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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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跟连翘打完电话，发完两封邮件，许蝉又把明天小组开会时的资料整理了一下，再一看时间，已经过了12点。
她去洗澡前，先到卧室点了一根助眠的香薰蜡烛，是檀香味道的，其实作用不大，好歹有些心理暗示。
许蝉睡眠不好，尤其晚上过了12点以后，失眠更是家常便饭，可她的工作性质注定不可能有稳定的休息时间。
洗完澡，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得依然是刚刚发邮件工作上的事情。
危机感还是很重的。
之前另外一个副总监秦山楼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出差，直到今天许蝉才听说，他是到西某个省会谈政府项目的，一旦谈下来，对公司行业形象上就有很高的提升。
秦山楼跟陈力不同，他进公司才三年，就因为能力出众，一路被提携上去的，她有种预感，这次总监的位置，应该轮不到她了。
给比自己小几岁的员工打工，许蝉真的很不甘心，她刚来到OM公司时，比秦山楼还要拼，一个人的业绩就能带飞整个组，但因为她是女性，升职之路走得很缓慢。
前几年，总公司的人事甚至定期会回访她有没有对象，近期有没有结婚生子打算。
直到这两年才消停下来，大概看出了她一心扑到工作中。
因为谈恋爱会分手，连亲情都会变质，工作才是目前许蝉生活中最信任的伙伴。
——
隔天下午，秦山楼就回到公司，应该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一脸倦容，衣服也没有整理好，许蝉正好出去找一个员工谈话，进办公室时，两人迎面撞上。
即使秦山楼衣衫没整理好，笑容却很刺眼，见到许蝉后，他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许蝉姐，好久没见了。”
他们毕竟是竞争关系，对对方都留有一手，许蝉回到办公室，没会儿后，晓月进来给她送资料，焦急地问：“Alisa，A组的人都在狂欢呢，说秦总监拿下个大单子，咱们康捷那边是不是还没有消息啊？”
许蝉正在打字，连头都没有抬：“秦总监能拿下项目是人家本事，高兴也是应该的。”
另一边，她的电脑上，正挂着微信聊天页面，许蝉往闺蜜团里发了个[哭哭]的表情。
【许蝉：看来我真的一辈子只能做副总监了。】
这种感觉真的超级不爽！
秦山楼给公司拿下政府项目的消息很快走漏出去，李总也没有隐瞒的打算，在周四的例行会议上，不仅狠狠表扬了一番秦山楼，还很豪迈地说：“明天晚上，我宣布全公司所有人聚餐，为我们秦总监开个小型party。”
许蝉成了最尴尬的人，会后，李总特意喊她留下：“小许啊，你那个康捷案子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消息，我打算下周再没有的话，就打电话过去问问。”
李总嗯一声：“明天晚上公司聚餐，你一定要来，你和小秦都是公司优秀人才，一个企业只有团结，才能蒸蒸日上，你说是不是？”
许蝉得体地回答：“李总，您放心，我肯定会过去的。”
她虽然心里难过，也觉得如果按照这么多年的业绩来说，自己远远超过秦山楼的，可这次许蝉输得心服口服，做他们这一行都知道，省政府项目那绝对是香饽饽。
快要下班时，沈连翘问她明晚有没有空，可以来她家吃晚饭，尽管许蝉已经跟她表达过暂时不考虑对象的事情，但连翘哪里会轻易放弃，这次她本打算把几个好姐妹都叫过来，再把表哥约出来，动员周围人一起助攻。
许蝉：“没空，明晚我要赴‘鸿门宴’去了。”
连翘听她去给竞争对手庆贺，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姐妹果然是个狠人。
越是大家都等着看她笑话时，许蝉就越要表现得出彩。
为了晚上这场聚会，她精心打扮一番，穿了一条蓝色星空长裙，到吃饭时，把外套脱掉，正好可以露出优美的翅膀锁骨，头发用电卷棒卷成小波浪，散落在后面，又美又酷，跟平时在工作中的许蝉完全不同。
一进来，全公司的人都盯着她看，许蝉走到自己团队那边，笑着问：“怎么？不认识了？”
“哇，Alisa，你今天也太美了吧。”
“谢谢”，许蝉大方地说道：“不过今天主场不是我，大家没必要把焦点全放在我这边哈。”
这次李总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不仅来了公司的人，跟OM关系比较好的几家客户公司也派人过来，其实他就是想在客户面前嘚瑟一下。
一场下来，她不会赢多少，但起来没输，跟客户公司的人聊得很愉快，有几个陈力那边的客户，还互相留了微信号。
聚会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许蝉去了趟洗手间。
她在里面拨一下胸贴，就听到洗手间里传来脚步声与对话声，声音很熟悉，是A组的两个妹子。
其中A一边冲水一边愤恨地骂：“我看她就是狐狸精，就是故意的，老女人知道自己不如我们秦总，居然靠这种手段上位，也是够不要脸的。”
