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石房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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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凛本想着自己开车去，可是考虑到已经是年关，现在自己怎么样也算是个残疾人，万一碰到路上查车的交警，扣了自己的驾照还要去车管所签字受教育。一想到这里，他还是选择叫了车。
车载广播正在说着朝晨新闻，无外乎讲的都是正值高峰期，市内所有的道路都被堵得水泄不通，建议车辆绕行。
沈凛瞧了一眼前面拥堵的路况，叹了一口气便看着手机上骆阳传来的照片。这时候广播里的歌忽然被切掉，传来了电台主播的声音。
“欢迎大家回到早间新闻，我们接到市民报料，城西某城中村发现四具尸体，疑似吸/毒过量而导致的死亡，已经有大量警察封锁现场。大家要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喔……”
前面的司机师傅摁了摁喇叭，一脚油门堵住了别的道上想插队的车，同时点起一根烟。
“你说现在这人，吸/毒有啥好的，怎么都喜欢这么逃避现实呢？”
“谁知道呢？”沈凛低着头，闷声回答了一句。他看了半晌，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欸，年轻人，你说你去哪来着？”司机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扭过头来问了一句，沈凛又报了一遍地址，司机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城西？你不会……要去那个地方吧？”
“当然不是了，是去上班。”沈凛笑着遮掩过去，说是去城西上班，也无可厚非。本来勘察现场，也确实是他上班的内容。
为了避免司机师傅再问东问西，沈凛选择了在案发现场三个街口之外的一个写字楼下了车。大概是因为三个街口之外发生了命案，整条街上来往的人都是步履匆匆，仿佛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是自己。
沈凛沿着街走，还顺路在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内买了早饭，打听打听了这附近有没有经过什么面生可疑的人。那个收银员小哥看起来是还在读书的兼职学生，正是八卦好奇心鼎盛的年龄，一听到沈凛问，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他。
沈凛勉强在这里面整理出来了一条消息。
这里的城中村里，是一个贩/毒的窝点，能进到里面的人，都是相互认识摸清楚身份了的。
“警方办案，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沈凛叼着包子，手里又拎着牛奶，胳膊底下还夹着报纸。再加上自己不出门就不刮胡子的习惯，现在活的就像一个宅在家里许久的颓废宅男，谁也不会把他和警察这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呃……不是……”
沈凛把包子塞进嘴里，腾出一只手去口袋里摸警官证，谁知一下子摸了个空。他心底慌了个神，把全身的口袋摸了个底朝天，也没翻出证。
“快走，不然以‘干扰警方办案’抓你了。”
把沈凛拦在警戒线之外的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眼杵在自己面前像个电线杆一样的人，脸上的胡茬都没刮干净，带了些稚气。他只穿了一件T恤外面裹着羽绒服，裤子似乎还是运动裤。
沈凛无可奈何，他清楚规则的，不得已只能打电话叫骆阳把他领进去。结果骆阳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连续打了两三个，沈凛明显感觉到对面的警察脸上神色越来越不耐烦。终于在那个警察忍无可忍之前，沈凛的眼睛捕捉到了弯身从房内出来的骆阳。
骆阳也注意到了警戒线外头站着的沈凛，扯了手上的手套，“怎么不进来？”
“警官证不知道丢哪里了，然后被你手下拦住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沈凛将手里的牛奶面包递过去，从骆阳撩起的警戒线下钻进现场。
“四个男人啊……死因穆老鉴定出来了吗？”沈凛带上手套和口罩，和骆阳并肩站在四个装尸袋旁。
“没有明显的外表致死伤口，两个人是摄入过多毒/品致死，呼吸衰竭死亡，另外两个是被投/毒致死，目前证鉴科还在化验是什么毒素。”骆阳把穆黎的尸检报告递给沈凛“现场很整齐，没有搏斗的痕迹，不排除熟人作案。”
“我从便利店那边打听到的消息说，这个城中村是个窝点？”
沈凛站在房门口，还没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腐朽的味道，还有一阵阵飘来酸酸苦苦的味道。
“莫/达/非/尼？”
