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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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食其赶紧劝道：“你别动怒，他们不会说的。”
“还有那几个美姬不能够放出去了，万一她们走漏了风声，就大事不妙了。”
“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们了......”
“不行！先拖着，以后再说。”
“哦。”
窗户纸被捅破之后，两人心里都火热了不少，审食其拉着吕雉的手躲在屋里又羞又喜地说着悄悄话，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
如今刘邦不在长安，吕雉身为皇后更不能不在宫中坐镇，尽管心中有万分不舍她还是匆匆赶回了宫中。
审食其送吕雉离开后，独自兴奋了大半夜，第二天日上高头才醒过来。
醒来后就有下人来报，桃红两姐妹留书出走了。书信写得很简单：“我们姐妹外出访友去了。审公子不必担心。”
访友？没听说她们在长安还有朋友呀？审食其疑惑不解地嘟囔道：“莫非是新交的朋友？”她想了想命人将书信送去太子府中的给四皓知会。
四皓也不知道两姐妹哪里来的朋友，只是传回口信，“两姐妹一向自有分寸，她既说不必担心，那想来应是无碍。”
然而直至入夜二女还是未归。
审食其不免有些担心，又找来平时侍候两姐妹的下人细细询问，依然毫无头绪。
慌乱之间，谁也没注意到，后院的美姬中竟少了一人。
此人名叫贾佩兰，原是汉中有名有姓人家的女儿，后因家中长老犯事，被连累入了宫，成为戚夫人身边的一名侍女。
戚夫人将其赏给审食其时也存了此女机灵可为眼线的心思。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审食其莫说宠幸贾佩兰，她就是连后院都没有进过。贾佩兰什么有用的情报都没有收集到，渐渐也被戚夫人抛在了脑后。
贾佩兰以为自己就要在这侯府后院中蹉跎一声了，没想到昨天忽然有消息说要放自己一干人等出府。乍闻此消息，她心中多年没有波动过的情绪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可是吕后来过之后，管家又通知说暂时还不能出去了。如果没有之前的喜讯可能这也不算什么，可是心里的情绪一旦高涨起来，再要平复下去已是不可能了。
贾佩兰握紧双手暗暗下定决心，哪怕是逃也要逃出去。
入夜时分，府中不知何故突然慌乱了起来，好些人都被带出去问话。“真是天助我也！”贾佩兰抓住机会偷偷摸到了后院的废园中。废园乃是府中存放废料杂物之所，一向少有人去，贾佩兰穿行在杂物间熟门熟路地走到其中的一个墙角。她推开角落里的一个木箱，一个尺余宽的狗洞赫然现露出来。
后院被遗忘的日子向来艰苦，有时候不得不亲自到废园中去找一些废弃旧物来修修补补，这个狗洞就是一次偶然间被她发现的。当时并没有这么大，不过是被老鼠或是野狗之类的动物给刨出来的一个小洞。这些年来，贾佩兰陆陆续续地暗中将其扩大了许多，已备不时之需。
其实狗洞挖成之后她也不是没有想过逃走，只是一来身上钱银不多，二来出去了也不知道逃往何处。所以一直没有行动。
直到吕后昨日吕后突然来了后院，虽然管家及时将大家遣散出去，但是两人的争执声还有审大人的哭声声，隐约还是传了出来。贾佩兰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及至后来管家告知禁止众人出府，她已经隐隐明白了这其中必有缘故。此时她的心中才有了主意。
贾佩兰委下身去，慢慢地从狗洞中爬过。
“呼.......终于出来了。”她回看了身后的高墙大院一眼，捂着脸无声地笑了几下，扭头朝长乐宫的方向跑去。
长乐宫长春殿乃戚夫人抚养儿子的居所，与吕雉所在的长秋殿一东一西，遥遥相对。
当戚姬在殿中见到逃出来的贾佩兰时，惊讶的差点合不容嘴。当初将她送给审食其的时候，戚夫人其实也是有些舍不得的，此女机灵很是好用，无奈太有野心，多次设法在刘邦面前露脸，戚姬恼怒于是将其送入了辟阳侯府，作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眼线。
这些年来，贾佩兰没有将任何消息送进宫来，戚姬原以为她早已成一枚弃子，没想到现在却突然出现在早自己面前，这让戚姬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贾佩兰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奴婢在辟阳侯府中很是想念主子，无奈辟阳侯从来不肯踏足后院，奴婢一点消息都没有打探到，心中很是惶恐，自觉无颜面见主子。直到昨日奴婢突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实在太过于重大了，奴婢不敢隐瞒也不敢让别人知道，所以只能偷偷跑出来亲自告诉主子了。”
“哦？什么秘密？”
贾佩兰迟疑地环顾了四周。
戚姬挥手将众人退下。
贾佩兰将自己心中的猜想添油加醋得说了出来：“奴婢发现皇后与辟阳侯有私情！昨日皇后来到辟阳侯府，两人躲在房中.......”
