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他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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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自寒的布局，一举将暗河宫安插在江湖朝廷的眼线与势力连根拔起。
天如罂则在地牢治愈银雪与战枫的伤势。
而三大世家联合欲将暗河宫彻底铲除，可他们却被困在迷雾森林，迷雾森林机关重重，他们无法攻破。
雷惊鸿拿着玉自寒给他们的暗河宫内部地图，可上面却没有说如何破解迷雾森林，真是急死他了。碍于姬惊雷什么都看不见，他只能将迷雾森林一一描述给他听。
姬惊雷越听，眉头更是紧紧地皱在一块，心底的疑惑一一涌上，他赶紧拉着身旁的碧儿，急急询问迷雾森林与他房内灯笼的画面是否一致。
碧儿经他提醒，瞬间将眼前的画面与姬惊雷房内一直小心翼翼保存的灯笼上的画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碧儿惊道，因为姬惊雷很宝贝那个灯笼，所以她总是细心对待。
姬惊雷顿时百感错乱，“如罂师姐，居然连这一步都算到了。怪不得，怪不得她当年让我好好保管……”
雷惊鸿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好在碧儿耐心解释，众人才明白，原来天如罂早早将迷雾森林的破解法子藏在灯笼里。
碧儿急急回山庄寻灯笼。
而玉自寒与其让暗夜罗将他抓住碍住他的下一步，他宁愿潜进暗河宫的地牢。
他潜进地牢去找银雪，地牢中的银雪的脸色比起之前好得太多了，想必是天如罂暗中治疗。
“罂儿刚走，你就来了？”银雪睁开他清冷淡漠的眸，似笑非笑地凝着面色沉重的玉自寒。
玉自寒沉声，“计划成功，暗河宫大势已去。”
银雪料到会成功，所以并没有多大惊讶，他看着玉自寒沉重的神色，道:“罂儿，她去找你了。她怕暗夜罗寻你报复。”
玉自寒心中不由一暖，她总是……不顾一切地将他放在首位。
“公子雪，我求你一事。”骄傲如玉自寒，他向银雪低头。
银雪叹息，而被锁在一边的战枫却也似乎猜到有不好的事情，他抿唇道:“玉师弟，你切莫乱来！”
玉自寒无奈一笑，他们几个深知，暗河宫虽然大势已去，但暗夜罗是他们几人合力都难以对付的。
但剩下的希望只能靠银雪与天如罂了。
玉自寒将地牢环视一周，地牢昏暗潮湿，不见一丝光亮，他突然好想再看看竹院的竹子，雪山下的花……还有天如罂动人的脸容。
视线一点点模糊，可玉自寒的决定却一点儿都不动摇。
“若有一日，公子雪能平安离开暗河宫，请将这双眼还给姬师弟。”
玉自寒话音一落，还未等银雪和战枫反应过来，他竟利落干脆地将他双眼剜下来放在一个盒子里。
蚀骨般的疼痛，鲜血将他如玉面容浸染，他仍旧那副平淡的模样，他将盒子递给银雪。
银雪叹息闭眼，玉自寒的隐忍、智勇与坚韧，一一让他敬佩。
战枫悲痛地吼着:“玉师弟，你又何必！何必！”
玉自寒的唇紧抿成一条线，他将白布随意裹住眼部，鲜血涌出白布早已成了血布，不用想都知道可怖恶心之极。
他不再多言，摸着冰冷的墙，脚步虚浮地走出去，他知道暗夜罗定是在寻他。
滔天怒火的暗夜罗，已经是一张狰狞的面孔，哪怕看见双目没了的玉自寒，也不能熄灭他一点点的怒火。
他苦心经营的暗河宫，竟然被玉自寒给瓦解。果然啊，他挑的人，果真聪慧！
“好一个玉自寒，果真取得了天下！”暗夜罗怒极反笑。
只不过这个天下不是他的，是朝廷的。
玉自寒嗤笑，“天下，还轮不到你来拥有。”
有些许癫狂的暗夜罗瞬身就到玉自寒身前，伸手掐住他的脖颈，欲取他的性命。
失明的玉自寒无力反抗，胸腔越来越闷，呼吸急促而短暂，脖颈似乎快要被他扭断。
真想……在死前再听听她的声音。
似乎还有好多话未和她说。
在他将要晕厥过去的时候，凌厉冷冽的掌风袭来，逼得暗夜罗松手，倒在地上的玉自寒只能虚弱地咳嗽。
接而，他听到一个傲慢的熟悉声音。
“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天如罂周身弥漫杀气，她漠然地瞪着暗夜罗，身后的咳嗽声让她担心不已，她回头一看，更是震惊到恐慌。
她跪在玉自寒身前，捧着他苍白如纸的面容，她颤抖的手指轻轻划过被血染红的布，布里面是空洞的……空洞的……
“玉……玉……玉自寒，你的…你的眼睛呢？”
仿佛被剜了自己眼睛般悲痛的天如罂，顿时压在心底的魔性涌上，让她红了眼。
“暗夜罗！我要杀了你！”她咬牙切齿。
疯狂的天如罂持剑，她要毁了暗夜罗，她要他生不如死！
玉自寒慌乱地从身后抱住魔怔的天如罂，他不要她再失去理智。
“如罂，不是他，是我自己剜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砸在天如罂的心扉，将她的不可控制，她的癫狂都给砸碎。
