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毛驴做寓公》月轮虚无

10、第十章

　　于山镇终于是到了，王梓用手大力的捶着腿，这腿快要废掉了，王梓哀叹一声，这一路小跑，都没有人可怜下自己！

　　看着已经快要进镇子的一驴一马，王梓挥手打了一下，似乎给自己出口气。

　　此番要是把自己和驴子上的宫姑娘换换该多好，王梓给自己掬一把伤心泪，现在自己和那个丫头比，自己更像是乞丐好吧。

　　看着两边的人，自觉的和自己拉开距离，王梓心里有些酸涩不已，衣衫破烂，那怪山里的草木，脸上身上脏兮兮，那怪驴马踢踏出来尘土！

　　王梓努力的站直了身体，昂首挺胸，抖抖身上的衣服，不想这一抖，可是出了乱子，王梓就感觉四周都是尘土飞扬，别人不知道怎么样，王梓只觉着自己眼前有灰尘密布，逼得她不得不的咳嗽两声。

　　“二少爷！”

　　串爷的声音真是豪迈，简单就是嗓门真大。

　　王梓一听，就感觉他那声音像是催命符一般，她一举右手，先是挥舞一番，然后就气沉丹田，回声到：“串爷，别喊了，爷就来！”

　　这一来一回，让听着的人先是面面相觑，接着就是哄堂大笑，有那挑着担子的汉子，高声问着：“你这个小乞儿，人家叫自家少爷，你也敢答，这是皮子痒了？也不怕舌头被认拔了！”

　　听了这话，王梓脸上说不出的忧伤：“我说我真是少爷！”

　　忧伤那么大，真相也许因为是真相，大家还真不一定相信，王梓刚这样想，就看着周围比较豪迈的老少爷们，都拍着自己的胸部：“那我就是老爷。”

　　“我也是少爷呢！”

　　王梓一看众人嘲讽，不由得摇摇头，一点都不淳朴，突然就觉着身上有了一股劲，她就跑动起来，嗖嗖的远离那些人，向着串爷他们的方向跑去。

　　“二少爷，辛苦了，也累了，咱们就在这里休整吧！”串爷指着一个客栈说着。

　　这时宫竹也跳下来毛驴，对着王梓一躬身：“一路上辛苦小哥了，再次谢过，，，”

　　看着小姑娘又要辞行，王梓那叫一个欣喜，差点说，小姑奶奶，你快走，我的座驾就能还我了！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就听着串爷说着：“丫头，不急，不急，怎么也吃口热食再说，一路你也是累了。”

　　“我！”王梓只觉着这宫姓的丫头不会是串爷的什么人吧？要不然这么的磋磨自己？

　　王梓眼巴巴的瞅着宫竹，好丫头，好姑娘，好祖宗，你千万别答应，她希冀的目光被宫竹很好的接受到了。

　　“既然小哥如此盛情，小女子谢过。”宫竹对着王梓道谢。

　　就看着王梓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我何时盛情了。

　　一盆盆的清水被跑堂的小二哥端进了雅间，又变成浑水端了下去，总算是水清了，王梓摸摸自己的小脸，真是欲哭无泪。

　　“我真是经历沧桑了。”

　　外衫破碎已经躺在了雅间的门口，一身土布做的短褂穿在王梓身上，倒是没有减少他的那份贵气。

　　“啧啧，老太爷的办法不成啊！”串爷拿着一个塞满肉的馒头吃的那叫一个津津有味，看着王梓又变的唇红齿白的，他有些不开心，自己可是杀下心来，想要把二少爷培养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不想还是那纨绔的样子。

　　宫竹这会儿看看王梓，确实唇红齿白的，倒是像是高门大户的小少爷，又像是哥哥家的宦宠。

　　“你不洗么？”王梓看着一点也没有想要换下衣物，洗下脸的宫竹，毕竟等下要面对这么埋汰的人吃饭，王梓怕自己被埋汰的食不下咽。

　　宫竹小小的犹豫了下，倒是等小二再送上来一盆清水后，用毛巾清洗了起来，等毛巾拿下，一张宜嗔宜喜的小脸就那么的露在了王梓和串爷面前。

　　本来咬着大肉包子的串爷这会儿子一下子瞪大了小眼睛，也不眯缝了，只觉着梦中贵人就那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娘类，你还真是啊？”串爷挤开有些惊讶于宫竹有如此美色的王梓，他靠近着宫竹仔细的打量着。

