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奶娘有点甜》解意难

20、如人饮水

　　“说不出来？让你回答这个问题就这么难吗？好，既然如此那就恕不远送，阿弩送客。”
　　话音刚落，珠帘幕后缓缓走出一名少年，直接忽视了我的存在。直愣愣的打开了房门，做出了送客的架势。
　　突然冒出这么一号人物，我不禁愣了一会。看他一身的粗布麻衣，身形又瘦小。脸色蜡黄，好似刚经历过饥荒般。不光如此，他行走间一瘸一拐，佝偻着脊背，浑身透着满满的虚弱与疲态，进钱一看原来他背上背着一张硕大的重弩，弩身用破烂麻绳束在腰上，弓弦却用上好的丝绸仔细的缠住，这显然与他这一身穷酸的气质不符。
　　“这孩子是谁。怎么这么虚弱，你这个做主子的不给人饭吃吗。”孤身一人在外还敢随便捡人回来，这熊孩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眼前他的身份是可以乱来得吗。
　　“阿弩是上野城人，这处宅院原先也是属于他家的，自然算不上是外人。”说完一转头喝起了茶，表情那叫一个闲适。瞧都不再瞧我一眼。
　　去他的，本少爷还不知道他的性子，这厮定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也不知他从哪捡了个流落在外的上野城民回来。难不成上野城的这个乱摊子，他也想插一手。
　　而且这院子不是那个卖馄饨的老翁的吗，我们天机山的门派据点什么时候又成了眼前这瘦小子的老家了。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诈不成。我说我怎么看那老混蛋那么不顺眼。也是和谷泽远打的那么火热，整天里神秘兮兮，云山雾绕的。天机山上发回的线报中对于他的来历介绍也是模模糊糊。真实越想越可疑啊。对于这瘦小子的来历我姑且相信，毕竟小魔王虽然性子比较诡异，但警觉度确是不低的。能让他如此信任。想必也应该是在背后调查了一番。从我入院门开始，我就发现这小院各个地方都井井有条。有不少强烈气息在涌动，虽然不知道里面有多少是城主府和天师堂派来保护和监视的。不过能够处变不惊甚至还能从中找到漏洞加以利用。这浑小子倒是长了不少坏心眼。
　　“咳咳，我现在暂时不走，还有些话要问你。”
　　半晌无人应答。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不禁讪讪摸了摸鼻子。一段时间这臭小子甩脸子的功力倒是见长。不过我作为师傅和长辈的尊严却不容有失，作为奶，啊不是师傅，必要的教育是必须的。我连端起摔的破碎不堪的架子，语重心长的对他说。
　　“不管怎么样，等局势再好一点，你就回褚城去吧，上野城最近局势不明你再继续留下来会很危险的，在加上天师堂的天师换选在即。你虽然年幼，但毕竟也是候选人之一，天师堂内部利益错综复杂，谷泽远的师傅一脉在天师堂中支持者重，他又少有天资声望在外。那些别的派系不敢动他，却保不准会对你下手。”
　　我苦口婆心的劝了
　　“你还想着干掉谷泽远那厮，问鼎天师之位不成。你，你知不知到你的身份一旦被揭穿会是什么后果，你还觉得谷泽远那厮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你手下留情。”
　　我看着小魔王那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和那无所谓般的态度。不禁越想越来气，作为他的半个师傅，曾经的奶娘。我不敢说是对他爱若珍宝，视作亲生，但是最起码这些年来也尽心尽力的伺候着。这不直宠出了这般的怪脾气。少爷我浪荡江湖那么多年，向来是独来独往，聚散随心，何曾这般惦记某个人。可眼前这个家伙偏偏牵住了我那一点不多的柔肠。真是冤孽啊。
　　他就在那坐着，面对我的诘问不言不语，小小年纪扭曲般的固执。
　　最终当然还是我先败下阵来，我舔着老脸凑过去将他鬓角翘起的发丝往后拢了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连哄带劝的向他表明了天师错综复杂的势力关系和人员构成，他虽然还是别别扭扭但是最后也没说什么，虽然一副乖乖受教的神情，却还是固执的板着个脸，这个让我不禁回忆起了往日在城主府里我和他打打闹闹的那些日子。想到这，这小子的臭脸竟也让我觉出一丝别扭的可爱了。
　　“我费了这么多唇舌，就是想要告诉你，眼下你们势单力孤，局面又过于复杂诡秘，再加上你的身份，不方便也不能够趟这趟浑水。上野城现在就是一个隐形战场，各方势力鱼龙混杂，武林与朝廷各方人物纷纷登场。甚至连哪些云山雾绕的仙门都出动了，天师堂一向喜欢浑水摸鱼，眼下城中局势又让他们占据了主动，在这个紧要关头上你偏偏被推了出来成为所谓的天师候选，一个大臣之女，再惊才绝艳又如何能和在天师堂经营了十几年的谷泽远相争。你现在就是一个靶子，再呆下去什么好处都不会有，这其中的关窍你这个熊孩子难道看不通吗。”我一个忍不住不禁越说越激动，老子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是这帮龟孙子能利用的吗，真当我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吗。
　　我越说越气，可这个熊孩子却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最后竟然没出息笑的瘫在桌子上抖个不停。我气的揉乱了他的盘发，犹觉不够，遂又捏了捏他薄薄的耳垂直捏得他讨饶方才罢休。
　　“我，我不是不知道眼下的局面，只是如果这次我不来我们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呢，按照你没心没肺的性格，彼时见面说不定你连孩子都有了，我可不想做什么劳甚子哥哥。”
　　看着他呛咳着说出磕磕绊绊的话，和逐渐恢复淡漠的脸，我竟莫名有些心虚，眼下虽然是因为门中事务绊住，但依照我往日里懒散的性子说不定还真干的出来。一时我们两相顾无言。气氛异常尴尬。
　　眼看劝是劝不听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想办法护着了，没办法，自己养的小崽子吐血也要守住，不过眼下小魔王这厮大张旗鼓的把自己摆到明面上来，反而比在暗处畏畏缩缩着要安全。老天师亲口拟定的候选人，底下分堂就算再怎么蹦跶也不敢太过分，总归距离天师堂换选还有三月有余，我又恰好也在城中，凭借小爷的才智和天机山留下的的暗桩总归是可以护他一护的。
　　不敢停留太久，急匆匆告别后我便回了后山崖洞，草屋已经被那群猴子毁的不成样子，但总归可以栖身。我尽量不着痕迹的发出信号联络周围的天机山门人，上野城中天机山一门单只我一人还是太过势单力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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