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主角有独特的破案技巧》打麻油

4、第四章

　　FBI大楼边上开了一家宠物店。
　　老板是个手臂上有着酷酷纹身的东方美人。
　　在不知不觉中引起很多好奇的艾凡看着眼前一泡热泪含在眼眶，似乎下一刻就能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姑娘，极为缓慢地说道：“要么……我少收你十块钱，你不要难过了。”
　　小姑娘抱着被洗的褪色的萨摩耶，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给爱狗染的颜色现在连个毛都没剩下，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手臂上的大纹身——那在东方传说中一直和高贵典雅仙风道骨有着各种关系的仙鹤在她眼中看来就和西方恶龙一样，让人看着就不敢说话。
　　她紧紧地抱着爱狗，企图从那傻乎乎咧嘴笑的毛孩子身上获取和黑暗势力对抗的勇气，两泡热泪一直在眼眶打转。
　　“要么，我给你染回去？”
　　不过十岁出头的孩子在一连串柔声的赔罪里想到自己熬夜辛苦染的颜色终于哭出声来。
　　“老板，”前来兼职打工的大学生好笑地目送那背着印着黑寡妇头像书包的小姑娘一手抱着狗一手拖着十公斤狗粮往公交站走，一边说道：“看起来你的美貌对这位黑寡妇粉丝无效。”
　　他邪笑着抬了抬眉毛。
　　从未经营过任何与‘宠物’有关行业的艾凡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修斯，再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好好看店。”
　　将店铺交给雇来的兼职大学生，艾凡拎着书包搭公交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来到鹰国这个车轮上的国家已经两个月了，但艾凡并没有考取这里的驾照，最近两个月他频繁的搭乘公交车以至都和司机能聊上两句了。
　　但今天的麦克看起来十分的不对劲尽管他仍和艾凡讨论着最近发生的一些明星八卦。
　　艾凡一边敷衍地应和着一边盯着麦克那张煞白的脸和额上冒出的虚汗终于忍不住问道：“麦克大叔，你还好吗？”
　　“什么？”麦克一愣，接着慌张地扯开一个露出牙龈的笑容：“哈哈，我很好很好。”
　　麦克的眼神发虚，飘忽不定地看着车前四周，喃喃地重复着‘Everything is OK’
　　艾凡看着车上唯二的乘客下车，现在车上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眉头微微皱起，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驾驶座附近，说道：“我觉得你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好，如果感到不舒服要及时去医院。”
　　麦克僵硬地笑笑，点了点头：“我会的。”
　　可艾凡却不这么觉得，他在和麦克的聊天中猜到这是一位生活压力十分沉重的父亲，家里有五个孩子，最小的那个孩子因为心脏问题正在等待器官手术。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家庭可以承受的。
　　“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艾凡犹豫了一会儿，再抬眼时瞳孔里满是认真：“请告诉我。”
　　麦克转头看着他，对面那位从东方而来的男子脸上没有一丝一毫对他人家事的好奇探究之意和假惺惺地关怀，那颗自从下了决定之后就重若擂鼓的心脏和浑浑噩噩的脑海忽然就在对方真挚的眼神之下安静下来。
　　麦克朝着艾凡轻轻点了点头：“我会的。”
　　说着他发动停了很久的车子，转过神色复杂的脸：“你这次又是为什么出门？”
　　艾凡揉了揉乱糟糟的短发：“去看看几只小狗，听说品相不错，打算买回来让自己的店看着不那么寒酸。”
