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传之魂嫁》清灯&沐鱼

13、闺房卿儿戏素素

　　徐行风摇着手中的扇子，一个人站在客栈内卧室的窗前，俯视着窗外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神情却有些呆滞，似乎是想什么事想得出了神。

　　“吱嘎”突然身后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接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事情办完了？”徐行风脸上恢复了平常一贯的平静。

　　“是。”小武站在徐行风身后低着头低低地应道。

　　“说吧，都打听到了些什么？”徐行风一个转身坐在离窗边不远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将扇子放到桌上，拿了一杯茶轻轻吹着。

　　“那柳醉云的母亲原是苏河镇邻镇望晴镇乡绅人家的女儿柳月容，柳月容当时在苏河镇是出了名的才貌双全，才过及笄之年说媒的人就络绎不绝，家里人便给他挑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后来柳月容遇到了一个穷困书生，叫什么已经无人知道了，只是，柳月容为了那个书生拒绝了那门婚事。后来，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书生抛下柳月容一个人走了，而原来那户人家也已经不再认那门亲事，柳月容即羞愧又气愤，赌气嫁给了望晴镇出了名的陋脸莽夫杨祁纲，而柳家见女儿如此就干脆不认了这个女儿。本来那杨祁纲娶了柳月容这样的人儿该是好好疼惜都来不及，谁知柳醉云一出生杨祁纲就抛下她们母女二人外出了，两年后回来时身边有了银两也有了另外的女人。虽是回了望晴镇却是从未回家看一眼柳月容母女，只是，每月的月钱却是不少了她们，直到柳醉云及笄之年，杨祁纲居然将她们母女二人赶出了家门。被赶出家门不久柳月容就生了一场大病，柳醉云为了替母治病就卖身到了苏河镇有名的青楼浮月楼，但是，柳月容还是在几天后心灰意冷地死了。柳醉云因为是柳月容之女，才貌更是不在柳月容之下，几年下来，就红透了这苏河镇，就是在京都也是有不少人慕名前来。”小武快速地将他一上午打听来的都汇报了徐行风。

　　徐行风听了皱着眉头喝着手中的茶，小武抬头看看徐行风，见他皱着眉却是一句话未说，有些不安地忐忑着。

　　“那书生离开柳月容后去了哪里？”徐行风放下茶杯，单手在茶杯边沿一下一下地来回摩挲着。

　　“这个……这个小的没打听到，关于那个书生的事知道的人好像并不多。”小五低着头不敢看徐行风，跟在徐行风身边多年，徐行风的许多习惯他都了如指掌。他家少爷平时虽然不会太为难下人，但是若是他家少爷把扇子扔在一旁，越是一副坦然样就越是要小心说话，这个时候要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那这一天就有的他受了。

　　“柳家就没有来找过柳醉云？”徐行风用手支着额头，若有所思地问道。

　　“没有，柳家连柳月容都不闻不问，更不用说柳醉云了。”

　　“是吗？你做得很好，小武。对了，不要把我今天要你打听的事告诉任何人，否则，你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的！”徐行风抬起头，扇子已重新回到了他手中，此刻正一下一下地来回扇着，带起一阵风将徐行风额前的刘海吹起，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

　　“这个小的知道。”小武一见徐行风这架势哪还敢说什么，心里暗自庆幸他昨晚多话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家少爷并没有追究。

　　“我看今天天气还不错，不如去找小素和卿儿他们，顺便也和他们辞行，我们明日就动身回京都吧。”徐行风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小武也马上跟了过去，心里还嘀咕着：怎么他家少爷突然会自己提出要回京都了，以前他在他面前苦口婆心地说个半天也不见他家少爷有个回应。

