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老天，滚一边！[快穿]》卿卿风檐

3、杀人犯的女儿[3]

　　“爸爸妈妈，快过来看！电视现在在放四一杀人案凶手女儿的直播采访！”本来只是想找个电视节目下饭看的女儿换电视台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新闻三十分》硕大的新闻标题。

　　厨房里的妈妈闻言探出身来，惊讶问道：“真有勇气上采访？竟然还是直播？”

　　“不会是节目的噱头吧？”沙发上的爸爸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了，闻言合上电脑，忍不住说。

　　“不会吧……啊啊啊她出现了！竟然还没有打码！”女儿现在一门心思只顾看着电视，嘴里还在点评，“穆宛烟……果然和扒出来的名字一样，长得还不错……”

　　“就是觉得似乎有点阴阴沉沉的，”妈妈把最后的绿豆排骨汤端上桌，听见女儿的话，打量了眼电视机里的穆宛烟。

　　“一种米养不出两样人，她老子是杀人犯，杀了那么多人，还手段极其残忍，自然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爸爸坐在餐桌边上，看着电视，带着几分嗤笑。

　　“你们这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先入为主好吗？”女儿认真再次打量了穆宛烟一眼，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接着又笑着调侃，“要按老爸你这么说，那您女儿我以后做了什么坏事可就都怪您了咯？”

　　爸爸瞪了瞪眼，一时哑口无言只好做了个敲她脑袋的架势。

　　女儿赶紧嘿嘿笑着躲开了：“赶紧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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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敬仰的父亲被冠上杀人犯的头衔，这确实会是一件很难以置信的事情，你是否有怀疑过这件事不是你父亲做的？”董恬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镜头外的张台长，问出口。

　　董恬在节目前特意打扮了下自己，在加上暖黄色光线显得轮廓柔和温婉不带有攻击性，而她声音曾被称之为百灵鸟，往往很容易降低受采访人的防备心，再加上娴熟的问话技巧，因此她往往能轻易获得自己想要的讯息。

　　苏以蓝像是想了想，说话声音有些轻：“我和父亲的感情一直不是很好……尤其是他和妈妈离婚后。我埋怨过他，即便是住在同一屋檐下，也很少和他交流。他总是忙公司的事情，连家长会也经常不出现。因此，我看他，就好像外人看他一样，最多也不过是个很遥远的又很有威严的父亲形象。我一开始本能地不相信这件事情的，我不相信是他做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了顿，张台长连忙示意了下，切了个特写给她。

　　镜头里是她的苦笑，像是一杯放了太多茶叶的茶。

　　“但是我不够了解他，于是我只能来来回回翻着那些报道，对比那些信息和线索，这也算是我第一次详细了解四一惨案……”苏以蓝突然有些哽咽，捂着脸很久不说话。

　　董恬想着节目效果真是不错，早准备好了纸巾递给她，柔声道：“接受这件事确实是件不容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那些受害者家属在这十年里承受了多少悲痛，我现在所经历的或许不足百分之一。而无论怎样，他是我的父亲，因此我不能简单地在大众面前说怀疑与否，只能说我听从法院的审判，只有法院才有资格宣布一个人有罪与否，”像是说得十分艰难，苏以蓝似乎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话说的有些滴水不漏，没有问出想要的回答，董恬有些急了，继续追问道：“我曾经参与过对你父亲的采访，十分温文尔雅有涵养，如果不知道还以为他会是个大学教授。而在家庭生活中，你能谈谈你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性格上是否有所缺失？”

　　苏以蓝摇了摇头，有些抱歉地说道：“这个话题我更愿意在判决宣判后谈论，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引导舆论了，毕竟无论当下我如何回答都会引起他人先入为主的印象，无论舆论对父亲是好是坏，都对法院的公正审判没有益处。”

　　“那我们来谈谈你吧，在你父亲被逮捕后，你的生活是否有受到影响？”董恬哽了哽，换了个方向继续问道。

　　“有，”苏以蓝这时意外的坦诚似乎让董恬愣了愣，她注意到董恬的神色，自嘲般地笑了笑。她承认了，很快又跳过这个话题，“很难说没有受到影响吧，但是群众的反应确实是人之常情，如果对我的指责能让受害者家属的悲痛少一分，我想这或许是值得的。 ”

