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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种子——发芽的先决条件。 ...

  •   打开外壳,插上太阳能电池,随着音乐声响起,开机。远远站着的三位师傅和爹娘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也是,比起古代的音乐,现代的和铉乐的确要动听的多。
      纺织机,应该在机械那一项,没有。我身上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别啊,这么不给面子。对,可以搜索。找到了!!飞梭,珍妮纺织机,水力纺织机。水力纺织机需要大的厂房,而且核心部件需要齿轮,没有钢,暂时用不了。那就珍妮纺织机吧。太好了,有详细的图纸。我实在是太爱这个宝贝了。
      这边厢我正喜不自禁,却不知一旁的爹娘和师傅早已目瞪口呆。不过我可没功夫搭理他们,赶忙将图纸细心的画了一份,将安装顺序和操作方法抄下。虽然这款PDA有滑动键盘,但是,如果它出现问题,我的复兴大业就无望了,因此每次使用我都很小心。
      多少应该解释一下吧,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脑中灵光一现,就顺着编故事不就行了。“这叫水镜,是我仅存的法力,我可以通过水镜偷窥天庭藏书阁洞天福地的所有书籍。”应该讲的通吧,我眨眨眼睛道。师傅和爹娘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不过对于我的话倒是深信不疑,毕竟这些东西太过神。
      还没等我嘱咐他们保守秘密,他们就紧张的吩咐我千万不可在外人面前使用水镜,免得惹来祸端。特别是空明师傅,更是嘱咐我从此到哪都得他们三个跟着。也好,安全。
      收了盒子,我将图纸递给了爹,详细的解释了如何操作。爹的眼神发出喜悦的光芒,先前的不自信一扫而空。这晚,我和爹在如月斋秉烛夜谈。为了保密,我提议钱家织坊只留钱家的家奴及附近靠得住的织娘。同时,改钱家织坊为钱家织厂,扩大厂房,制定厂规,并向所有织工说明。机器的制作不能靠外人,否则图纸将外泄,因此,我们商量了由府里的木匠赶工,空明师傅也从少林请来十位精通木艺的心腹僧侣前来帮忙。另外,我让爹提前联系好原料的货源,并嘱咐他明天在扬州个城门口贴出钱家招人的告示。爹很不解,不知我要招什么人,我只得详细的解释我们需要十几个能说会道的伙计四处拉生意,并且需要十几个后备的掌柜。爹对于招伙计拉生意的点子很支持,但不明白为什么要招那么多掌柜。我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讲了,因此只说让时机到了自然用的上。这一夜,我赶着将钱家织厂的厂规和招人的告示拟好。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师傅叫醒,天,还要上课啊。没等我洗漱完前往爹娘住处吃饭,爹已经带着早饭来了如月斋。我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听爹在那研究厂规。他念一条,我就得解释一条,累啊。
      “第一,钱府只收落难之人。”
      “这一条,灵儿希望也成为钱家的家规。这是为了保证他们的忠心,毕竟以后还可能要招人。”
      “第二,凡在钱家织厂上工者,每月的工钱按照例银加奖金计算。凡勤劳工作、对厂忠心、勇于改造纺织技术者还可享有额外的津贴。”
      “就是说,工作表现一般的可以拿底薪也就是例银,表现良好的可以多拿一份奖金,表现非常好的可以再多拿一份津贴。因为灵儿不知道工钱是多少,所有没有写,等开工了就将工钱和奖金等明确的写在厂规中。同时,灵儿希望我们厂的工钱应该高于其他织坊,这样才能保证织工不外流。”
      “第三,织厂每日工作五个时辰,中午管饭,早晚上下工时点卯,凡无故迟到早退两次以上者扣除该月奖金一半,凡无故旷工者扣除该月奖金,旷工超过两天者扣除该月例银一半。各人相互监督,可以检举揭发他人以上行为,检举有功者奖所扣银钱一半。凡寻衅滋事、偷盗厂物、勾结外人意欲对厂不利者将送往官府,驱逐出厂。”爹示意这个他明白,而且还需要多加几条。
