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主角有独特的破案技巧》打麻油

16、第十六章

　　“Frank的那把手枪是那位萨维林先生给你的，对此，我们自然要对他进行一些例行问话。”
　　瑞德慢慢解释着这里面复杂的情况。
　　“在询问结束之后他原本也是想和高登还有霍奇纳一起来看望你，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起案子中起到至关重要一环的，直接导致Frank被当场击毙的，凶手拿来威胁人质的手枪是爱德华多·萨维林的配枪——这个消息走漏了。”
　　瑞德觉得那位萨维林的确该好好的‘整治整治’这个地方警察局了。
　　他们只是通知这一片的警察协助他们共同抓捕罪犯，结果就出了这么多的纰漏，这太不应该了。
　　当时霍奇纳那黑的能止小儿夜啼的脸色，以及珍妮弗透过百叶窗看到那些密密麻麻像是围着蜂巢的蜜蜂似的媒体们——这位BAU向来以冷静、干练等职业面貌待人的女士罕见地爆了一句粗口。
　　边上的摩根都被她吓到了。
　　“蜂拥而来的记者们将警局围的水泄不通，那个场面堪比杰克逊出行，他甚至都没办法露面，连成一片的闪光灯哪怕在白天看起来也足够吓人。没有办法，我们建议他还是先在警局待一段时间，等随后的律师团队到达，足以震慑那些胡编乱造的小报之后，再离开。”
　　“名人效应。”艾凡想到这个糟糕的后果是自己带来的，懊恼不已。
　　毕竟他万万预料不到，警局会把这种细节泄露出去。
　　眼下给这位朋友带去了如此巨大的麻烦，他满心盘算起要如何去补救；比如他还是有些小办法可以不引人注意的将华多带出来的，只是需要眼前的‘监护人’准许放行。
　　“你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瑞德察觉到艾凡在忧心什么，想到霍奇纳在医院门口和他提起的事情，匆忙接上去说道：“FB的律师团队已经在往这边赶来，甚至他们得到消息、出发的时间要比萨维林先生的私人律师团队更早，同时来的还有他们的安保团队，如果萨维林先生愿意，一个小时之后他就可以顺利离开了。”
　　艾凡拧着眉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FB？”
　　“对。”瑞德猜得到他们这次行动的原因，他为艾凡分析着对方的考量：“萨维林先生毕竟还是FB的一位持有原始股份的股东。虽然他最后和那位CEO对薄公堂不欢而散，甚至连名字都从‘创始人一栏’被撤了下来，可在大部分公众眼中他到底还是那四分之一，他的形象他的一举一动仍旧会影响到FB。”
　　“现在他疑似被卷入一桩性质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之中，得到消息的FB为了自己，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试图联系上他，第一时间把控住局面。”
　　艾凡面色严肃，没有说话。
　　“不要担心，他……”瑞德顿了顿，认真地说道：“我们会把他身上的影响降到最低。珍妮弗会尽快召开一场简短的发布会说明他和这件事情的连系；在司法面前，我们不会给那些媒体污蔑他名声的机会。”
　　可他毕竟还是再一次被当成了谈资。
　　而且司法也管不过来那些闲言碎语，那些细微的、在他人看来你生气便是你心胸狭窄的谣言；那些阴阳怪气的借题发挥。
　　艾凡都能想到那些媒体会如何地胡编乱造去编排他，他半捂着眼长叹了一口气：“该死的。是我的错。”
　　是他错误估计了这里的社会环境，对这位朋友过于轻视没去考虑他被卷入其中可能会带来的恶果，太过随心所欲以至于给这位朋友带来了如此麻烦。他光是想想都知道，等那群特意而来的FB的人一出现，那些满脑子都是大新闻的记者只会更加疯狂。
　　一个被卷入连环杀人案的引动全球经济圈热议的前FB合伙创始人、那场旷日持久的官司的当事人、那5%的股份持有者、丧家之犬，以及哈佛大学优秀毕业生代表……
　　马上就是爱德华多的毕业典礼，艾凡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毁了这些。
　　还有随着FB的人一同出现的，那些旧事重提……
　　这简直就是新闻界的狂欢。
　　经济、社会、娱乐，所有板块都可以趴在他的身上召开盛大的派对。
