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波尔兹 ...
-
偶尔会听见海的声音从山崖那边传来，波浪不断拍打着山岩，像是在述说什么故事。
有很多时候，从黄钻石嘴里听见亚麻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是有关抱怨。可惜波尔兹并不是很有耐心的人，所以从来不会听完黄钻石的话。
－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老旧的钟塔上坐着，蓝色的齐肩发被风吹的有些缭乱。她有些纠结着发型，最后放弃了一般的从高空跃下。
－
她是个人渣。
波尔兹很快的就意识到了这点。
看起来比谁都明白事理，比谁都聪明，但是她是个人渣。
而人渣这种东西，也分种类，其中最可怕的人渣，就是像她这样，会察言观色的人渣。在适当的时候打断所有人的话，看似不懂气氛，实际上能让人不再说话。
还有就是，她是个自私的人渣。
想留就留，想要离开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抽身就走。就算宝石们伸手挽留，她也只会抽身离开。
留下一地碎心。
波尔兹患者手，盘着腿，想起了和她最初的那一个冬天。一觉起来，发现自己正抱着一个人。
心里顿时充满了各种迷茫，最后，在金红石开玩笑的一句：“关系真好啊。”之下爆发的。
［你，为什么抱着我，有什么目的？？］
［是你先抱我的。］
……
现在想想，貌似真的是他抱住她的。
－
没有想过的感情在心里盘旋，在她离开的时候，一地的黄色的宝石碎屑在地上铺撒。而对这样的场景，亚麻没有留下来的意图。
波尔兹以为自己会愤怒，但实际上，愤怒掉下了悬崖。对亚麻这个人，真正的愤怒再也没有爬上来过。
就像是几百年后的夜里，他突然醒来，往海边走去。
而亚麻，站在草原上，没有任何光点的她身上湿漉漉的一片，因为波尔兹的光芒，印上了各色的斑点。
波尔兹想了很久，心里有很多话想说，最后，话语全部浓缩成了一句：“你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亚麻昂起头，仿佛这个举动有多么的了不起，波尔兹想着，在长时间的无言下，迈出了第一步。
为什么会希望她留下呢？
留在这小小的岛屿。
在一阵僵持之中，波尔兹伸出了手，握紧了亚麻的手。软软的，有些奇怪的感觉传达到手里。波尔兹微微松手，再度握住了亚麻的手。
紧紧的，紧紧的。
－
现在想来，岛屿是他们的全世界。
但是，亚麻的全世界比他们大得多。
偶尔，波尔兹会觉得，只有一个人的亚麻眼里，会露出放心的表情；而在身边有人的时候，稍稍会痛苦起来的亚麻低下了头。
而在这全世界中，亚麻有多少的痛苦。
但是他仍不愿意放手，紧紧的握住。
“母性吧……”
……
波尔兹当场想给亚麻一个脑瓜壳子附赠一句滚你丫。
－
那究竟是什么感情呢？
－
“我想了一下，我应该是喜欢你的。”
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波尔兹紧了一下自己的手，体内的微生物都在爬动，激动，跳跃。
他又确认一般的说道——
“我是喜欢你的。”
亚麻睁大了眼，表情只是吃惊。心里有些毛躁的波尔兹离开了现场，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天，波尔兹没有见到亚麻。
只有落入水里的扑通一声。
－
很长一段时间，波尔兹会想，自己再度见到她的时候会做什么。
然而，最终也只是回到原点一般的追杀。
痛苦也好，喜欢也好，两个字滑动着，在心口上不断的跳动。
然后，然后——
他们一起度过了好几年。
她停留在他‘全世界’的最长的时间。
一起战斗，一起相处，一起欺负磷叶石。
欺负？
想了一下，并不是真正的欺负，只是亚麻对磷叶石针对。就算她被磷叶石说了什么，她也只会露出带着一点点痛苦笑容。
像是磷叶石说对了什么一般。
说不定是说对了，又或者是痛苦在心里憋着不能反驳。
那是只有亚麻一个人懂的世界。
－
只有亚麻一个人懂的痛苦。
－
然后，她说，她要离开了。
他说，他知道了。
于是，她就真的走了，走的那么突然，就像流星一样，瞬间消失。
波尔兹却回忆起以前欠起的手，软软的，细细的。他紧紧握着，带着她走过了‘自己的全世界’。
－
浅蓝色的宝石闪闪发光，他伸出了手，想要抱住，得到的却是七零八落的，真正的‘天河石’。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老旧的钟塔上坐着，蓝色的齐肩发被风吹的有些缭乱。她有些纠结着发型，最后放弃了一般的从高空跃下。］
那样的她，在他心里，比什么都闪亮。
－
钻石问他：“你喜欢亚麻么？”
波尔兹嫌烦，没有回答。
然后他又想起了什么——
像是，他一次也没有称呼过她‘亚麻’。
像是，黄钻石每次念念碎碎的时候，都会提到一句：“果然管不住亚麻啊。”
还有……
幸好在她离开前，他紧紧的抱住了她那么一次，还是让她走了。
－
这个小小的岛屿和上面的人是波尔兹的全世界。
然而亚麻却不在这全世界里。
作者有话说第49章 波尔兹
