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传之魂嫁》清灯&沐鱼

25、事出突然惊素素

　　“素素，醒了吗？”东方晓白，一夜未眠的柳卿儿面色疲惫地出现在杨素素的卧房前，扣着门轻声问着。一会门开了，出来的是同样脸色憔悴的杨素素。

　　“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

　　杨素素点点头，转身无声地自去收拾行李。

　　“素素……放心，不会有事的。”跨步进房与杨素素一起收拾行李，“素素，回去之后，我们……我们就成亲吧？”柳卿儿突然握住杨素素的手道。

　　“恩。”杨素素抬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看着柳卿儿点点头。

　　待柳卿儿和杨素素整理好手拉着手出现在门口时，小怜和穆清飏已经等在马车前了。

　　“小姐……我还是和你一起回去吧？”昨晚从徐府回来后杨素素就一直脸色不好，待问发生了什么事，却又不说，只是一声不响的进了房门，柳卿儿也只是随便说了些让小怜好好照顾杨素素之类的话后就进了自己的卧房。小怜看着这小两口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样，以为是他们闹了什么别扭，但转眼一想也不可能，柳卿儿一向宠着杨素素，杨素素虽说是任性了些，却也能把握好分寸。想来想去只能猜是在徐府发生了一些事，然而两人都不愿说，她急得只恨自己昨儿个没一起跟着去。

　　小怜心里正恨自己不该离了杨素素身边，没想到杨素素却提出来让她留下来照顾穆清飏。小怜看着穆清飏孤身一人本就可怜，想着留下来照顾他他也好有个伴，总不至于太过冷清了，但一看到杨素素现在的状况就又想还是自家小姐重要，就想和杨素素说说，让她和她一块回苏河镇。

　　“小怜，有卿儿在我身边就够了，清飏一个人在京城人生地不熟，你留下来两个人怎么也有个照应！”杨素素想着穆清飏过几日就要科考了，这几日万不能让他分心，虽然知道小怜心里担心她，但还是决定将小怜留下照顾穆清飏。

　　“小素，卿儿，真的不再多待几天？”不知道情况的穆清飏昨儿晚上突然听到柳卿儿说今日就要回苏河镇有些吃惊，三人本来说好了的下次一起去徐行风府上，怎么一下就变了主意？昨日想问清楚是为了什么事那么急着回去，待一看清柳卿儿的脸色也就不好再多问。

　　杨素素只对着穆清飏歉意地一笑后就在小怜的搀扶下进了马车，柳卿儿踌躇了一下后还是对穆清飏道：“清飏，行风那里若是问起就说素素身体不适我们先回去了。还有……你自己也多小心点，待人处事谨慎些。”

　　“行风不知道你们要走？”穆清飏道。

　　柳卿儿似有似无的点点头，“有什么事就差个人回苏河镇告诉我们一声，能帮的我和素素必是全力帮你。”在上车前又转身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穆清飏。

　　柳卿儿一上车后，车就动了起来，柳卿儿和杨素素对面而坐，杨素素一直低着头，有意不想让柳卿儿看清她的表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昨日徐行风突然的举动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柳卿儿想开口说些什么，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待回了苏河镇一切就都会好了，向后一靠，轻轻呼了一口气，脑中却跳出了徐行风的脸，昨日发生的一切又浮出了记忆。

　　“你想抗旨？”刘公公手拿圣旨不敢置信地看着徐行风又看看徐建业，而他身旁一个长的白净的小太监早已是吃惊得脸都白了。

　　“清河公主乃金枝玉叶，又蒙受圣上宠爱，行风虽为当朝宰相之子，家母又是清河公主姑母，然行风乃家中独子，难免骄纵，行事也一向不知分寸，只知按自己喜好而来，公主若是嫁与行风，难免会被行风冲撞，惹了公主不快。二则，行风虽还未娶亲，然已有爱慕之人，一心不能托二人，心里已无位置再给公主。请公公替行风在皇上那里说几句，此番行风拒婚固是有损皇家尊严，然行风也是出于为公主将来一生考虑，还望皇上能再考虑其他更适合的人选。也请公公转告公主，行风承蒙她错爱，然心有自知之明。”边说边看着那个刘公公身边的小太监的脸色。

　　刘公公越听脸色越是难看，拿着圣旨的手更是不停地抖着，一怒之下将手中的圣旨重重地放在徐建业手上，道：“丞相，这是怎么回事？”

　　徐建业怒瞪了一眼此刻仍弓着身子的徐行风，他居然当众拒婚，这是将皇家颜面往哪里搁？他防着徐行风进宫，却不曾想过他居然敢抗旨！他这是在逼他，逼着他帮他将这门婚事给推了，怕也是在对他说，他的事不是他说了算的，若是他不同意，他也强求不来他！徐建业心里暗叹，他这个儿子如今是翅膀还未长硬就已经和他对上了，待得将来，自己想让他在朝中为自己出力，怕是要伤些脑筋了！如今这婚事他既是不想那就算了，怕是把他逼急了将来父子之间难免生出些间隙来。堆上笑意，看着眼前已经气得瞪大了眼睛的刘公公。刘公公虽只是一个小小的宦官，却也不能得罪了，如今就属他最得皇上看重，他在宫中有些消息也要托了他传出来，也要托了他在皇上跟前帮他说些话。

