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非人间》特别随便

67、白露4

　　叶行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叶行与陶晚都担心秦歧枝问。
　　然而秦歧枝在看到叶行之后，却没有再问了。
　　而是开始慢慢讲这里发生的事情。
　　先是几个上山的人被杀。
　　按理说山贼都是截杀过路往来的人，毕竟山贼也是人，也要下山购买各种事物。
　　再说回来，若是杀了当地人，肯定会惊动官兵。
　　所以一开始，这件事情是等着当地官兵解决的。
　　然而之后，事情却并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愈演愈烈了。
　　到之后，只得秦家出面了。
　　与官兵一样，一开始秦家是上去找了山寨，然而却没有找到人。
　　然而之后却依然有事情发生，于是再上去之后却开始有秦家弟子受伤了。
　　一般山贼就算有这个本事，却也绝对不可能在秦家地界动秦家弟子。更何况山贼一般也不过求财，不可能有闹到这个地步却还不收手的。
　　仿佛是刻意逼着秦家出山一般。
　　再之后，便是今日终于找到了人去楼空的山贼们的尸体了。
　　今日找到的这些尸体，全部都是同样的方式死的。
　　然而整个寨里的山贼都被杀光了，自然不可能是一个人动的手。
　　像叶行这样敢只身上前杀人的，并不那么多。那么伤口却都差不多便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出自同一派别。
　　然而具体是哪个派别，却不可能像说书人喜欢夸大的那般，只看伤口便能看出来了。
　　如此一来，这每日杀人，便都是冲着秦家去的。
　　既然是冲着秦家去的，那么叶行与陶晚便是不可能也不方便插手了。
　　吃过饭用过茶之后，叶行便从一边翻上了客栈的屋顶。
　　这其实是他小时候同秦歧枝的习惯。
　　晚上睡不着，便喜欢到房顶上去。
　　如今对秦歧枝的执念并没有那么深了，却依然保留了这个习惯。
　　这样坐了片刻之后，却听到砖瓦一声轻响。
　　下一刻叶行便直接摸出了匕首回过头去，却看见秦歧枝站在一边，似乎他也并没有想到叶行在这里，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叶行便收回了匕首。
　　离开秦歧枝的房间前，叶行自然带上了人皮面具。
　　秦歧枝当时什么也没说，现在只有两个人了，然而两人坐在一起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与上次见面也不过是半年前的事情，然而在两个人之间却仿佛是有着鸿沟一般。
　　任谁都不知道如何跨越。
　　于是便只好长久的沉默下去，等到夜深了之后叶行要起身，那边秦歧枝才开口，“那伤口，我多少能猜到一些。”
　　叶行便转过头，秦歧枝才开口，“与你有关。”
　　这一刻叶行便瞬间沉寂了下去，之后声音便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换成我的话，确实可以做到呢。”
　　秦歧枝有一瞬间错愕，随后便开口，“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行便没有说话，静静等着秦歧枝开口。
　　随后秦歧枝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人死于非常薄的利刃，却并不是剑。”
　　仿佛知道叶行想说什么，便立马开口，“也不是匕首，是要比这些更薄，至少要有流辉那么薄才行。”
　　“嗯。”叶行听到这里便点了点头。
　　确实，世人都道叶行杀人，自然也是从伤口看的。虽然没有说书人吹的那么神乎其神，然而这样的武器不多，与其他世家大族，当然都有区别。
　　若是流辉还在叶行手上，这事情闹起来，只怕又会以为是叶行屠的，然而流辉并不在叶行手上，自然也不可能是叶行做的。
　　然而秦歧枝却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入的噬骨殿，又与曲迎风是什么关系。”说到这里，秦歧枝迟疑着又开口，“这伤口，比起来，更像是消骨扇。”
　　叶行正要开口，秦歧枝便回应，“我知道，消骨扇并不在曲迎风手里。”说完这句之后，秦歧枝却是有些犹疑，“可是真的，也并不在秦家。”
　　叶行转过了头，这事情叶行之前一直想不通。然而那日在平阳城，却清楚的知道了。
　　有人拿到了曲迎风的消骨扇，并且将它拆开了。
　　叶行刚想到这里，秦歧枝便开口，“这次仿佛也并不是完整的扇子，而是……”
　　“扇叶。”叶行回应。
　　一瞬间秦歧枝眼中闪过了光亮，那句“你怎么知道”却压住没有问出来。
　　然而虽然没问，叶行心中却了然了，便只是笑了一下，“因为我之前遇到了。”
　　说完这句之后，叶行便伸出了手。
　　伤口虽然愈合了，然而手心却依然留着当时那片扇叶插入的痕迹。
　　叶行穿的自然是凌飞星的常服，并不合身，这一伸出手，直接露出了半个手臂。
　　印照在月光下，秦歧枝便看到了这手臂上密密麻麻深深浅浅的伤口。
　　哪一些是当年两人被追杀的时候留下来的，哪些又是后来叶行去寻仇屠别人满门的时候留下来的。秦歧枝已经分不太清了。
　　一瞬间，分隔多年的岁月，仿佛再次拉近。
　　每一次听到叶行的消息时，在最初知道叶行还活着的悸动之后，更多的便是知道叶行又杀人了。
　　秦歧枝无法想象，那个比他要矮半个头的小孩子，是怎么拿着他给的刀一次又一次的去经历当初他们所看到的场景。
　　只不过从被屠村，变成了那个屠村的人而已。
　　只要一闭眼，便是叶行拿着匕首，站在火与尸体堆里。
　　要说出的话，便从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变成了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没有办法，他既无法面对这样冷血的叶行，也无法原谅将叶行推了一把，逼他变成这样的自己。
　　秦歧枝想了许多，叶行却并未察觉的收回了手，“我知道为什么他们让我来这里了。”
　　秦歧枝被打断了思绪，抬起头看着叶行。
　　便只看到叶行整理了衣袖，“瑶光阁的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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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一万五更新到这里了……
明天大概不会更新，我要休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