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愤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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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纳出声的那一刻，卡得丽娜的手也动了起来。
略沉的瑞士军刀被卡得丽娜一抖手腕向右抛出，接着，她本人也往下一蹬，一个借力以求快速达到异常仿生人的面前。
不过……该说康纳不愧是警用型放生人吗？
就在她分散了异常仿生人的注意的那一刻，对方也立马抬起手肘，给后面来了一记狠狠的爆头。
同时，两“人”默契地往右跨了一步，还不待犯罪嫌疑人反应，康纳一个就抓住了他的手，来了一次干净利落的背摔!
听起来真疼……卡得丽娜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她抓紧了机会摸到了原本被扔得远远的手枪。
刚才的瑞士军刀并不是为了砸中异常仿生人，而是为了吸引对方的注意，以及把悬在右边箱子上的手枪砸下来……
一切就像脑子里演绎的那样，卡得丽娜一拿到枪就快步上前，对着被康纳按在地上的仿生人的手腕干脆利落的来了一枪。
珰——
看着反射着月光而成银白色的刀身坠落在地，卡得丽娜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起来——但汉克·安德森要带人上来还有一段时间，她还有足够的时间……
卡得丽娜也不管异常仿生人还一脸绝望地向地面抗争，试图抓住机会逃跑，她直接眨着绿色的大眼睛，对康纳伸出了手，然后再在嘴唇上点了点……
“报酬——”大概是预料到了对方可能会懵逼一会儿，卡得丽娜就把手枪抵在了地上的异常仿生人的头上:“你不给的话我就一枪把他崩了……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对模控生命的‘异常修正’研究来说很重要吧？”
“所以——给还是不给，你定”
大概是没遇见过这种清奇的脑回路，康纳的LED灯一瞬间从蓝到红，又从红到黄，迟迟没有给出回复——他当然知道那个动作是什么意思，她在向他索吻，但从人类的交际规则的来看，他们不就只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吗？况且依照她一直表现出来的性格来看……
人类的“异常”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但卡得丽娜可等不及了。
倒映着冷冽月光的枪响了，就像刚才掉落的刀刃一样，锋利而又快速地斩断了他思维上的犹豫。
没有了打斗的声音的遮盖，这道枪声是如此的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还有那那粘稠的感觉……几乎在同一时刻攀上了两人的感官。
康纳看着那沾染了蓝血的枪管，LED灯下意识地停滞了几秒，接着又像是反应了过来一样，飞快地变成了红色，疯狂地对着自己的主人示警。
“原来你真的会害怕啊……”卡得丽娜的嘴角因着她的心情，痛快地滑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高高的挂到了脸颊的位置，她一边像个音乐家一样，倾听着警察踩着凳子上楼的声音，一边快乐地笑道：“哈，犯罪嫌疑人因剧烈反抗，现已击毙……”
“……也是真的非常抱歉了，诸位”
卡得丽娜有些怯怯地对着上来的警官们说道：“他还拿刀子袭击我们，真的，太可怕了……”
她五官都呈现出一种名叫恐惧的情绪，仿佛之前诡异的笑脸都是康纳的错觉，她心安理得地颤抖着接受着警察们的安慰，那双祖母绿的眼睛……
那双祖母绿的充满了笑意的眼睛正和他对视着，康纳还能从她故意露出来的口型里读到几个单词……
还·没·结·束·呢
*
……
“你有没有想过有人会拒绝你？，我的意思是说，脱离你既定的范围或者预想？”
“不可能的，先生”卡得丽娜享受着高热量的甜点，
心情也就高昂了起来，她现在不介意回答这个小问题：“我妈妈说我是她的天使，她不会拒绝我，我舅舅说我是他的继承人，整个诺佩兹家都不会拒绝我的，还有我的伊莱莎，她说我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的挚爱，是她的唯一，你觉得……”
“……她会拒绝我吗？”把摆放着甜点的盘子往前退，卡得丽娜给自己的手指留下了一个刚好可以交叉的位置：“……他们需要我，你看，先生，就像是上了瘾的人不会拒绝起红冰一样，他们怎么可能说出拒绝这个残忍的单词呢？”
“那其他的人呢？你所列举的都是你熟悉的人，而那些陌生的人呢？那些刚认识的朋友呢？”
像是正在思考，指节敲击着桌面的声音和房间里的钟声重叠了，这枯燥的乐声很容易让这洁白房间里的人昏昏欲睡，但卡得丽娜就像个顽皮的儿童一样，再又打了一个合奏的节拍后，她躬起的指节如同旋转的车轮一样，飞快的在桌面上摩擦，弹跳。
