嘛？”薛洋面无表情道。
　　“我饿了。”薛沫用力眨了眨眼睛。
　　薛洋往厨房走去，斜了她一眼：“洗脸去。在这坐一晚也不怕感冒。”
　　薛沫撇撇嘴，慢吞吞起来走向洗手间。他怎么知道我是在这坐了一夜而不是早上起床后过来的？她暗自纳闷着。
　　的确，昨天她被那本书逼出房门外没多久就听到薛洋房间里很响的一声，顿时心下一惊，想进去看看又不敢，只好趴在门口听着。过了许久，待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消失了，她才蹭到沙发上坐着等的。
　　哥哥和道长在一起才短短两个月，现在突然传来这么一个消息，连她都不好受，更别说哥哥了。
　　薛沫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回到桌前便见上面已经摆好了早饭，而薛洋此刻正站在门口系鞋带，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哥，你不吃吗？”薛沫疑惑道。
　　薛洋瞥了她一眼，继续系着鞋带，随意道：“不用了，我出去一趟。”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薛沫莫名有些不安，犹豫了一会儿，见对方已经系好鞋带起身要开门了，才低声道：“哥，你别冲动……”
　　薛洋淡淡地笑了笑：“我很冷静。”语毕，直接开门出去了。
　　的确冷静，冷静地有些不正常。薛沫扫了一眼此刻已空无一人的门口，踮脚悄悄走到薛洋房门口，拧开门探头进去看了一眼。里面诚实地映出昨夜疯狂后的惨状，她缩回头把门关上，伸手摸出手机划开锁屏。
　　浅浅的蓝光照在她脸上，照出另一副哀伤神情。
　　薛洋没出去太久，只是一回来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在做些什么。薛沫原想趁他给自己做饭的时候溜进去看看，不想刚推开门就被发现了，被薛洋黑着脸拽回客厅。之后再去试图开门却发现门已经上了锁。
　　他也不吃东西，做完饭就回去，薛沫几次想拉他吃点东西都失败了。
　　直到晚上薛沫去要第九顿饭的时候薛洋才出来，脸色好了不少，门也没刻意锁上了。
　　机会难得，她立即悄悄推门进去。
　　屋子已经被收拾过了，先前满地的书都放回了原位一切看起来好像和昨晚之前一模一样，除了端端正正摆在桌上的一样东西。她好奇地走过去看，只见那是一个小巧的玻璃沙漏，里面装着黑色细沙。沙漏上满是裂痕，像是后来人为粘上去的，最上端粘了一根细细的链子。
　　这沙漏……有点眼熟啊。
　　薛沫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退出了房间。
　　“跟谁聊天呢，一脸严肃的。”这是这天薛沫吃的最后一顿，薛洋把菜盘往她面前一放，漫不经心问道。
　　薛沫迅速锁屏放下手机：“没，没什么。”
　　怎么听怎么心虚啊。话一出口薛沫就知道不好了。果然，薛洋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要去拿来看看。薛沫连忙抢回来，瞪眼道：“我和千莺姐姐聊天呢，看什么看，隐私懂不懂？”
　　薛洋更加狐疑地看她，不过倒是没坚持，耸耸肩道一声“随你”便往自己房间走。
　　“哥，吃一点吧，你都一天没吃过了。”薛沫见他还是没有吃饭的打算，开口劝道。
　　然而薛洋仍旧是摆摆手。“又不会死。”他云淡风轻道，推门进了房间。
　　这样……不行啊……
　　薛沫垂眸，再度拿过手机划开锁屏。

　　又是新的一天。
　　薛洋仍要没有吃饭的迹象。
　　中午，正在薛洋刚放下菜盘的时候，门铃响了。
　　“surprise！”门一开，欢快的女声冲进屋内。
　　“千莺姐姐！”薛沫一听到就知道是谁，顾不上眼前的饭菜，起身跑过去绕开薛洋向来人扑过去。来人笑着接住她，两人互相搂着原地转了几圈。
　　“你来干什么？”被自家妹妹毫不犹豫地挤到一边的薛洋环臂，满脸嫌弃地看着两人。
　　来人这才把薛沫放开，将一缕长发别到耳后，冲薛洋一挑眉：“怎么，不欢迎我？”
　　“我为什么要欢迎你。”薛洋挑眉回去。