　　且说柳卿儿一早起来就被柳书文拉到书房陪他下棋去了，父子俩杀了几个来回不见胜负，此刻正是斗得激烈时候。

　　“老爷，外面有位公子说是少爷的朋友，要见少爷。”管家安岳走到柳书文身旁，见他们下棋正在兴致时候就小声说道。

　　“既是卿儿的朋友，就请进来吧。”柳书文拿着手中的白子思索了半日小心地放到棋盘上，发出一声轻轻的“啪嗒”声。

　　“爹，这棋卿儿输了。”柳卿儿说完将手中的黑子放回棋盒，“行风来的正好，不如让他陪爹杀几盘？”

　　“哦，卿儿这几日倒是结识了不少人？”柳书文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

　　“爹你有所不知，这徐行风的性子和素素倒是有几分相似，两人豁达得很，爹待会见了他也必定会和我一样欣赏他。”正说话间徐行风已行至柳书文书房。

　　“行风见过伯父！”徐行风对柳书文作揖问候道。

　　柳书文上下打量了一番徐行风后笑着点头道：“正和卿儿聊着要和你杀几盘棋来着。”

　　“既然伯父这么说了，那行风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柳卿儿已起身让座给了徐行风。

　　“欸，行风，这棋应该下这里的！”转眼棋已下大半，柳卿儿在一旁看着徐行风将手中的一颗黑子放下后忍不住说道。

　　“卿儿，观棋不语真君子！”柳书文从棋盒中拿出一颗黑子，双眼一直盯着棋盘。

　　柳卿儿偷偷看了柳书文一眼，嘿嘿一笑之后就不敢再多说一句了。

　　柳书文看着徐行风的黑子落到棋盘上后，略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年，看着徐行风好几次放弃可以反攻他的机会却都选择了防守，心里不禁又重新打量起徐行风来。看他下棋进退有度，却也能清地楚看出来，他在有意保存自己的实力。都说下棋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来，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如卿儿所说的那么豁达吗？

　　“我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徐公子来找卿儿想必也有事，这棋就下到这里吧。”一局棋未完柳书文却站了起来看看外面的天色说道。

　　“既然伯父这么说了，那行风也不再坚持，只是，这棋未下完倒是可惜了，下次有机会行风必当是陪伯父将整盘棋下完！”徐行风站起来拱着手道。

　　“你和卿儿慢慢聊着，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就是了，我也该去布庄看看了。”说着背着手出了门去。

　　“行风，说，今天来是不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东西了？”待柳书文一走柳卿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徐行风看着柳卿儿好笑地摇摇头：“今日是来辞行的。”

　　“辞行！都没待上几日怎么就要回去了呢？”柳卿儿听闻有些意外地道。

　　“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家里二老也该惦记着我了，是时候回去了。只是，未能与卿儿和小素再多做深交确实是可惜了！”

　　“确实是可惜了呢！我都还没有带你玩遍整个苏河镇呢！不过，行风，你下次一定要再来，到时候啊，我们非把这苏河镇每个角落都踏遍了不可！”虽然不能和徐行风、杨素素三人一起游遍整个苏河镇对柳卿儿来说确实是件很遗憾的事，但是，他还是不放弃想着将来一定能把这个遗憾给弥补了。

　　“这个当然，有卿儿和小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再来这苏河镇看看！对了，清飏呢？”说道这里徐行风突然想起了穆清飏现在住在柳府，于是就问道。

　　“清飏一清早就起来了，现在正在书房看书呢！你要走了，那清飏也就要离开了，唉，昨日还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转眼就都要分开了，心里觉得怪怪的不是滋味！”柳卿儿想到徐行风一走，穆清飏也就跟在要离开了，嘟着嘴，心里颇不是滋味的。

　　“这又不是分开了就再也不见面了，日后还有的是机会！走，叫上清飏，我们找小素去！”说着摇着手中的扇子拉着柳卿儿就往外走。

　　柳卿儿嘟嘟嘴，也只能无奈地化为口中的一声叹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个道理他又岂能不知？

