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基因实验室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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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等他冲进去，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整个人锁在原地。
崔社君一下就认出这是谁的手，怔楞道：“医生？”
医生看了他一眼，松开按住他的手。
“开灯。”
“啪”，房间和走廊的灯光再次打开。
照亮了房间内混乱的场景。
“医生……说好的手下留情呢？”
站在辛智勇附近的付炬一脸无奈地护着吓呆的厉老太太，赶紧再次把人往身后送，抬头扫了一眼医生手上的黑色钢笔。
那显然是改装过的迷你枪支。
付炬这下算是明白为什么之前教授要专门问周院长‘你确定吗’。
这熟悉的感觉。
也不知道，在明天的新闻里，市三医院的4号楼又会传出什么奇怪的都市传说。
是明明楼上没人却半夜震动的天花板、还是开灯后发现墙上了多了一个血手印。
只能看周院长的灵感了。
医生随手把钢笔复原，放回兜里：“不是实战的子弹，打的肩膀，死不了。”
这还不算手下留情吗？
说的好生大发慈悲。
但付炬敢反驳吗？
他不敢。
医生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对。
现代科技的蓬勃发展，难道是为了让你和原始社会时一样，赤手空拳同野兽搏斗的吗？
医生瞥了眼神情开始不对劲的沈光誉，提醒他：“你们要先打一架吗？我们这边什么时候抓捕都来得及。”
再不打就来没借口了。
这话一出，沈光誉要是还不理解，就真白瞎了他那能吸引富婆的高学历和高情商了。
“辛智勇！！！是你！你杀了曼曼？！”
“你还是人吗？！”
沈光誉大吼一声。
刚刚还叫爸，现在就恨不得生吞了对方。
辛智勇不得不坐在床上，用手捂着肩膀的伤口，疼痛令他面容变形，声音扭曲到不可置信：“你们……居然开枪？！”
付炬和崔社君心虚地移开目光。
开枪的医生潇洒插兜，一脸淡漠，理直气壮地回视。
“我持有狙击手资格证书。”
辛智勇有点崩溃：“？？？？”
他问的是这个吗？！
你就有打仗资格证书，也不能随便开枪啊！
崔社君悟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已读乱回。
果然令犯人失去了理智。
他要好好学，认真学。
“给我说话！”
等半天等不到回答的沈光誉一拳打在床头的栏杆处，直接一个凹陷打出来。
完全展现出了沈总那极高的身体素质。
付炬赶紧空出一只手去拽他：“沈总、沈总，消消气，消消气！”
被拽住的沈光誉双眼泛红，无言且凶狠地盯着人。
这老丈人要是再回避不说话，可能下一秒就要主动去寻求警察的庇护了。
两个人堵着门，付炬护着其他人，辛智勇这一下可谓是前有猛虎，后有饿狼。
面对沈光誉的虎视眈眈，辛智勇不得不开口，但依旧示弱装傻：“……光誉，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怎么听信外人的？”
努力压抑着暴怒情绪的沈光誉，气极反笑：“呵、谁是外人？”
这人是真的疯了，连陈迹先生也敢内涵。
辛智勇扫过穿着制服的付炬和一看就正气十足的崔社君，停在那个穿白大褂青年的身上：“当然是那个医生啊。警察面前，还敢随意开枪，别是□□的吧？”
付炬和崔社君眉头一蹙，都想开口。
但都没有另一个人快。
“他可不是外人。”
戴局长快步而走，带着不少人出现在了门口。
身为魔都警局的局长，在自家的一亩三分田里无惧任何人。
戴着警帽、穿着制服的戴局长气势惊人，领花都比往日更夺目。
“这位是我们警局的特殊顾问，陈迹先生。”