      “第四,织厂每月休息四天,工人采轮休制,休息者需提前三天向工头申请,再由工头呈报掌柜批准。工头又工人选举产生,按照每人一票,没票投一人,采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这里又跟爹解释半天什么叫轮休,什么叫票选。
      ……
      一顿早饭吃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伴随着厂规的解释完毕才收拾下去。爹对于告示倒是没什么疑问,就是问我按照告示上的条件来了许多人怎么办?我嘿嘿一笑,吩咐钱贵将前院里的东西收拾了,告诉爹等着看就行。
      于是,中午扬州城各个城门都贴满钱府招人的告示。“听说没,钱家招伙计,条件真是稀奇。”城门附近的茶馆中,几位四十上下的读书人聊着,说话的是一位穿蓝布褂子的书生。“所谓世风日下啊,竟然有人公然招街上的混混,可笑可笑啊。”同坐的另一位书生摇头晃脑的嘟囔着。“那个招掌柜的条件也稀奇,尽然要未婚。”另外一边的胖书生不解的道。
      就说着条件吧,是有点奇特,不过那个时代中国,也不缺人。这不,告示才贴出去一天,第二天钱府门口就挤满排队的人。
      “大家排好队,到门前的桌子上领号,然后等喊道你的号时再拿着牌子进去。”为了达到扩音效果,我用书卷了个简易的喇叭个小五子,他是钱府小厮中嗓门最大的一个,今儿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小姐,没想到那样条件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来。”钱贵惊讶的说。
      “管家爷爷,有人来就好啊。前院都安排好了吗?这就去叫三位师傅吧,准备开始。”我微笑着,毕竟多进化了三百年,心眼比不过古人,可知识却是大大的。
      “安排好了,三位师傅已经过去了,小姐,也过去吧。”钱贵兴奋的说,我知道,他是想看看我到底要干什么。
      钱府前院,大门口设着围栏,院中坐镇的是空明师傅,由他负责第一关海选,将所有长相、腿脚、说话、姿势有毛病的都踢掉。前院客厅,由大师傅坐镇,考校伙计的语言反应和掌柜的礼仪;赵掌柜负责考校应聘掌柜的算术与经营之道。前院东厢房,由师娘陪着我把牢最后一关,每进一人,我将先提问一些问题,比如他的家境、经历,师娘会通过感觉他的呼吸,考校他是否说谎,然后我再设计一些可能出现的场景由他们演示如何应付。
      本以为两天即可搞定,结果这种新奇的招聘方式竟然引起附近地区的人慕名前来。于是,招聘整整进行了十天。最后各选出二十人,但是为了放心起见,我吩咐家丁乔装打探他们各自的背景。不想,还真是发现其中有那么一两个隐瞒其实情的。
      “付生,说吧,你明明有家眷却来应聘是为了什么啊?”爹一边品着龙井,眼神向站在前厅的中年男子看去,这时候的爹很有威严,也很陌生。这个付生长的一副老实像,连我和师娘都被他骗了。
      扑通,付生竟然给爹跪下了。“钱老爷,付生不应该骗您,可是付生的妻子卧病在床,急需用钱啊,付生求求您,收下付生吧。”说着,眼含泪光。我和师娘交流着,不像是演戏。招来钱贵,钱贵说这付生的老婆似乎患了痨病,一直吃药,把一个好好的家生生给拖垮了。我心下不忍,跟爹咬着耳朵,反正他也算是遇难之人,就收下吧。还有一个,却是父亲的对头“天锦孙”派来的卧底。天,这个对头似乎很忌惮我爹啊。
      忙乎了十来天,赶着织厂扩建和纺织机造成,总算是把人招来了。接下来就是培训了,掌柜的由赵掌柜负责,那些营销经理则由我负责。为了不被发现,师娘陪着我坐在纱帐后,为这二十个伙计授课。当初招人时,要求他们都是孤儿混混,为的是他们了无牵挂可以到各地去跑,长时间当小混混但愿意来这里的,证明他们都渴望能有份正经事做。从察言观色到不同客户不同对待的营销策略,从简单的吉祥话到我从PDA上抄来的宣传营销时常用手段,从布匹的货源一直到对各种布匹丝绸的鉴别。一个月里,我将所有能想到的都教给了他们,这些人中真有几个天生就是干营销的料,比如这曾刚和林海,几乎是能够举一反三。
      八月十五,钱家织厂正式开张,不过我们很低调的只是一家人吃了个饭。第二日,正式开工,面对新的机子,织工还需要熟练一段时间,但是相比以前,生产效率大大提高。
