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于渺vs沈嘉南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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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灯的光泽落在黑色的皮质沙发上泛着一层冷光，他们的关系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僵局，于渺踩着拖鞋坐在沙发上。
“我赔不起。”她开口，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所以你要想看我落魄，最好绝一点，不然，我可不确定会做什么事。”
舒清远轻笑，他摁了客厅的电视开关，优雅自然的坐在她旁边，看她这嚣张模样，想到了A市那个晚上。
电视机里正在放着八点档的爱情剧，伤感的背景音乐里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二对女主说：“周幼琳，你来我身边吧……你心累的时候我都给你挡着……躲到我这里吧。”
女主说：“起初并没有喜欢他，因为生活太艰难，我才缠上他的，他对我实在太好了，所以答应做他妹妹，我又不是他真的妹妹。”
……
小女生眼里的爱情大抵都是这般电视剧的梦幻，只有爱情，没有面包的烦恼，于渺看到男二细长妖艳的眼睛，几分勾人几分伤感，让人心疼。
舒清远开口：“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于渺笑着看他：“怎么？从来不给人退路的舒总打算给我留条退路么？”
她决然的模样，虽笑但眸子里有很重的阴翳，他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冰凉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纵使知道她故意激怒自己，舒清远还是没有和她计较。
“是。”
白色的冷光照的他的脸几分苍白，于渺勾唇：“你动情了？”
舒清远收了手，温和的说：“你认为呢？”
他这样的人，会喜欢一个人吗？答案是不会，生在舒家，活在舒家，信不了爱，给不了情，一生无欲，一生无求。
于渺笑：“我猜你是喜欢上我了。”
“于渺，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毕竟，那样多没意思。”
舒清远站起来，他给她留了退路，只可惜她不要，那他便不给了。
“小秦会和你沟通，我先走了。”
于渺也站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他很高很挺拔，腿很长，她才到他的下巴，她站在他身后，开口：“舒清远。”
她最后一次叫他，舒清远停住了身形。
“谢谢你。”
舒清远微愣片刻，没有回头，迈开腿，开了门，轻轻关上门，即使到最后，他都保留着自己的那份冷静与自持，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于渺一个人在客厅中央，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话说完了，一切都落下帷幕了。
赔偿金很高，是一座跨不去的坎。
可是她很轻松，前所未有的轻松。
即使知道舒清远不会让她好过，她也觉得释然，毕竟恩恩怨怨终究要放下的，她起身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啤酒，电视剧还在播放，于渺看着屏幕里的女主，贫穷的女主爱上了富家子的剧情，大概也只有电视剧才有，她仰头，啤酒入喉，有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吹落了今晚的夜色。
她喝了些酒，脑子混混沌沌，晃荡着身形下楼，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个世界的美好，微湿的空气碰到了温热的脚踝，有一层细细的水珠，她踩着毛绒拖鞋，在夜色中漫无目的的闲逛，路边窜出一只野猫，看到她的时候“喵喵”叫了一声，她蹲下身子，看着那瘦小的一只橘猫。