“有权在他认为必要的时候接手指挥权，做出有利于国家和公民利益的安排。介于保密条例，其余信息无可奉告。”
戴局长把一本崭新的资格证展示给屋内众人看，反手拍在崔社君手里。
“帮顾问收好。”
崔社君郑重点头。
“辛智勇先生，你对顾问的恶意指控，除了会让你多一个侮辱罪的罪名以外，没有任何好处。”
加在名字后面的‘先生’两个字，简直就像是戴局长强行拉高自身作为警长的道德底线，被维护警局形象的责任所迫。
他太礼貌了，真的。
和刚才开枪只用空包弹的医生一样善良。
虽然才进来一分钟，戴局长就已经想结案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辛智勇：他想说的太多了。
虚掩胳膊的辛智勇忍痛抗议：“你们凭什么像对待嫌疑人一样对待我？我为魔都人民做过贡献，连市长都要对我客客气气……”
医生不想听这些废话，给了戴局长一个催促的眼神：“证据，给他。”
非常有眼力劲的戴局长当即打断辛智勇，厉声道：“辛智勇，给你机会自首你不珍惜，居然还敢狡辩！”
“暂且按下你的行贿罪不提，只说你杀人这件事，你看到了厉女士申请的那两份亲子鉴定报告，发现厉女生和孩子是亲子关系，因曾当过医生，对这种异常状况心生怀疑，经多方考证确认辛女士是嵌合体后，就伪装成保洁人员，偷偷潜入医院的实验室，将辛女士掐死。”
“现因杀人嫌疑逮捕你，你有什么异议？”戴局长板着脸走程序。
一旁安静的沈光誉喃喃自语：“嵌合体？”
非常同情他的崔社君压低声音和他解释：“辛女士体内的整个子宫都是她母亲的DNA，类似寄生，所以，不止是你，任何人和她生下来的孩子，身上都只会出现她母亲厉女士的DNA，检测不出辛女生的DNA。”
这是他刚刚才做过的实验，哪怕再惊讶，也只能承认大自然就是这么神奇。
沈光誉瞳孔地震：“啊？！”
明明是他和辛曼吟生出来的孩子，身上却只会出现他和厉友卉的DNA。
那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崔社君抓了抓头发。
嵌合体太罕见了，这种钻伦理漏洞的案例，他也解释不了。
“什么？！我、我和孩子……嵌、亲……”旁边的厉老太太更是接受无能，字不成句，随即直接晕了过去。
付炬赶紧伸手扶住。
老太太也很无辜。
“快给他证据啊。”付炬再次小声重复，顺便给了戴局长一个白眼。
直接给证据啊！
你这样问，人家肯定要喊冤。
有几个犯人会乖乖自首的啊？
“证据就是这份监控对比图。”戴局长一手一张A4纸。
一边是带着口罩的医院保洁人员全身截图，一边是辛智勇刚才走近医院的全身截图。
怎么看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但是。
戴局长笃定：“经天网系统鉴定，两份样本重合度100%，就是同一个人。”
“你说你昨天没有来过医院，这又怎么说？总不能是被市长接见过的企业家半夜没事干，心血来潮，想来医院体验保洁员的艰苦生活吧？”
戴局长再次真诚感谢【阎王】的赞助，天网核心科技都是这位大神提供的。
辛智勇面色不渝，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们：“你们是把我当傻子吗？哪有这种系统！还重合度100%？要真有这么厉害，大街上那么多通缉犯怎么不见你们用这个系统去抓？”
“是顾问特地授权给你做的，你应该感到荣幸。”
站在一旁的周院长抱着胳膊，嫌恶地审视着辛智勇。
“真是孤陋寡闻，你到底是当上董事长的，不会全靠行贿吧？成像的是你的骨骼，除非你把全身的骨头都换了，不然，你就是没了脑袋，也能辨认出来。先进的科技都烧钱你不知道吗？给你这种人做比对，真是脏了我的系统！”
“我早就想说了，你这个人，满脑子的重男轻女、不关心家庭、极其好面子、还喜欢攀炎附势，你因为它们获得了成功，就忘了什么是正常人该有的道德品质，因为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亲手掐死自己无辜的女儿，你和恶魔有什么不一样？”