      伴随着织厂第一批布匹出厂,我的那些个徒弟也正式上岗,他们活跃在扬州附近大大小心的布庄,由于物美价廉,很快就开始有一部分布庄愿意购货。而随着鼓励政策的激励作用,新的纺织机在织工们的改进下效率进一步提高。明显低于其他织坊的价格和信得过的质量,使得越来越多的布庄开始从钱家进货。不过爹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些,爹似乎很想把“天锦孙”挤兑出纺织这个行业。于是,我们基本上薄利多销。很快,第二年年初时,整个江浙一带的布庄基本上主要由我们供货,钱家织厂也几乎一直在赶工。我们不断的提高着织工的待遇,使得那些妄图来钱家挖人的小人愿望落空。增强厂房的护卫和对织工的爱厂主义教育,也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了那些想获得纺织机图样的人的美梦。
      而爹的对头“天锦孙”,也在年初时开始挤压我们的原料产地,好在很早爹就联系了不少货源。“天锦孙”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竟然以其出产贡品丝绸的身份压制一些布庄,以试图减少钱家织厂的销路。但随着北上的商路恢复,钱家织厂的布匹迅速占领北方四省的市场。实际上厂房毕竟是有限的,产量也是有限的,所以我们无法同时向很多布庄供货。但事实上,我们已经将江浙一带无数的小作坊挤兑倒闭。这不是我和爹想看到的,但也是生意的必然。
      为了扩大产量,占领更多的市场。我们以高价买下许多有潜力的作坊,将纺织机加以改造,以钱家织厂分厂的名义开始运营。这些分厂完全按照钱家织厂的规则和制度管理,那些一直在钱家织厂实习的掌柜也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爹和师傅都说我是未卜先知,可他们却不知道我实际上将曾今的历史提前罢了。
      各个分厂的生意渐渐红火,钱家也俨然成为江南纺织界的龙头,其他仅余的织坊也纷纷效仿。“天锦孙”孙家已经失却纺织的半壁江山,仅留存了祖传的浆染、刺绣工艺,和皇室贡品的名头。我劝着爹,别急功近利,他们存留的东西迟早都是我们的。果然,随着各厂不断的增加新的激励制度,和我将现代纺织工艺的技术加以引进。除了传统的布匹种类、工艺、图案,钱家织厂的平纹、斜纹、如意锦、丝光棉等一批批新的产品受到江南上流社会的追捧,特别是秦淮地区的营销经理曾刚,在秦淮聘请诸多名妓举办了一个大型的丝光棉新品发布会及成衣展示后,丝光棉被追捧成天价。
      当然了,商人的急功近利也使得几家分厂出现供货途径的摩擦。为了妥善的管理,我说服爹将钱家的纺织厂办成股份有限公司,为了能够被他们所接受唤作钱家织行,爹代表钱家占其中的四成股份,各个分厂统共占三成股份,各个厂的掌柜的和重要负责人员占一成股份,留下的两成股份作为干股设立养廉银,用于各厂一些特殊的开支,如疏通官府。所有净利润按照股份的大小分配红利,这样可以协调各厂的不均。
      对于经商我实在是没有经验,我很庆幸爹和各个掌柜弥补了我的经验不足。
      如果说钱家织厂是一粒种子,那么钱家织行的的成立则代表了前资本主义的萌芽。而我也需要为未来的改革事业,培养人才。
      康熙29年,黄河继续泛滥,河南山东等地都受灾。大批百姓流离失所,无数孩童一夜成为孤儿。将地处山里风景优美的钱家山庄修改扩建后,为了培养后备力量,三位师傅陪着我北上寻找适合培养的孩子。
      这一日,我们来到了扬州附近的人市,还未到就听见远远的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师娘抱着我,我戴着斗笠裹着面纱,一排排的看去。许多次,大师傅都忍着住想出手打人。是啊,那些女孩子被爹娘和贩子当作商品叫卖着,不断的有人抽打甚至猥亵着她们。空明师傅一直垂着眼,不断的念着阿弥托福。
      “你这个小蹄子,还想跑,看我不打死你。”一个小黑孩朝我们这边使劲跑着,后面一长相丑陋凶恶的老女人拿着沾了盐水的鞭子不停的抽打着。鲜血不断的从女孩瘦弱的脊背上流出,但她依然不顾疼痛的向前跑着。“住手,这个女孩多少钱?”师娘问道,看来师娘也忍不住了。大师傅扶着那个女孩,丑婆子打量着我们,道:“她可是瘦马的料,就是骨头太硬,你们既然想要就便宜点给你吧,五十两。”眼神闪烁,肯定是欺我们是生客。我在师娘耳边嘱咐着,师娘看了一眼那婆子,“不过是个病丫头,竟然要五十两,十五两银子一口价。不卖你就打死她或是等着她病死吧。”
      那个女孩的确是有风寒之象,丑婆子似乎被说中什么,想了想说:“这样吧,这个小蹄子还有个妹妹,笨了点,一起给你们就算四十两。”师娘看向那个女孩,只见那女孩已经跪下泣不成声。
