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男人（穿书）》鹿未眠

39、冷美人

　　“阿苒，你醒了？”
　　左言睁开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处，等了很久意识才逐渐回笼。
　　他看清了眼前的人，不由吃了一惊。
　　“尹寒星?”左言看着眼前的人，却觉得有几分不敢确认，从外貌上看是尹寒星没错，但是服装和气质和他认识的尹寒星都略有不同，看起来甚至还有点青涩之感。
　　身经百战，做过大魔头的尹寒星不应该是这般模样。
　　“阿苒，我还以为你摔傻了，幸好你还记得我。”尹寒星微微一笑，那双明亮如寒星的眼与往昔无异。
　　“摔?”左言冷静下来，决定先看看情况。
　　“你非要送给师什么天山红梅，师父法力无边，要什么自会得到，你何必逞强呢！”
　　“师父?你是说季若离？”左言试探着问。
　　尹寒星“噗嗤”一声笑出来:“看来，你真是摔傻啦，季若离不是魔教教主吗？怎么会是我们的师父？”
　　左言此时心来已掀起了惊涛骇浪，面上却要保持平静:“我头有点疼，脑子都不太好使了……”
　　“你没事吧？”尹寒星面露忧色，“不然我叫师父来给你看看?”
　　“别……”左言连忙叫住起身欲走的尹寒星，“我没事，你别让师父为我担心。”
　　“好吧。你真的没事?看你的样子有些奇怪。”尹寒星道。
　　“真的没事。”左言笑了笑，起身下床。“下来走一走就好了。”
　　左言沿着屋子走了一圈，这屋子没什么奇怪，长祁山弟子房间的典型布置，难道他现在是在长祁山?
　　左言来到铜镜前，镜中是一张俊雅的脸，左言太久没面对这张脸了。半晌才想起这张脸也是他自己的——这是属于时苒的脸。
　　左言久久望着铜镜，手指在衣袖下慢慢收紧:“师父现在在哪里？”
　　“啊……应该在玉衡峰清修吧！你知道的，师父不喜欢吵闹，经常独自呆着。”尹寒星来到左言身边，“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平时不是这样的。”
　　“就是有点累，身子也有点虚，没什么大碍，你放心吧。”左言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尹寒星见他脸色苍白，以为他没休息好，道:“那阿苒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尹寒星走后，左言一个人坐在床边，从心底感受到一阵恶寒。
　　他和莫长风坐上飞舟，打算去潜龙大陆寻找夏惊寒，结果飞舟似乎出现了问题，剧烈摇晃起来。一阵晕眩后，左言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就已经到了这里。
　　如果从前左言一定觉得这是穿越，或者是重生，自己是劫后余生、大难不死，说不定还会有几分欣慰。
　　可如今，左言只觉得诡异。
　　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一个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生吗？
　　如果可以，这究竟是幸运还是灾厄?
　　小说中的主角遇到“重生”这种事情的时候，为什么不想想“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可以拥有第二次生命？时光为什么可以倒流？自己为什么可以处于另外一个时空？
　　他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命运其实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控制着，自己只是一个提线木偶?
　　左言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周围的景物并没有任何变化。
　　左言可以确定他不在梦里，没有这么真实的梦。那难道说这是幻境？
　　可幻境若如此真实，那又何为幻境呢?左言不由开始怀疑，真实和虚幻真的是对立的吗？
　　或许，虚幻中有真实，真实中亦有虚幻?