　　而这些侮辱，都是他带来的——艾凡双手紧紧揪着被角，为此深感煎熬。
　　“萨维林先生预料到你会因为他而倍感内疚——”瑞德注意到他用力到泛白的指关节，他抿了抿唇，轻轻拍了拍艾凡的手背：“在我来之前，他特别让我转告你，他给你武器是希望你可以保护自己不受到任何伤害，而你却差点死在他的手枪之下，这令他后怕极了，现在知道你没有事，对他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不在乎眼前的这些麻烦。”
　　“相反的，如果你因为害怕给他带来麻烦而不告诉他这些事，选择瞒着他，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你独自面对危险……那会让他永远为此遗憾。”
　　瑞德说着回想起在办公室，那位对警长们言辞尖锐地提出要追究他们的‘渎职’行为、那位知道在屋子外监视的探员们居然眼睁睁地放任一个连环凶犯踏入了他朋友家中的亿万富翁，发怒的模样和他见到过的判若两人。
　　步步紧逼的强势气势可一点没有街边小报描述的那种可怜、潦倒。
　　“他让你不必为他担心，也不要有任何的不安。”
　　“那些烦人的记者他早就知道该如何去对付他们，不必担心这是否会给他带来负面影响，他早就已经明白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该如何正确看待以及操作这些所谓的‘负面新闻’来为自己争取利益；还有，他的优秀代表没那么容易就因为这件事而被剥夺。”
　　“他希望你可以好好休息，不要费什么心神，等他处理完眼前的这些麻烦，他还会回来——”
　　瑞德一字一句地转述道：“就如他所说的，在那位接班的科特先生到来之前，他是不会走的。”
　　艾凡没有说话。
　　他眼睛湿润，直勾勾地盯着瑞德，看着他认认真真地替爱德华多安慰着他。
　　他在计划的时候忽视了这个青年，可对方却给了他如此大的心灵回报。对方的体贴令他又是开心又是自责，他突然想到——如果像天鹤说的，自己在做决定之前和朋友商量一下会如何？那肯定不会让瑞德熬夜守着自己，也不会让华多面对这种舆论漩涡。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在他面前避而不谈FB，可现在因为他，朋友却要和对方再一次扯上关系了。
　　向来吃软不吃硬的艾凡懊悔、羞愧，心柔软地简直要化成一滩水。
　　他看着注意到自己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才不由放松地打了一个哈欠的瑞德，揉了揉鼻尖哑着嗓子开口道：“好的，我不会再为这件事烦恼了。”他笑起来，换了一个话题：“我也是的确有些累，想要休息了，可是你坐在我身边我也睡不着，那该怎么办？”
　　他眼神温柔，从鼻音泄出来的疑问更显得几分缠绵。
　　知道艾凡是想让自己回去休息的瑞德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脊背边四处看了看：“我说过的，我会陪着你直到医生主动肯定你可以出院。”他走到靠窗的、长度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的沙发上横躺下来，笔直的长腿有些可怜地挂在外头：“这里就很好。要知道忙的时候，我只能靠着桌子睡觉。”
　　他侧过脸看向眼睛里似乎盛着一汪春水的朋友：“嗯……‘晚安’？”
　　瑞德在那种他描述不上来的眼神里只觉得脸颊发烫，不禁庆幸自己还好已经躺了下来，不然他肯定要傻站着手足无措了。他的这个朋友，有时候着实让他招架不住。
　　“好吧。”艾凡一颗心酸酸涨涨，将身上的小毯子盖到对方身上，看着他逐渐沉重的眼皮轻笑起来，用一种哄孩子睡觉的语调柔着嗓子说道：“那么好好睡吧，瑞德，等你醒过来的时候我们就该回家了。”
　　睡意袭来的瑞德含糊地回应了一声，将充斥着朋友身上那种香气的布料往脸上拉了拉。
　　在‘回家’这种异常亲密的言词里，他彻底昏睡了过去。
　　这个将近40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的大脑，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终于放心地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