      “你叫什么?”我问着。“奴婢叫青荷。”那个女孩怀抱着妹妹小心翼翼的答道。“你呢?”我将目光转向她怀中眨巴着大眼睛的妹妹。“我叫红叶。”不同于姐姐的拘谨,红叶的声音干净甜美。就看青荷竟然作势要打红叶,“这是主子,要自称奴婢。”我忙止住青荷,“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奴婢,你们将有一个新的家。”看着青荷将信将疑的表情,心里难过,她才不到七岁啊,精神就已经被毒害。四十两,就买下两个活生生的人。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
      后来大师傅不愿再看下去,径自带那两个丫头回马车那等我们,我嘱咐他多叫几两马车。空明师傅查看骨骼体质,师娘观察身体,很快,四百两银子就买下了8个都未满七岁的女孩。她们将是沧海阁的第一批学生。
      遣人将孩子们送去沧海阁,吩咐柳嬷嬷帮我照顾她们后,三位师傅和我踏上了北上山东的旅途。一路上,看到不断有灾民南下,进入山东后更是十室九空,土地荒芜。每到一处,都可以看到无数的孤儿,大师傅和空明师傅便不停的甄选着,不断有合适的男孩坐进马车。后来不得不派人将一部分先带回去,差不多收了一百人时,我叫了停。毕竟,我没法一下子教那么多人,而且改建后的沧海阁也只能住百来人。
      将孩子先行送回后,我们四人走的就比较轻松,这一日,行至将近蚌阜,我们在驿道边发现一个大树下跪着两个男孩。我以为哪家父母体罚孩子呢,不禁有气,结果近前一问,才知道,这兄弟两是在卖身葬师傅。他们原本住在附近的一个道观中,师傅是道观中唯一的道士。他们俩是双胞胎,打小就被师傅从树林中捡回去收养。前天,道观被新来的一伙年轻道士霸占,并殴打他兄弟两。师傅为了保护他们,结果被那些道士退下山崖摔死了。
      三位师傅不禁叹气,大师傅道:“这哥俩也算是有情有义啊。”我看着这长相几乎一样的兄弟俩,心想,反正多收两个也无所谓。于是我们安葬了这哥俩的师傅,他们俩也成为沧海阁这一届最后的两位学生。
      他们俩没有名字,他们师傅只管他们叫老大老二。大师傅说这老大头脑灵活,虽然只有七岁却已是很有主意。空明师傅说这老二是块练武的好料子,假以时日肯定能独挡一面。看着师傅们喜欢他俩的那个样子,不禁想,他们如果是我哥哥多好,我也不用这么辛苦。对了,反正爹娘无法再生,不如就收他们做义子吧。
      “你们俩愿意做我的哥哥吗?”我小心翼翼的问,毕竟也要当事人同意呀。只见他们俩眼神一震,对视一眼后,老大说:“奴才不敢妄想。”但他们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期待,我也希望他们能以后能为爹分忧。“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钱冰灵的哥哥,钱家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不过你们要孝顺父母友爱妹妹哦?要不我就让师傅打你们屁股。如果你们愿意,大哥就叫钱仪文,二哥就叫钱靖武,可好?”我不理会师傅们不解的目光,期待的看着他们俩。只见他们俩似乎不敢相信,“哥哥,这是真的吗?我们有家了,有父母和妹妹,还有了自己的名字。”靖武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妹妹。”仪文压抑着泪水叫着。
      呵呵,花了不到三十两银子就白捡了俩个哥哥,这个买卖,嘿嘿,划算。
      回到沧海阁,工作开始繁忙。油墨印刷的课本在这些孩子的手中散发着迷人的味道。从小学到高中,从语文、算术到化学、物理,从音乐到拳脚,我将所有有用的内容全部誊录下来。沧海阁中有着教室里的欢声笑语,有着食堂吃饭时的井然有序,有着兄弟姐妹间的关心爱护。
      康熙29年十一月初六,我五岁的生日,第一次在沧海阁的食堂过。看着坐在身边的爹娘、师傅,坐在对面的仪文、靖武,以及台下百余张真诚的笑脸,我不禁抬头望向窗外,萧潇,生日快乐!如果说我是大清的希望,那他们就是我的希望。

  •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终于要长大了,只有长大才能与老康的众儿子们产生纠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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