橘猫看到她，有些畏惧，于渺伸出手指，触碰了一下它不算干净的毛发，橘猫缩了一下，她耐心的再次尝试摸它，橘猫似乎知道她不是什么坏人，大了胆子，把脑袋往前面挪了几分，一人一猫，两种个体，情感有了交汇。
她逗弄了一会小猫，喃喃说：“小喵喵，我没办法照顾你。”
于渺最终起身朝小区方向走去，走了两步，看到旁边走的很慢的小橘猫，她回头：“我养不了呀。”
她加快了步子，橘猫也加快了步子。
走了有二十米，橘猫大概懂得她不能养它，呆呆坐在原地看着于渺。
于渺拐进了小区，风瑟瑟吹着她的头发，冬天要来了，那样小的一只猫咪怎么可能活着度过这个冬天？她终是想到了什么，又走了回去，那只橘猫还坐在原地，看到她，兴奋的跑了过来，于渺蹲下身子，把小橘猫抱在怀里。
“算了，败给你了。”
她抱着猫走进了小区里面。
第二天，小秦很早就来了公寓，于渺还没起床，看到小秦才知道舒清远的动作这么快。
小秦拿了文件放在茶几上：“渺小姐，这合同你看下。”
于渺打了个呵欠，捏着合同，不用看都知道是违约金的合同，她翻了翻，当初的条款一清二楚，小秦是知道的，她也不必拐弯抹角：“我赔不起，你按法律程序走吧。”
“行，渺小姐，舒先生说你今天晚上之前就得搬出去，这个屋子里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带走。”
于渺点头：“我知道了。”
小秦在客厅清点东西，于渺进里屋换了一件衣服，拿了包，小橘猫因为小秦的到来躲到了床底下，她弯下身子，朝小橘猫伸手：“小喵喵，快过来。”
小橘猫赖在床底下死活不肯出来，于渺又叫了一声：“快出来呀。”
小橘猫不为所动，于渺看它实在太拗，没有再叫它，自己朝客厅走去，她一走，小橘猫反而出来了，或许动物是通人性的，知道于渺要走了。
小秦也注意到了那只很小很小的猫。
“小秦，我就先走了。”于渺真的什么也没带走，只拎了一只包，和那只小橘猫。
“渺小姐，那只猫您不能带走。”小秦看着于渺怀里的猫。
于渺护着它，小秦继续说：“按照合同里的，这屋子里的东西归属于舒先生，包括这只猫。”
小秦的做法简直不可理喻，于渺来了脾气，就算欠了钱，把她送进监狱，她也不能看着小橘猫再成为流浪猫。
“你这是干什么？”于渺质问小秦。
小秦说：“猫留下，人可以走了，请保安的话，您也落不着好。”
……
她和舒清远的较量从来都没有赢过，包括输掉的这只小橘猫，它那么小一只，小到不小心就可能被踩死，她不该给它一个家，再让它成为流浪猫。
她孑然一身的来到上海，看遍城市的繁华，最后落到这样的地步。
她不确定法院的传票什么时候来，也不确定警察什么时候来。
在上海留了一周后，她回到了A市，回到了母亲身前住的一居室，八年未曾有人住过，屋子蒙了很厚的灰，她收拾了一周才把房间彻底收拾干净，她想与其在上海等最后的裁决，不如回到最初的地方等，起码她还能度过最平静的时光。
这几年积攒了一点钱，她在小屋子的外面整理成了一个露天的花摊，从农贸市场买了很多种子，在门口种了很多花，三个月后，种子发了芽，开出了第一朵鲜花，她高兴地像个小孩。
又过了一个月，冬天彻底过去了，春天来了，她的种子大多都开了花，姹紫嫣红，在阳光下个个娇艳欲滴。
她开始了把这些盆栽拿出去卖，有时候会拉着小车去学校门口，她去过华中门口也去过一中门口，她见过无数年轻的脸庞，每个都像当年的他们。
“喂，你喜欢呀？”男孩问旁边看花的小姑娘。
小姑娘点头：“嗯。”
男孩说：“你喜欢哪一盆？”
小姑娘指着旁边粉色的花说：“这个。”
于渺微笑着看着他们天真的模样：“粉色的玫瑰代表初恋，喜欢你灿烂的笑容。”
她还没说完，男孩叫道：“不好，校主任出来了。”
他拉着小姑娘的手朝夕阳下跑去，年轻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朝气蓬勃，于渺微笑着看着他们，这样真好，真好。
她推着车，今天卖出一盆花，赚了20块钱，可是今天收获了最单纯的幸福。
春去秋来，寒来暑往。
日子平静极了，让她忘记了舒清远，忘记了还欠着钱，有时候她想，是不是舒清远放过她了。
在来年开春的那天，她的花摊迎来了一位客人，他穿着西装走进她的花摊，于渺正在给几盆新栽上的种子施肥，回头看到他，又是一年多不见，他比前年见到的时候要沧桑一些，也要憔悴一些，于渺目光停滞了，手中的肥料掉落在了桌上，撒了一桌的水。
额前的碎发在阳光下落下一片阴影。
他走过来，用力把她抱进怀里，紧紧地，不再松开。
于渺一瞬间湿了眼眶，她吸气，抿唇。
于渺想到了她身上的负债，就像是定时.炸.弹，不管怎样，她都不能再跟沈嘉南有什么，她挣扎了一下，没有挣开：“沈嘉南，松开。”
