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谁》衍今

4、第 4 章

　　脑海里回想起严家明说的那些话:
　　他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女朋友……

　　但是，严家明没有说，公司的员工也没有说，他有没有男朋友啊！

　　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能想得通了。
　　为什么从前老觉得他对自己有点冷淡，他们之间不太像其他热恋情侣。
　　那时候怀疑过他会不会喜欢别人，但是也从没见他和其他女生有什么交集。
　　于是就想，大概他性格就是这样吧。
　　按着好友的话来说，苏辰远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长得帅成绩好能力强，怎么看都很优质。

　　所以对于她困惑苏辰远可能不喜欢他这个问题时，某个好友就安慰他，可能是因为强者都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吧；
　　另一个见过世面的好友则是说，“你没谈过恋爱所以才想这么多。年轻人，多享受一些也是好的。就算分手了你也不亏，毕竟，你也不吃亏。”
　　当时的陆晓冰被她的直接弄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并没有……”
　　事实上，到现在，也从没有……=-=
　　好友表示震惊，“你们这么纯情的？”

　　现在恍然，原来是这么个原因啊……

　　陆晓冰一下子是分不清自己是愤怒还是难过。
　　很难说，对于前男友，姑且能算作是前男友的人，性取向这个事情，她不知道这和他喜欢别的女生相比，哪个更惨。

　　但是……
　　他们俩都到这个地步了吗……已经可以帮对方打视频电话的地步？这是公开的秘密吗？
　　还是说，苏辰远特意来警告她，她打扰他们了？

　　那边苏辰远随意地扯了下领口的地方。
　　于是领口露出的风光更多了一些，他自己还没察觉到。
　　该不会，这就要当着她的面……
　　陆晓冰下意识捂住眼睛。
　　“你干什么？”苏辰远对她的行为感到很费解。
　　陆晓冰从指缝看他，有些僵硬，“那个，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要不明天再聊？”
　　“我们？”苏辰远重复，“我这里哪有别人？”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苏辰远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方向左右平移，给她展示了一下身后的场景。

　　陆晓冰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你难道不是跟……”
　　她看了眼苏辰远的装束，明白了。
　　“他在洗澡吧。”
　　苏辰远:“？”

　　陆晓冰语速极快地解释，“我想找楚天舒聊一下录视频的事情，要不你等会儿转告一下他也行。”
　　苏辰远反问，“那你加我微信干什么？”
　　陆晓冰:“？”
　　她不服，“我为什么不能加你微信？”
　　这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吗？微信还不能加人了？

　　苏辰远像是明白了什么了，也不说话了，表情有些玩味地看着她。
　　陆晓冰忽然感觉被一道闪电劈过，他刚刚说。
　　“你……你的微信……？”
　　陆晓冰呆了一瞬，反应过来是什么乌龙了。
　　不敢去看苏辰远的反应，想着先结束这个局面再说。于是她立马挂了视频。

　　她望着手机屏幕上返回的微信聊天界面，看了一会儿。
　　然后哀嚎，一个语音弹给严家明，“你给我推的不是楚天舒微信啊！！”
　　严家明有些莫名，“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有明星的好友。”
　　“……”陆晓冰无语凝噎，“那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很明显的吗？你加苏辰远跟他说啊。”严家明理所当然，“多好的机会。”
　　陆晓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又想到自己刚才闹的乌龙，只想用被子把自己埋起来。
　　这会儿那种尴尬和难受的感觉还没褪下去，只能抓着严家明，企图让他分散一些她的痛苦。

　　“我是想让你去找苏辰远！”陆晓冰用手捶桌面，“你能不能帮我分担一些、和他交流的任务？”
　　“这不好吧。”严家明一本正经胡说，“程校说了，你是主要负责的，要全程跟进，我只是辅助你。”
　　“……”陆晓冰又语塞，“那你至少说一下这是谁啊！”
　　“S不就是苏辰远的苏的字母么，这挺明显的吧？”严家明动了动眉毛，“不是，你真把他删了啊？连个微信都没留啊？”
　　他也抱着点好奇的心态，想看看这两人是不是真的没有联系了，所以把苏辰远的微信名片推了过去。
　　如果没删好友，又怎么需要再加。
　　显然陆晓冰对这个名片是谁都没搞清。

　　“删好友，不也挺正常的。”陆晓冰嘟囔了一句，“我现在也挺想把你删了的。”
　　怪只怪，这个昵称也挺有误导性的。
　　而且那个头像也看不出什么来。
　　当初……
　　陆晓冰不太记得，一开始加苏辰远的时候，他用的什么头像了；只记得后面她强迫苏辰远跟她换了情侣头像。
　　她沉迷魔卡少女樱，于是让苏辰远把头像换成了卡通版的小狼君。

　　“不就是前男友嘛。”严家明看得比她开，幻想得也很美好，“如果有什么误会呢，那就把误会说清楚；说不定经过我的周旋，你们俩忽然又发现，对方才是自己的真爱，于是重蹈覆辙……啊不是，重回当年。”
　　那他岂不是还做了件好事。
　　“我跟你说不清。”
　　这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前男友能概括到位的问题。
　　陆晓冰叹气，“反正，也有点复杂。挂了。”