天如罂怒火心疼无从泄，怔愣地看着玉自寒，低声逼问:
“为何！为何！”
玉自寒对着她，心里的千言万语无从说。天如罂见他欲说不说的脸色，心疼得出血，滚烫的泪水滑落，顺着她精致的轮廓滴落在她的衣衫上。
“你是不是不想再看见我的泪，才这样的……”天如罂捧着他的脸颊，摩挲着他的肌肤，继续哭泣胡乱说着:
“是不是我太让你讨厌了，所以你不想再看到我的脸……是不是啊……还是……”
“还是……还是因为惊雷的一双眼，那是我所犯的罪孽，你何必替我尝还…你让我以后以后该怎么…离开你…”
天如罂泣不成语，她的心从未试过如今日这般撕心裂肺撕拉她全身骨肉，她……到底做了什么……
玉自寒听得很不是滋味，她每一声哭泣，都重重地伤在他的心，还未等玉自寒回答，暗夜罗就已经替他回答了。
“因为他要替你赎罪，把眼睛还给姬惊雷。哈哈哈，天如罂，你一心对待的男人，他只想和你划清界限。”
天如罂痛不欲生的思绪顿时冰冷，是透骨的寒冷。
就在天如罂放松戒备的刹那，暗夜罗趁机一掌打在天如罂的胸口，暗夜罗是使了十足的攻击狠狠地打过去。
暗夜罗深知只要除掉天如罂，就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他要一一向他们讨回来！
硬生生受了一掌的天如罂当场吐了鲜血，嫣红染了她的紫色纱裙，红润的唇沾着血迹，更是妖媚。
“如罂，如罂，你怎么样了？暗夜罗，你要对付的人是我，与如罂无关。”
玉自寒抱着虚弱的天如罂，他能感受到那一掌的威力，他整颗心陡然下沉。
在他怀中的天如罂按住他颤抖的手，平伏着他的忧心。
暗夜罗嗤笑，冷眼看着天如罂和玉自寒两个将近没命的人，天如罂受他一掌，不死也要闭关五年才能好，如今不足为惧的人都不在了。
他肯定喜欢慢慢和他们玩，他把天如罂和玉自寒关在地牢，还将天如罂双腿给打断，现在他们一瞎一瘸，倒是般配。
关了他们后，暗夜罗便去找烈如歌和银雪晦气。
阴冷的地牢中，玉自寒抖着身体紧紧拥抱着呼吸微弱的天如罂，他心如刀绞，恨不得将她所有的痛转移到他身上，替她受着。
“我不惧生死，唯独惧你受伤。你不该这么傻的，在我决定铲除暗河宫，就知道难逃一死。”玉自寒哽咽着，可他双眼不再有泪了。
天如罂刚想开口说话，喉咙便涌上一阵腥甜，她再次吐了一口鲜血，她气若游丝地抚着他的脸容。
“我快死了，玉自寒。”
玉自寒如坠绝望深渊，恐惧与绝望攫着他的胸口，让他眸光深沉，是几欲疯狂的暗色。
他带着哭泣的声音颤抖，“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求暗夜罗救你，既然他要天下，我可以给他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他的。”
玉自寒已经别无办法了，他不要天如罂死，他宁可负天下。
他既然能夺下天下给朝廷，他也可以再夺一次给暗夜罗的，他只想……她活着。
“暗夜罗，你给我出来，暗夜罗，暗夜罗！”玉自寒仰头吼着，怀里冰凉的身子快要逼疯他了。
地牢里只是回响着他绝望的回音。
天如罂含笑，头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剧烈的心跳声，她的心境渐渐一片平和温柔。
“别喊了，傻瓜。我死了不好吗，以后就没有人再给你添麻烦。”她笑道。
玉自寒紧紧地搂着她，他脑海能浮现她此时说话的神情，肯定是嘴角弯弯，眼底是悲凉的笑意。
“你若死了，我会诅咒我自己，生生世世不爱你，不会与你相识，不与你相遇！”他恶狠狠道。
“你真是狠心！”天如罂轻柔地抚着他的脸，那条被血染了的布仍旧深深刺痛她的眸，她的心。
她把所有的温柔，轻轻地勾画他的眼，那双清亮干净的眼眸。
“疼吗？”
玉自寒握住她作乱的手，将她的手放在唇边咬着。
“疼，很疼。”
他没有撒谎，他现在心很疼，疼得泪也无处流淌，一个劲地往心里流。
天如罂被泪模糊的双眼，脆弱又苦涩，她红唇张了张，才问:
“我都快死了，你能不能老实告诉我，你如今对我动情了吗？”
她的执着，就像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套在他的心，不让任何女子靠近他的心，让他只能看到她。
“情动了，动得很深，可不是男女之情。”他哽咽，艰难地说着。
玉自寒心中突而生出一抹恨，恨天地不公，恨世间残忍。
他搂紧怀中人，一一诉衷，“我好恨，从未试过这般恨着。恨你在竹院狠心离去，恨你身上的诅咒，我更恨我自己，罂儿，我好想爱你，好想好想深深地爱着你…可我不管怎么努力，都不爱…”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他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