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君亦惜》栎珞

4、肆.变化

　　乔天霜的赌运一向不好，拿着方昭然给她的五十两银子在赌场里挥霍了三天时间，最后输得掉裤子才骂骂咧咧回村。不过赌性顽强如她，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时运不好呢？她只会觉得是别人不好，败了她的运气。
　　“啪啦～”乔家的大门被乔天霜推开。
　　“你回来了！”乔父战战兢兢地说道。
　　“看到你就晦气！”乔天霜一巴掌甩过去。
　　顿时乔父跌倒在地上，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爹爹～”乔悦哭着跑到乔父身边。
　　“TMD，哭什么哭，吵死了！”乔天霜揪着乔悦的衣襟说道。
　　“妻主，悦儿还小，你放过她吧！”乔父拉着乔天霜的衣摆说道。
　　“哼，放过她，好啊，我不打她，我打你！都怪你这个丑八怪，都是因为你，我才每次都赌输！”乔天霜边打边拿藤条打乔父。
　　“娘，娘，你别打爹爹，要打就打乔楠！都是他不好！”乔悦拉着乔天霜的衣摆说道。
　　“乔楠？对啊！我怎么忘了我虽然把他卖了，但是以那个女人的富有程度，他偷一点出来，也没那么难！”乔天霜扔下藤条，笑着跑出去了。
　　“乔悦，你怎么可以这样，乔楠再怎么说也是你哥哥啊！”乔父痛苦地说道。
　　“爹爹，你什么时候这样好心起来了，乔楠本来就是生来被娘亲打的啊！否则为何你以前从来都不拦着娘亲打他？”乔悦觉得奇怪。
　　无怪乎三岁的乔悦不懂，自她出生以后，目睹乔天霜鞭打乔楠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乔父更是从来都没有拦过。
　　“可是你娘亲都已经将他卖了，他怎么还可能听你娘亲的话？”乔父摸着乔悦的脑袋说道。
　　“因为他就是傻啊！被娘亲打成那个鬼样都不会跑，如果是我我就会跑。”乔悦理所当然地说道。
　　乔悦说得没错，乔楠就是怕乔天霜怕到骨子里了，乔天霜突然的出现让他慌了手脚，面对乔天霜的敲诈，他更是手足无措，眼睁睁看着乔天霜将方昭然之前买回来的猪肉拿走。
　　“怎么办？怎么办？”乔楠在乔天霜走后，坐在门槛上心焦道。
　　“乔楠，你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嘀嘀咕咕什么呢？”刚从自家菜园回来的邱叔笑着问道。
　　“邱叔，我娘方才过来，把方姐姐买的猪肉拿走了。”乔楠抹着眼泪说道。
　　“啊？！这可怎么办？我家也没有猪肉，否则还可以帮帮你！”邱叔为难道。
　　方昭然背着竹篓回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见隔壁的邱叔在安慰抹着眼泪的乔楠。关于乔天霜回来的事情，她在回来的路上就听人说了，想来乔楠哭，应该是家中被拿了东西走。不过左右贵重的东西，她已经全部收好了，如今放在明面上也只有眼前的房子而已。
　　“邱叔！”方昭然招呼道。
　　“小方，方才你不在家的时候，乔楠的娘亲过来拿走了你买的猪肉，乔楠太害怕了，就没拦住，你也别太怪乔楠，他也是被乔天霜那无赖打怕了！”邱叔连忙为乔楠求情。
　　“嗯！知道了，没事，邱叔回去做饭吧！”方昭然点头，表示知道了。
　　“好！”邱叔看着方昭然点头。
　　邱叔他们和方昭然处久了，也知道方昭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既然对方不会为难乔楠，自然是说话算话的。
　　邱叔走后，方昭然看了还在抹眼泪的乔楠，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脚进了屋里。
　　那块猪肉本来就是买来给乔楠补身体的，没了就没了，她既然答应邱叔不责怪乔楠，自然不会反悔，只是她不能不担心下次若是她再出门，乔天霜再来，这间屋子又会少些什么，或许，她应该在乔天霜下次来之前卖掉些东笨重的大东西。
　　“方姐姐，对不起，是乔楠没有用！”乔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屋。
　　“乔楠，我对你从来都不抱有多余的期望，东西本来也是买来给你的，现在没有了，并不影响我什么。近来我一直在想，我留下你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或许我应该送你去学一门手艺，这样对你我都好。”方昭然回头看着乔楠道。
