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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帝皇血(四) ...

  •   素闲一露面,这场花魁笔试已毫无悬念,歌声、琵琶声配合得天衣无缝,加上素闲清冷出尘的绝世面容,唯一有悬念的只是,谁会作为出价最高者,夺得素闲的第一夜。

      沧州首富黄公子倾慕素闲已久,他自然是志在必得的,本来沧州首富一掷千金,也没几个人能敌得过他的财力,只是偏偏横空杀出个羲文。

      羲文是皇帝最宠爱的皇长孙,赏赐无数,身上随便一个首饰都是价值连城的珠宝,没几个回合,黄公子就败下阵来。

      羲文被簇拥到了素闲的房间,素闲早就等在那里了,她拨动着古琴的琴弦,波澜不惊。

      羲文坐在她对面,他看着她淡扫的娥眉,清冷的双眸,薄如花瓣的唇,这是他的素闲,是他朝思暮想了十年的萧素闲。

      长久的思念忽然成了真,他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呆呆看着素闲。

      他不说话,素闲也不说话,她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琴弦,脸上也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终于羲文期期艾艾开了口:“素闲,你还记得我吗?”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素闲的眼睛,渴望从那双平静地双眸中看出一点情绪,可是素闲只是淡淡道:“不记得。”

      “我是羲文啊,和你十年前,在千山相遇的羲文啊。”

      “我并不认识公子。”素闲答道。

      羲文沉默无言,良久,他拿出他画的那幅踏雪寻梅图,小心翼翼给素闲看:“这是我画的你。”

      素闲瞟了眼画像中的红衣斗篷少女,然后看到画像右下角的两句诗:“‘姑射仙子雪中来,冰肌玉骨净无瑕’,这两句诗,公子是在讽刺身为妓/女的小女子吗?”

      羲文瞬间慌了:“不是的,素闲,我不是这个意思。”

      素闲只是冷冷笑着,她站起来:“我是个妓女,哪有福气认识公子这样的贵人?”她手慢慢伸到衣带上,然后解开:“既已身为妓/女,就请公子不要惺惺作态,请做你应做的事吧。”

      衣衫滑落,月光之下,素闲赤/裸的身躯皎洁白皙,羲文怔住了。

      但须臾后,他脱下自己的披风,裹在素闲的身上,然后低声道:“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他黯然离去,背影看起来格外萧索,素闲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他背影完全消失在她视线中,她忽然轻声笑了起来,笑到最后,已是满脸泪水。

      ————————————

      羲文从素闲处回去后,红绫早就很急切地在等候了,她问道:“怎么样啊?萧姑娘认出你了吗?”

      羲文只是摇头,他喃喃道:“她恨我。”

      只是他宁愿素闲骂他一顿,打他一顿,也好过现在这样,对他如同陌生人一样。

      羲文喝得是酩酊大醉,红绫见他这样,不由道:“爱情真的这么有魔力吗?能让皇长孙殿下这般高贵温和的人失态成这样?”

      湛如镜道:“难道你从来没有爱过一个人?”

      红绫摇头,她不服气问湛如镜:“听你这么说,你是爱过了?”

      湛如镜悠悠道:“我就算没有爱过,也见过,你以为这人间如同你那九重天,冰冷的连半点情都没有。”

      红绫噎住,她想为自己所住的九重天辩解,但想一想,那些上仙们一个个好像的确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她也就不知从何辩解了。

      何况今日,她也不想和湛如镜斗嘴,因为明日就是朔月之日了。

      朔月之日中的朔月之时,她要遭受天雷之罚。

      到那时,她全身灵力都会消失,天雷打在身上的时候,她身无灵力,自然是苦不堪言,就好像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燃烧,连骨骼都要烧成了灰,红绫每次遭受天雷之罚的时候,都要元气大伤一次,要不是太阴上仙给她求来各种丹药,她早就挨不下去了。

      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自己当时一时脑抽,寄错了红绳呢?红绫哀叹。

      做错事,便是要付出代价的,她脑中萦绕着这句话。

      ——————————

      朔月之日,红绫躲在屋中瑟瑟发抖,一大清早,她就听到有人在敲门,她有点纳闷,这处院子是湛如镜找的,很是隐蔽,他们住了这几日,从来没人来找的,而且,他们在这沧州,也不应该有人认识啊。

      红绫躲在被中,她听到敲门声还在坚持不懈地响着,羲文想必是还在宿醉,湛如镜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红绫只好悻悻起来去开门,一个丫鬟打扮皮肤黝黑的女子急急冲了进来:“我是素闲姑娘的婢女小骆,请问白公子何在?”