“嚯，可以啊你。”骆阳侧目，有些惊讶，“你以前在市局干过缉毒？”
“没有，猜的。”沈凛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我们还开玩笑，这群人有可能是睡眠困难人群，不知道哪来的偏门方子，本来想要点甲/苯/喹/唑/酮，估计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换成了莫/达/非/尼。”骆阳耸耸肩，“但是因为有两个人死于投毒，再往下查有可能会变成谋杀案，给别人不如给你对吧，记得帮我在招霁面前说说好话就行。”
沈凛煞有介事的往外退开了两步，一双眼睛打量的是骆阳浑身发毛，然后又是一个大跨步靠近，在他耳边低语，“招霁，可能对案子比对你有兴趣。”
骆阳看着他贼兮兮的样子，抬手就是要打人。沈凛赶忙双手合十求饶，一股脑窜到被白线画出的投毒致死的死者轮廓旁，忽然间沉默托腮。骆阳见状也知道他是在思考，尸体已经被穆黎运回了局里，现在只能看现场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骆阳也正经起来，“四个人围着桌子，没有发现尸体被搬运过的痕迹。死亡时间确定在昨天晚上的凌晨两点到四点，因为这是城中村并没有监控，所以只能靠运气来问问是不是有人看到可疑人物曾经进出过这里。”
“现场还有第五个人。”沈凛凝视着一个地上的标号牌，里面是一个已经空了的盒子。
“嗯？为什么？”骆阳环顾四周，看着沈凛蹲下去对着一个纸质的盒子翻来覆去的研究。
“一个有着肝肾功能损坏的人，你觉得，他会尝试莫/达/非/尼吗？”沈凛把手上的药盒递过去，包装上面的适用对象明确写清楚了是给肝肾功能损坏患者使用的。
“看来，要回去查查现场的第五个人了。”沈凛起身，摘了手套站在外头的阳光底下伸了个懒腰。
“你打算接手这个案子了？”骆阳在一旁含笑看着他。
“接，当然接，你连转案申请都签好名了，我怎么能不领情。”沈凛用肩膀撞了一下骆阳，同时在申请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着骆阳的车，沈凛顺便回到了省局。结果刚进门，就被接待处的警员叫走了。推开门才发现沙发上坐着的，正是早上送自己去城西的那个司机师傅，而司机师傅手里拿着的，恰好就是沈凛丢失的警官证。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沈凛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手里的警官证总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天知道补办一次证件的手续有多复杂。
而时隔几天重回十五楼，沈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烈欢迎。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他就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随后就是薛明欣喜的脸出现在视线内，要不是贺玄及时的拉了他一把，恐怕薛明整个人就会像树袋熊一般挂到沈凛身上。
“如果我说我带案子回来了，你还高兴吗？”沈凛将文件夹用指头夹着拎起薄薄的几张纸，薛明脸上的神色却一点都没有变动。
“穆老早就告诉我们了，骆阳那边的缉毒案可能演变为投毒案，让我们做好接手的准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做一个光荣的接盘侠。”薛明搓了搓手，一旁的贺玄脸色倒是变了变。
“接盘侠不是这么用的兄弟……”
“不过放心，我的工作效率，还是很对得起我的薪水。”薛明将电脑的文件发给沈凛，上面是四个死者的个人信息还有社会关系。
“还有这个，也拜托你查一下。”沈凛将现场的药盒照片递过去，“处方药，应该很容易查到，就是时间可能会耗费的久一点了。”
薛明比了个OK的手势，“小问题，明天早上我把结果告诉你。”
“那两个投毒致死的受害者，是同一个建筑公司的员工，其中一个还是项目总工程师。”贺玄接过了沈凛带来的现场照片，一边看一边说。
“平时有和人结仇吗？”沈凛有些诧异，两个平时的同事一起被发现在吸/毒的窝点，说不定是一个人带着另外一个人入的这个深渊。
“暂时没有，打电话给他们的同事问过，两个人在公司的风评都不错。”贺玄摇头，他把消息告诉他们的同事，无一列外的答复都是充斥着惊讶和惋惜之情。
“我和你去公司看看吧，顺便等着薛明查一下那个处方药是属于谁的。”沈凛不过刚坐下五分钟，又起身。
贺玄顿了顿，“你身上的伤……”
沈凛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命硬，暂时死不了。等着这案子结了，再好好休息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石房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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