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旧档之巫咒案》洗尘的细雨

79、巫咒案79

　　就算识海内的雷击桃木是被动防守，打散国师的神魂，齐平斋也付出了不小代价，识海内犹如烈火在焚烧，精神气几乎耗光，等同废人。
　　见柳凌云抱着脑袋痛苦的在地上翻滚，他只能拼尽力气爬过去，有气无力的呼唤：“柳－百－户……”
　　想把柳凌云抱到石床上安顿，却手脚酸软，力不从心，正为难之际，柳三、柳五背着重伤垂危的刘内侍、穆长老，神态狼狈的冲进地底洞穴。

　　到底是自家后辈，亲疏有别，归类于“亲”，柳五放下穆长老，过来照料柳凌云。检查一番，他轻吁了口气，道：“神魂受创。”
　　于异人而言，神魂创伤，比内外体伤更难医治。不过好在此行收获了大量魂珠，正是修复神魂受创的良药。就这么把魂珠拿出来给个不亲近的小辈使用，有些舍不得，只是，找到这处秘境，小辈有功，给了，也算了结一段因果。

　　诊断结果，齐平斋并不意外。只是，他没想到国师死了，鬼魂还如此厉害，能同时攻击他和柳百户。想想他之前被国师的言语动摇，差点着道，不由暗骂：卑鄙小人！
　　如此推想，国师先前的那番话，只怕可信度不高。
　　看到柳五长老用魂珠给柳百户疗伤，齐平斋才猛地想起自己乾坤袋里也有一点先前没用完的，只是，此刻拿起来就有些不合时宜了。又回味起柳百户给他喝的药汁，想必对柳百户也是有用的，可惜，那碗药汁的成份，只有柳百户本人才知。
　　也不知为什么，齐平斋本能的不想把柳百户异于常人的能力告知他人，哪怕是柳百户本家的长辈。

　　被柳五丢下的穆长老，到底功力深厚，仅吊着一口气也比齐平斋强，等他吞食疗伤丹药，运行功法缓解伤势，便踏入齐平斋他们所在的洞穴。充盈的灵气扑面而来，他不由失声惊呼：“这里莫不是上古仙人洞府？！”
　　安置好刘内侍，找了灵气充沛之处打坐恢复伤势的柳三听到穆长老的惊呼，收功，波澜不惊的睁开眼睛，道：“下面应是条灵脉，洞府内布有了上品聚灵阵、隐灵阵吧。”
　　“灵脉！”穆长老眼睛瞪圆了，心头掠过一丝贪念，旋即被压制了下去。扫视一下洞府内众人，刘内侍躺在未去掉表层石皮的玉床上，灵气自动涌入他体内，修补创伤。柳五为后辈疗伤，柳三警戒着他。
　　皇帝亲卫齐大人，伤得可不轻啊。修为虽不高，却是个能撑的，不如……结个善缘！
　　穆长老给齐平斋探脉看诊，摇头叹息：“小友神魂创伤，曾燃烧过精血，筋脉新新旧旧的破损过数次，灵力耗尽，根基几乎全毁。”
　　齐平斋淡淡一笑，“多谢穆长老。我本凡人，最终，回归本原而已。”
　　穆长老惊讶的看着齐平斋，过了良久，赞许的点头，“小友灵透。”
　　此刻此子神魂应是剧痛无比，可以说是生不如死，活生生被痛死都有可能，居然能硬熬住，忽略他满头冷汗，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云淡风轻。
　　说不得，此子有朝一日鱼化龙……
　　穆长老有心卖好，便给了齐平斋一瓶丹药和巴掌大的一玉盒魂珠。