　　再来说说杨素素，一早起来就被杨浔强制留在家里让她学女红。杨浔想着杨素素也不小的年纪了，虽说已经和柳卿儿定下婚约，但是，这女红总要会点。要不到时候嫁为人妇却不会半点女红岂不被人笑话了？而杨素素则是一早起来头脑都未清醒过来就被拉来做女红，纠结得只想抓狂。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怜一路从外面跑进房间对着正拿着手中的绣花针无处下手的杨素素喊道。

　　“你家小姐我一早起来就得面对这些针针线线的能好吗？”杨素素皱着眉，还在想着到底从哪处下手才对，心里却是连连唉声叹气，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

　　“啊呀，小姐，你快起来换身衣服，徐公子和穆公子他们来找你了！现在正在和老爷说话，你要是再赶紧换身衣服，你这女儿家的身份就要瞒不住了！”小怜一边说着一边急得直接把杨素素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就往卧房而去。

　　“杨世伯，小素这么久了还没出来，要不我去看看她？”已经和杨浔在大厅聊了一些时候却还不见杨素素出来，柳卿儿有些心急地道。

　　杨浔虽然出身文人世家，从小就被教授不少礼节，但是在大漠多年也或多或少有些大漠人不拘小节的脾性，再加上柳卿儿和杨素素的关系也就不出声算是默许了。

　　柳卿儿见杨浔不出声，知道他是同意了，高兴地一耸肩就往后院跑去。

　　徐行风看着柳卿儿离开的身影，知道他和杨素素的关系定是不一般，想着以杨浔这样的态度，两人莫不是……想到这里心里不禁一阵不甘心。

　　“啊呀，小姐，你这衣服都穿成什么样了啊！也不是第一次穿男装，怎么还穿成这样啊？”柳卿儿一来到杨素素房门口就听到小怜又气又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真不明白这些江南男子怎么想的，穿这么些奇奇怪怪的衣服，里面一层外面一层的，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哪像我们大漠……”

　　“好了，小姐，你再这么唠叨下去啊，这衣服我们也甭穿了！”见杨素素一说到大漠就要发表长篇大论，小怜忙阻止道。

　　听着房间里主仆二人你一句我一言柳卿儿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心里却是越发觉得这杨素素可爱得紧。

　　“好了，小姐！”终于把杨素素的衣服穿好了，小怜长呼了一口气道。

　　“可好了，再不好啊，我就要叫你小姐了！”一身男装在身，杨素素不禁走起路来也有了几分男子的气魄，大摇大摆地朝门口走去，待一开门却见到柳卿儿一副笑坏了的模样站在门口。

　　“卿儿……你怎么会在这？”杨素素吃惊地问道。

　　“还不是你杨公子换身衣服都换了那么长时间，我才不得已来催催你啊！”柳卿儿止住笑道。

　　“还……还不是这衣服惹得祸啊，一层一层，没完没了的！”杨素素撇撇嘴道。

　　“是是是！”柳卿儿一脸坏笑地看着杨素素。

　　“走吧！”杨素素故意忽略柳卿儿脸上的坏笑，仰起头跨脚出了房门。

　　“等等！”杨素素还未走上几步却被身后的柳卿儿叫住了。

　　“又怎么了？”杨素素转过头有些不耐烦地道。

　　柳卿儿上前几步走到她跟前，杨素素不解地盯着他，不料柳卿儿却伸出手在杨素素脸上轻轻一刮，脸上荡着止也止不住的笑。

　　“你……”杨素素气愤地瞪着柳卿儿。

　　“脸上的胭脂还没抹掉呢！你总不想等会行风他们见了你都笑你一个大男人还抹胭脂吧？”柳卿儿知她是误会他的意思了，赶忙解释。

　　“小怜！”杨素素狠狠地瞪了柳卿儿一眼后往卧房而去，嘴里还大声叫着小怜。

　　柳卿儿则是翘着嘴，眯着眼，强忍着自己不发出笑声，免得惹了杨素素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