另一位B讥笑地回答：“她什么位啊，你看着吧，这次李总被调走后，总监的位置肯定是我们秦总的。”
许蝉正想着推门，谁在背后嚼舌根谁尴尬。
听到B小声地对A说：“你不知道吧，这次政府项目就是李总给的资源，委派给秦总做的，目的很明显了。”
许蝉握着门把的手停顿住，脑子嗡地一声炸开。
她光明正大走出去，那两人看到她都吓了一跳，许蝉看都不看一眼，当着她们的面洗完手，关掉水龙头，拿纸慢慢擦拭：“下次再让我听见你们嚼舌根，可就没这回幸运了。”
再进到宴客厅时，李总正带着秦山楼在跟其中一家较大的客户商聊天，气氛很是融洽。
她保留最后一丝理智，礼貌地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李总，方便出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情跟你说。”
李总眼神在埋怨她太不知道眼色，不过还是跟许蝉走了出来。
“小许啊，里面这么多人呢，你有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说。”
“这个项目，到底是秦山楼自己完成的，还是你指定他去完成的。”
李总脸色一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事赶紧进去。”
“就是你特派他去的吧，那就是说这明明是公司得来的资源，怎么就变成他个人的功劳？”
“不管是谁牵的头，最后带来合同的是秦山楼，我知道你不服气，要不你拿下几个像康捷的案子，我也给你开个庆功会。”李总讽刺地说。
许蝉简直想笑，也觉得好笑，心一下子沉入谷底：“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待见我。”
“保持好你的风度，你看看你说得叫什么话，我作为领导向来公平，你这是想挖坑给我跳，录音笔准备好了没？这点小把戏就能扳倒我？”
李总哼了一声，不满地走了。
许蝉站着没动，前方宴客厅里是热闹的，但这种热闹跟她毫无关系，此刻她只觉得心冷，一直冷到她骨头里。
为了这份工作，她熬过多少个日日夜夜，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呢？不如别人的坐享其成。
许蝉没有心思再进去陪笑，连包和外套都是请晓月先帮她拿一下，幸好手机一直带着。
刚刚那种变化法着讨客户欢心的精力全都被抽空，她漫无目的地走出酒店大门，跟失了魂魄一下，这个城市，一到晚上就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许蝉望着喧嚣的街头，有种想发泄的冲动。
直到手机一遍又一遍地响，她才接起来。
“喂，请问是许蝉小姐吗？”
“是我。”
“你好，我们是XX警察局的，你认为一个名叫江淮的人吗？”
江淮？许蝉反应一下，才想到是连翘的表弟：“认识。”
“那麻烦你现在到我们公安局来一趟，他犯了事，需要你来保释。”
还没等许蝉说话，那边电话已经挂断。
————
警察挂完电话，走到里面跟江淮说：“电话已经打通了，等下她来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江淮坐在木板凳上，衣服因为打架沾上灰尘，脏兮兮的，嘴角还有伤口，看起来很是可怜，不过他转过头，也不听警察说话。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许蝉才到了。
她原本不想来，又想到江淮既然给她打电话，肯定是不愿意让家里人知道，之前他好歹帮过自己两次，就当还恩吧。
只不过，今晚的她有些“狼狈”，原本顺条的波浪卷被风吹得很凌乱，鼻尖红红的，在这件精心准备的裙子衬托下，整个人更是显得很单薄。
她到前台桌子上签下字，警察交代原委，提醒地说：“下次再这样，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谢谢。”
许蝉签好字，江淮也被带了出来。
她没看他，仿佛面对陌生人一样，转身就走，江淮慌忙主动跟上。
到了外面，冷风吹得许蝉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江淮将自己的外套强行披在她身上。
他看出来了，许蝉不开心：“你怎么了？”
外套上的温度刚刚好，温暖到许蝉不想脱下来。
她迷惘地抬起头，跟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就是心情差了一些。
江淮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去打他。”
“你刚才就是这么进警察局的吧，拳头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许蝉加快脚步，江淮却不生气，小跑到她前面，倒退走:“走吧，我请你去喝酒，一醉解千愁。”
许蝉原本想问，上次你也是这么想的吧，所以才喝那么多酒。
可她侧过脸，看到他脸上写满认真与担忧，竟然鬼迷心窍般被他拉着走。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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