　　“不，不要，方姐姐，求你不要把我送走，我知道我做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求你不要敢我走！”乔楠跪在方昭然的脚边说道。
　　“乔楠，你进我家的第一天，我就说了，我不要没用，不听话的小孩，你觉得你做到了吗？”方昭然低头板着脸道。
　　“我……”乔楠说不出话来。
　　“所以，就这样吧！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去镇上。”方昭然决定了。
　　“是！”乔楠眼睛红了。
　　夜晚乔楠躺在床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很没用，可是他一点也不想离开方昭然，但对方的态度这么明确，他不服从又能怎么样？或许他应该试着变得坚强些。
　　次日天没亮方昭然就起来了，夏日早上气温不算高，她想带着乔楠早些赶路。阻止了乔楠准备煮早餐的动作，她收拾好蔬菜瓜果放到竹筐里，准备背到集市上去卖。对现在的方昭然没有什么放不开的。
　　“方姐姐，我帮你拿些吧！”乔楠羞赧地说道。
　　“不用，走吧！”方昭然起身说道。
　　顿时乔楠变得十分沮丧。
　　方昭然不喜欢安慰人，也不擅长安慰人，所以就算明知道乔楠会伤心，她也不改初衷，说到底，她本就不欠乔楠什么。
　　望舒镇上一如以往地热闹，这日又恰逢是“迎集”，人流十分之多。方昭然带着乔楠在集市上找了个地方，很快就把竹筐里的东西卖掉后。
　　方昭然拿着卖东西所得的银两去了一家包子铺。这家包子铺，方昭然每次来望舒镇上办事都会过来，却不是因为这里的东西好吃，而是因为这里有她想要的消息。他们坐下后不久，方昭然便听见她想要的消息。在望舒镇上租一个铺面倒也不贵，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便宜。
　　吃完早餐后，方昭然带着乔楠去了一家刺绣铺头。
　　“方姑娘，乔楠，你们终于过来了，再不过来，我就要被人轰出去了。”沈睿阳笑道。
　　“沈大夫，麻烦你了！”方昭然对沈睿阳道。
　　“不用客气，我也是看在你之前带的糖葫芦份上。”沈睿阳笑着说道。
　　“糖葫芦？”耳尖地乔楠问道。
　　“嗯，为了让你学刺绣，你方姐姐可是费了一番心思的，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学才行！”沈睿阳道。
　　“嗯，我会的！”乔楠眼睛亮亮地说道。
　　等乔楠这些孩子被刺绣师傅们领去学习后，方昭然和沈睿阳走了出来。
　　“方姑娘，方便去我那里喝杯水吗？我有事想要和你说。”沈睿阳笑了笑。
　　“好！”方昭然点头。
　　医馆内，方昭然看着泡茶的沈睿阳，心里有些奇怪对方叫她过来的原因。
　　“方姑娘，乔楠身上的外伤都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是接下来想要除疤就没有这么简单了。”沈睿阳递了一杯热茶给方昭然。
　　“不简单，可是还是有办法的，对吗？”方昭然问道。
　　“是，可是我手上没有药材。”沈睿阳道。
　　“需要什么药材？我去找！”方昭然说道。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我包裹都收拾好了，那些光靠你一个人是找不到的，我和你一起去。”沈睿阳狡黠地说道。
　　“你和我一起？”方昭然有些惊讶。
　　“是啊，不行吗？你很介意？”沈睿阳问道。
　　“不介意！”方昭然摇头。
　　“那就行了！其实我还没有出过远门呢，所以一路上还请多多关照！”沈睿阳笑道。
　　“好！”方昭然点头。
　　既然要出远门，方昭然不得不提起做些准备，将家中的牲口和菜园处理好，她带着盘缠和沈睿阳汇合。
　　关于出远门的事情，方昭然只和邱叔他们打了招呼，好在地里的庄稼并不急着收割。她跟乔楠却是没有告知的，她自由惯了，就算她和乔楠同一个屋顶下生活了一段时间，也不觉得她需要向乔楠交代什么，况且乔楠学习刺绣三个月都出不来。
　　关于远行，方昭然不是第一次，但带人出门却甚少，照顾别人更是不熟练，好在乐天的沈睿阳并不需要她时时照顾着，就算一起吃苦也自得其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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