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晓薛\\痴梦》莲雨月

4、第四章?迷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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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是轮到薛洋出去买菜，但椿却没像往常一样跟去。
　　待薛洋走远，椿神神秘秘地拉住晓星尘，显然有什么悄悄话要说。阿箐见状，也连忙好奇地凑过来。
　　“道长啊，问你一个有意思的问题。”椿说着停了一下，见晓星尘温和地笑了笑便接着说，“如果一个村庄里的人都中了一种慢性毒，目前只有一个人有解药。当时又恰好有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被关押了起来，那个有解药的人要求当众杀掉那个罪人他就交出解药。如果是你，你会同意那个有解药的人都条件吗？”
　　阿箐听着有趣，举起竹竿想要抢答。晓星尘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奇怪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要问，开口正准备作答。椿立马又抢在他们出声前提高了音量强调道：“你们不要这么快答，慢慢想，我明天或者后天再问你们的答案。”说完便优哉游哉出去了，只剩下晓星尘和阿箐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
　　【画外音：这里这个问题取材自长洱大大的《犯罪心理》。】
　　刚出门便望见薛洋站在她日常摆摊的位置，正冲着自己微笑，微微探出的虎牙给他加上了几分可爱的味道。椿一见到那熟悉的笑容就抽了抽嘴角，脚步一滞，停顿片刻还是走了过去。罢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真理论起来还不知道谁说的过谁呢。好在薛洋并没有说什么，盯了她一会儿就保持着那个看似单纯可爱的笑走了。只是在椿眼里，那个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椿：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祥的预感很快验灵了。
　　从那天回到义庄起，薛洋就时时刻刻缠住晓星尘，坚决不给椿任何与晓星尘单独相处的时间，像是霸占着自己所有物的小孩子，弄得她相当无语，又无可奈何。直到第三天，椿终于忍不住了，提前让阿箐在房间等一会儿后又直接上前叫住了围着晓星尘转的薛洋：“洋洋，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薛洋瞥了她一眼，放开晓星尘走了出来，不耐烦道：“什么事。”
　　“你，出去待着。”椿一指屋外，“我找晓星尘有事。”
　　“没关系，我可以听着。”薛洋笑道，满脸写着“我什么都不干，就是想看看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听到他理直气壮的回答，椿眼角一抽，继续试图好言劝道，“你稍稍回避一下呗，为你好呢，真的。”
　　“呵呵。”薛洋继续笑，不为所动。
　　“你要还想再让他自杀一次可以尽管缠着，大不了我不管了么。”椿放弃沟通，默默翻了个白眼话锋一转。
　　薛洋愣了愣，表情突然冻结了一瞬，不过很快又恢复了日常笑容，直接转身出了屋门往集市走去，表示妥协。椿望着他走远，赶紧进去拉住晓星尘。然而，薛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这么听话？所以他其实绕了一圈又回到墙角偷听来了。
　　“我还是会同意。”屋内，晓星尘认真回答道，还暗自疑惑着为什么要刻意避开阿洋。
　　“为什么呢？”椿压低声音接着问。
　　“能用一个罪人换一个村子，很合算吧？”晓星尘受她神神秘秘的样子的影响，不自觉地也压低了声音，接着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椿的动静，疑惑地再次开口，“椿姑娘，怎么了？”
　　椿沉默一会儿，听晓星尘问才若无其事开口道：“没什么。我们去问问阿箐？”说完，没等晓星尘回答就转头喊阿箐。
　　由于两人声音太轻，薛洋没能听清晓星尘的回答，不禁磨了磨牙，暗骂椿。同意？同意什么？
　　阿箐一听到就立刻跑了过来。之前要不是椿反复嘱咐不能偷听，以她的好奇程度早和薛洋一样蹲墙角去了。
　　“之前那个问题，你的回答是什么？”椿问道，这次倒没有再刻意放轻声音，不过弄得薛洋更加一头雾水了。
　　“嗯……我觉得……我……不同意……吧？”一向直性子的阿箐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晓星尘有些诧异地朝她的方向侧了侧脸，椿却看着她微笑着挑眉。
　　“为什么呢？”椿按方才问晓星尘的再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不太好……”阿箐依然吞吞吐吐。外面的薛洋听得快抓狂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同意不同意？什么好不好？！
