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人(gl)》波兰雪树

2、第二章

　　吃过午饭，李部长就带他们去找了一个刚结束一档节目的拍摄，马上就要休假的PD，今年刚过三十岁，却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综艺PD，姓杨，单名一个显字。

　　“杨导，这几个新人就交给你了？”

　　“好说好说。”杨显大方应下，笑呵呵的，看起来是个很随和的人。李部长走后，杨显就对他们摆摆手：“都坐吧。我们随意一点。”

　　“PD，producer，program director，project director，都可以，差不多意思，不过在华夏我们一般分开说，PD一般来说是制作人，导演又是另一个，只有我们综艺局，制作人和导演都是一个人担任。”杨显说道，“所以未来你们可以自己负责一个节目的时候就会非常辛苦，什么都要你安排，当然，权力也是最大的，除了监制，一般都没人能管。但我们李部长通常也不会插手，这点可以放心。”

　　“本来应该找个正在拍摄的PD带你们的，不过大家都忙，就我一个现在比较闲，现在先带你们去现场看一看。”说到这里，杨显站了起来，“明天应该给你们分配到各个组，都注意点吧，实习期很忙，琐事都要干，但也是最适合学习的时候，只有这个时间犯错是可以被原谅的。”

　　说话的工夫，他们就到了一个录影棚，这里正在进行一档音乐节目《music》的录制。这也是华夏如今唯一的一个可以给歌手宣传的电视平台，但因为华夏国土大，歌手们行程也不少，所以都采用事先录制的方式，节目结束后会请一位正在宣传期的歌手进行一个简短的采访。

　　“大家进来的时候都不要说话，用眼睛看。”杨显说着，看了看时间。

　　舞台上，性感美丽的女子偶像对着摄像机，自信唱着发行的新歌，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像是染上了一层光晕，带着梦幻的颜色。

　　现场导演看着屏幕不断指挥着镜头的切换，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丝毫阻滞，叶楠看得有些失神。

　　看了一段，杨显对他们招招手，示意可以出去了。

　　“你们刚开始的时候只能做些协助工作，如果主导演器重，就可能剪剪预告，或者其中的一些片段。不过作为忠告，每次录制完你们都可以尝试着自己剪整档节目，把它交给主导演，如果他愿意指导的话，就会有很大的进步的。”

　　“那要是不愿意呢？”萧筱筱问，“给其他的导演吗？”

　　“这个问题好。”杨显打了个响指，看着同样带着求知欲的其他三人，“如果是这样的情况，那就自认倒霉吧。只能自己看着剪辑出来的成品，自己对比有哪些差异，切记不能去找其他的导演，这是很忌讳的事情。如果你们这么做了，不说在整个行业，至少TBC是混不下去了。”

　　萧筱筱耸耸肩。

　　叶楠认真记下杨显的这些话。

　　“当然，就算得不到指导，多做做这样的剪辑也是不错的。”杨显说，“就算是新人，也不会永远都是新人，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除此之外......”杨显想了想，又道，“这个你们暂时用不到，不过还是说一下吧，等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如果有新的想法，可以直接找李部长报备，李部长好说话，一般都给过，不过要是收视低的话，砍的时候手脚也会很麻利，不过这对你们来说还早得很。”

　　“刚刚李部长到处都带你们逛过了，我就不再走一遍了，我们先回会议室，然后说些其他的注意事项。”

　　杨显带他们去的还是之前李部长带着他们用的那个会议室，叶楠猜测这个房间是不是专门用来给新人们指导用的。

　　“在电视台，不可避免的会见到各种艺人，形形色色，你们首要注意的就是把持住自己。”杨显说，“当然，导演和艺人交往并不是禁止的事，但是最好不要，很容易有不好的风评。”

　　“说到这个，最需要注意的还是自己的嘴，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说这句话的时候，杨显更严肃了几分，“艺人们，你们懂得，和他们表现出来的样子绝对不会是完全一样的，尤其是当红的，多多少少有点毛病，电视台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也不会在粉丝面前那么克制。但这些你们即使看到也绝对不能说。”

　　“如果说了不被人知道呢？”萧筱筱又问。

　　四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

　　“不是总有什么：据某某电视台工作人员爆料，之类的新闻吗，TBC也不少吧？”萧筱筱补充道。

　　“这个问题也不错，”杨显点点头，低头看了看时间，赞赏道，“这样的话，就当我没有说，但如果查到是谁的话，可能会有不小的麻烦。注意点总是没错的。”