　　挂了这通语音，她有些无力，
　　低下头，额头抵在桌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桌延。
　　自从再次碰见苏辰远之后，发生的事情总是那么尴尬。

　　*
　　从前……
　　陆晓冰想起第一次和苏辰远产生实际交集的那天，也是挺不同寻常的场景。
　　之前或多或少从她爸或者舍友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对他有个隐约的印象。
　　像是这种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总是能被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场合提起。
　　譬如她爸，“苏辰远？我知道的，他拿了国家奖学金的，他们院长很看重他的。”；
　　譬如她舍友落落，就是那个现在还跟她企鹅聊天的活人，“他是我们学生会的……听说他不喜欢参加这些组织，但是他们院长直接指定了他去学生会。”
　　……

　　那天她是紧急帮舍友去他们学生会的办公室拿文件。
　　学生会每个部门在东教学楼都有自己的办公室，除了是平时学生会成员开会与策划活动的地方之外，也是他们专用的自习室。
　　陆晓冰对学校的方方面面都挺清楚的，只不过她自己从不参加那些组织。

　　绕到办公室门口敲门，里面的人给她开了门。
　　开门的男生个子比她高一些，看到她的出现也有些意外。
　　尽管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但她和苏辰远原本应该是陌生人的状态的。
　　如果不是因为——一个小时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她坐错了桌子、那个没人的桌子上放着一份和她舍友买的一样的饭、她理所应当地觉得是舍友占的座位就坐下了、顺带还品尝了一下那份饭。
　　那份饭的主人就是暂时离开座位去拿筷子的苏辰远。

　　陆晓冰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抽搐，笑得有些勉强望着给她开门的那人，“那个，我来帮我舍友拿个文件，你认识她的。”
　　就是刚刚在食堂那个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的清纯女大学生。
　　苏辰远没说什么，开了门让她进去。
　　陆晓冰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哪张桌子是她舍友的，也不好意思询问苏辰远，就一心闷头找，想着拿到了就赶紧走。
　　桌上没有，便转到了被柜子挡着的另一边寻找。
　　“学、学长。”门口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就学长一个人在啊？”
　　陆晓冰被吸引，她人在柜子后面，正好是门口女生的视线盲区。
　　所以门口的人没看见她。
　　想着反正这会儿也不好出去，倒不如看看热闹，她也挺好奇的。

　　“什么事？”她听见苏辰远淡淡开口询问。
　　“啊，那个……这个，给学长。”那个女生把手里的东西往苏辰远怀里一塞便跑出去了。
　　这场景、这台词、怎么看……

　　“告白啊？”陆晓冰开始发挥八卦的本性，揶揄道，“作为陆翔的得意门生，你应该经常被各种女生告白吧？”
　　她的叛逆期来得迟，大一的时候才开始叛逆。
　　只要是和她爸有关的一切，她都想对着干。
　　所以与其说是对苏辰远八卦，还不如说她又想借此机会拐着弯嘲讽一下她爸。

　　“你要拿什么？”
　　苏辰远不理会她带刺的话，她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一个蓝色文件夹。”陆晓冰举着手里刚刚找到的物品。
　　“那是我的。”苏辰远瞥了她一眼。
　　“那……那韩晴落的在哪里？”陆晓冰迅速翻开文件夹看了几页，上面的字迹果然是陌生的，只能求助眼前的人。
　　苏辰远嘴角微微动了动开口，“我以为你知道你舍友的办公室在隔壁。看来你不但眼神不太好，其他地方也……”
　　不太行。
　　说她眼神不好很明显就是指中午发生的那件事了。
　　陆晓冰立刻发现自己刚才太得意忘形了，到最后尴尬得还是她自己。
　　拍了下额头转身就走。
　　“只是打印好的策划书，你整天想的都是言情小说吧。”
　　出门前听到身后的人留下一句。
　　……

　　*
　　收回思绪。
　　她在闹乌龙这种事情上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啊。
　　只是从前她能无所畏惧说出口的话，现在未必可以了。

　　手机上，苏辰远又发来消息，【你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
　　陆晓冰看了一眼，还是耐心地回了句，【你发错人了。】
　　这跟自己助理说话一样的语气。
　　苏辰远：【没发错人。】
　　陆晓冰觉得，除了非必要时间，不用跟他见面，便回了个，【我没空】
　　发完又觉得，这句话回得有点像在挑衅。
　　于是又补充完整：【学校很忙，程校要是看到我不在办公室我就惨了。】
　　苏辰远：【图片】

　　陆晓冰点开图片一看，是一张聊天记录。
　　截屏里对方的头像，是一朵盛开的荷花，还挺眼熟啊……
　　这不是程校的头像吗？
　　她发给苏辰远助理的消息：【小陆老师和其他老师不一样，时间比较自由，不用坐班的，你们有事随时找她啊。】
　　陆晓冰：……

　　苏某：听说，我是，？
小陆：没有没有不存在的
*
程校：为了老师的个人生活我也操碎了心
不用坐班就是不用天天待在学校里~没事就可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