“你说的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婢敢对天发誓！”明明不过是个猜想，她却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好像亲眼看见了一般，另戚夫人不由得不信。
“好呀！好你个皇后--”戚姬抚着手掌在殿中来回踱步，这可是个天大的把柄，“--等到陛下归来，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可是转念一想，陛下对皇后的怀疑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试探过，那审食其是个阉人，如何能成事？
戚姬又有些不确定起来：“那审食其不是不能人道吗？”
“哎哟，我的主子呀！”贾佩兰凑上前去说道：“当时不能人道，不代表现在不能呀，许是当年条件太差了，如今经过多年的调养已经好了也说不定。”
戚姬点点头，道“这个也有可能。只不过我们手中并无这两人私通的证据，若审食其一口咬定是被冤枉的，那又能拿他们怎么样呢？“
“常言道：事不关己，关心则乱。”贾佩兰压低了嗓子，进言：“若是辟阳侯出了什么意外，中宫那位保不齐就乱了阵脚，露出点什么来不是。”
“哦？你有什么良策？”
贾佩兰凑过去在她耳边细说了一阵。
桃红二女已经三天没有回府了，审食其的内心有些焦躁不安，这人要真是在自己府上出了事，可怎么向四皓交代哟。就在这当口，突然有人递来一封信，信中夹了一根竹木发簪。
审食其心中一动：竹木乃黄公府上的标志，莫非此乃桃红姑娘的发簪？她有些紧张的摊开了手中的绢布，果然信是小桃姑娘所写：“速至长安城含章门外的周家河湾相见，有要事相商。”
审食其骑上马赶往了周家河湾。
清晨的河湾上还很清静，偶尔有吸水的妇人挑着水桶来去匆匆地走过。审食其牵着马沿着河湾边走边放眼寻找，突然一个农家汉子一路小跑的走过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敢问可是审爷？”
审食其皱着眉头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正是。”
“两位姑娘早已等候多时了，请随小人这边走。”说着汉子将审食其引到了一条小船旁。
审食其丢开马缰，拔剑在石壁上划了数下，然后跳上了小船。
“客官坐好了。”随着船老大的一声吆喝，小船离开河岸，顺流而下。
没过多时，河岸又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十余名府丁在审食其之后也赶到了周河湾，其中为首的一名深衣府丁下马在河岸边搜寻了一会，发现了审食其留下的马蹄印。
河岸边的土地松软而又潮湿，众人顺着马蹄印很自然地就往西而去。
河的西岸就是周家庄，随着朝廷局势的稳定，大片的农田又重新恢复了生机，人来人往的田间小道上，马蹄印已经分辨不太清，幸运的是农田里有不少干活的庄家人，家丁向其打听：“兀，那种田的，有没有看见一个骑马的人打这走过？”
“回大人的话，有的，往那边走去了。”农夫停下手中的活，恭敬地给家丁指了一个方向。
“走。”家丁顺着手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如此一路追赶，家丁们寻至一户农家门前，果然审食其的马就拴在院中。
家丁放声高呼：“侯爷，侯爷安在？”
一个老头走了出来，“各位大人何事？小人家中没有什么侯爷。”
家丁“锵”的一声拔出腰刀，架在老头脖子上问道：“你说侯爷不在你家，那他的马怎么会在你这里？”
老头哆哆嗦嗦地解释道：“是，是有个人给了老头儿一吊钱，让我把马牵回来的，他...他说先把马寄养在我这里。”
“什么人？”
“是个黄脸汉子。”
“什么打扮？”
“一身短打打扮。像个跑江湖的，小人还以为这是他的马。”
“糟糕，上当了。快回去！”深衣家丁一抽马鞭，率着众人又赶回了周家河湾。
此时的周家河湾已经比刚才热闹了不少，河边蹲满了带着木盆来洗衣服的农家主妇，骤然间看见这群来势汹汹的家丁，顿时吓得一哄而散。
家丁们没有理睬那些女人，只管下了马沿着河岸仔细地搜寻。很快就有眼尖的人找到了河湾的渡口，“啊！孙头--你快来看，这里可是侯爷留下来的印记？”
深衣家丁孙头赶过去一看，果然在河边的石壁上被人用剑画了数笔，只可惜其上所留的字迹已经被损毁掉了，唯有那个印记隐约可见。
“侯爷必定是上船走了。”孙头懊恼地拍着大腿，“哎，都怪我看见马蹄印就去追，结果忽略了侯爷的印记。”
“头儿，现在怎么办呢？”
“派一个人回府报信，其余的人随我去找渡口的船家。”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 2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