　　“公公……”

　　还未等徐建业说上话，刘公公身边的小太监脸色早已由白转红，一对水灵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水雾，双手紧紧地握拳，气得一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刘公公一见急了，忙追了过去，一边还喊着：“公主，公主……”

　　徐建业这才发觉刘公公身边一直站着的居然是当朝九公主清河公主段月凤，也急了，忙对着身边的下人说道：“快去和夫人说，叫她一定要拦住公主。”一边转身气得一甩袖子，喝道：“这就是你要看到的！”

　　看着段月凤羞愧地跑出去的时候徐行风心里已是放下了，段月凤从小和他一起长大，她想什么他还能不清楚。从小认定了的事不给她当场难堪她还不会死心，虽然徐建业防着他去求皇上取消了这门亲事，但是若是他想进宫，哪是徐建业防得了的！只是，他即使和皇上说了，段月凤怕也不会就此死心，必是寻了机会和他纠缠到底，与其那样，不如来个直接点的，虽是伤害了她，却也比让他娶了她对她来的好！而他又深知段月凤爱面子，也最不屑去争别人的东西，总想着她身为公主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若是知道她想要的东西是别人想要的，她反而倒是不屑了。

　　“父亲，这非我所愿，却也是最好的办法。”徐行风不急不慢地道。

　　“你早知道公主在，还说那番话！哼——一心不能托二人？我倒是想知道你这颗心托了谁？你若是说不出个人来，这婚事我照样让它成！”一看徐行风如此从容，知道他必是早早就认出了公主，那番话也必是说给公主听的，心里就更是气。

　　“此人就在父亲眼前。”说完走到此刻还和柳卿儿呆呆地跪在地上的杨素素，小心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道：“爹，就是她，杨素素！”

　　杨素素刚从惊呆中回过神来，冷不防徐行风这么一说，更是一惊，这事怎么就绕到她身上来了？

　　“行风……”杨素素不解地看着徐行风。

　　柳卿儿也是吃惊地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皱着眉不安地看着徐建业，想着徐建业会怎么处置杨素素和他。又看看此刻在杨素素身旁的徐行风，不解他是何时知道杨素素是女扮男装的，不解他又是何时对杨素素起了心。一把将徐行风扶在杨素素手腕上的手打掉，扶了杨素素就急着往大门方向而去。

　　“站住！”不料还未走上几步就被徐建业喝住了。

　　徐建业到底是当了一辈子官的人，又身居要职，自是有一种威严，杨素素和柳卿儿当场就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跨出一步。

　　“转过身来！”徐建业看着杨素素的背影说道。

　　杨素素和柳卿儿皆是身体一绷，不想转过身，然而身体却听从徐建业自动转了过去。

　　徐建业走到杨素素跟前，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边，然后在她身前站定，一伸手将戴在杨素素头上的帽子摘了，杨素素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了下来，披散在肩上。杨素素一脸惊吓地瞪大眼睛盯着徐建业看，与她此刻这一身的状况一相应，倒真正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倒是长得一副好模样，怪不得风儿会为了你连当今公主的婚事也敢拒！”徐建业转身未再瞟杨素素一眼，“只是，这气度，这胆识，到底是配不上风儿！”

　　“丞相说的是，我和素素本就只是一般人家，自是不敢高攀！”杨素素被徐建业这么藐视地上下瞥着，柳卿儿爱妻心切又岂肯让他们这样小瞧了：“素素乃是在下的未婚妻，家里也已商量好了此趟回去之后就成亲！有蒙徐兄错爱了，我们这就告辞，以后也自是不会再踏进这丞相府半步！”

　　“卿儿，素素——”看着柳卿儿和杨素素气愤地离去，赶忙叫住他们。他这次虽是不事先打声招呼，虽然是有利用他们的成分在里面，对杨素素却有并不是无意。以杨素素的性格，他此次若是不好好向她赔罪，那她以后估计是不会再理他了。“素素，这次是我唐突了。我知道你急着想出丞相府，而府上还有事，你先和卿儿回去，改日我一定登门谢罪！”

　　柳卿儿只是哼了一声，杨素素却还是从刚才的事当中没有清醒过来，只知道跟着柳卿儿走着。柳卿儿和杨素素一出徐府就回了柳家在京都的宅邸，柳卿儿想着这京都已不是久留之地，徐行风拿着杨素素为借口当众抗旨，让皇家颜面扫地，万一皇帝一个不高兴将所有的不是都推到了他们身上，他们即使无辜，怕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当即决定和杨素素先回了苏河镇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