　　“大爷？”宫竹本来以为会被容颜惊到失魂的是王梓，却不想，王梓被挤开后，就大大咧咧的坐在饭桌前吃起来饭，而本应该淡定的老大爷，倒是失了神。

　　宫竹皱眉，这人怎么能这么瞅着自己，虽然年纪大了，她已经有些不悦，于是她再次叫人：“大爷？”

　　“大爷什么大爷，听我的，叫爷爷！”串爷声音有些温柔。

　　王梓只觉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嘎达掉了一地：“串爷，您结婚了么？怎么有这么大的孙女啊？”

　　串爷对着王梓挥挥手，示意别捣乱，他期待的看着宫竹！

　　叫爷爷？

　　陌生的糟老头子哪里的脸？

　　倒是宫竹脸上露出几分不悦，虽然这小老头路上挺照顾自己的，自己也心存感激，但是那也不能上来就让人叫他爷爷吧？这是哪里的道理？

　　再说自己可是有爷爷的！

　　何况自家爷爷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

　　宫竹内心里面各种的恼怒，这王串看起来怎么让人觉着增怒了呢？这小老儿怎么能够上来就占人便宜？

　　宫竹脸上的情绪倒是不显，只是拿眼看着了王串，既不喊人，也不去入座，似乎要表达自己有些恼了的情绪。

　　串爷一拍脑门：“瞧我这个记性，按辈分，你应该叫我爷爷，不知道你奶奶有没有和你提起一个小串的人呢？”

　　串爷说着，从自己的腰带上扯下来别着的旱烟袋锅子，就直直的往宫竹那边递。

　　“什么？”宫竹没有接，毕竟是串爷的东西，而且之前看他还抽完烟还时常擦拭。

　　“看看，看看，你就知道了。”串爷有些开心的看着宫竹，越看越喜欢，爱屋及乌之心不能够用言语表达，但是那一份宠溺的味道，让王梓这个旁观者是一清二楚的。

　　“路齐鲁是？”宫竹先是接过来看着，接着就看着烟袋锅子那玉制的烟嘴上似乎刻着本族的字迹，等仔细的看的时候，才发现是自家奶奶的名号。

　　“这个怎么在你这里？”宫竹一下子变了脸色，尤其想起来刚刚这老爷子让自己叫爷爷，她更是有些心惊，突然一个念头，这让宫竹觉着是亵渎自家奶奶，“不会的，我奶奶不认识你！”

　　“哈哈，你果然认识你奶奶！”串爷高兴的直拍大腿，而旁边的王梓则直翻白眼。

　　自家孙女哪里有不认识自家奶奶的，除非天人永隔！

　　“我当然认识我奶奶！”宫竹听了串爷说话，心中就是一堵，能这么说话么？她觉着这串爷真心不太靠谱，说的是什么话。

　　“咳咳，我还认识你爷爷那老小子！”串爷这话一出，王梓吐出一口气，本来以为有串爷的八卦听，现在听了发现串爷在大喘气，她不由得白了串爷一眼。

　　“奥？”这时宫竹算是听明白了，这位老爷子估计是自己爷奶的老朋友，所以才让自己叫他爷爷。

　　既然不是家庭伦理问题，宫竹就松了一口气，她这才在座位上安心坐了下去。

　　“对了，你爷奶他们还好吧？”看着宫竹坐好，没有听到想听的叫爷爷的声音，串爷也找回来理智，开始问着当年的小伙伴的消息。

　　“爷奶都在祖地待着，身子都还算硬朗！”宫竹挑眉想了下，才措辞说着，似乎有什么需要掩藏的地方。

　　“祖地，还是回了老家啊？以前你爷奶就神秘，说什么不告诉老伙计们地址，这才多年散了，这个，这个看着没，这是你王承祖爷爷的二孙子，就是有点不成器。”

　　一口馒头一口菜，吃的喷香的王梓，抬头就看着串爷在介绍自己，满嘴的饭菜没有咽下，就那么直直的瞅着人，看着有些傻。

　　“王爷爷听奶奶讲起来过，对，你就是大光头爷爷！”宫竹似乎一下子对上号了，那锃亮的大光头居然是相认的标志。

　　“大光头爷爷？”串爷听了表情看起来，说不上的是呆了还是傻了，“宫大姐还是这么的喜欢叫人绰号！”