　　来人正是叶千莺，先前提过的薛洋的好友。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孤儿院。那时她跑来孤儿院做义工，正好看到薛洋在跟一群男孩子打架，浑身是伤，明显处于下风。叶千莺当时也是处于热血的年纪，又自恃学过跆拳道，冲上去帮忙。后来一直打到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过来才收的手。在那群男孩子的指控下，两人都挨了训。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叶千莺就是觉得薛洋才是受害者。于是等工作人员和那群男孩子走开后，她追着薛洋询问前因后果。薛洋当然不会理她。直到薛沫出来找自家哥哥时碰上了，她才知道薛洋是为了给妹妹出气。那是叶千莺就觉得“好帅啊”，突然就对他刮目相看了。再后来叶家就在叶千莺的提议下资助了那所孤儿院，她便顺便以大股东的身份给了当初那些反咬他们一口的男孩子们一个教训，再以薛洋不要命的打法愈渐出名，整所孤儿院里很少有人再招惹他们了。
　　之后薛洋和薛沫的学籍问题上叶千莺也出了不少力，说是说只是先借他们的，但也一直没催过债，连所谓的房租也是每个月薛沫转账过去的时候才想的起来。
　　听着薛洋这么说话，叶千莺翻了个白眼，拉着薛沫到沙发边上，抬眼见桌上的饭菜，知道怕是才刚端上来，就放开手拍了拍薛沫示意她继续吃，不必管她。薛沫点点头就跑过去了，薛洋则直接往另一个沙发上一瘫，一副不愿动弹的样子。
　　“听沫沫说，你又不吃饭了？”叶千莺自己找茶叶出来给自己泡，状似随意地一问。
　　薛洋道：“不想吃，吃不下。”薛沫抬头望过来，朝叶千莺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叶千莺忍不住笑了笑，抬眼看薛洋，轻声道：“你之前不是有次胃疼么，最近不疼了？”
　　“有道长呢，怎么会。”薛洋道。他身后薛沫则瞪大眼睛看过来，满脸都是“WC我还以为他真的不会胃疼呢，感情他一直在胡说八道啊”，为之前自己与薛洋屡战屡败的争论默哀。
　　叶千莺笑着摇了摇头。原来如此，他这是想让晓星尘心疼么？为了报复他的不辞而别？果然还是小孩子脾气啊……她想了想，盯着自己面前杯子中起起落落的茶叶茶梗，随意道：“对了，我们医院又送了我一张体检票，后天的，你来么？”
　　“拒绝。让你家那位去。”薛洋想都不想。
　　叶千莺笑道：“上次就是他去的，人不能短时间接受两次X射线。”
　　“让沫沫去。”
　　“我才不要！”不等叶千莺说话，薛沫自己扬声拒绝，“我们马上开学还有一次体检，我才不要连抽两次血！”
　　“你家不还那么多人么？”
　　叶千莺浅笑着摇摇头：“他们去F市处理一个大单子了，回来起码得下下个礼拜。”
　　“那就丢掉。”薛洋翻了个身道。
　　叶千莺捧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柔声道：“薛洋，你想想你都多久没体检过了，机会难得啊。”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危险。
　　薛沫在后面当帮凶，扬声道：“哥，你要再不去我要把你行踪报告给你编辑了啊！”自知道那个消息那一天开始，他就再没写过一个字，负责他的编辑都已经恨不得亲自冲过来抓人了。
　　薛洋沉默许久，闷闷答应了，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回自己卧室。
　　客厅里叶千莺和薛沫对视了一眼，比了个“耶”的手势。
　　其实哪有什么体检票，左不过是两人担心他这么折腾自己真折腾出了什么事，骗他过去检查一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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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