　　他如今对宠物买卖市场仍没有正确的概念，在这种情况之下，便只好拜托自己的顾客要是身边有合适的动物记得让他看看。事实上若不是系统要求以及一时片刻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干些什么，这家宠物店早就关门大吉了。
　　而这次联系他的便是经人介绍的卖家，他们的莉莉在半个月前生了一窝的三把火哈士奇。
　　艾凡看着选了三只已经断了母乳的买走。
　　他那儿还没有哈士奇这个品种，他觉得自己可以挑战一下自我，养养这种拆家又撒手没的生物。
　　火光就是在他提溜着小篮子准备回家的时候出现的，那满天的红色让他想起了儿时隔壁家的小姑娘失去父母的那一场大火。
　　因为那一场大火他奋不顾身地进去救人从而毁掉了半条胳膊——如今是一只仙鹤盘踞在上头。
　　也是因为那一场大火，他有了一个陪伴了他二十多年更是随着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天鹤系统。
　　虽然这个系统……有时候脑子不太正常。
　　“伯特和孩子还在车库里！”接到男主人从火灾现场打出来的求救电话，邻居捏着手机赤脚从屋子里跑出来，看着三三两两聚集在街道边的人群大喊道：“快打911！”
　　行动比脑子快的艾凡匆匆地把在小篮子里挤来挤去的三只小狗交给了一边围在一起打电话的人，拎起被人随手丢在草地上的水管往自己身上浇，还没等注意到他动作的邻居表现出什么阻拦便已经飞快地冲了进去。
　　冲进去的那一瞬间有一个人影在他眼神一闪而过，但他来不及捕捉就被那三个锁在车内的人影吓到了。其中那应该是父亲的男人疯狂的踹着车门，见到艾凡进来顿时燃起希望，挥舞着双手大吼大叫着什么。
　　两个孩子哭闹着在后车座，被烟雾熏得双颊通红止不住地咳嗽。
　　艾凡抿着唇角左右找了找，拎起一边的棍子狠狠地砸向了无人的副驾车窗。
　　碎玻璃划开了手臂他却顾不上，粗鲁地掰开了副驾车门，拽过喘不过气的想先把孩子抱出来的碍事男人一把扔到了车库门外，又转回身去接那两个往副驾爬的孩子……
　　“火势怎么样了？”
　　消防队急匆匆地赶来，在得知有一个热心市民和这户人家的孩子还困在里面顿时急的不行，那被丢出来的父亲因为脑袋敲到了石头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如果被他知道孩子们还没有脱险恐怕只会拼命地往里冲。
　　就在了解情况的时候，那熊熊大火已经着的连车库门都看不清楚了，所有人都觉得里面的一大两小已经凶多吉少。
　　被断定‘死亡’结局的艾凡可没这么容易就范。
　　他捂着口鼻动作迅速地将两个被熏得迷迷糊糊离完全丧失行动能力只有一线之隔的孩子抱了出来，一手夹着一个，看了一眼已经被火舌吞噬的出不去的正门，同时身后的车子发出了一声及其恐怖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会爆炸。
　　艾凡眯着被熏得流泪的眼左右看了看，惊喜地看见在靠墙的木工工作台上边有一扇小小的窗户，也来不及多想大步向前一拳打碎了玻璃，将两个孩子妥善地放了下去……
　　于是当天下午，BAU的人非常意外地在病房见到了这位因块头太大而差点钻不出窗户，着陆时又因姿势不对而崴了脚的‘救火英雄’。
　　“艾凡？”瑞德和珍妮弗对视一眼，迟疑地喊道。
　　靠着床头玩手机的青年‘嗯？’地抬头，睁大眼睛意外地看着他们：“哎，你们怎么来了？”
　　自从那天‘小雨伞’的尴尬事件过去之后，他神奇的与这些天南地北乱飞的忙人有了一丝的联系。他如今的店面也是BAU的家伙们在层层筛选之后建议他租下来的，只是因为工作原因，他们在那之后并没有见面了。
　　“就是你救了那户人家吗？”
　　珍妮弗去看过那位父亲和他们的孩子，孩子没受到任何外伤只是被烟熏到了嗓子，吸氧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父亲的伤较重，被热心市民丢出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树墩磕得脑袋上一个大包有些轻微脑震荡。急匆匆从纽约赶回的妻子正在探员的询问下做笔录。
　　“我回家路过那儿。”艾凡放下手机正襟危坐道：“见到起火就冲进去了。”