　　“但是你实际上是知道对你的辱骂是无助于减少受害者家属的痛楚的，”董恬实际上有些对苏以蓝的话嗤之以鼻了，她不在乎采访者的感情世界，更不在乎真诚与否，她只想挖出新闻爆点，因此见苏以蓝不按常理出牌便隐隐有些急躁。

　　“实际上，我是认为伤害已经确确实实造成了，做什么对受害者家属来说似乎都是杯水车薪，”没等董恬插话，苏以蓝又接着道，“但正是因为他们承担着这么深重的苦难和痛苦，所以我愿意将目前我在穆氏集团所占股份折合现金捐献给十位被害者家属。”

　　即便是穆氏集团已经濒临破产边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董恬有些为她的豪气而咋舌，却又穷追不舍道：“穆小姐从小锦衣玉食，一帆风顺，可能很难明白金钱能做到的确实有限。”

　　苏以蓝很明显地愣了愣，董恬刚想乘胜追击，就见她像是失落般笑了笑又道：“是的，金钱确实是个很俗的东西，但我希望至少能让他们尽量过得不那么艰难。小的时候，我父亲忙于工作就连我过生日也不回家，只是会让助理送了我很多礼物，那时候即便有些失落，但是看着那些可爱的洋娃娃，好像就觉得可能稍微开心一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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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豪门大小姐过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顺心啊，”看着苏以蓝那一瞬间的神情黯淡，女儿忍不住感叹。

　　“所以你现在就知道我们有多好了吧？”妈妈给她夹了一筷子胡萝卜，嗔怪道。

　　女儿看着胡萝卜苦了苦脸，又赶紧点头拍马屁道：“是是是，爸妈你们是天下最好的父母。”

　　“唉，其实我也觉得这小姑娘过得不易，你说知道自己父亲是个杀人犯的打击得多大呀。我上班还听同事说本来穆宛烟都考上我们单位了，结果出了这档子事，估计因为政审就要打回去了，”妈妈像是同情心起摇了摇头道，“而且她那未婚夫好像也因为这件事退婚了。”

　　爸爸轻嗤一声，喝了口白酒，不冷不淡道：“可别为她操心了，小小年纪，在直播里都能说话滴水不漏，表情恰到好处了，短短十几分钟就能引起同情调转舆论。这叵测心机，我更相信她是她父亲的帮凶，退一万步讲，至少是知情人。”

　　“爸！你这是偏见，你之前还跟我说过抱着偏见看什么不合理的事情都能逻辑自洽，你就一门心思把穆宛烟往坏人这个形象里套，”女儿放下筷子不满道，“好，我也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心机叵测，但在她父亲的事情上并没有试图卖惨引导观众对她父亲的同情，再说捐献出来的钱也不算是假的。”

　　“看看看！你这不就轻易被她迷惑了吗？”爸爸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个涉世未深的小孩，说着又伸手准备倒酒。

　　女儿夺过酒瓶，见他看向自己，掷地有声道：“反正相比只会动嘴皮子的善人，我更喜欢做善事的伪君子！就像你，说过多少次戒酒也不行动的人。”

　　爸爸见她径自把酒瓶放回厨房，叹了口气嘟囔道：“反正她是知情人这件事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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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也有不少人认为你是你父亲杀人的帮凶，帮他隐瞒了自身的罪行，以至于有可能你也将会面临牢狱之灾，是不是这样？”眼瞧着剧情完全没有按自己安排的方向走，董恬再次看了眼镜头外的张台长，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语气也越发犀利起来。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尤其是在讯息不明的情况下，当然对于我会有很多揣测，可能他们一早就对于施害者家属本身形象，比如该做什么该说什么都有了设定好的行为模式。当我不按他们设定好的行为模式走时，他们就会认为我有所隐瞒和暗藏内-幕，但我不可能符合每一个人的想法的，”苏以蓝说的很有条理，语气也带着万分真诚。

　　接下来的话说的很慢，一字一顿，却又掷地有声。

　　“可是我只能说，我不认为作为穆云华的女儿是种罪过，而我所做的每一步到目前为止无愧于心。”

　　她看着镜头，眼神澄澈，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