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风》打麻油

8、第八章

　　“经过检验，”有张家的关系在，秦风和野田昊关于那袜子上的污渍的猜想很快就得到了验证，野田昊一脸果然如此的挑眉，“的确是血迹。”
　　“真的是张焕焕的血吗？”唐仁唰的站起来，瞪着眼睛问道，“这么说，这起案子真的是王诗意做的？现在的小姑娘，这么凶的吗？”
　　秦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距离中午放学还有一刻，他站起来拿过野田昊手里的文件，“走，我们，去会会她。”
　　05月05日，11:23
　　距离案发已经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
　　野田昊仔细地打量着面相乖巧，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心狠手辣的凶手的王诗意，有些为这个孩子惋惜。
　　王诗意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戒备又紧张的看着眼前三人组，咽了咽口水，看向看上去最好糊弄的唐仁小心翼翼的问道，“叔叔，你们这次来找我，是……怎么了吗？”
　　唐仁看着那姑娘无辜的眨着眼睛，面色纠结，张了张嘴又转脸叹口气闭上了。
　　王诗意一脸的疑惑，双手揪着裙角，战战兢兢的看向眯着眼意味不明的盯着她看的秦风，僵硬的笑了笑，“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这样……”她心跳如雷，觉得呼吸都异常困难，“我有点害怕。”
　　“案发当天，你在哪里？”秦风见心理压力已经足够，开口问道。
　　王诗意不明白秦风为何又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那天我除了在教室就是在操场看孙铭打球，下午放学的时候，听人说林萍萍要找孙铭告白，我有些……嫉妒，就跟了过去。”她压住尾音的颤抖，继续说道，“然后在教学楼下，见到了等林萍萍的张焕焕。”
　　“那天天气怎么样？”野田昊幽深的眸子盯着王诗意的一举一动，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神让她感觉到巨大的压力。
　　“那天……”王诗意眼神飘忽了一下，“是一个大晴天。”
　　“真的，是一个晴天吗？”秦风眯起眼，晦暗的看向撒谎的女生。
　　王诗意生硬的‘啊’了一句，做出一副刚刚回忆起来的样子说道，“白天一直都是晴天，但是放学后下了暴雨。”
　　“你的背包里，一直有为孙铭准备雨衣是吗？”野田昊顺势问道，“那天，你把雨衣给孙铭了吗？”
　　“给，给了。”王诗意低着头，点了点。
　　“胡说！”秦风脸色一肃，忽然加重的语气吓得王诗意浑身一抖，“孙铭根本就没有拿到你的雨衣！”
　　“我，记错了！”王诗意脸色煞白，吓得跳起来急忙说道，“我记错了，我没把雨衣给孙铭。”
　　看着王诗意这破绽百出的演技，野田昊没意思的往沙发一靠，无趣的叹了一口气用日语说了一个‘无聊’，后看着额角冒出冷汗的女生，收起了眼神中的怜悯，说道，“那件雨衣被你扔掉了吧。”
　　王诗意低着头，攥着裙角的拳手握的紧紧的，没在开口说一个字。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名目，把张焕焕约到了三楼厕所。”野田昊看着毫无悔改之意的王诗意，神色冷漠，“你从楼下的桶里拿了一把园艺刀，在第一刀落下之前被张焕焕发现，于是她转身抵抗，胳膊上的刀口就是这么来的。”
　　王诗意浑身颤抖起来，却硬是没有吐露一个字。
　　“她身上的刀伤越来越多，抵抗也越来越微弱，然后你一刀刺在了腹部、胸腔部。”
　　秦风紧盯着王诗意，没有错过她神色的丝毫变化。
　　野田昊继续说道，“那天下雨，原本要送给孙铭的雨衣成了你最好的遮掩。”他身子一动，前倾双手搭在膝盖上，从下而上看着王诗意狰狞的面孔，“我不明白，你和张焕焕完全是两条平行线，你为何会产生这么强烈的杀心？”
　　“对啊？”一边的唐仁忍不住地抢过话头，“你杀人也就算了，把张焕焕的手镯拿走干什么？难道，你就因为这么一个手镯就杀了人？”
　　王诗意的额上青筋暴起，却硬是梗着脖子保持着沉默。
　　“你说啊！”唐仁急的直拍大腿，“你以为现在不说就没事了？到时候进了局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知道吗？”
　　“因为，嫉妒。”
　　中午猛烈的阳光透过长方形的窗户印在地砖上，将四个人劈成针锋相对、正邪对立的两个阵营。
　　秦风看着手掌猛地一缩的王诗意，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嫉妒张焕焕如今的一切，因为你曾经也有那么好的生活。但是，你败落了，张焕焕却还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你的母亲不止一次的在你面前提起张焕焕，你喜欢的男生一直在追求她，甚至你的同学们，提起张焕焕也都是夸赞。”秦风侧目看着紧咬着腮帮子的王诗意，“也许你一开始也欣赏过她，”秦风想起王诗意卧室的墙壁上，有一张张焕焕在初一的时候参加大提琴比赛的照片，“可渐渐的，你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你渐渐变得扭曲，觉得这种人为什么要出现在你的生活当中，如果她死了，再也没有人会不断的在你面前提起她。”
