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非人间》特别随便

58、立秋4

　　要碎肩膀还是要碎胸骨，叶行一瞬间似乎只有这两个选择。
　　或者……
　　下一刻便有飞镖从窗外袭来，刀十分重，要的便是一个稳准狠。这飞镖打到刀刃上便直接让它失了准头。下一刻擦着叶行的肩膀而过，虽然是割开了皮肉，却没有伤到骨头。
　　只这一瞬间机会，叶行扔掉了尸体，下一刻匕首便直接袭上了对方的喉头。
　　都说武器一寸短一寸险，然而却也有它的优势，收招与出招都能够更快。
　　若分寸之间杀人，便是最适合的武器。
　　对方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鲜血便喷溅而出，撒了两人一脸。
　　三人意识都还在，然而却再无法动弹。
　　叶行扑倒在了地上，感受着血一点点从自己身体里流出。
　　身体越来越冷，感知越来越弱。
　　再下一刻，肺血上涌，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要失去视线的下一刻，眼前出现了一抹红色，这一刻叶行便知道，自己赌赢了。
　　叶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几天。
　　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一身男子劲装的陶晚。
　　“我就知道。”叶行往一边又躺回去，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陶晚便像鸭子一样发出了几声“嘎嘎嘎。”的笑声。
　　叶行深呼吸了一口，那边陶晚就开口，“最好慢点呼吸，你的肺被断了的肋骨刺穿了。”
　　叶行并没有接话，马车摇摇晃晃，叶行便开口，“去哪儿？”
　　“接凌飞星。”陶晚说完之后，似乎怕叶行想多，“凌飞星不知道。”
　　“我知道。”叶行开口。
　　那边陶晚却抬了一下眉毛，似乎有些意外，“咦？离开平阳城的时候你们还不是这关系？”
　　叶行便不接话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叶行并不能确定。
　　若是说从离开青云门便每一步都是在不语阁的行动中，那么到不语阁呢？
　　叶行知道不语阁是从曲迎风那里开始，那么恐怕就要从曲迎风到平阳城开始了。
　　再往前，会去平阳城是因为要藏叶行的身份，那么就要牵扯到陶晚。
　　那么，陶晚在平阳城这件事情，恐怕就不是偶然。
　　那么要再往前算，就是叶行会去秦家这件事情，暴露了他的身份。
　　会去秦家再往前，便是曲迎风一封信让他下山去找凌飞星。
　　如此回溯起来，自己的每一步，每一个行动从一开始便是算计好了的。
　　那封信里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把凌飞星送到叶行面前。
　　也是把叶行送到凌飞星面前。
　　凌飞星也是不知道，经过青云门之后叶行心中便再清晰不过了。
　　叶行有解不开的心结，凌飞星同样有。
　　叶行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那边陶晚有些好奇，“你不问我什么时候加入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叶行倒是无所谓，那边陶晚笑了一声，“我可是救了你一命诶。”
　　叶行便讪笑一下，陶晚眯着眼睛也就不说话了。
　　叶行既然在上楼之前便想通了，那么在看到这两个人不是他能对付的就该知道不语阁有后手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命？”陶晚也是有些好奇，“因为猜到有我在？”
　　为什么呢？
　　随着马车轻轻的摇晃，叶行也在想。若说不想欠人情，恐怕不是。从死里逃生那一刻起，他便欠了无数人情。
　　秦歧枝也好，曲迎风也好，再到凌飞星。
　　若要说还，叶行连命都是他们给的，拿不出什么来还。
　　“我只是想看看。”叶行开口，“这背后到底是谁。”
　　叶行说到这里，马车外便是笑了一声。
　　“你不觉得这代价有点高么。”
　　这声音叶行自然是不陌生的，便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顾王比我想象中闲。”
　　“非也。”遗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都要忙死了。”
　　叶行便没有再说话。
　　许久之后遗岚才叹了一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们。”
　　叶行没有回应，身上伤重，陶晚自然是下了重药，撑着醒来说几句话已经是叶行的极限。证实了猜测之后，药劲上来，叶行便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叶行不能回应，陶晚那边便开口，“怪不得王爷的。”
　　顾王便把斗笠又往下压了两分，随后才开口，“可依然是我的错。”
　　陶晚终于是收起了笑，“你救不了所有人。”
　　顾王便不再说话了。
　　叶行再次醒来，已经在了客栈。
　　油灯微燃，叶行睁开眼看到的是鹿川蹲在旁边椅子上打瞌睡。
　　想要起身，声响便将鹿川惊醒了，他立马伸手，“陶家那位说你还得躺着。”
　　叶行便摇了头，“没事。”
　　鹿川拗不过叶行，便把他扶了起来。
　　随后鹿川便抬手，“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那你知道些什么？”叶行抬头。
　　鹿川耸了肩，随后才开口，“我也就师父的徒弟，和你还有凌飞星差不多，偶尔跑个腿。”
　　叶行歪头，鹿川便微微笑一下，“我知道，你师父的事。”
　　于是叶行便多少有些吃惊了，鹿川才开口，“我是那一年，拜入青云门的。”
　　叶行点了点头，鹿川那边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才开口，“我自小也是个乞丐上来的，三教九流这些混大的。”
　　看得出来，叶行自然是早几日便知道了。
　　那边鹿川便开口，“年纪小的时候，被别的乞丐欺负，每天都以为自己要死了，但是九姑娘总会在这个时候救我一命。”
　　“九姑娘？”
　　“嗯。”鹿川并没有解释这人是谁，“再后来，天下乱起来，九王要救天下，你师父要救九姑娘。”
　　叶行看了过去，鹿川便笑起来，“于是没能救下来。”
　　“再后来。”鹿川便开口，“曲大侠与秦缕争论起来……“
　　“便失手杀了他。”
　　“不是失手。”鹿川开口。
　　叶行看过去，鹿川便说，“你师父与秦缕，若要真论，肯定是武林盟主更胜一筹的。”
　　秦缕难道还能自己找死么？叶行正想开口，鹿川那边便说，“有人给秦缕下了东西，你师父又在气头上。”
　　“就算在气头上，他也不会杀人。”叶行是不信的。
　　“可是如果。”鹿川开口，“是秦缕杀的九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