“而且，你明知实验室到处都是摄像头，只要你在附近出现过，就逃不过监控，却还是下了手，是看到辛女士拿到报告后忍不住了对吧？”
“真是傲慢又自以为是！”
“你配当父亲吗？不，你还配当一个人吗？！”周院长越说越气。
“呸！你根本不值这个价！”
“老戴，等他进去了，你必须给我把这个钱要回来，一次至少要10万呢。”
戴局长答应地非常爽快：“没问题。”
反正也不是他的钱。
起诉的是检察院，判案的是法院，他只负责点头。
周院长的骂骂咧咧只让辛智勇心惊官方科技发展恐怖，他根本不觉得羞耻，反而是提起辛曼吟是嵌合体这件事让他愤怒。
明明是他的女儿，为什么生不出含有他DNA的孩子？！
那她就不配活在世上！
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反驳之词：“你们这个只能证明我昨晚来过，我喜欢当保洁怎么了？你们证明不了人是我杀的……”
医生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
“子宫是可以移植的，或许，你的女儿能移植他人的子宫，生下正常的孩子。”
听到自己最想听到事情的辛智勇，防备的情绪被打断，也跟着一顿。
“……这样可行吗？”他的眼中浮现出神往和期待。
“当然不行。”
“哪怕移植了子宫，生出来的，也是子宫提供方的孩子。”
医生无情地耍了对方一通：“开个玩笑。”
“怎么？堂堂企业家居然不知道基因是来自卵细胞的吗？她卵巢的DNA也是你老婆的。这只能说明，你DNA的竞争力太差了，好好反省。”
“…………？！！！”
辛智勇双眸骤然僵硬凸出，宛如僵尸。
其他人看着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齐齐闭嘴不敢说话。
过了半晌。
死死盯着青年的辛智勇就像被冲到岸边的鱼，嘴唇一动一动：“不、我有……”
“你没有。别痴心了，你就是绝后了。”
医生非常干脆地说出了他最痛恨、甚至因此杀了女儿都不后悔的事实。
“正常人60岁绝精，你，呵呵，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健身也恢复不了。你知道自己在外面没有沧海遗珠，你那早逝的儿子也没有，所以在知道唯一女儿是嵌合体后开始发疯。”
“没事，你继续发疯。”
“反正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继承你的DNA了，真是老天开眼。”
医生双手插兜，缓缓描述出一副唯美的未来图景。
“……！！！”
辛智勇瞪着眼睛，吸了几口气。
中途一口气上不来，顿时闭眼倒向一边，肩膀上的血迹也渗了出来。
“哎哎哎！医生！”
戴局长见状，赶紧朝门外招手。
“心理素质真差。”周院长早就准备好了，吐着槽，和徒弟打开放在门口的担架，一人头一人脚，飞快且熟练地把辛智勇抬了上去。
“还有这位。”戴局长让他们把晕倒的厉老太太也一起抬走。
崔社君目送担架离去后就转头注意沈光誉。
这位也不容易。
崔社君欲言又止，关心地问他：“你没事吧？”
沈光誉看上去有点游离，愤怒和悲伤来回交织，一时不知道要表哪张脸。
“不，我、我没事，我只是……”
“原来，他是看了亲子鉴定报告才发现的，那如果……我没有怀疑曼曼，第一时间和她解释，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崔社君赶紧安慰：“不，这和你没关系，都是那个狠毒父亲的错！”
“我明白的。”
沈光誉长长地深吸一口气，仰起头，直视头顶那盏不再闪烁的灯，眼神如湖山朦胧，泛着波光。
崔社君不再说话，安静陪着。
医生将沈光誉的动作收入眼底，无动于衷，转身轻飘离去。
陈迹说的没错，这是一场悲剧。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基因实验室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