　　“绰号？串爷，我爷爷叫什么？”王梓好不容易咽下饭菜，听着有自家爷爷的绰号，哪里肯放过，连忙眼睛冒光的问着。

　　“王钱串子！”

　　串爷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宫竹倒是喊了出来：“我奶奶说了，王爷爷和大光头爷爷在一起，那就是王钱串子！”

　　听了这话，王梓好悬没有喷出来茶，这世上还有两个人取一个绰号的？

　　自己原身的奶奶是不是得吃错啊？

　　王梓那小眼神在王串身上飘啊飘，据说串爷没结婚？

　　那么，自己是不是得给串爷叫二奶奶啊？

　　王梓有些纠结。

　　串爷一看王梓的那样，不知道为啥，背后一阵发毛“二少爷想啥呢？”

　　“奥，想我二奶奶呢！”一不留神，王梓心里想的话就说了出来，说出来后，她才觉着不妙，她的八卦基友之魂熊熊燃烧，但是串爷这是能瞎想的么？

　　“你有二奶奶么？”王串那个惊讶，自家太爷可没有二房，更没有二弟。

　　“奥奥，我是说我学堂那边的有个二奶奶！”边说，王串边点头，她的求生欲告诉她，如果被王串获知了原因，估计跟着马跑，那都是小意思了。

　　听了王梓的解释，王串才没有搭理她，转而给宫竹夹着菜。

　　“你说，宫大姐也是逗，没想到孙女不随了苏大哥的姓，倒是随了宫大姐的姓！”王串对这个啧啧称奇，毕竟这儿女随父姓的年月，像宫家这种很少。

　　“我们不是汉家，所以随母姓还是随父姓都无妨的。”宫竹谢绝了串爷的夹菜，自己慢条斯理的吃着，这时的动作都在王串那里有了解释。

　　“多年不见的老伙计了，我能见见他们么？”王串想着往日岁月，不由得提出相见的提议。

　　这让宫竹有些为难的停住了筷子。

　　“现在是十年族会，祖父母不方便见外客。”宫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抬头，这也让王串看不到她闪烁的眼神。

　　“这样啊！”王串有些尴尬的摸摸自己的大光头，没想到提出来拜访，竟然被人拒绝了，“也是，宫大姐，苏大哥一直都很忙碌，往年的时候，也是来去匆匆，都是他们联系我们。”

　　宫竹有些不好意思：“大光头爷爷，其实爷爷奶奶他们也挂念你们，只是族里规矩多，加上他们要主持族里的事物，我回去告知他们一下，你们不妨留下地址，必然能见面的。”

　　听了这话，王串才意兴阑珊的点头。

　　不过当王串稍微吃了两口菜，抿了两口小烧缓过来劲的时候，才眯缝着眼睛，似乎智商回来了的问着宫竹：“你这身就不对了，棍帮的木棍怎么就在你那里？”

　　听了王串的话，宫竹不由得放下了饭碗和筷子，她想了一下，才开口说着：“既然是长辈，晚辈也不瞒着光头爷爷，这辈出族的试炼者有我一个，所以在遇险的时候，不得已才冒充了棍帮人。”

　　其中具体的事情，宫竹没有说，倒是王串眼中精光一闪：“是了，二十年过了，似乎当年宫大姐就是帮着谁试炼来着，脑袋不够用了，想不得了。”

　　王串边想边摸摸光头，似乎这样能想起来什么。

　　旁边听着的王梓，不由得笑出来声音：“你们族里真是好玩，都什么年月了，还搞什么试炼，你们不会是有皇位要继承吧！”

　　啪的一下，话音刚落，宫竹脸色刚变，那边串爷头一次打了王梓。

　　“二少爷，啥都不知道不要瞎说，现在民主共和，哪里的皇帝。”王串知道些内情，但是似乎宫大姐以前对皇位什么的词汇就敏感，现在看着宫竹变色的脸色，王串觉着宫家不是有皇位要继承，也差不多了。

　　宫竹咬咬牙，似乎因为王串的原因，突然抛出来一段炸雷的话：“就算不是有皇位要继承，也可能有王位要继承呢！”

　　本来信口开河的王梓，看看宫竹那严肃的小脸，瞬间就有些不自然起来，这位小姐姐是说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