　　瑞德顶着珍妮弗打趣的眼光下走过去坐下，接过艾凡手里的橘子揉了揉，一边剥皮一边点头问道：“那么，你有看到任何值得注意的事情吗？”
　　“有。”艾凡还以为瑞德是想要自己吃，热情地往他手里塞了两个，转头看向珍妮弗正色说道：“我在现场见到了一个男人。”
　　艾凡的记忆力很好更何况还有一个外挂支持，经过一个小时的休息他已经回忆的非常清楚了：“看穿着就像是一个消防员。”
　　说着他看了一眼瑞德，努力和橘子奋斗的博士不小心弄破了橘子柔软的内壁，汁水溅出来弄脏了他的手。
　　“但他肯定不是消防员，绝对是假冒的。”艾凡语气笃定地说完，往瑞德的手里塞了几张餐巾纸，自然地拿过他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消防队的警笛是之后才响起来的，那么这个出现在现场的人物就非常可疑了。可惜我那个时候只能顾得上救人，让那个家伙跑了。”
　　“对了，”他说着话边熟练地将白丝去掉重新将橘子塞进瑞德的手里：“我在冲进火场之前，在街角处看到了一辆停在路边的金色轿车。”
　　艾凡看了一眼拿着橘子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瑞德，疑惑地问道：“不吃吗？这橘子还挺甜的，是那户人家的女主人特意送过来的。”
　　“嗯……谢谢。”瑞德举着橘子神色复杂地点点头，一旁的珍妮弗抿着唇角简直要大笑出声。小博士紧张地握了握拳头，问道：“那你怎么会注意到它？”
　　他将视线落在艾凡的脸上。
　　他其实早已褪去初入职场时的那种青涩了，一个人面对案件相关人时也往往做的不错，汉克那件事毕竟是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意外。可不知道为何还是不敢看艾凡，双眼虚虚落在对方挺直的鼻梁上，好歹没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无礼和木讷。
　　艾凡摸了摸下巴，看向唯一的女性：“珍妮弗应该能理解神奇的第六感？”
　　珍妮弗意外地挑了挑眉。
　　“六感是‘ESP’的俗称，透过正常感官之外的管道接收讯息，能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与当事人之前的经验累积所得的推断无关……”抢在珍妮弗点头之前，瑞德拿着吃了一半的橘子忽的打住了话头，看了一眼无奈地歪头看他的珍妮弗和双眼直视他的艾凡——对方的眼睛清澈明亮，看着似乎并没有什么厌恶的情绪，但小博士还是有些萎靡地耸下肩膀，半响说道：“嗯……抱歉。”
　　“你不需要抱歉。”艾凡满脸都是笑意：“我大概就是‘预知’到什么不对劲，所以才看向了那辆车。”
　　对知识分子有种莫名崇拜的艾凡根本不在意瑞德这种在常人看来有些炫耀的行为，他随手扯过一张白纸说道：“没有停在任何人家门口，就是很随便的停在拐角处但又有说不上的不对劲。”
　　珍妮弗点点头，记下了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案发地点附近的金色小轿车的车牌号。
　　“嘿，瑞德。”
　　艾凡叫住了跟在珍妮弗身后将要出门的博士，迎面朝他丢过去一个去了皮的橘子：“办案是一件挺累的活计，不过在我的老家有一句老话，天大地大健康最大。”
　　他指了指眼眶：“你已经非常优秀了。请给同龄人一条活路，别这么拼命，好好休息。”
　　瑞德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非常敏锐地感觉到艾凡在面对他时是带着一点尊敬的，这种尊敬他很少在除了组员之外的人身上感觉到过。大多数人都会因为他和智商不成正比的情商而觉得他怪异或是卖弄学问，年少时瑞德没少受到过因为‘看不顺眼’而带来的欺辱。
　　他抿了抿唇角动了动脸部肌肉，不太习惯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他喃喃地低语，又再次笑起来这次的笑容看上去自然了许多，他看着盘腿坐在病床上的同龄人，生疏地说道：“谢谢……嗯……我想，我们可能，也许可以交换一下手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