　　简单来说，做坏事别被发现就好。叶楠认真记下。

　　“接下来的，是对现在的你们非常有用的部分。”杨显说着，还往叶楠那里扫了眼，只有她满满当当几乎都记下来了，其他人都只随意写了几笔，萧筱筱更是本子都没拿。

　　“我们国家前后辈制度没隔壁那么严格，但是作为新人，多跑跑腿讨好前辈总是没错的，最好主动点，这样前辈也更愿意指导。”杨显说，“当然，我是要休假了，不然的话，你们要是来我这里，即使不跑腿该说的我也还是会说的。”

　　“杨导打算去哪里休假？”吴谦杨好奇问道。

　　“在家里睡觉，睡他个一天一夜。”杨显说。

　　“不出去走走吗？”吴谦杨又问。

　　“会去山里走走吧，大概。”杨显说，低头又看了眼手机，“下一档节目也在策划了，要提前做点准备。哦，说到这个，也顺便说下准备的工作吧。”

　　“刚才说了，综艺局的PD，又是导演，又是制作人，要统筹全局的，包括财政预算这些都要清清楚楚，所以你们在准备的时候这些都是要注意的。不是想个创意就好了的。”杨显说，“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些你们跟着前辈也能一点点学到。我提前给你们打个预防针，综艺PD是个很辛苦的活。没有说其他PD不辛苦的意思。”

　　大家愣了下，随即笑起来。

　　“杨导求生欲很强啊。”闻人佑道。

　　“那当然，不然怎么做到这个位子。”杨显眨眨眼。

　　原本严肃的氛围轻松起来。

　　“李部长要我教你们，其实这么短短一段时间也学不到什么，你们接下来会有三个月的时间来积累，上点心，别被落下了。”

　　大家都笑呵呵应了。

　　“时间也不早了，我本来就请了假的，临时被抓了壮丁。”杨显看看时间，道，“距离下班也没多久了，你们看着到处走走熟悉下，我就先走了。”

　　其实叶楠注意到杨显已经不止一次看时间了，估计是有什么急事，或许是约会？她八卦地想着。

　　现在，会议室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四点四十五了，还有一刻钟他们今天就可以回家了。

　　TBC的上班时间是上午八点半到十二点，下午是两点到五点，时间看起来很宽裕，但并不是这样。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们工作的时间是远远超过这个时间的，尤其是一档节目开始策划到拍摄结束的这段时间里，加班到凌晨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剪辑的时候更是忙到不分昼夜。所以，虽然大家的底薪不算高，每月只有六千左右，扣除各种费用到手的更是少得可怜，但是每月的奖金，加班费，以及年终奖却是很可观的。

　　杨显离开后，会议室就剩下四个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最活跃的吴谦杨率先打破了沉默。

　　“大家以后都是同事，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怎么样？”

　　“你们去吧。”萧筱筱直接拒绝。

　　这下叶楠也不好答应了，萧筱筱不去就只有她一个女的，想想就有点不大自在，只能笑笑婉拒：“你们去吧，我晚上还有事呢。”其实她晚上一点事也没有。

　　两个女人都不去，男人们就没了兴致，不过吴谦杨拍拍闻人佑的肩膀：“那我们一起去？这附近有家蟹煲饭味道很不错。”

　　“额，好吧。”闻人佑想了想，答应下来。

　　“你们真的不去？真的很好吃的！”吴谦杨保证道。

　　“不了，我有约。”萧筱筱说。

　　闻言，吴谦杨有些惊讶：“男朋友？”

　　“女朋友。”萧筱筱瞥他一眼，淡淡地说着，收拾东西站了起来。

　　叶楠下意识看向时钟，果然，秒针刚刚走过五点整。她不禁想起了学生时代，萧筱筱也是这样，在晚自习结束时，不差一分一秒的从位子上站起来，收拾东西，走人——她们上的是私立初中，晚上是有晚自习的。

　　啧，果然还是当初的性子啊。

　　“她刚刚说什么？女朋友？我没听错吧？”
　　“你没有，因为我也听见了。”

　　萧筱筱走后，吴谦杨忍不住问闻人佑，并从他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这是不给我们男人活路啊！”吴谦杨摇摇头，有些惋惜。

　　“她只是不想理你。”叶楠摊手。

　　“......至于吗。”

　　叶楠耸耸肩：“明天见。”说完也拿着东西出去了。

　　“好吧好吧。”吴谦杨无奈地说，看向闻人佑，“那我们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