“先生——”卡得丽娜金色的短发因着她的动作在空气里跳舞，她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礼貌地回答道：“你看，我已经有了人类所需要的一切了，不再需要多余的垃圾了，并且，你想想，你的前置语是不是出了些问题？”
“人？”
“是的是的，先生——”说这句话时，金发的少女不禁带上了些咏叹的调子“人，必须是在被他人需要的条件下才能发挥他们最大的价值，而我根本不需要他们，或者说，不是真正的需要他们，他们怎么能算人呢？”
“充其量不过是为了得到答案的，固定的公式罢了”
“……”
“唉……”
“如果，我说是如果，有那么一天，你遇见了你所认为的人，你需要他，但是他拒绝了你……”
“Shut up ——”卡得丽娜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的指节敲击的频率也随着她的心情变化了一番——刚刚是欢乐颂，现在是暴风雨。
“医生，多的别问……你只不过是我爸爸请的一堆公式罢了，主要的还是为我们诺佩兹家服务，我的心情应该才是你要考虑的第一位……”
“……”
“……好吧，好吧，告诉你吧，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按照我自己的性格，即使我需要的人利用我，打压我，在我乐意的情况下，我都没意见，但是如果他违反了我的想法……”
“我会让他就像hard drug上瘾的人那样，直到他离开不开我，再把我受到的耻辱加倍还给他，不不不，不会杀了他，我会让他活着，让他的精神为我欢唱，让她的唇齿替我撕咬，让他的身体成为阶梯，让她的思维成为——”
“——这都是些玩笑话，先生”短发长裙的碧眼女孩端坐在椅子上，露出甜美的微笑，她的双手早已离开了桌面，符合礼仪地搭在双腿上“我傲慢地相信着，不会有那么一个人的，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将在这个满是垃圾的世界脱胎而出的”
“……”
“那么……今天的心理测评结束，下次见面定在下个月的星期一，您不见意吧？”
“可以，下月见，先生”
“下月见，诺佩兹——”
砰——
重物倒地的声音回荡在这个纯白的房间里，卡得丽娜眯了眯眼睛，侧起身子看向了靠在墙壁的落地钟，上面的白色指针就像一把利剑一样，带着鲜血，直指着男人的心脏。
因为距离够近，子·弹击中肉·体时还有不少的血珠溅射到了放着甜点的白色餐盘里，并随着盘子的两边往下滑落，勾勒出一个类似蝴蝶的形状。
“嗯……我讨厌蝴蝶”
把盘子摔在地上，卡得丽娜熟练地拿出电话，拨起一段号码，对着另一边需要她的人们，号啕大哭地控诉起医生的恶行来……
*
……
“伊莱莎，我需要帮助”甩掉了警察，卡得丽娜把实习警证扔到了垃圾桶里，从犯罪现场旁的一条小巷穿过，一边用俄语打着电话，一边往附近的商业中心走去，准备把身上这套狼狈的衣服换下来“帮我查一下模控生命名为康纳，型号和编码是RK800 313 248 317 51的不外售仿生人”
“……”
“卡蒂，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知道我现在想要的只是平凡的生活，你要我探查的东西已经涉及到我工作的隐私……”轻薄的手机里传来的略有些激动的女声停顿了一秒，接着说道：“……我们都是自私的人，我不想再冒着险去参与到你那堆‘事’里了”
“可是你还爱着我不是吗？不然怎么会留着我的电话……”卡得丽娜笑了一下，转入了一家高档服装店，选了一件她第二喜欢的黑色的风衣“……就帮我查一下，然后明天我们出来见个面？像以前那样聊聊天？”
“……你查这个做什么”女人的直觉让手机对面的伊莱莎起了疑心“既然你知道不外售的话，那你还查着干嘛？”
哦——该死的女人的直觉。
卡得丽娜撇着嘴巴，付完了钱，大步的走出服装店，思考着回答道“额……那个糟老头子对这个有兴趣……你知道那种仿生人比较厉害……”
“是啊，RK系列基本是全能的”听起来伊莱莎已经被说服了“目前RK800系列已生产到第59台，测试情况良好，抱歉，以我的权限只能查到这些……”
“……”
“……算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卡得丽娜边往车站跑，边把沾染了血迹的马尾卷成了丸子头“你也尽力了……呵……我早猜到那不可能那么简单就让人查到的……嗯……那么……明天见？”
“……”
“明天见”
不知道为什么，卡得丽娜听见对方那种欲言又止的声音总觉得有些烦躁，就像是夏天闷着雨的乌云，暂时只能隆隆作响，可无法降下分毫。
啊——这或许只是某个仿生人的不配合才导致的吧……
而且，比起为了一个不必要的答案死来想去，还不如回家睡个美容觉转换下糟糕的心情来得好——这对于一个女士来说简直是无法拒绝的。
从旧衣服的衣兜里拿出了一枚略眼熟的古董硬币，金发碧眼的意大利人就像个藏起了糖果的孩子，重新挂上了狡黠第五笑脸，往不远处的车站走去……
作者有话说第5章 愤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