　　不管虚幻还是真实，左言都要探探这个世界的底。
　　左言刚在床上闭目躺了一会，门就开了。左言原本以为是尹寒星，但随着那人的走近，左言心下一沉。
　　待到那人坐在床边，左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那张令人过目难忘的俊美至极的脸。
　　左言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你好一点了吗？”夏惊寒开口，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漠然。
　　“好多了……师父。”
　　夏惊寒点点头:“你好好休息吧，休息好了，四处走一走。”
　　他站起身来，目光淡淡地落在左言身上，却让左言心脏一紧。
　　果然，在这个世界夏惊寒竟然是他的师父，而尹寒星竟是他的同门。
　　而这个夏惊寒还是过去那个吗？他和这一切又是什么关系？
　　左言脑子里像塞了一团乱麻，他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找夏惊寒，找他问个清楚，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出真相。
　　左言决定到屋外走一走，如他所料，这里就是玉衡峰。
　　让他惊喜的是，他看见了一只胖胖的麒麟向他跑过来，一双好奇的琥珀色眼睛打量着他。这只麒麟和球球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左言抚摸着它的圆脑袋，喃喃地道:“原来这个世界也有你啊！”
　　这时从树上掉下一个黑色绒球，正好砸在球球的脑袋上。
　　球球晃晃脑袋，向上一跃，将它抛起。
　　左言一把将它接住，捧着这个小黑球细细打量着。
　　“你是胖团？”左言轻声道。
　　胖团轻轻叫唤两声，声音脆生生的，似乎很高兴，还在左言的手指上轻轻地啄了两下。
　　左言心里咯噔一声:“你不会说话？”
　　回答他的是“啾啾”两声鸟鸣。
　　“哈哈，我说阿苒你是傻了吧？鸟怎么会说话？”尹寒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左言身后。
　　“可它不是普通的鸟，它是三足金乌啊！”
　　“三足金乌固然是仙禽，可它并不能说人话啊！阿苒你是怎么了？”
　　“它……它是叫胖团吗？”左言不确定地问。
　　“胖团？哈哈，好名字，倒是挺形象的，瞧它那么胖！”
　　黑色的绒球像是听懂了一般，不停地扭动身子，似乎对尹寒星说它胖很是不满。
　　“它还没有名字？”左言问。
　　“没有啊，师父虽然对它们挺好的，但没给他们取名字。”尹寒星眨眨眼，“那不如就叫胖团吧。这名字好形象。”
　　左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你怎么总是心事重重的？到底怎么了？”尹寒星问。
　　“我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里面有师父，有你，还有许多人……梦醒了，我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真实。”
　　尹寒星定定地看着他，忽然笑了：“阿苒怎么忽然这么多愁善感？诶，梦里的我是什么样子？”
　　“你……你是季若离的弟子。”
　　“这怎么可能？是师父把我们从天魔教圣使那里救出去的啊，你难道忘了？”
　　左言点点头，看来这个世界和他记忆里最初的那个世界还是有不少相似之处，左言试探着询问了尹寒星一番，把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了解清楚了。
　　在这个世界里，夏惊寒是长祁山的掌门，而且是长祁山的祖师，是他开宗立派。
　　长祁山是当世第一仙门，弟子众多，却都是外门弟子，只有他和尹寒星是他的亲传弟子。
　　至于季若离，夏惊寒在救尹寒星和左言时，杀死了季若离和不少天魔教教徒。所以这个天魔教已经没落了。
　　夏惊寒在这个世界，法力凌驾于其他一切修真之士，被尊称为“道尊”。
　　据传，夏惊寒在一片荒野中出生，无人知其父母。他一出生就趺坐于地，双手结印，法力赶得上一个金丹修士。
　　这样一个人碾碎一个修真大能，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尹寒星说着，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有成千上万的弟子，但只有我们这两个是他的亲传弟子，这份气运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
　　“可是他对我似乎很冷漠。”左言道。
　　“师父他不是一般的修士，他是神一样的存在。不，他就是神！”尹寒星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自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没人能看透他。不过，我倒是觉得他挺喜欢你的。”
　　尹寒星说着垂下了眼眸，左言皱了皱眉：“他喜欢我？”
　　“嗯，我感觉他挺喜欢你的。”
　　左言心中一动，他最近时常怀疑自己的记忆，又时常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而此刻，左言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沉睡的记忆将要苏醒。
　　“唉，阿苒你要去哪啊！”尹寒星对着拔腿就走的左言的背影喊道。
　　左言心情十分复杂，他漫无目的地在玉衡峰穿行，最终在一条小溪边停下。
　　溪边的梨花如雪，一阵风吹来，洁白的花瓣落入溪中。左言双手遮住面庞，他一部分崭新的记忆向他涌来。
　　那是关于这个世界的记忆，他和尹寒星如何被夏惊寒就走，这些年来，夏惊寒如何教他和尹寒星法术，他和尹寒星如何一起练习法术，又是怎样在一起细小打闹……
　　最后，还有一段幼时的记忆，像一枝埋入雪中的红梅，一阵风吹过，才露出那朱砂般的艳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