      由于百里是皇姓,所以羲文为了低调行事,将姓化为“白”字,红绫愣愣指了指里屋:“在那里。”

      小骆冲进里屋,羲文还在宿醉不醒,小骆大急,直接拿了茶杯中的水泼向羲文,羲文这才醒,小骆跪下:“公子务必要救我们姑娘。”

      “你们姑娘?”

      “我们素闲姑娘?”

      “素闲?”羲文这下彻底醒了:“素闲怎么了?”

      小骆含泪道:“昨夜黄公子争夺姑娘失败,心中不忿,刚巧京城王贵人的侄子王公子来黄家做客,黄公子就在他面前刻意吹嘘姑娘美貌,于是王公子便来了如意馆,他见到我们姑娘后说惊为天人,要将姑娘抢了去做妾,求公子救救我们姑娘吧。”

      红绫不由问道:“可是,你怎么知道他能救你们姑娘呢?”

      小骆看着羲文定定道:“公子一掷千金,又是京城口音,定是京中贵人,所以现在只有公子能救姑娘了。”

      没想到素闲身边这个皮肤黝黑貌不惊人的丫鬟都有如此眼力,红绫心中暗自道。羲文已经被小骆催得急了眼,披上衣衫就要出去,只是几人刚迈出大门,就被哗啦啦的官兵围住。

      为首的是一个青衫文士,清雅如芝兰玉树,羲文顿住脚步:“沧州知府,楚涣?”

      沧州知府楚涣,少年入仕,在沧州已做了十六年官,政绩累累,皇帝屡次想调他入京,都被他以不愿离开沧州拒绝了,羲文也见过他几次,那时只觉楚涣为人进退有度,谈吐不凡,是治世良臣的典范,但他万万没想到,此次楚涣居然胆大到调动官兵,将他居住的院落团团围住,这楚涣到底是想干吗?

      羲文在和楚涣二人密室相谈时,楚涣首先叩拜了羲文,然后才道:“殿下万万不可去如意馆。”

      “你如何得知我要去如意馆?”

      “其实从殿下一进沧州,臣就得知了。”楚涣缓缓道:“但殿下为私事而来,臣也不好阻拦,只好派人暗中保护殿下。”

      “好个楚知府。”羲文道:“不愧是皇祖父三番五次夸赞的人。”

      “殿下过奖。”楚涣直视着羲文道:“殿下如今身份特殊,若为一个妓生争风吃醋,未免会落人口舌,请殿下三思。”

      羲文抬眼看了看窗外焦急等待的小骆,他也有些着急:“楚知府,此事并非你所想的那样,人命关天,烦请你让手下离开。”

      楚涣摇头:“殿下请三思。”

      羲文勃然大怒:“楚涣,你一个知府,竟胆敢软禁我?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

      楚涣毫无惧色:“待王公子与素闲姑娘离开沧州,我自会向皇上和殿下请罪。”

      羲文气结:“你……”

      “殿下大好前程,何必因为一个烟花女子蒙上污点?须知烟花女子最擅谎言,殿下请不要为她甜言蜜语所骗。”

      羲文看着楚涣,一字一句道:“楚涣,你听好了,无论素闲是烟花女子,还是贵族小姐,她都是我一生挚爱,请你不要再侮辱她了。”

      楚涣索性跪下:“殿下,皇上征战多年,执政严苛,如今天下需要一个仁君来休养生息,纵观众皇子皇孙,唯有殿下仁心仁德,堪担大任,殿下身负家国天下,怎能为一烟花女子所累?请殿下恕罪,楚涣就算被千刀万剐,今日也不会让殿下出去。”

      羲文心急如焚:“楚涣,你当真不怕诛灭九族之罪?”

      “为国为民,虽九死而无悔。”楚涣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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