　　秦风看着紧闭着双眼的王诗意，“所以，你杀了她。”
　　“我们已经找到了关键性的证据。”野田昊将报告放在茶几上，指尖点了点说道，“你太大意了。”
　　“杀人的时候，”王诗意沙哑的开口说道，“我挺兴奋的。”
　　“那种感觉，和跑到山顶上大喊大叫的发泄，完全不一样。”王诗意缓缓的抬起头，脸色青白，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接着往下说道，“我一刀划破了张焕焕的喉咙，那个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包括接下来的洗脸，擦去血迹，把凶器扔回去，都像是有一个程序，它驱使我去那么做。”王诗意眼神空洞，“鞋子染上了血迹，我就脱了，穿着袜子往外走。”
　　秦风恍然的一点头，所以现在没有任何的脚印。
　　王诗意恍惚的看了一眼秦风，“我一开始的确是很想她去死的，可真的杀了人，却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想要她死了。”
　　“你不嫉妒她吗？”唐仁伸着脖子，问道。
　　“应该是嫉妒的。”王诗意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我曾经和她一起在乐器学校上课，她很有天赋，我非常的羡慕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成为那样的人，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闪闪发光的人。”
　　王诗意扯了扯嘴角，“后来家里出了事，我一开始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乐器学校不能去就不去，家里的那些乐器卖了就卖了，我只要有相机就好了。”
　　“可孙铭在我面前提起张焕焕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们去的那些地方，我以前能去但现在没机会去了。”王诗意转着镯子，“妈妈自从见了一次张焕焕后，也开始不断的在我面前提起她，提起她的穿着打扮，提起她的家境，提起她的学习成绩。”
　　王诗意褪下镯子，放在了茶几上，“那天她回来，交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是让我去买一个镯子，她还将照片发给了我。我一眼就看出，这个镯子和张焕焕的一模一样。我不太乐意，可妈妈却哭了，说不能给我好的生活。”
　　“她每次这样，”王诗意疲惫的眨眼，“我懒得再劝慰她了，就去了金店。”
　　“三万五和五千。”王诗意自嘲的笑起来，“这算什么，带不起好的就拿一个次品装装样子吗？”
　　“所有人都说，凶手的杀人是计划多时的。”王诗意看着面露惋惜的移开视线的唐仁，和冷静的听着的秦风以及野田昊，“但我真的只是临时起意。”
　　“张焕焕她真的很好，我只是骗她，来了例假没带卫生巾，请她陪我去女厕所一下，我一个人不敢。”王诗意顿了顿，说道，“她就陪我去了。”
　　“你这样，”唐仁一脸痛心的看着她，“你的母亲要怎么办啊？”
　　王诗意浮起一个微笑，“至少我的未来，衣食无忧了，她不用在担心了。”
　　“现在的孩子，”唐仁看着被匆匆赶回来的章超带出去的王诗意，看着她的背影万分不解，“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也不，都是孩子的错。”秦风看向茶几上的镯子，“嫉妒的因，一旦种下，迟早有一天，是要结恶果的。有多少人，因为嫉妒，所以阴暗的盼望着别人出事。他们，也不比王诗意，清白多少。”
　　“这起案子，”野田昊转着手机，“有些无聊。”
　　“无聊？”唐仁回头喷他，“人命案子，你觉得无聊！老秦，这个人三观不正，你离他远一点啊。”
　　野田昊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出发，去韩国？”
　　秦风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下午。”野田昊打开订机票的页面，“你和我一起？”
　　“机票钱你出吗？”唐仁唰的凑过来，“头等舱！”他瞬间谄媚的一笑，回头‘义正言辞’的说道，“老秦，反正也顺路，我们就一起吧。”
　　“我，”野田昊笑眯眯的指了指秦风，“只负责小凤的，你，”他收起笑容，一脸欠揍的说道，“滚。”
　　“靠！”唐仁瞬间抱住了秦风的背包，“我告诉你小日本！老秦的护照、身份证已经被我挟持了！你要是不给我买机票，你就休想带老秦上飞机！”
　　“休！想！”他重重的用唯几会的日语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