沈嘉南的手指穿过她黑色的长发：“于渺，我们重新开始吧。”
这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再她脑子里炸开。
“不可能了啊，你到底还要执着到什么地步？”
早知道他这么多年会执着于她，当初也许她就不该遇到他，不该和他有交集：“沈嘉南，我们早就不可能了。”
一年多前，舒清远找到他的时候，他才知道于渺这些年过的有多么的差，一个这样糟糕的女人宁可把自己推入地狱也要让他好好的，这便是于渺，她能给的爱，说不上对，可是绝对的干净。
这一年多的时光，每一分钟他都摔成了五分钟，打游戏、代练、比赛、线下赛、直播…他能干的，他都干了，就连他最不喜欢的露脸陪聊，他都做了，他想要还清她的情，却发现越来越还不清，思念与懊恼将他包围，他近乎疯狂的把自己逼到绝境，他想要拨开这片云翳看到后面的曙光。
“钱，我帮你还掉了，于渺你不欠他，你欠我。”
沈嘉南的话一字一句让于渺呆愣住。
“你说什么？”
沈嘉南抵着她的后脑勺，弯腰掘住了她的嘴唇，纠缠着咬着她的唇，低哑暗沉：“我爱不上别人了，于渺。”
于渺微微一愣，他将她抱了起来，抱进了屋里。
窗外阳光落进来，她的眼睛如璀璨星辰闪着光：“那么多钱，那么多…”
他将她放在那张年数很久的红色沙发上：“它还在呀？”
于渺看着那沙发，想到了什么。
*
彼年。
沈嘉南喝了些酒，敲开了他们家的门。
于渺推门看见他，他整个人就倒在她身上，于渺扶着他坐在沙发上，责怪道：“喝这么多，也不怕死？”
沈嘉南脸颊绯红，闹着脾气：“渺渺，快…”
于渺看着他那醉鬼样子：“快什么？”
“快亲亲老子。”
……
于渺拍了他的头：“我亲你大爷的。”
沈嘉南坐直了身体：“快快快。”
于渺看他那副小孩子模样，不禁发笑，凑过去亲了他一下。
“敷衍我。”沈嘉南嘟着嘴。
……
“再亲一下。”沈嘉南说。
喝醉了的人真是小孩子啊，于渺过去又亲了一下，这一次沈嘉南加深了这个吻，长舌勾着她的小舌头就纠缠起来，酒气从他的嘴里度到她的口腔，本来简单的吻，硬生生的吻的头晕目眩，她整个人倚在他怀里。
她感觉到什么东西顶着她，后来看到才发现是那东西。
他说：“渺渺，你怕不？”
“我怕你大爷啊。”
沈嘉南抱着她在沙发上，得意洋洋的说：“那最好。”
他褪开了她的衣服，自上而下的亲吻着她：“渺渺，老子这辈子就爱你一个。”
于渺勾唇：“就知道说屁话。”
她的嘴巴一向不饶人，沈嘉南没跟她计较。
红色的沙发衬托的她的皮肤越发的白，他在沙发上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带着年少的懵懂和青涩，她疼得眉头都皱起来了，他也毛毛躁躁。
后来的很多次，他们在这红色的沙发上放肆，如火一样的红。
*
沈嘉南说：“渺渺，老子说了这辈子只爱你一个，老子没说屁话。”
这话听在于渺耳朵里，红了眼眶，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自己哭了，强忍着酸涩：“你何苦呢？”
他捏着她的下颚，不让她的眼泪再次躲开自己：“你不在的时候，很苦。”
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肩膀，眼泪不自觉的掉下来。
“我配不上你。”她喃喃的说。
他伸手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小孩子：“爱情里没有配不配得上，有的只是愿不愿意。”
于渺吸了吸鼻子：“可是我欠你很多。”
“那你乖乖躺好。”
……
后来于渺问沈嘉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沈嘉南回：因为那个人是你，不是别人。
*
小秦给舒清远拿了文件，舒清远拿了笔签字，还没落笔，一只毛茸茸的爪子便伸了过来。
他搁下笔，伸手把地上的橘猫抱了起来。
小秦说：“舒总，文件有点急。”
舒清远拿了一颗猫布丁，撕开了边缘，弯着腰，橘猫伸出小舌头，吃的津津有味。
“舒总，董事会还等着。”
舒清远冷冷看了一眼小秦：“等喵喵吃完。”
小秦无奈，站着等着那只胖橘吃完零食。
有人说舒清远冷漠，有人说舒清远无情，其实舒清远有过情，A市那个晚上，他看到她的眼泪，动了情。
作者有话说第7章 于渺vs沈嘉南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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