　　穆长老给的丹药，是修补筋脉的。一颗下去，忍过那一波又一波极致的挖心裂骨之痛，待筋脉修复好了，便发现筋脉变得宽阔强韧。有了魂珠，识海内的雷击桃木不再暴躁，炙痛感在逐步减缓。灵力耗尽更不用愁，这洞府内任何一处都比外面灵气充沛许多倍。筋脉一好，运行功法，灵气涌进体内，仿佛千疮百孔的干涸大地迎来一阵春雨，万物复苏，生机萌芽……
　　见灵气成漩涡状朝齐平斋涌去，柳三眉目一动，“顿悟？”
　　穆长老点头，抚摸自个儿的胡须，赞叹：“齐小友天赋很是不错，心性上佳。”

　　五天后，齐平斋醒转，有大惊喜砸到他头上了，他居然不知不觉的进阶炼气五层了！另外，雷击桃木在他识海内正式落户，不再发狂，同时，精神力也上涨了几缕。
　　洞府内，柳百户安静的躺在石床上，眉头虽紧皱着，脸色倒是红润，且有结界护着。柳三、柳五、穆长老、刘内侍都设下结界在运功打坐。见此，齐平斋没惊动大家，静悄悄离开了。
　　地面上大变样，多了许多栋石屋，这些石屋按九宫八卦阵来排列的。齐平斋嗤笑，这阵法瞧上去复杂，水准却不高，怕是拦不住行家里手。
　　洞府的出入口在一幢石屋的后院里，黄栌带着两名锦衣卫守在这幢石屋的大门。身为齐大人嫡系中的嫡系，黄栌自然比其他人更着紧齐平斋，见他平安出来，脸露喜色，轻快地向他汇报这几日发生的事。
　　南北异人和谈彻底破裂，要开战了，这里将修建成南方异人的给养驻地。刘内侍掌领的锦衣卫全被抓了壮丁，替异人修建防御工程。不过，这仗没这么快打起来，听说北方异人的几位高战力在闭关中；而南方则需要等援助他们的仙岛高人。
　　仙岛？齐平斋皱眉。他没吭声，继续听黄栌汇报。
　　蔡神医到了，正治疗着几位幸存者。北都人口大量减少之谜，蔡神医找到了答案：北都灵气过足，庄稼作物成了半灵植，普通人食用太补，消化不了，虚不受补或补过头，都活不长。
　　有锦衣卫问：“灵气不能改善普通人的体质吗？”
　　蔡神医答：“作美梦呢！仙凡之别，如隔天沟。要知道这些半灵植，除了灵气，还有其它大量对身体不利的成分。异人食用灵植，运转功法，有用的吸收，无用的排出体外，普通人可没这个本事，全累积在体内，逐渐败坏身体。不过，食用半灵植的凡人，经过一代又一代的血脉优化，便很有可能生出有灵根的孩子。”
　　听到这里，齐平斋连连点头，他认同蔡神医的观点。阴阳五行宗低阶弟子众多，死了一群无人心痛，就好似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可见，在北都有灵根不稀罕。
　　如此一来，可推测北都民间难见幼童——有灵根的被阴阳五行宗带走，没灵根的被放血祭祀。因是异人出手，用术法抹除普通人的记忆，他们根本不知道曾生育过孩子。
　　阴阳五行宗如此行事，不该存活于世！

　　“邹少东家在哪？”齐平斋问。之前，他见邹少东家着实能干，便派他去协助蔡神医调查北都百姓不明原因的人口大量减少，现在察觉邹少东家身上疑点甚多，想找他来问话。
　　黄栌面露苦色，“回禀大人，他失踪了。”
　　齐平斋眼神犀利的盯着黄栌，“怎么回事？”
　　黄栌低下了头，脸色难看的道：“是卑职失职。蔡神医一行，走乡串村，时常联络不上，等得到消息时，邹少东家失踪已有半月。据蔡神医讲，邹少东家接到飞鸽传书，说家中生变，主动离去。跟随他们的锦衣卫兄弟说，邹少东家是深夜不知所踪的。”
　　锦衣卫任务在身时，很是警惕，却弄丢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商人，说出来很丢脸。
　　北都事多事乱，齐平斋不会为此责怪下属，只叮嘱，一旦有邹少东家的下落，立即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