　　椿了然地笑了，歪头看向一脸疑惑不解的晓星尘。“你知道为什么我夫君名声不好吗？”椿停了一下，也没打算听晓星尘回答，自顾自接着往下讲，“因为他的复仇方式比较极端，很多正人君子都看不惯。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呢？”椿再次停了一下，见两人都被她的话所吸引暂时抛开刚才的问题满脸困惑地朝向她，低头笑了笑接着说，“我就是喜欢他敢恨的性格，不像某些正人君子们，明明做着自私自利损人利己的事却偏偏说得无比正直，博得良好的名声，真是……叫人作呕。”这次的“正人君子”四个字椿刻意重读了一下，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阿箐独自一人在世上混了那么久，对这种人的了解显然不少，颇为赞同地点头。而晓星尘则有些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椿的口气让他不禁想起了某个人，开口正想反驳，却又被椿抢白，到喉口的话只得咽了下去。
　　“刚才那个问题是由一个我们那边很著名的两难问题改编的。大部分人都会认为牺牲一小部分来实现更大利益是可接受的，这点是人之常情，没问题。但在现实中，你不能主动强迫他人故意牺牲。
　　“就像题目里的那个罪人。是的，他有罪，而且罪大恶极，但如果抛去这些附加成分，他是一个人，一个和你们一样有意识有自己的价值取向的人。虽然我对你们修道界的事了解的并不多，但我觉得一个通行的规章制度总还是有的吧？一个罪人该怎么处置是制度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用一个人换一个村子看起来是挺划算的买卖，但是问题是你用来交换的不是你自己，是别人的生命。别人的生命又不是你的东西，你又如何能替他做决定？谁给你的权利？你凭什么？”椿一开始还是很严肃的，到后面越说越激动，甚至眼圈泛红，语气中也有了一丝哽咽。
　　晓星尘显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理论，一直坚持的价值观不免有些倾覆，不由得呆愣住了。
　　椿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语调沉了下来：“抱歉，是我太激动了。”她轻叹一口气，抬手抚了抚额前，“我先出去冷静一下。”接着便转身出了门。
　　过了一会儿晓星尘还是呆站在原地，阿箐第一次见晓星尘失魂落魄成这样，不由轻轻唤了一声：“道长？”
　　晓星尘这才回神，寻声摸了摸阿箐的头，温声道：“无事。”而后走到桌旁坐下，继续低头沉思。
　　阿箐担忧地也坐下来半趴在桌上盯着他，眨了眨眼睛：“抱歉啊道长，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椿姐姐也不是……”
　　“她说的没错。”晓星尘点了点头，勉强扬起一抹浅笑，“你先出去玩吧，我只是……从来没这么想过。”阿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再说椿出了门径直往集市的方向走，脸上一扫之前激动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得逞的笑。“天哪，说的我好心虚啊……”她暗自嘀咕。其实之前她说的那些听起来蛮有道理的话都是悄悄偷换了概念的，不过换的比较巧，估计晓星尘一时半会儿的也发现不了。她这么做的缘由很简单，就是希望能稍微改变一下晓星尘嫉恶如仇的观念，免得到时候薛洋身份暴露后被他一剑弄死，那她们就白忙了……
　　在集市无所事事绕了一圈，碰到了同样无所事事转来转去的薛洋。椿笑着率先打招了招手：“偷听地开心吗？”等等，这是打招呼的用语吗？
　　薛洋笑笑没说话。
　　“还不快谢谢我，我胡诌得连自己都差点信了。”椿挑眉。
　　薛洋继续微笑：“这是你最后一次骗他。”
　　椿不屑地撇嘴：“你有本事，倒是跟他说实话啊。不用做别的，只要换回本音就可以了。”
　　薛洋微笑，不理会她，走开。
　　【画外音：所以别真信了椿的话，她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才这么解释的。事实上，无论是选同意，不同意，亦或者是弃权，他们都是可敬的选择，就像《犯罪心理》中林辰所说，“虽然这种可敬因数量太过庞大而看上去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性，但它真的很漂亮，你应该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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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刚那人是金家的？”依然是那个不起眼的木屋内，黑裙女子停下筷子望了望窗外，透过树木的枝叶隐隐可以看到几人匆匆从义庄出来。
　　“或许吧，也不一定。”吉祥也跟着抬头瞟了一眼，耸耸肩，低头接着吃饭。
　　“不去看看？”黑裙女子侧头看去。
　　“这里不该有人的。”吉祥道。
　　“也对。什么时候才能开战啊，等得无聊死了……”黑裙女子叹道。
　　“估计快了，他们也开始急了。”
　　窗外树影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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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